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血濺府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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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體內的那些內勁,早在與王麟接觸的一刹那間,便被靈氣所摧,打散成了氣血,重新回了經脈肌體之內。
就連鐵盾,都悍不過對方的骨肉,被那肩膀手肘砸出兩個小坑,深凹進去。
王麟精神一震,算算時間,等這幾口酒喝完,下午和淩晨酒醒之時就又能喝上兩回,今天就平白多了一頓酒的靈氣量,
借著肩膀手臂的靈力加持,王麟吃下這一撞後,又謹慎地慢慢往前一頂,便把對方撞得向後飛了一小段,退了三四個大步。
卻說那虎主壯漢,被盾上傳來的磅礴大力所傷,半個身子都已震麻,失去了知覺。
胸腔憋悶異常,如同受了一記重擊。
血肉之軀和鐵盾相碰,卻發出了金石撞擊的嘭然巨響。
一邊暗中運力療傷,一邊加倍嘲諷起王麟的道門師承,急切地想要激怒王麟,逼其先出手,給自己贏下先機:
“真不愧是牛鼻子,又蠢又莽,久聞道門傳承有序,今日一見果不虛傳!你那大牛鼻師父,收你做了小牛鼻,現在看來,他應該是又把自己那大蠢牛的神髓毫無保留地傳了給你,不然何以教得你如那小蠢牛一般,瘋也似得使力?”
垃圾話不停,他甚至還用刻意運功捏了一副不男不女的鴨嗓,用這不堪入耳、尖銳薄涼、嘔啞嘲哳的惡心音色,刺激著對方。
心中滿是想著,等王麟忍傷出手之時,便用自己的刺錘朝他的右側身子打去,一舉了結對方。
想他不過些許法力在身,料來定吃不住他這一記錘砸。
任這虎主前麵說得再多,王麟也隻當在觀賞小醜演戲,拿其當做下酒佐料。
但他後麵越說越過,好死不死地在言辭之中帶上了石知樂,讓王麟再也喝不下這口酒了,瞬間了無興致。
體內原本大量增長的靈氣,也驟然一頓,隨著掃了的酒興,一同減落了下來。
即使再有酒液入喉,也失了大半的效用。
這碧光美酒,變得甚至不及村口幾文錢一兩的酸黃酒。
等到虎主嘲諷完之後,王麟定定收起酒葫,心疼著剛剛咽下的那一大口廢酒。
這碧光酒金貴,這般平白就浪費了他四兩銀子!
相比下山之前,他這一身力量幾乎倍增,靈氣也多了近半。
在之前的幾下打鬥之中,他感受著這一身暴漲的能力慢慢又重新被自己所掌握,不由歎息一聲,說道:
“之前我一直擔心自己控製不好力氣,怕一拳打死了你,沒了查清底細,逼出口供的機會,如今我也適應的差不多了,既然你這麽急著投胎,那便就此死來吧!”
瞬間一道殘影閃過,虎主什麽都沒看清,隻覺周身四處狂風大起,臉前湧來一股浩然巨浪。
他什麽也感受不到,什麽也察覺不到,眼睛都被狂風吹得朦朧眯起。
細細的眼縫之中,隱約看到四道銀霜白光亮起。
隨後便感覺不到了自身手腳的存在。
隻剩一顆大頭驚慌地四處張望,掙紮之餘也無法抵抗重力的牽引,軀幹拽著頭顱一同緩緩墜在地上,像是一塊死肉。
“來吧,說說你的底細,再說說你是怎麽把那兩頭老虎帶到太恒山下的,拿取收回盾牌錘兵時,又是用了什麽儲物法器?”
