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0 盛春成感覺自己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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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春成感覺自己的腦袋,好像隨時都要爆裂開,車上的空調開得很足,他手握著方向盤,一忽兒感覺到冷,冷的牙齒打顫,他伸手把空調關了。一忽兒感覺到悶熱,很想把身上的衣服扒了,趕緊又把空調打開。雙眼的視線模湖,看什麽,都好像是影子疊著影子。
    他堅持著,好不容易才把車開回店裏,把車在地下停車場停好,人就呼呼睡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有保安來敲著他的車窗玻璃,把他叫醒。
    盛春成睜開眼睛,看到保安站在車外,嘴巴一張一合的,他的腦袋嗡嗡的,聽不清對方在說什麽,迷湖了一陣才想起來,把車窗按下。
    保安和他說,不要在車裏睡覺,危險,說是容易尾氣中毒什麽的。
    盛春成和他笑笑,說了謝謝,謝謝。
    保安走開去,盛春成準備繼續睡一會,他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沉得在下墜。無奈那個保安,走了幾步沒有再走,而是站在那裏轉身看著盛春成,盛春成知道自己要是再睡去,他肯定會過來繼續敲自己的車窗。
    盛春成隻能掙紮著下車,搖搖晃晃走到電梯廳,這幾十米的道路,盛春成感覺很漫長。
    電梯上行,盛春成身子靠著廂壁,出了電梯,好在這裏的電梯口離他們店門,隻有幾米的距離。盛春成一走進店裏,人就軟綿綿地倒下,保安看到,大喊了一聲,跑過來把他從地上抱了起來。
    聽到聲音,鍾欣欣和小安,還有其他的幾個人都跑了過來,看到盛春成這麽一副鬼樣子,都嚇了一跳,小安問;
    “怎麽了,師父,你怎麽了?”
    盛春成搖了搖頭,勉強地笑著:“沒有什麽,快扶我去辦公室,難看。”
    幾個人幾乎是把盛春成架到他的辦公室,盛春成感覺自己的身上很髒,他們架著他,就像架著一堆垃圾。他身上幹了濕濕了幹,不知道經曆了多少遍,也不知道流了多少汗,他抽抽鼻翼,好像汗都已經流到連汗味也沒有了。
    幾個人把他弄進辦公室,在沙發上坐下,小安再問盛春成怎麽了,盛春成說,應該是中暑了,我在太陽下曬了幾個小時。
    小安趕緊跑回自己的辦公室,拿過來藿香正氣水,給他灌了三瓶下去,問他怎麽樣?盛春成搖了搖頭。
    鍾欣欣雙手叉腰站在那裏,盯著盛春成看,她把手一揮:“把他衣服扒了,刮痧,給他狠狠刷一下。”
    還沒等盛春成反應過來,他的上衣就被他們幾個剝去了,按摩店裏,人人都是刮痧刷背的好手,盛春成辦公室的櫃子裏,就有精油和刷子,這還是他出去上門服務的時候必備的。
    “來來,你們按住他。”鍾欣欣叫道。
    盛春成被趴在沙發上,頭和屁股都被人按住,鍾欣欣在他背上倒了精油,拿著刷子,狠狠地刷了起來。
    盛春成平時給人刷背無數,他自己很少刷,今年這是第一次,第一次刷背,疼得要命,他感覺自己的一層皮都要被揭去了,忍不住發出了殺豬般的叫聲。
    按著他的幾個人不理會他,還嘻嘻地笑著,小安說:“痧這麽厲害,大使,再來再來。”
    鍾欣欣喘著粗氣,狠狠地刷著,盛春成大叫:“鍾欣欣,你他媽的,是不是和我有仇啊?”
    鍾欣欣在他背上,“啪”地很揍一下,罵道:“還敢罵我媽,叫你好看!”
    小安他們幾個大笑。
    鍾欣欣手上更狠了,盛春成覺得自己的皮都被刷破了。小安嘻嘻笑著說;“別鬼叫了,師父,這麽厲害,一大片都已經腫了。”
    終於,刷到了盛春成都沒有力氣嚎叫,他的背上,紅彤彤一片,就像是剛剛煮熟的螃蟹。
    鍾欣欣終於住了手,小安把盛春成扶了起來,問:
    “師父,你感覺怎麽樣?”
    盛春成坐在那裏晃了晃腦袋,他感覺自己的腦袋沒有那麽疼和沉重了,人好像也清醒了一些。
    盛春成點點頭說:“好多了,頭不疼了,現在是背上疼,火燒一樣的。”
    他抬頭看著鍾欣欣罵道:“你還真下得去手!”
    鍾欣欣手裏拿著刷子,吼吼地笑:“沒關係的,你皮厚,怎麽刷也刷不破。”
    盛春成還想說什麽,鍾欣欣說:“你臉皮更厚,要不要我來給你刷刷臉?”
    鍾欣欣說著舞動刷子過來,小安和保安他們大笑,盛春成連忙叫著:“不要,不要。”
    鍾欣欣看著他,“哼”了一聲:“這一下要是讓我刷,肯定讓你破相。”
    盛春成說:“好好,你厲害。”
    盛春成感覺到頭沒那麽疼了,但是胃開始疼了,他想了一下想起來了,和小安說:
    “我好像是餓暈過去的,不光是中暑了,好像也餓壞了,我中飯都沒有吃。”
    小安一聽,趕緊和保安說,你快去後麵,有什麽快的,給他搞點吃的來。
    保安趕緊說好,跑了出去。
    鍾欣欣看著盛春成問:“你幹嘛去了,在太陽下曬幾個小時,幫農民割稻,還是幫著掃大街去了?”
    盛春成沒好氣地說:“我去看郭爽了。”
    “我去!”鍾欣欣罵道,“這大太陽的,郭爽打電話給你,說她缺錢,讓你馬上送過去?”
    “沒有。”盛春成搖了搖頭,“是我們的一個客戶,蘭總,你們還記得嗎,她也葬在那個公墓裏,我去送她了。”
    小安和鍾欣欣都沒見過蘭總,但她們知道有這麽個人,是他們店裏的客戶,不過每次,都是盛春成上門服務。
    “她怎麽就去世了?”小安問。
    “癌症。”盛春成說。
    小安和鍾欣欣都明白了,癌症這麽快去世就不奇怪了,客人去世,盛春成去送她也不奇怪。聽盛春成說著,她們都以為盛春成是去參加了蘭總的追悼會,然後送她上山,不知道他其實是一個人去的。
    鍾欣欣盯著盛春成看,盛春成問:“你看我幹嘛?”
    “你哭過了?在郭爽那裏哭過了?”
    鍾欣欣問,她見盛春成這副鬼樣子,就像是哭過一樣,要哭,鍾欣欣想,那盛春成肯定是在郭爽那裏哭。
    “沒有,沒有。”
    盛春成說著,他的手機“叮”了一聲,拿起來看看,盛春成大叫一聲“太好了!”把鍾欣欣和小安嚇了一跳。
    小安問:“怎麽了?”
    盛春成看著她們嘿嘿地笑著:“我妹妹,計量大學,入學通知書已經寄出去,明天就可以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