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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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黛玉正和太子妃坐在一處說話,太子妃的長子莊霆羿比黛玉的女兒莊瀾琋早出生幾個月,兩人在一起交流一下養兒心得,倒也是其樂融融。莊鉉和莊瀾琋並沒有被抱到宴席現場來,畢竟孩子還太小了,而是被留在了皇後的宮裏,一群的奶娘、嬤嬤、宮女、丫鬟看著,也沒有什麽可以不放心的。
    其他女眷看著她們兩人,眼底的羨慕嫉妒,灼熱的目光幾乎要把她們兩人洞穿,誰叫她們兩個不僅身份尊貴,丈夫還是難得的專一,不納妾、不收小,甚至不愛通房丫鬟和宮女,實在是叫人沒辦法不去嫉妒。
    隻是在這眾多灼熱的目光中,黛玉還是察覺到了一夢公主的目光,實在是她的表情有些怪異,皺著眉看著黛玉,仿佛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
    “怎麽了?”太子妃輕聲地問黛玉,“她認得你?”
    黛玉隻見過一夢公主一麵,那一麵就讓她打從心底不喜歡一夢,雖然也覺得這股子不喜的感覺來得莫名其妙,可不論是從本心,還是從她如今所處的地位身份,都不適合和一夢公主走得太近,剛好不必與一夢有所交集。
    所以,她隻是抬頭禮貌地朝著一夢笑了笑,卻發現看到她的笑容之後,一夢的眉峰皺得更緊。
    “不對,不該是這樣子的……”一夢喃喃地嘀咕,就像是看到賈寶玉時的感覺一樣,麵對黛玉,一夢同樣產生了一種宿命的感覺,可是不同於看到賈寶玉時純然的欣喜,在麵對黛玉的時候,一夢的心裏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憂怨和畏懼,當真是奇怪的很。
    一夢朝身邊的人打聽了黛玉的身份,自然也知曉了黛玉和賈寶玉之間,確實是有些關係的,他們是表兄妹,隻是黛玉幼時出嫁,和外祖家自小就不親近,和賈寶玉更是沒什麽來往。可偏偏一夢卻總覺得,他們兩個人,不該是如今這般形同陌路,而該……該是什麽?一夢卻又想不清楚,弄不明白。
    黛玉見一夢表情古怪,也不由得攢了攢眉,扭頭繼續和太子妃說話,這茜香國的皇太女,當真古怪得緊。
    要說黛玉,原本在家便是被林海當做男孩兒一般教養,嫁到了誠恪親王府,更是沒有被拘束了學習,和有些人家“女子無才便是德”的教養方式完全不搭邊,長到如今,一般的男子,論學問見識,尚且還不如黛玉呢。所以她並不因為一夢公主的性別和司職而對她產生偏見,隻是心底那種莫名產生的古怪的不喜和防備,讓黛玉半點兒生不出親近之心。
    待得席散,裘卿妤已陪同皇後先行回宮,黛玉和太子妃也準備跟上,她們的兒子和女兒,可還在皇後宮裏,要去接回來呢。
    臨走,黛玉和太子妃慢了幾步,和水汐、馮紫蘭、文康秀說了幾句話。
    馮紫蘭和文康秀如今都是孕婦,隻不過馮紫蘭已經是第二胎了。
    馮紫蘭和衛若蘭夫妻兩個,真真正正是一對兒歡喜冤家,又因為和莊煜夫妻倆關係都親近,莊煜和黛玉沒少看兩人的熱鬧,對於馮紫蘭和衛若蘭的長子衛鋒也十分喜愛,如今又聽聞馮紫蘭腹中又懷了第二胎,便忍不住打趣兩句。
    文康秀卻是第一次懷胎,不過她性子嬌憨,快當母親的人了,依然一副貪嘴小女孩的模樣,圓嘟嘟仍帶著嬰兒肥的臉蛋,紅撲撲地讓人忍不住想要掐一把。看文康秀的好臉色,便知她生活順心如意。文康秀所嫁之人,是上上屆的探花郎聞聿,比文康秀大了十歲。文大學士欣賞他的才華,又打聽得他尚未成親,便有意將孫女兒下嫁。生了此等心思之後,文大學士早早派人去聞聿家鄉打探清楚其人品家世,覺得滿意了,才探了聞聿的口風。
    文大學士是當年的主考官,算是聞聿的座師,以嫡孫女下嫁,聞聿自然是願意的,但也將家世及生平經曆都坦然相告,所言和文大學士叫人打探得幾無差別,如此文家更欣賞聞聿的人品,就此定下聞聿和文康秀兩人的婚事,待得文康秀及笄,便給他們完了婚。
    聞聿是定過親的人,是其母親的娘家侄女,兩家都是讀書人家,雙方父親還是同一期的秀才,也算是門當戶對。隻可惜,聞聿父母先後染病,一病三年,看病吃藥吃補品,聞聿又是個孝順的,不肯用次一等的藥,幾乎花光了聞家所有的積蓄。幸得聞聿還有幾分才幹,雖不能經商,吩咐家中下仆仔細打點家中的兩間鋪子,掙得銀錢還能維持一個收支平衡。
