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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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黛玉沒有去,林海卻是到賈府露了個麵,而他如今無官無職,賦閑在家,賈家的人慣是勢利,雖看在黛玉的份上不敢怠慢於他,可也並沒有多麽重視,賈赦、賈政、賈璉等人,都忙著招待那些達官顯貴家的人去了,這倒讓林海反而落得輕鬆。
    不過,東平、西寧兩大郡王府的沒落,意味著四王八公的時代已經過去了,隻是像賈家這樣的人看不通透,頂著個將軍的頭銜,卻偏要掛著國公府的牌匾抓著那一點兒富貴的尾巴。
    所以,那些得了賈家人青睞有加的所謂達官顯貴,除了世代交好於賈家的原“四王八公”的幾家人家,其他的,頂多派個家中小輩來應個景,畢竟說到底賈寶玉不過是賈家二房的兒子,本身又無功名在身,如此這般已經夠給賈家臉麵了。來者身份最高的,怕是北靜郡王水溶了,水家和賈家世代交好,水溶和賈寶玉也有幾分相投,會出現也不怎麽奇怪。
    不過即便如此,也有那官職低微的,隻以為這賈家除了個親王世子妃的外孫女、郡王正妃的孫女,是個值得巴結的,腆著臉湊上來,賈家也不會把別人送來的禮物往外推,所以這個婚禮,看起來還是十分熱鬧的。
    而當莊煒帶著賈圓春和薛寶釵親到賈家的時候,現場的氣氛,算是到了□。
    賈母自然是高興的,心底也不是沒有埋怨黛玉,若是黛玉肯偕同莊煜一起出席,這賈家的勢頭將無人能夠小看。
    這莊煒來了,也不低調行事,反而高調得很,弄得許多人都忙忙地前來給他見禮請安——不管莊煒如今到底還受不受寵,他的地位總是擺在那裏的,便是同為郡王的北靜郡王水溶,也得趕來給莊煒見禮。
    場麵頓時有些忙亂,尤其是薛寶釵挺著個八個月大的肚子,周圍的人忙忙亂亂,似乎一個不小心就能磕碰著她,看起來驚險萬分。
    賈圓春見了,忙拉著王夫人囑咐道:“母親,薛妹妹如今身子重,在這兒恐被衝撞了,您叫人好生護著她去客房歇一歇。薛姨媽不知來了不曾?若是來了,也叫她過去看看薛妹妹。”
    賈圓春的臉色看起來紅潤精神,但若有人近前細細看了,便能夠發現,她臉上塗著厚厚的胭脂,這血色怕也不怎麽真實。
    賈圓春作為賈寶玉的同胞親姐姐,這個婚禮自然是不會不來的,但是她倒是沒有想到莊煒會陪她來,而且還把沒兩個月就要生了的薛寶釵也帶上了,要說莊煒全是為了給她麵子,賈圓春如今是不怎麽相信的了。隻因為徐側妃進門之後,莊煒就對她冷淡了許多,也對,徐側妃是青春正好的一朵嬌花,不似她,已算是人老珠黃。
    所以,這段時間,賈圓春安分得很,既不敢對徐側妃動手腳,又怕被徐側妃抓了把柄去,所以雖然對薛寶釵的肚子萬般看不慣,但卻是完全不想她在賈家出事的。
    薛寶釵被送到安靜的客房休息,薛姨媽不一會也得了消息,趕來看她。
    薛寶釵見了薛姨媽,鬆了口氣,屏退了丫鬟,湊到薛姨媽耳邊,如此這般囑咐了一番。
    薛姨媽聽完,臉上驚疑不定,道:“這事兒……這事兒……”
    薛寶釵握了握薛姨媽的手,道:“母親且別擔心,今日賈家這般忙亂異常,隻要母親小心行事,是斷不會叫人發現的。”
    “可是……”薛姨媽還是想不明白,“做這種事情,對我們又有什麽好處?”薛家和賈家如今關係大不如前,可總還維持著親戚關係,薛姨媽完全不明白,薛寶釵為什麽要讓她去做這樣的一件事情。
