“你真的是先知？”
    “假的！”
    “可羅恩說……”
    “那是為了哄著他聽話，你是羅恩嗎？”
    達莉亞一邊用毛巾擦著頭發，一邊無奈地歎了口氣。
    女生宿舍可以隔開某兩個笨蛋的追問，卻隔不開某好奇寶寶。
    從脫衣服、洗澡、洗頭……直到洗完澡出來，赫敏的好奇心彷佛沒有止境。
    “本世紀最靈驗的先知就在學校——占卜課老師，特裏勞妮教授。”
    達莉亞瞥了眼赫敏，一本正經地介紹起來，“她是著名占卜家卡珊德拉·特裏勞尼的後裔。”
    “據說，鄧布利多本來打算取消占卜課這門課程，直到他親自與西比爾·特裏勞妮談了一次後……顯而易見，假如你真的好奇洞知未來，你應該找私下時間去請教特裏勞妮教授，或者從圖書館借些書看，而不是來找我這個虛張聲勢、裝神弄鬼的‘冒牌’先知。”
    “我可沒說你是虛張聲勢、裝神弄鬼，更沒有說你……”
    “嗯，你是沒說。不過，你用眼神告訴我了。”
    達莉亞撚起頭發認真地聞了一下，總算洗掉了巨怪那臭烘烘的血腥味道。
    “假如我真的是先知，那麽找到你的應該是鄧布利多教授，而不是我孤零零的一個人。”
    “洞察未來並不意味著‘無理地窺視未來’，這世界上不存在什麽偶然，隻有偽裝成偶然的必然。”
    “……誒？”赫敏眼中寫滿了迷茫，這些話聽起來好高深的樣子。
    “譬如說，我‘占卜’出我們必定會成為好朋友——”
    達莉亞聳了聳肩，抓著赫敏的臉揉搓了一下，一本正經地繼續說道。
    “因此，我在得知巨怪來襲之後，選擇去通知那個翹課躲在廁所裏哭的笨蛋。”
    “由我‘占卜’的結果，引發我們成為朋友的契機，這是最淺顯、也是最深奧的洞知未來。”
    “我才沒有……”赫敏都囔著甩開達莉亞。
    好吧，她終於知道比謎語人更討厭的家夥是什麽樣子的了。
    那就是達莉亞這樣，你永遠不知道她到底在捉弄你，還是認真說話的家夥。
    “走吧——”
    達莉亞沒有繼續欺負小女生。
    她笑著拉起赫敏，徑直朝著下邊的休息室走去。
    喬治和弗雷德正在壁爐邊表演雜耍，兩人不知從哪裏借來一堆刀，在那裏不斷拋接。
    格蘭芬多的小巫師們圍在周圍，一邊享用萬聖節前夜的美食，時不時發出驚歎、興奮的歡呼聲。
    隻有哈利和羅恩獨自站在女生宿舍樓梯前的地方，等著達莉亞她們下來。
    看見達莉亞出現，羅恩舉起手肘撞了撞哈利。
    “對不起，我們下次——”
    “表姐，我錯了。”
    “謝謝你們。”
    “你們趕緊去吃東西。”
    四人不約而同地開口說道，然後，又同時愣住了。
    一時間，四個人都有些尷尬。
    噗嗤——
    “你們啊，這是幹什麽——我們可是擊敗了成年巨怪，豪取二十分的最佳搭檔。”
    小書亭
    達莉亞率先笑出聲來，而其餘三人陸續笑了起來，互相錘了一下。
    接著，她們誰也沒有提之前的事情，匆匆奔向各自的盤子。
    當你和某人共同經曆、並且渡過了某個難關後，你們之間很難不產生好感。
    尤其是，一同在走廊中奔跑，最後破釜沉舟地合力擊殺了一隻十二英尺高的成年巨怪之後。
    …………
    進入十一月後，天氣一下子變得格外寒冷。
    學校周圍的山嶺灰蒙蒙的，覆蓋著冰雪，湖麵像淬火鋼一樣又冷又硬。
    每天早晨，地麵都有厚厚的霜凍。
    從格蘭芬多塔樓的窗戶望出去，時不時可以看到海格在魁地奇球場工作——他全身裹在長長的鼴鼠皮大衣裏，戴著兔毛皮手套，穿著巨大的海狸毛皮靴子，在那裏協助霍琦夫人給飛天掃帚除霜。
    魁地奇賽季開始了。
    哈利和達莉亞經過了幾個星期的特訓，這周六就要第一次正式飛上天空參賽了。
    周六的魁地奇賽季揭幕戰是格蘭芬多隊對斯來特林隊。
    如果格蘭芬多隊獲勝了的話，他們在學院杯賽的積分排名就可以暫時升到第二名了。
    幾乎沒有人看見過哈利打魁地奇。
    伍德決定對哈利參賽的事嚴加保密，要把他作為他們隊的一個秘密武器。
    不過，哈利要擔當找球手的消息還是泄漏了出去。
    而同樣泄露出去的還有達莉亞的助理裁判資格，伍德為此還在隊裏大發雷霆了一番。
    理所當然的，哈利和達莉亞包攬了接下來這段時間所有的討論。
    近一個世紀以來，霍格沃茨都沒出現過一年級新生入選魁地奇代表隊的情況了。
    有些人認為哈利會打得很棒，因為他是由麥格教授力排眾議特招的，也有的人說到時候大家要舉著床墊，在球場下邊跟著哈利跑，以防他不小心從天上摔下來——哈利不知道哪種說法更加糟糕，但他知道自己並不在輿論旋渦中央。
    霍格沃茨從來沒出現過學生助理裁判的情況，多名教授擔任場邊裁判的例子倒是有幾例。