    而彼時聞母娘家侄兒被人哄騙沾了賭,欠下了巨額的賭債,又見聞家彼時實在是力有未逮,幫不上忙,不得已退了親,將女兒嫁給了一個富戶,借其幫忙才算是還清了債務。隻聞母聞得此事,心下鬱結,病又不由得重了幾分,最終沒能熬過去。聞父喪妻之痛,熬了一年,也是撒手人寰。
    聞聿經曆喪父喪母之痛,又要守孝,自是無心婚事。守孝期間,便刻苦攻讀,出了孝參加了科舉,一舉奪得探花之位,也算是光耀門楣,隻可惜家中無人能夠分享他的喜悅和榮耀。如今得座師做主,將嫡孫女下嫁,可以成家立業,聞聿心中也是頗為喜悅,終於能夠告慰父母在天之靈。
    文康秀的這門親事,也算得上是一段佳話,黛玉自也是聽聞了的。要說,這才是行事之道,黛玉頗不明白,有些戲文中,怎的有那狀元郎,可以隱瞞家中已娶妻生子的事實,或尚公主、或娶得宰相之女的?慢說什麽路途遙遠探查不易,作為皇帝、宰相,嫁女兒是那麽輕率的事情嗎?派人查探一番,通過驛站快馬而去,難不成還能比狀元郎當初進京趕考還難?便是費事一些,總也是值得的吧。可見,這戲文中的皇帝、宰相,對女兒的疼愛重視,恐怕也是有限。
    而文大學士派去聞聿家鄉的人,幾乎將聞聿打小的經曆挖了個底兒掉,文大學士仔細斟酌過,才作出決定。
    而事實也證明,聞聿此人,確實是個值得托付的。他雖比文康秀大了許多,可心性卻已成熟穩重,文康秀小孩兒脾氣,幸得他包容,像寵女兒一般寵著她,兩人感情十分深厚。而且聞聿有才學,又能幹實事,除了本身家世不及,其餘方麵倒頗有幾分同是探花郎的林海的風采,想來將來也非池中之物。
    水汐卻是還未成親,原本北靜太妃給她選了個一等伯的未婚夫,後來卻在和北靜郡王水溶出外遊玩時意外墜馬死了,水溶自覺愧對這個妹妹,便許諾要給她尋個更好的。
    隻是昔日的四大異姓王如今隻餘北靜和南安兩府,隻是擺設而已,並無實權在手,再加上水汐又是庶出,雖有郡主的名頭,卻無甚寵愛在身,水溶想給她找個好夫婿,倒不容易。
    隻前幾日,黛玉方聽莊煜提起,說水溶貌似瞧中了忠靖侯世子史呇,忠靖侯一家駐守邊城,來往不易,水溶派人前去探聽口風,這一來一去耽擱了時間,帶回來的消息卻是史呇一家定親。
    如此一來,水溶也隻能作罷,退而求其次選了保齡侯府。別看保齡侯和忠靖侯都是侯爵,還是一家人,但是忠靖侯是莊曄手下得力幹將,有實權實職,而保齡侯如今隻是任著個虛職,沒什麽實權在手。
    這樣的結果,水溶便自覺有些愧對水汐,於是說服了北靜太妃,將給水汐的嫁妝,在原來的基礎上又添了三成。想必一旦和保齡侯府說定,婚期應該也不會太遠。
    水汐一如以往的表現,但黛玉心細如塵,卻能夠看出水汐情緒並不高,想來也是知道消息了,心底並不如何歡喜。隻是這事黛玉也沒有置喙的餘地,便隻能裝作不知。
    水汐自小便不是熱情的人,和她們相處總覺得隔了點兒什麽,所以黛玉與她也全不似和馮紫蘭、文康秀等人那般親近。尤其水汐如今又要嫁進保齡侯府,一想到保齡侯對賈母幾乎言聽計從,保齡侯府和賈家關係之近讓黛玉便覺得她和水汐之間的情份,怕又要磨掉幾分。
    幾人說了幾句話,約了日後得空再聚,便打算散了,畢竟這地兒並不是說話的地方。
    馮紫蘭、文康秀和水汐三人告別出宮,黛玉則和太子妃一同往皇後宮裏去接各自的孩子。
    行得不遠幾步,便見前方站了一個人,卻是一夢公主。
    一夢見了黛玉和太子妃,走上前來,各自見過禮,一夢便對黛玉道:“林世子妃,可否借一步說話?”
    黛玉和太子妃同時皺眉,一夢此舉並不合時宜,更別提她的要求了。
    黛玉勉強一笑,道:“公主見諒,我的母妃還在皇後娘娘處等我接了女兒一同歸家,實在不宜耽擱。不知一夢公主有什麽話要對我說?但說無妨。”黛玉自認和一夢並無交情,沒什麽話是需要避著人說的,無事倒叫人揣度,反為不美。
    作者有話要說:黛玉勉強一笑,道:“公主見諒,我的母妃還在皇後娘娘處等我接了女兒一同歸家,實在不宜耽擱。不知一夢公主有什麽話要對我說?但說無妨。”黛玉自認和一夢並無交情,沒什麽話是需要避著人說的,無事倒叫人揣度,反為不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