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偽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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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舞娘歌姬打牌時,他頂著暈呼呼的醉意,在腦內列了一個又一個的計算式,估算著天天住在三元樓。十年後的自己力量水平。
    不算神識、靈氣和功法,單單隻說身體膂力。
    偏偏他就是個不需要資源,不需要成道的。
    就和之前蘇半夏礙於顏麵,在巷子中沒能說出口的那些話一樣。
    自己隻要吃喝上個十幾二十年,天下哪去不得?
    就算這是個戰力爆表的超高魔仙俠世界,他也沒什麽好怕的。
    真要說起來,王麟如此行事,也不全是為了替那些死者討個公道。
    修仙嘛,開心最重要了。
    他管這事,隻有兩成是為了公道而追凶。
    剩下的八成,一半是覺得事有蹊蹺,不能再坐以待斃,需要盡快處理好首尾,免得以後再橫生枝節,醞釀出更大的麻煩。
    另一半,純粹就是看李甫閣不爽,心中因為純陽宮此次不管不顧,無視了城中數十條人命,而產生的逆反小情緒。
    石知樂在之前帶他種田的時候,也偶爾銳評過他眼中的那些仙賊老狗們,讓他要多多思慮他人,牢記不可學作禽獸那般,隻存修己圖強之心。
    之前馬匪一事,也讓他明白了這些修士是知曉山下的事,且有義務對此負責的。
    怎麽這回就一個個成了瞎子,聾子?
    王麟一路拽著丁三,飛在屋簷之上,朝著府衙縱躍而去。
    趁著趕路的時間,丁三也說清楚了事情的全部經過:
    李姓師兄妹二人聽了王麟的話後,回轉到府衙。
    隨後作證,幫著厘清了李春手下那些錦袍弟子的罪責,擔保了許多受李春脅迫,本性良善,從未自行做過惡事的同門。
    知府聞言,將這些人認定為脅從之犯,免了他們絕大部分的罪責。
    然後李水沁和李木盛挑頭,帶著這一眾無辜的同門,以賠償和繼承的名義,提議將李春手下的財物一分為三。
    三分之二上交給了府衙充公,三分之一由他們這些無罪的弟子平分。
    知府大喜,有了羽化老仙弟子的背書,他這公款也收得毫無後顧之憂。
    就在眾人皆大歡喜,要將李春緝拿下獄,擇日問斬之時,府衙的大門又被人給撞爛了。
    一個凶惡大漢,見人就殺,見財物就搶,自稱虎主,來替自己的愛寵報仇。
    隻有李氏師兄妹二人能和其交手,卻馬上就敗下陣。眾人不是中毒才解,就是身帶鐐銬枷鎖,被殺了個幹淨。
    先是李姓師兄妹被殺,然後便是軍守和知府等大官被屠,衙役緊跟其後。
    最後這人逼問了一番李春等人,得知了殺害自己虎獸的人,是一個叫做呂青空的修道之人後。
    他又弄醒了被殺戮場麵嚇昏在地的丁三,讓他來找王麟報信。
    丁三醒來後,眼見這一片人頭滾滾的慘狀,竟也膽氣叢生,想要和對方拚命。
    但卻無能為力,隻能眼睜睜看著對方將府衙洗劫一空,拿著一大袋的包裹,縱身離去。
    聽完了丁三的這一番講述,王麟不動聲色,體內靈氣暗暗流轉。
    一直來到府衙門前,他才出聲問道:
    “丁三啊,你可曾看清了對方的衣著樣貌、所持兵器和武功路數?”
