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牧點破了杜珂風的幾次偷懶的意圖之後，這個老家夥總算是不再湖弄張牧了。
    而且隨著拍攝的進行，很快他也意識到《搜索》的潛力。
    於是在接下來日子裏，這個澳大利亞老外頓時一反常態，倒是讓張牧有些不適應。
    但對此張牧自然是樂見其成。
    不僅如此，在開始拍攝之後，他便拒絕了一切的媒體探班活動，也沒有安排任何宣傳。
    不過他這般反常的舉動，倒是讓外界的媒體對《搜索》越發的好奇。
    於是每次拍攝時，劇組都得提前半個小時徹底檢查一遍，否則一不小心便會讓那些狗仔混了進來。
    ……
    12月25日，上午10點。
    再一次檢查了一遍公交車上燈光和攝像角度之後，張牧看著身旁的一位身材富態、長相刻薄的大姐，認真叮囑道：
    “周姐，待會兒你千萬別緊張，就當和平時一樣就行。”
    話說這位周大姐還是張牧在滬上無意中發現的一位人才。
    因為她本身就是公交車售票員，工作的時候也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急性子。
    而見張牧這麽一說，那位周大姐當即笑道：
    “行，不就是發脾氣麽，我平時一天不知道要吼多少回了！”
    說著，她還朝一旁的萬倩的笑著招呼道：
    “待會兒有什麽冒犯的地方，姑娘你多擔待！”
    萬倩聞言連忙擺了擺手道：
    “我沒關係的，您盡管來！”
    見此情形，張牧也沒有再說什麽，而是轉頭叮囑起其他的群眾演員了，因為待會兒這輛公交車上將要坐滿了人。
    為了盡量將所有人的反應收錄其中，張牧足足在車廂裏布置了八個攝像頭。
    畢竟這場戲可是整部電影的重中之重，張牧可不敢大意。
    ……
    “第三十六場，一鏡，一次。”
    “a”
    隨著場記快速退場，便見葉藍秋帶著墨鏡，麵無表情的走上了公交車，隨便找了個靠窗的座位便坐了下來。
    隨即，拖車上的128路公交車開始有節奏的搖晃起來。
    看著一身女士小西裝，打扮得窈窕靚麗的葉藍秋，售票員大姐嘴角隱蔽的輕輕撇了撇，眼神似乎閃過一絲不爽。
    很快，在行駛了片刻之後，一位身形消瘦的老大爺便上了車。
    見此情形，售票員大姐當即朝葉藍秋的方向大喊道：
    “車上的年輕同誌，請給老人孩子讓個座，謝謝！”
    不過在她提醒了之後，公交車上坐著的乘客都沒有什麽舉動，那位老人依舊在扶著把手小心的站著。
    見此情形，售票員大姐便越發不爽的朝葉藍秋大喊道：
    “說你呢墨鏡姐姐，讓你給老人讓個座呢，你別裝聽不見呐！”
    監視器裏，看著周大姐那陰陽怪氣的麵部表情，張牧頓時忍不住滿意的點了點頭。
    什麽叫生活式表演？這就是生活！
    換成演員來，還真未必能演得這麽惟妙惟肖。
    ……
    不過此刻葉藍秋因為得知自己已經處於淋巴癌晚期，正處於萬念俱灰的狀態中。
    所以無論是身邊的老人，還是陰陽怪氣的售票員，都絲毫不能觸動她的心緒。
    而葉藍秋的這般反應，卻令售票員大姐越發火了，於是當即怒氣衝衝的朝著她大吼道：
    “我讓你給身邊的老人讓個座！”
    而兩人這般劍拔弩張的場景，也早已引得車裏的乘客議論紛紛。乘客之中趕著上班的實習記者楊佳琪，更是早就掏出手持dv暗中偷錄起來。
    此刻那站著的老頭見狀，當即出聲勸道：
    “大妹子，不就一個座位嘛，不坐我就累死了？
    累不死！
    就算這座兒，我讓給這姑娘了，成不成！”
    見老頭都這麽說了，售票員大姐也不好再糾纏下去，於是隻能滿臉不屑的斜眼鄙夷道：
    “我在這車上什麽人沒見過！還真沒見過這樣的人！”
    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的葉藍秋開始有些煩躁，於是當即嗆聲道：
    “我怎麽啦？哪樣啊？”
    本來已經消停的售票員大姐聞言，頓時又火冒三丈起來，隻見她當即便怒氣衝衝的走到葉藍秋身前，指著她道：
    “你讓不讓？信不信我讓司機停車把你轟下去？”
    說罷不等葉藍秋回答，她便繼續一臉鄙夷的罵罵咧咧道：
    “你這種人就不該來坐公交車！
    要坐坐出租去，那沒人叫你讓座。”
    售票員大姐此言一出，公交車上還頓時響起了一陣附和之聲，這頓時讓她更得意了。
    ……
    “卡！”
    監視器前，張牧在回看了幾遍之後，還是忍不住眉頭微皺。
    雖然萬倩和周大姐表現都挺好的，但是車上的群眾演員有些跟不上兩人的情緒。
    而在這種狹小的空間裏，幾乎每一幀鏡頭都是群像，所以他們的反應放在整個氣氛裏，便顯得有些割裂。
    在沉思片刻之後，張牧再度走到群演麵前指導了一番。
    很快片場便響起張牧那冰冷的ng聲
    不行，再來！
    不行！再來！
    不行！
    再來一遍！
    最後就為了這個場戲，張牧足足磨了一天方才喊過。
    當聽見張牧喊“過”時，整個劇組的工作人員都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而公交車上的周大姐，更是立刻滿頭大汗的癱坐在公交車的座椅上。
    畢竟這場戲一遍遍的重複下來，就要數她最辛苦了。
    喊到最後，即便她工作多年，嗓子也快受不住了。
    在好好的喘了會兒氣之後，周大姐方才看著萬倩感慨道：
    “以前看電視的時候，還以為你們拍戲很輕鬆呢。”
    “沒想到，原來你們也是幹體力活的！”
    說到這裏，隻見她有些心有餘季的搖頭道：
    “下回給多少我都不來了，這就不是人能幹的事兒！”
    見周大姐這麽一說，萬倩頓時有些無語的笑了笑，也不知道該怎麽和她解釋。
    不過在想起周大姐的工作之後，萬倩想了想，便當即好奇的問道：
    “周姐，你們平時工作的時候，真像剛才演的一樣麽？”
    見萬倩這麽一問，周姐頓時笑道：
    “嗨，你別聽張導在那瞎扯。”
    “真要遇著這樣的情況，哪還用得著我們喊。”
    說著她便忍不住感歎道：
    “嘖~嘖~嘖~那些個老頭老太太，一個個的可不會跟你客氣。”
    聞聽此言，萬倩剛想笑出聲呢，便看見張牧一臉黑線的從車門口走了上來，當即嚇得收住了聲。
    一旁的周姐見狀，當即尬笑站起身解釋道：
    “導演……那個，我就是瞎扯，你別往心裏去。”
    見此情形，張牧頓時無奈的搖了搖道：
    “行了，都回去休息吧！”
    說罷，他便轉身離開了。畢竟今天不隻是演員辛苦，他也著實累的夠嗆。
    ————————————
    感受書友“書友20220598”“royal、莫離”的打賞，謝謝了！
    小書亭app
    另：晚上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