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野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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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天時間不夠,許世彥就挖了兩個陷坑,在這兒附近就有一個。
    那陷坑有一人多高,裏麵放了釘板,釘板上頭的鐵釘有三寸多長,磨的極其鋒利。
    明顯可以聽出來,野豬受傷後在林子裏亂竄要逃走。
    尤其是成年野豬,成天在泥地裏打滾兒,在樹上蹭癢癢。
    許世彥心急,卻又沒什麽辦法,此刻天色已然暗了,視線受影響,又是在草木橫生的林子裏,他根本沒辦法去追。
    就在許世彥懊惱不已之時,忽地聽見撲通一聲,接著響起野豬慘烈的叫聲。
    野豬皮糙肉厚。
    “安心吧,哪裏就有那麽多的賊?我跟你說,上回丟棒槌,肯定有內鬼。”
    這件事許世彥早就琢磨過了,參場丟棒槌的時機太過巧合。
    偏偏老李頭出事住院,這邊剛找了個不太會看參的上去,棒槌就丟了?
    而且那些人進來,別的地方不去,直接奔著打凍的棒槌?
    要知道這時候棒槌葉子都枯了,不是知根知底的人,怎麽可能就偷的那麽準?
    將近二十丈棒槌,產量再低也能起兩百多斤,加工做貨再賣出去,需要不少時間呢。
    現在公安各處在抓,偷棒槌的賊想要藏住都不容易,絕對不敢再上山來偷。
    蘇安瑛對這些不是那麽感興趣,反正隻要許世彥平平安安就好。
    時候也不早了,倆人收拾收拾休息。
    半夜裏,許世彥又出去溜達了一圈,各處都沒什麽異常。
    等到天剛放亮,許世彥就背著槍帶著繩子等東西,從場子裏轉悠出去,來到了昨晚地槍響的位置。
    地槍線果然被絆了,槍裏的火藥和槍砂也都打空,在附近還能看見一些血跡。
    許世彥沒有順著血跡費勁尋找,而是直奔陷阱那邊。
    到了陷阱那頭一看,上頭蓋著的一些樹枝已然落進坑裏。
    再往坑裏仔細瞅一眼,果然有個黑乎乎的東西在裏麵,挺大,估計最少得有二百六七十斤。
    不知道是受了傷一晚上流血死了,還是折騰的沒了體力,反正那豬在陷阱裏不動彈了。
    許世彥沒有貿貿然直接下去,而是端起槍,直接朝著野豬的腦袋先開了一槍。
    果然,一槍擊中野豬腦袋,野豬發出一聲悶哼,在陷阱裏抽搐幾下,這才不動了。
    確認野豬真的死了,許世彥這才放心。
    用繩子係在附近的樹上,自己順著繩子下去,避開底下的釘板,將繩子捆在野豬身上。
    捆好了野豬,許世彥再順著繩子爬上來,砍幾根木頭做個臨時的絞盤,將野豬從底下拖上來。
    費了不少力氣,總算把那頭野豬拖回了場子裏麵。
    於是喊來蘇安瑛幫忙,兩口子把野豬開膛破肚,扒皮收拾了。
    “媳婦,你把那些豬下貨,拿去喂狗。”
    許世彥隻摘下來豬心放到一邊,其他的下貨都不要了,讓蘇安瑛拿去喂狗。
    蘇安瑛明顯愣了下,“啊?喂狗?”
    也不怪蘇安瑛,這年月人都吃不著多少肉呢,就算是下貨,收拾出來也一樣吃,哪裏舍得喂狗?
    “嗯,喂狗,那幾條狗之前被藥著了,一直都不太精神。
    咱看參主要還指著它們,把下貨喂給它們吃,補一補,說不定很快能好起來。”
    狗在參場的作用很大,這幾條狗都是老李頭精心喂養調教出來的,有它們在,看參會輕鬆很多。
    “放心吧,以後咱肯定不缺肉吃,養好了那幾條狗,過幾天閑下來了,我試著帶它們進山打獵。”
    老李頭本身就是極出色的炮手,他養的狗肯定不會差,那幾條狗都是出了名的厲害。
    隻可惜老李頭年紀大了不能再上山,浪費了那幾條好狗。
    蘇安瑛一聽許世彥這麽說,也就不再糾結,於是端著下貨直奔旁邊的狗窩。
    原本山上有七條狗,上次進來人,被藥死了兩條。
    剩下這五條狗也都病懨懨的沒多少精神,所以許世彥就把它們都安置在附近的倉房裏。
    要是這幾條狗還建康的時候,蘇安瑛過來喂,它們肯定不認,保不齊怎麽厲害呢。
    可此時幾條狗還都打蔫兒呢,也沒多少脾氣了。
    再者它們或許也是聞到了肉味兒,一個個晃晃悠悠的從地上起來,用渴望的目光看向蘇安瑛。
    蘇安瑛將盆裏的下貨分作幾份,各自放到狗食盆裏,送到幾條狗的跟前兒。
    “吃吧,吃了快點兒好起來。”
    或許是感受到了蘇安瑛的善意,幾條狗也沒叫喚,低下頭開始吃盆裏的豬下貨。
    這年月,人都不一定能吃飽,更何況狗?
    這幾條狗因為在山上看參,吃的都是隊裏管著,平日裏也就是苞米麵兒配點兒土豆啥的。
    倒是沒挨過餓,卻也不可能吃著肉。
    今天冷不丁開了葷,好家夥,一個個也不蔫了,生怕吃慢了沒有似的,風卷殘雲一般,就把豬下貨全都吃完了。
    我聽著,好像又掉進了陷阱裏,沒事兒,明天一早起,我過去看看,這時候太晚了,啥也看不清。”
    那附近被許世彥安了不少機關,晚間太黑視線不清晰,許世彥也不敢貿然過去,還是等早晨再說吧。
    得知是野豬,蘇安瑛也鬆了口氣,趕緊把菜刀放下。
    知道野豬掉進陷坑,許世彥反倒不著急了,背著槍返回看參小房。
    剛一推門進去,就見到蘇安瑛手裏拿著菜刀,神情緊張的站在那兒。
    見到是許世彥進來,蘇安瑛鬆了口氣。
    “咋回事?剛剛我聽見砰的一聲,好像還有什麽東西在叫喚?”
    “嗯,應該是一隻野豬,碰著地槍線,被地槍給崩了。
    果然,野豬的慘叫聲接連不斷,始終固定在一個位置,而那個方向,正是許世彥挖下的陷坑。
    許世彥心中一喜,知道這是野豬慌不擇路之下,掉進白天他挖的陷阱裏了。
    “不是進來賊就行,我就怕你在外麵遛串兒呢,萬一跟賊走個碰頭可怎麽辦?”
    許世彥笑笑,擁著媳婦肩膀,兩人走進裏屋。
    對付已經掛了甲的野豬,怕是連皮都打不透,根本傷不著野豬。
    所以許世彥就覺得奇怪,怎麽會有野豬受傷哀嚎的動靜?
    肩胛脊背等處會掛一層泥漿砂石鬆油等東西的混合物,也被成為野豬掛甲。
    一般來說,地槍打出來的是槍砂,雖然覆蓋麵積廣,但殺傷力不足。
    而且聽那聲音,好像還傷的不輕?
    地槍響的位置,離著許世彥很近,可以聽見林子裏野豬的哀嚎聲,也可以聽見野豬在樹林間橫衝直撞發出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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