    丁三顫顫巍巍,似乎是在回憶著什麽極為可怕的事情一樣,想了一會兒才說:
    “那人好像,身穿褐衣,黑臉短須,手拿長錘,見一個人便砸死一個。”
    王麟聽言,也隻笑笑,不再做聲,隨後便邁進滿身血腥味的府衙之中。
    府衙之內人頭滿地,斷肢殘軀到處都是。
    血色濺滿了院落。
    除了地上的那顆銅球之外,再無其它財貨珠寶,金銀鈔票的蹤跡。
    王麟運起神識,緩慢地探查起了此地。
    他之前不過在村口打了幾局牌,神識半徑就漲到了一米。
    在三元樓一番花銷賭樂歌舞之下,如今神識已有十米之遠。
    他之前慢慢熟悉起來的神識視角,因為現在暴漲的半徑,延遲又重新高了起來。
    王麟皺眉看著眼前的滿地血腥,等著神識完全掃過府衙之內。
    過了十幾息後,他重新站回府衙門前。
    在神識探查的之下,他查清了狀況,印證了心中的猜想。
    門前和院中,都有一道隻進未出,十分寬大沉重的顯眼腳印。
    他轉身合上了府衙大門,嘴裏嘟囔著:“如此血腥,還是別敞開大門了,咱倆在這裏慢慢搜尋線索,免得嚇壞了過路的百姓。”
    然後又回頭看著站在院內的丁三,笑問:
    “對了,你是什麽時候被嚇昏過去的呢?”
    “我......那李少俠和李女俠被殺之時,小人就昏了過去,許是因為倒地得早,這才在那惡徒手中撿了條命。”
    說完以後,這丁三又是低頭懊惱,又是死死握拳,一副恨自己不爭氣的後悔之樣。
    “哦,一開始你就昏過去了啊,那你又是怎麽知道後麵眾人死傷的順序?還能清楚地說出是軍守和知府等大官先被屠,衙役緊跟其後,最後才是李春等人身死?”
    “這......這都是我醒來之後,那惡徒說給我的,應當是為了嚇唬我,怕我不去替他辦事,先前忘和真君說了,也許這順序是那人刻意誤導,隨口胡編也說不定......”
    “怎麽又是真君?這詞兒可隻有軍守叫,你和其它人一直都是叫我道長的,哎~”
    王麟也不深究這聲稱呼,隻是搖搖頭,摘下酒葫喝了一口,又輕問道:
    “你,害怕毒嗎?”
    一道白寒之光從王麟手中閃過,向著丁三打去。
    丁三一驚,跳步躲過這冰,大汗淋漓地回道:
    “真......道長說笑了,小人肉體凡胎,怎麽會不怕毒啊?”
    “丁三就不怕,他吃過我給的祛毒丹。
    “行了,你也別裝了,丁三不懂生死符,我用這招傷李春的時候,他打水去了,根本不知道這是用來傷人的毒招。
    “你啊,學也學不像,就敢來我身邊玩偽裝?丁三說話可不光是停停頓頓,還要有結結巴巴才對。”
    駁了李甫閣的臉麵也就駁了,之前又不是沒看過他的笑話。
    反正兩人彼此已經相厭,如今管那麽多幹嘛?
    錯過機緣就錯過了,他本來也沒打算要什麽資源。
    前世地球所在的宇宙中,一切可觀測部分的質量總和,也不過就是在十的五十個次方上下。
    麵對這誇張的數字,王麟內心倒也沒怎麽膨脹。
    畢竟這隻是最理想狀態下,沒有瓶頸製約,能力不存在上限的最好結果。
    隻要這能力有所製約,估算的數字再大,也都沒有了任何意義。
    但總歸,麵對這一串充滿著無限可能的數字,他的心態還是發生了變化。
    以噸為單位,他最終大致得出了一個十的幾百次方,這種可怕數量級的結果。
    去了一次三元樓,他也算明白了。
    除非那些珍貴的仙丹寶藥,都是些雞鴨魚肉螃蟹口味的,還含有大量的酒精成分。
    不然就算白送給他,也沒什麽大用,不如一口酸餅子。
    幾個不熟的路人罷了,死就死了,山上一堆的元嬰化神,都不願管他們死活,他又何必強出這個頭?
    平白誤了機緣,駁了副掌門的臉麵,與李甫閣交惡。
    這事兒,又和他有什麽關係呢?
    他和那些人,不過僅僅是數麵之緣。
    理是這麽個理,無論放到誰身上,都很適用。
    但唯獨放在王麟身上,便失了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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