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九鳳品頭論足的時候，猛地便是看見殷洪突然...一轉。
    背後一隻熾紅的不死鳥紋身，正在盤旋鳴啼一般。
    而也是這紋身出現的那一霎那，整個鳳族窒息了，安靜得有點詭異。
    “父神的不死本源...你！”良久，玄鳥才一聲驚疑，打破了這詭異的安靜。
    這時殷洪什麽話也沒說，隻是回眸深深地凝望了一眼玄鳥。
    這一眼仿佛穿越了時空，帶著玄鳥回到了元皇時期的洪荒大陸。
    那時候，玄鳥才出生不久，小小的她整日跟在父神身邊，承歡膝下。
    兒時的一幕幕溫馨畫麵，濕潤了玄鳥那原本憤怒的雙眸。
    她哭了，從抽泣，漸漸地變成嚎啕大哭。
    這一刻沒有什麽鳳族的現任族長，也沒有什麽五鳳九雛的大姐。
    她就像一個小孩，一個走丟了的小孩。
    哭得稀裏嘩啦。
    她能感受到，父親絕對不是那麽簡單的受傷。
    她覺得，她的父神不見了，可能再也見不到了。
    但她不敢告訴她的兄弟姐妹們，隻能默默地將這些放在心裏。
    所以，之前的她才會失去以往的理智。
    變得憤怒，變得弑殺，變得有些不可理喻。
    但她很清楚，這不死本源意味著什麽。
    她低著腦袋，無力的癱跪在地上，眼角的淚珠不斷地滴落在地上。
    “父...父神...”
    一聲聲的輕喚，仿佛抽空了她所有的精氣神。
    ......
    “大姐...”火鳳、彩鳳、金鳳等的一個個好姐妹，不知發生了什麽，隻能不知所措的上來安慰，並且試圖拉起玄鳥。
    可就在這時，殷洪背後的不死鳥，卻仿佛是感受到了玄鳥的悲傷一般。
    嗖的一聲鳳鳴。
    直接躥出了殷洪的背後，徑直飛入了神域的半空，化成了元鳳的模樣。
    那遮天蔽日且又睥睨眾生的傲嬌身姿，饒是趙公明等人都是看得不由連連咋舌。
    “這...就是上古元皇麽？”
    看著元鳳的虛影，趙公明等人的內心久久不能平靜。
    雖然...很早，也曾經曆過龍漢大劫，可那時候的他，連仰望元皇他們的資格都沒有。
    如今看到如此威武霸氣的身姿，又豈能不心生唏噓。
    他恨不得想要重新回到那個年代，重新證明自己也曾存在過！
    隻是曆史，終究不會記錄他這個渺小的存在。
    而也就是元皇虛影的出現，仿佛點燃了一眾將士的鬥誌一般。
    使得那些正在不斷集結而來的士兵們，滿目熱淚。
    玄鳥是成湯天下的老祖，而元鳳是什麽？
    是他們老祖的老祖啊！
    此刻的他們，又豈能不激動？豈能不熱淚盈眶？
    尤其是看到元鳳此間雙眸之中，所流露出來的那一抹深深的哀傷。
    他就這麽靜靜的注視著下方的一眾後裔。
    但，終究他什麽話也沒說。
    又是隨著一聲鳳鳴九天的啼聲落下。
    元鳳張開了那遮天蔽日般的熾羽，向著神域的天穹，振翅而去。
    隻是飛著飛著，那火色的身影竟是漸漸潰散成了點點星火，緩緩消失在了天邊。
    這一刻，鳳族之人哽咽了。
    但他們沒有哭，強忍著心中的眼淚，齊齊地跪伏在了太子殷洪的跟前。
    哪怕是身為成湯老祖的玄鳥，也是挺了挺身子，拜服在了殷洪的身前。
    因為她們清楚，那是父神的諭旨！
    不死本源，不死不滅，外人根本不可能奪走，唯有父神心甘情願，才能得以薪火相傳。
    換句話說，現在的殷洪，他代表的就是上古元皇，羽族的共主——元鳳！
    隻是，此刻的其餘五鳳九雛，仿佛也是明悟了一絲什麽，但他們不願接受，隻是那麽默不作聲的跪在了殷洪的身前。
    這算是對父神遺命...不是！是命令，對父神命令的遵從。
    ......
    看著如此沉默的鳳族眾人，殷洪內心也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傷。
    “哎...起來吧，相信你們也感受到了一些東西。但是，他...也未必就真的...”殷洪話到一半，抬頭靜靜的看著元鳳消失的方向，緩緩開口繼續說道，“興許還活著...”
    “什麽！”一瞬間，所有的鳳族成員，猛然...目光灼灼的望向殷洪。
    那渴望的眼神，仿佛像是急切地想再聽他說一次，父神還活著！
    但殷洪沒有回眸看他們，也沒有多給他們一絲希望。
    因為，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這種事情不能開玩笑。
    隻能說，活著總還是要抱有一絲希望的，哪怕那個希望隻是希望。
    隨著殷洪情緒的靜靜平複，天空的火燒雲終於也漸漸褪去，呈現出了一片萬裏晴空的美景。
    然...
    這刻的薑子牙，看著那恢複如初的天空，心中卻是越發的不能平靜了。
    他清楚，越是平和，越是激烈，這是在用理智壓製情緒。
    “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麽？”望著天空的美景，薑子牙不由輕聲感慨了一聲。
    “您在說什麽呢？軍師？”一名小兵不解地撓撓腦袋，問向子牙。
    子牙無奈一笑，並未回答。
    而就在這時，一道威嚴赫赫的軍令聲，卻是遠遠傳來。
    “軍師何在！？”
    “在！貧道...不，老臣在！”望著殷洪那沒有絲毫波瀾的眼神。
    薑子牙顫顫微微的上前聽命，匆忙間便是連自己一貫的自稱都改了。
    他很清楚，此時的他，若是在自稱貧道，難免有首鼠兩端的嫌疑。
    而聽到薑子牙改了自稱，殷洪的眼中也是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隻是這情緒稍縱即逝，外人根本來不及覺察。
    “傳本帥軍令，三路大軍立刻集結，擇日兵發昆侖！”
    “稟大帥！三軍已經正在陸續集結！”聽到殷洪也一改自稱，薑子牙心中五味雜陳。
    若是他自稱本太子，這事怕還有轉圜的餘地。
    如今自稱本帥，這鐵定是要見血了。
    ......
    “玄鳥何在！”
    “本...本座...”玄鳥稍一猶豫，眼神卻是忽地一淩，直接改口道，“末將在！”
    “命你三日之內，集結天下羽族，隨時待命！”
    “末將領命！”
    看著玄鳥領命站於一旁後，殷洪的眼珠子，便是瞥了瞥九鳳和鯤鵬。
    這二位，可不是他的手下，沒辦法直接下令。
    隻是就在殷洪稍一思索，該如何說話的時候。
    九鳳與鯤鵬齊齊對視一眼，直接對著殷洪，拱了拱手說道。
    “下令吧，都是自家人沒那麽多講究！”
    “好！”
    “九鳳何在！”
    “本族長？末將？”雖然九鳳早已做好了領命的心理準備，可自己這刻該怎麽稱呼自己啊？
    一時間竟是猶豫了一下，畢竟末將這不就是下屬了？
    人族和巫族隻是聯盟關係，不能掉了身價啊。
    旋即一咬牙，朗聲道：“姑奶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