    薛寶釵卻是苦笑一聲:“這事於我們,的確沒什麽好處,隻是王爺既然已經吩咐了,我也隻能照辦罷了,如今我身份這般低微,連想要保住這個孩子也難,若再駁了王爺的要求惹了王爺厭棄,這日子……”
    “我可憐的女兒啊……”薛姨媽哽咽道,“早知今日,當初怎麽都不該讓你進那王府,還以為能熬出頭,卻生生叫人斷了念想啊……”前些時候,聽聞女兒說隻要生下兒子就能升為側妃,薛姨媽的高興勁兒還沒過去,這太上皇就指了側妃進門。
    薛寶釵卻不似薛姨媽那般傷心失望,唇邊浮起一抹淡得讓人難以察覺的冷笑:“這倒未必……”
    不過她的這句話幾乎沒有說出聲,心慌意亂的薛姨媽自然也沒有聽見。
    薛姨媽向來很難拒絕薛寶釵的話,更何況薛家如今能夠靠的,也隻有薛寶釵了。所以,薛姨媽雖然還是有些猶豫,但仍然將薛寶釵遞給她的小瓶子塞進袖子裏藏好,朝著薛寶釵點點頭。
    賈寶玉和史湘雲的婚禮,終於是熱熱鬧鬧地完成了。
    薛寶釵也終於是平平安安地回了郡王府,她的心裏也不由得狠狠地舒了一口氣,她今日的行為,其實是有些冒險的,雖說她料定賈圓春不敢在賈家對她動手腳,但是事情總有萬一,如果賈圓春沒腦子一點、衝動一點,她的孩子、甚至有可能包括她的命,都會丟在賈家。隻是就像跟薛姨媽說起的那樣,莊煒既然吩咐了,她也沒有辦法拒絕不是?
    不過,看莊煒得意樣子,在她房裏坐了小半天,薛寶釵覺得這個險也沒有白冒。隻是,薛寶釵心裏有些不舒服地想著,莊煒的格局未免有些小了,隻是因為和誠恪親王世子關係不睦,就能夠對自己王妃的娘家人下此辣手,這樣的人,即便沒有做錯事情叫淳佑帝失望,恐怕也不大容易取得什麽大的成就。薛寶釵對莊煒,是越來越失望,隻是當時的她並沒有更好的選擇,人生總要爭一爭,才知輸贏,如今還不到灰心喪氣的時候呢。
    賈家婚禮上是個什麽局麵,黛玉也知道了個大略,不過她隻關心賈家是否對林家或誠恪親王府有什麽算計陰謀,至於賈家人自身的陰私手段、勾心鬥角,她也不可能完全知曉得清清楚楚,所以即便知道薛寶釵挺著大肚子到賈家道賀的行為不尋常,卻也並不知道薛寶釵和薛姨媽之間談論了什麽,更不知道薛寶釵讓薛姨媽做了什麽——婚禮當日賈府當真是亂得很,黛玉不可能事事清楚。
    所以,當史湘雲氣勢洶洶地找上門來,用怨毒憤恨地眼神瞪著她的時候,黛玉並不知道是為了什麽。
    黛玉聽聞下人稟報說史湘雲來了,並不知道新婚燕爾的史湘雲找她做什麽,正好有空,便也沒拒絕見她。
    可史湘雲一見黛玉,就把手中抱著的箱子摔到黛玉的麵前,箱子砸碎,裏麵的一刻玉珊瑚擺件,也隨之成了碎片。
    “世子妃小心。”林棲反應得快,護在了黛玉的身前。
    丹橘也是嚇了一跳,這史湘雲雖然有時候有些不著調,但是最多也就嘴皮子上愛冷嘲熱諷,可還從來沒有動過手,不過她這次的行為,卻是極大的不敬,簡直可以算是以下犯上了,可不能就輕易地放過了。
    “林黛玉!你好惡毒的心腸!”史湘雲卻表現得比黛玉還要憤怒,甚至是有些歇斯底裏的樣子,“我知曉你從小就看不起我,你是千金小姐,親王世子妃,而我不過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女,可你也不能這樣害我!你居然送這樣一個沾滿了毒藥的東西給我,枉我把它日日擺在房裏,竟沒料到你竟是想要叫我一輩子生不出孩子!如果不是麝月因此落了胎,我還什麽都不知道,還傻乎乎地念著你的好!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蛇蠍心腸,做出這種喪天良的惡事來,也不怕遭了陰司報應!”
