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隔壁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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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衣女子丟下的幾粒毒丹甚為惡毒,毒煙隨風擴散,若不及時阻止,附近幾條街巷就要遭難,少說也有十幾條人命將會丟進去,是以許知秋沒辦法坐視不理。

    那中毒的漢子已是徹底暈闕,好在一條命是保住了。

    見四周無人再受毒煙毒害,  許知秋握住長劍,朝向秦嬰先前跌落的地方走去,果然,人已經消失不見,隻有一攤血跡留在地麵,且有沾染血跡的腳印在街巷內清晰可見。

    沒再耽擱,  許知秋立即沿著腳印緊忙追趕,也就兩條街的距離,腳印最終消失在街巷拐角的一座小院門前,許知秋飄然而起,落在小院牆頭,裏麵寂靜無聲,小院主人估計是因忙活勞務沒在家中,於是僥幸沒有遭難,不過院內圈養的兩頭老牛卻是已經死透,估計是秦嬰怕引起動靜而故意殺之。

    “腳印停在院門,氣息卻是不見。”

    許知秋蹙眉,釋放神識在院內探查,結果院內空無一人,秦嬰應是又逃離到了別的地方,他繼續擴大神識探查的範圍,想要在更遠的地方找到秦嬰,但是先前與周無忘一戰,神魂受創頗為嚴重,  隻要神識釋放過多,腦袋就痛得厲害,  像是有鐵錘敲打,  鋼鋸拉扯,無奈隻得作罷。

    既然秦嬰不在院內。

    腳印也是消失不見。

    許知秋覺得先前留下的腳印或許是有意為之,存在誤導的可能。

    他禦空而行,開始在附近幾條街巷巡視,可半天下來也沒個結果,秦嬰大概是跑遠了,但應該還未逃出臨安縣,先前兩劍貫穿了她的身軀,更有一劍破碎了丹田,如此嚴重的傷勢,即便能夠強撐著逃跑也必是堅持不了太久,想來會是先躲在某個地方療傷為妙,否則無需抓她便會被惡化的傷勢拖累而死。

    “丹田破碎,根基受損,那女子已是無法再禦空而行。”

    “隻要將臨安縣徹底封鎖,就可挨家挨戶排查搜尋。”

    “看來此事還需縣尊幫助才好。”

    許知秋禦劍疾行,重新回到賈府院內,賈老爺千瘡百孔的屍體已是被鐵鏈捆了個結實,既然屍變已被消除,  也就沒幾個人再會害怕一具死屍。

    除了賈老爺,  賈夫人也被邢捕頭用鐵鏈鎖住。

    雖說賈老爺並非因她而死,但故意隱瞞賈老爺屍變,僅是這一條罪責就足以她入獄受罰了,至於最後會被判處個什麽結果,那就得看縣尊老爺的心情了。

    賈府眾人見許知秋踩著長劍飛回來。

    早就將他當做神仙一樣的人物看待。

    就是許安山也沒想到自家侄兒在去了一趟京城後會變得如此厲害,竟是都會飛了,這種神通本領在說書先生那裏可是隻有仙家人物才能做到。

    “許公子!”

    方一落地,兩位捕快就立即圍了過來,邢捕頭三兩步跨至跟前,緊忙搶先說道:“許公子您可是回來了,這嗖地一下就飛走,可是讓我們好一陣擔心啊,不過後來再一想,您神通廣大,有著仙家本領,定是不會有事,這才又將心給放了回去,怎樣,憑您的厲害,那妖女該是已經伏誅了吧?”

    四碗也想要跟著說些好聽話,如此說不得能在許知秋麵前留下一個好印象,可是好話都被邢捕頭一人說完了,他自己也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麽,最後就隻從嘴裏蹦出幾個字來:“許仙人威武!”

    許知秋卻是搖頭道:“可惜那女子也是厲害,讓她受傷逃脫了。”

    “啊!”邢捕頭麵色一驚,“這妖女逃跑了?那咱們這小地方豈不是又要遭她禍害,下次要是再將別家老爺屍變,那又是一樁麻煩事兒。”

    四碗也是害怕得緊,他怕得是那妖女不死,臨安百姓人人都有危險,到時候萬一自己就是那個倒黴鬼,被她害死,再被她施法屍變,那就真是沒地討冤去。

    許知秋見兩位捕快都是有些害怕,便出言安撫道:“兩位倒也不必過於擔憂,那女子雖是未死,卻也身受重傷,如今實力十不存一,該是躲在縣內療養傷勢,隻需將其搜查抓住就可免於禍亂再起。”

    邢捕頭道:“是以許公子的意思是?”