王麟站在滿是屍首的府衙內,輕輕對著這具唯一還能喘氣的屍體問道。
看著滿院因此人而死,生前受盡虐殺苦痛的府衙眾人,王麟也沒多少質問憤怒之言要說。
隻是一張一張地,在手裏捏出八張生死符,輕輕地放在這具粗棍之上,擺滿了他僅存的全身上下。
讓其用僅剩的軀幹和頭顱,慢慢溫熱這些冰片,化開其中的符力。
但讓王麟意想不到的是,還沒等生死符化開,這壯漢就因斷肢之痛,而嘶吼了起來。
一不小心,就將王麟放在他嘴上的一枚生死符,給吞進了肚裏。
還不等這深入腑髒的生死符發揮效力,他居然就眼睛一瞪,眼神如指一般,在空中胡亂地點劃了幾下,全身突然變得毫無動靜,如同死了一樣。
王麟一開始還以為肚中的生死符效力過強,將他逼昏了過去。
但給他服下了一顆止血丹,四肢斷處結起血繭後,仍是沒有轉醒的跡象。
壯漢呼吸平穩,但卻遲遲不醒,隻如同植物人一樣,再也沒了反應。
這是王麟第一次遇到生死符失效的情況,心中疑惑不止,卻也沒了辦法對付他。
無奈之下,隻能將他收進蘇半夏給他的五陰袋中。
將其與給石知樂打包的飯菜,一同安置在袋中,
提起些許靈氣,按著蘇師侄走前所說的口訣默念,他刻意收束了袋中吞噬血肉的陰煞毒力,讓這屍首的血肉得以保存,沒有被這五陰袋吞噬殆盡。
他身形微動,用這惡徒的斷肢當筆,蘸著滿地的血液,在府衙大門上簡明扼要地寫出了事件的經過。
最後的落款處,則留下了報仇殺賊者呂蠻牛,八個大字。
隨後,便用新抽到的《草上飛》輕功,出城往茅屋趕去,打算先去找師父問問,商量如何處理這具屍首。
而後更是急得喝起了傷藥,都顧不得追擊重傷的自己,心下已認定這道人也受了極重的內傷。
頓時心中凶性驟起,打算冒險一搏,看看用這條命能不能拚出個練氣功法的機緣來。
於是他強忍傷痛,麵上裝作無事的淡然之色,開始出言蠱惑,用起了激詐之法:
——好渾厚恐怖的內力,這是千年內力?不,不對,這神異精妙,絕不是內力所能比擬,這是練氣修士的法力!
他沒想到,對方竟不是沒有法力,而是之前一直在耍他尋樂,刻意沒用法力而已。
但這自稱虎主的壯漢,也不打算逃命避讓。
他雖然驚訝這傳說中的法力,比其他人口中的威勢更盛三分,遠超自己想象。
但見王麟不僅手扶右膀,滯澀地轉動著肩臂,好似受傷一般。
壯漢喉頭聳動,咽下了胸中因激蕩而噴出的一口暗血,心中大奇:
肺部更是辣得難受,和被道道利劍劃過一般,哽在心口。
“你這鄉野村道,之前還以為你那宗門是何等奢遮氣象,卻也不過如那羽化門一般,鄙陋粗淺,明明有一身遠超內力的法力,卻無甚術法修為,空有寶山而不知取,一身本事連萬分之一都沒用出來。”
見王麟不搭理自己,隻顧喝著那療傷藥水,他便又換了套激將的說辭。
原先尚存的幾分酒氣醉意,也在這一撞之下消散開來,整個人仿佛又能喝下一斤多的酒水。
王麟心下大喜,抬眼瞧了瞧對麵的壯漢,看其沒有逃跑的跡象,便解下酒葫來,噸噸噸地喝起了葫中剛剛打滿了的碧光美酒。
王麟沒有追擊,用左手捏了捏右臂肩膀,晃動了幾下肩關節,手肘、腋窩、肩胛骨頓時爆出一陣哢哢骨響。
他被這麽一撞,隻覺渾身輕鬆暢快了不少,鬆骨開背一般,肌肉都酥麻了幾分。
早喝便能早醉。
醉得越早,醒得也就越早,自然也就能更早地喝下一頓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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