    雖然現代的魁地奇聯賽設有多名裁判，不過人們依然清一色地認為達莉亞無法勝任。
    不僅是她的飛行技巧，還有她能否在不幹擾比賽的情況下，公正地完成判罰。
    斯來特林學院的學生隔三差五就會向霍琦夫人抗議。
    他們認為，達莉亞必然會在周六的揭幕戰中偏袒格蘭芬多學院。
    可霍琦夫人這次顯然是鐵了心的“保莉派”，她直接告訴斯來特林的隊長他們可以選擇棄賽抗議。
    “質疑、詆毀裁判是嚴重違規行為……必要情況下，裁判可以直接讓違規球員停賽。”
    哈利手指在《神奇的魁地奇球》上滑過，轉過頭看向旁邊的達莉亞說道。
    “除非主裁判作出相反判決，否則沒人可以在賽場上推翻你的判罰。”
    “太棒了！達莉亞，你幹脆想辦法讓馬庫斯那家夥永久停賽！”
    羅恩興奮地揮了揮拳頭，一臉期待地看著達莉亞。
    馬庫斯是斯來特林學院代表隊的隊長，去年就是他率領斯來特林隊把格蘭芬多隊打得大敗。
    “那樣達莉亞也永久停賽了——現在另外三個學院可鉚足了勁想要挑出她的問題。”
    赫敏沒好氣地說道，手掌在《神奇的魁地奇球》上拍了拍，皺起眉頭。
    “我把這本書借給不是讓你去關心裁判的，哈利。你還是先看看那些和你相關的規則吧！達莉亞的第一場比賽必須要表現得絕對公正，不能被任何人挑出毛病，而這樣的前提就是，格蘭芬多隊的球員們不會出現違規情況。除此以外，我想你應該也注意到了……目前魁地奇比賽有近九百種犯規行為，其中有六百種是針對於找球手的……”
    “嗯，而且最嚴重的魁地奇犯規和事故也幾乎權發生在找球手身上——”
    哈利木然地說道，彷佛靈魂快飄出去的語氣，認命地滴咕著。
    “因為我們是‘先知’，象征著文明和希望的明燈。”
    “假如一支球隊想要擊墜敵方球員，那麽他們必須先擊落正式首發的找球手，才可以逐一擊落後續補位人員。而且我們還可以以文明方式終結比賽——倘若在那之前我沒被鬼飛球、遊走球，或者其他方式從天上打下來的話……”
    隨著這幾周的魁地奇訓練，以及越來越了解魁地奇比賽的各項規則，哈利感覺未來越發暗澹了。
    現在他隱約猜到為什麽爸爸會從找球手位置轉到追求手了——找球手簡直是在刀尖跳舞。
    當然，《神奇的魁地奇球》中還是記載了一些稍微讓哈利可以好受點的內容。
    譬如魁地奇比賽時很少有球員死亡，但裁判經常會神秘失蹤，然後屍體幾個月後離奇地出現在撒哈拉沙漠。
    達莉亞經常用這點來安慰他，雖然赫敏每次都會翻一個老大的白眼，但哈利承認這稍微有那麽點用。
    除此以外，自從達莉亞和他們把赫敏從巨怪手中救出來後，赫敏一下子變得可愛多了。
    她對於違反校規變得不那麽在意，而且家庭作業也願意拿給三人“借鑒”了。
    說實話，如果沒有赫敏，達莉亞都不知道怎麽麵對那麽多家庭作業。
    作為經曆過天朝教育內卷的靈魂，她也不願意重溫刷題——哪怕那些作業很簡單，也是作業。
    當然達莉亞也沒有無所事事地消磨時間，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熬製、發酵豆瓣醬，以及各種各樣的發酵類食物。
    在魁地奇比賽開始前一天，趁著課間休息時間，達莉亞招呼眾人來到外邊寒冷的院子裏。
    她在宿舍中發酵的豆腐乳成功了，她把它們盛出來，裝在一隻果醬罐裏隨身攜帶。
    霍格沃茨絕大部分的菜肴口味偏清澹，豆腐乳可以說是格蘭芬多們的最愛。
    四人站在那裏，一邊偷偷摸摸地用手指蘸著紅澄澄的豆腐乳解饞，一邊繼續討論著各種魁地奇規則。
    這時，斯內普教授忽然從院子裏穿過。
    哈利一眼就注意到斯內普教授走路一瘸一拐的——這情況持續好幾天了。
    四人靠得更攏些，想擋住豆腐乳，不讓斯內普看見；不用達莉亞說，他們也知道這是不被允許的。
    不幸的是，他們臉上那種心虛的表情吸引了斯內普的視線。他一瘸一拐地走過來。
    他沒有看見那罐豆腐乳，但他似乎在尋找一個理由，想要懲罰、刁難一下達莉亞和哈利。
    “你手裏拿的是什麽，波特？”
    是《神奇的魁地奇球》。哈利給他看。
    “圖書館的書是不許帶出學校的，”斯內普說，“把它給我。格蘭芬多扣五分。”
    “還有你，德思禮小姐——”
    斯內普收走書，瞥了一眼站在邊上的達莉亞，冷漠地說道。
    “你上節課的魔藥作業很糟糕，今天下午下課後，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我正好有一劑魔藥要找個笨蛋試藥，這當做是額外課後作業了。”
    “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