    史湘雲越說越憤怒,情緒越發失控,竟是想要衝上前推攢黛玉,可林棲和丹橘方才是反應不及,這一刻卻再不會由得史湘雲放肆傷害到黛玉,立即示意丫鬟們將史湘雲拉住。可史湘雲竟是狀若瘋狂,力氣也因此變得比平時大,使得丹橘不得不叫來幾個嬤嬤,這才將人壓製住。
    可史湘雲的嘴裏還在罵罵咧咧地,再不是平日裏豪邁的英姿颯爽,反而是一種近乎癲狂的潑辣樣。
    林棲撿起地上的玉珊瑚碎片,隻略聞了下,便立時變了臉色,扶著黛玉便往後退了好幾步,道:“世子妃小心,這玉珊瑚上麵,被人擦了極烈性的毒藥,若是孕婦聞到了,極易滑胎。”
    林棲可記得黛玉的小日子推遲了兩天了,說不定就懷了小小世子了,可不能讓她沾了這東西。
    黛玉的臉色一時間變得極難看,這玉珊瑚若她沒有看錯,便是她送去賈府的賀禮,再聯係史湘雲所說的話,恐怕是有人在她送的東西上麵動了手腳,卻不知圖的什麽?
    尤其在看到史湘雲那樣一種近乎瘋狂的狀態之後,讓黛玉也覺得心驚,暗忖此事必定不小,她一定要弄個清楚明白,雖然如今的她對史湘雲也沒什麽深情厚誼了,但是是人都不會喜歡背黑鍋的。
    玉珊瑚的碎片很快就被人清理走了,可林棲還是不放心,勸著黛玉換了一間屋子。
    黛玉在主位上坐下,看著被婆子死死按在椅子上的史湘雲,又看了一眼站在史湘雲旁邊瑟瑟發抖的翠縷,問道:“翠縷,你來說,你家主子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史湘雲猶自掙紮,黛玉這次卻不為所動,她平日裏不和史湘雲計較,並不代表她就必須要忍讓於她。
    翠縷猶豫再三,最終還是把發生在史湘雲身上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原來,黛玉送的玉珊瑚擺件十分漂亮,史湘雲十分喜歡,便搬了出來,擺放到了她和賈寶玉的臥房之內。卻不料幾日之後,賈寶玉的通房丫鬟麝月,突然見了紅,叫了大夫來看,說是已有一個多月的身孕,如今已經滑了胎。史湘雲一時氣憤於麝月居然膽敢在她這個正房奶奶之前懷孕、一時又慶幸這個孩子沒有留住,可立時就被懷疑,麝月的小產,是不是她動的手腳。史湘雲自然不肯承認,她連麝月懷孕都不知道,怎麽會動什麽手腳?但是賈寶玉見麝月實在是哭得可憐,王夫人又心疼她的長孫沒了,史湘雲眾矢之的,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便允許王夫人調查於她。這下便發現了史湘雲房裏擺放的玉珊瑚是有問題的,不過等大夫看過了這個玉珊瑚,史湘雲的嫌疑反而沒了,因為這個玉珊瑚上麵塗抹的毒藥,味道雖然輕微,但聞得多了,卻是能夠讓女子終身不孕的,史湘雲再傻,也不可能做這種事情來傷害自己。
    史湘雲驟然聽聞自己差點兒就永遠生不了孩子,便是發現得早,想要排除體內的毒素,也需要很長的時間,對於一個剛成親的新媳婦來說,這個打擊確實太大了些。所以,當賈母和王夫人商量著怎麽處理這件事情而沒空管她的時候,史湘雲帶著翠
    作者有話要說:史湘雲驟然聽聞自己差點兒就永遠生不了孩子,便是發現得早,想要排除體內的毒素,也需要很長的時間,對於一個剛成親的新媳婦來說,這個打擊確實太大了些。所以,當賈母和王夫人商量著怎麽處理這件事情而沒空管她的時候,史湘雲帶著翠縷偷偷跑出了賈府,來找黛玉算賬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