    許知秋道:“在下的意思,就是想請邢捕頭帶領縣衙內的差役去搜查那女子的行蹤,隻有這樣才能將其盡快抓住,若不然遲則生變,讓其逃脫縣外就不好了,而僅靠我一人在縣內查找,實屬有些耗費時間。”

    邢捕頭明白了許知秋的意思,也知曉這事要快,於是便也不再多言,與四碗押著賈夫人回縣衙,同時命賈府的幾位下人扛著賈老爺的屍體跟著回去。

    幾人走出賈府,邢捕頭似是又想起什麽,向著許知秋附耳低言了幾句,許知秋稍有猶豫後頷首示意,邢捕頭便將賈夫人交與四碗,自己則是拿著鎖鏈來到了魏三郎麵前,先是將鎖鏈晃了晃,然後冷著臉道:“請吧。”

    魏三郎見此狀況,頓時就慌了,緊忙解釋道:“邢捕頭明察,我魏三郎什麽壞事也沒做啊,那賈老爺並非是被我害死,也與我無冤無仇,我隻是接下賈夫人的委托,找人做副棺材而已,邢捕頭,您不該抓我的呀!”

    邢捕頭哼道:“有些錢可以賺,有些錢賺了就要吃牢飯!”

    魏三郎還要再辯,邢捕頭直接一拳砸在他的鼻梁上,隻聽“哢嚓”一聲,魏三郎吃痛倒地,捂住鼻子痛呼,鼻血順著指縫淌落一身,邢捕頭沒有半點好臉色,拿起鎖鏈將魏三郎的雙手鎖住,隨後強拉著他一同去縣衙。

    衙內主堂,縣尊老爺早就匆忙地趕了過來,在邢捕頭還未回來之前,他就聽屬下匯報有兩位仙人在街巷上方鬥法,驚得縣尊老爺沒敢在家中多留,急著來衙內了解情況,這時邢捕頭等人又押著賈夫人到來,縣尊聽到邢捕頭的一番匯報後,當即沒有猶豫,命衙內所有差役都配合許知秋調遣,務必將那妖女抓拿歸案。

    吩咐了差事,縣尊立即堆著笑臉對許知秋說道:“許小仙人,你可真是咱們臨安的福星啊,這才剛回縣內不到半日,就又是解決一樁禍事,若非是你出手,不知又要有多少人喪命在那妖女手中,來,來,本縣以茶帶酒,先敬你一杯。”

    趙翰青一口氣將茶水喝完,心裏是止不住的後怕,倘若賈老爺屍變害人,那妖女再在縣內興風作浪,估計他這知縣老爺的烏紗帽就要從腦袋上搬家了。

    說來也真是奇怪,近半年的時間裏,縣內總是有妖魔鬼怪的邪事兒發生,比以往十幾年都要不得安生,但究其原因,卻始終不從得知。

    許知秋沒有在衙內多待,隻與縣尊交談幾句後就離開了。

    縣尊也是知曉要處理妖女的事情,便將本是預定好的夜宴無奈取消,送走許知秋便開始對賈夫人以及魏三郎進行審問。

    縣衙門口,許安山在此等待,嬸嬸向來不喜官府,二叔就也多少跟著沾染了些氣性,沒有進去。

    許知秋走出來喚了聲二叔,剛要說些什麽,許安山便拍著他的肩膀說道:“好啊,你小子可真是長本事了,都快成說書先生嘴裏的仙人了,挺好,越是有本事就越好,咱們許家還要指望著你呢,行了,旁的也就不再多說了,二叔知道你還有禍事要去解決,隻管自己小心就是,我這就回家,哪也不再去,就等你回來,之後咱們再聊。”

    許知秋道:“賈府內的禍事確實還未徹底解決,二叔安心就是,那作亂女子非是我的對手,待我解決後就回家裏,不然這縣裏怕是沒個安寧。”

    許安山沒再多言,又拍了下侄兒的肩膀,而後在一位差役的陪同下朝著梧桐街走去。

    臨安縣衙內總共也就隻有六十九位捕快,在邢捕頭的命令下,每三人為一隊,全部在縣內展開搜查,務必要找到秦嬰的藏身之地,邢捕頭自己則是帶著兩隊人跟在許知秋身後,這老油條最是清楚許知秋的本事,跟在他身旁保證不會有危險。

    雖說秦嬰身受重創,但普通凡人仍然不是對手。

    更何況臨安縣的捕快可是出了名的飯桶。

    於是命令中有著規定,發現可疑立即通報,不得擅自出手,以免打草驚蛇,還丟了性命

    就這樣挨家挨戶地搜查一直到夜晚,近乎將大半個臨安縣都搜查了一遍,可仍是沒有發現秦嬰的藏身之處,實屬怪哉,按理說,她受了那般嚴重的傷勢,該是逃不遠才對。

    臨近戌時,臨安縣南邊的一家破爛宅院內,一位全身罩著黑袍的老者將懷中的女子放在屋子裏的草墊上,身旁擺放著各種古舊的古董瓷器,他將女子放下,隨後在屋內升起一盆柴火,驅散寒意,同時借助火光可以看到老者的眉骨處有著一道醒目的疤痕。

    那倒在草墊上的女子正是秦嬰,傷勢極重,若非先前吞服下療傷的丹藥,有著一口氣吊著,怕是早就命喪黃泉了,所幸就在快要堅持不住時,被早就派來此地的同伴接應,這才能逃到這裏。

    秦嬰再次吞服下一粒丹藥,強忍著傷痛開始內視已身。

    這一看之下,恨意在心中不絕。

    隻見丹田內的築基樓台已是被一劍破碎,原本足有九層高的樓台現如今隻剩三層,且密布裂痕,周遭的虛無混沌漂浮著數不清的碎屑,根本無法恢複如初。

    根基被壞,要不了多久,秦嬰就會跌落練氣境,且此生再也難以破境。

    如此怎能讓她不恨!

    “許鸞,你當真該死!當真該死啊!”

    秦嬰麵目猙獰,咬牙切齒。

    這時,坐在火堆前的老者歎了口氣,低語道:“秦嬰大人,現在你身受重傷,那位老祖也沉眠不醒,怕是咱們難逃一劫啊,這間破院子雖是少有人來,但要不了多久也會被搜查上門,到時該如何是好?”

    秦嬰咳出幾口濃血,聞言憤恨道:“酒離,我死在這裏倒是沒有關係,不過這裏所發生的事情必須要傳回給上麵的大人,否則我就是做鬼也難以平複心中的怨氣。”

    她從懷中將裝有指骨的木盒取出,艱難吃力地丟到火堆旁,繼續說道:“老祖的指骨你務必隨身攜帶,等會兒若是他們找上門來,你就帶著指骨先行逃離,不用管我,就是死,我也要讓他們隨我一同下落黃泉。”

    被喚做酒離的老者將木盒揣進懷裏,再次歎氣道:“秦嬰大人,連你與那位老祖聯手都被重創,我又豈是能夠逃得出去,就是逃出去,估計也不會太遠。”

    秦嬰道:“那就現在就逃,他們還未追查到這裏,你一路向南,逃出縣城外,隻要不被那人攔住,普通凡人難以發現你的蹤跡。”

    酒離站起身,有些不舍地看向地麵擺放的古董瓷器,心裏也清楚現在就逃是最好時機,否則等到對方查到這裏再逃就已是晚矣。

    他轉身向著院外走去,行至門口,又被秦嬰叫住:“等等!”

    酒離轉身:“大人還有什麽事要交代?。”

    秦嬰虛弱道:“我還要寫封信,內容不多,隻是幾句話,耽誤不了多少時間,這信是要傳給錦大人,暫且不能由你帶在身上,你可還有別的辦法能將信件傳出去?”

    酒離道:“以往老朽與上麵傳遞消息,為了不引起天衛閣的注意,都是采用信鴿的方式,秦嬰大人若是覺得可行,那就用信鴿傳遞就好。”

    秦嬰點頭,眼下也是沒有更好的辦法,她拿起一根古董墨筆,在草紙上寫下簡短的幾句話,隨後交由老者,讓他封好掛在信鴿的爪子上。

    老者一切照辦,裝上信紙後,喂給信鴿一點吃食,便放手讓它飛走。

    做好這些,酒離對著秦嬰道:“大人,那老朽就先行離開了,你自己保重。”

    說罷,酒離向著院外走去,但剛邁出兩步,就聽隔壁宅院內響起“劈啪”的聲響,且有煙氣騰起,一驚之下,再次退回屋內。

    秦嬰也發現動靜,忙問道:“隔壁有住戶?”

    酒離道:“沒有,這幾座宅院早就沒人住了,就是乞丐也沒有。”

    兩人相視一眼,皆是驚憂。

    為了穩妥起見,酒離等待了半盞茶的時間,想要等待動靜過後再離開,可是那煙氣一直都有,且有香味傳來,似是有人在做飯。

    秦嬰臉色陰沉,對著酒離命令道:“殺了他。”

    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隔壁之人知道這院內曾有兩人出現,否則盤查起來,酒離的行蹤就有可能暴露,至於那人知不知道這邊的情況不重要,隻要有可能知道那就得死。

    酒離沉默點頭,走出院外,一躍至牆角,打算送隔壁之人去地府,可還未等他出手,就麵露驚色,心間駭然,隻見一牆之隔的院內,有個胡子花白的老道士正蹲坐在柴火堆前,一臉的逍遙自在。

    且在老道士的手裏,還有一根長棍,棍子前端穿著一隻巴掌大的白鳥,放在火堆上烘烤,傳出陣陣香氣。

    再仔細一瞧,那白鳥不就是自己先前放飛的信鴿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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