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夜間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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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金五百兩?!

    聽到這樣的報價,街市內的所有人皆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氣。

    再看許知秋的眼神如同在看傻子。

    “他瘋了嗎?”

    “就算是獅子大開口也不能要這麽多吧。”

    雖說龍庭府是大城,但黃金五百兩也屬實是天價了,就是成名幾十年的老木匠也不敢如此報價,且對方還是城內極有名望的白家,這般要價說不得要惹惱對方,弄得自己吃不了兜著走。

    然而抱著看熱鬧心態的圍觀眾人並未如願。

    白家那位天之驕女在聽到五百兩黃金的報價後沒有動怒,隻是微微皺了下眉,看著許知秋說道:“黃金五百兩,這可不是個小數,你確定值這個價?”

    許知秋輕笑道:“值不值這就有些難說了,在有些人眼裏便是黃金千兩也值得。”

    白依道:“口氣倒是不小,既然如此,那便莫要讓我失望。”

    這位白家大小姐一個眼神,身後的奴仆便心領神會,從口袋內再取出幾百兩銀票。

    白依道:“這是訂金,我身上從不帶世俗錢物,仆人們也不會帶那麽多,三日後你將長生牌送至白府,剩下的錢我自會當麵一並付清。”

    許知秋將銀票收下,表示同意。

    交易約定好,白依拿著小木劍欲要離開,不過剛一轉身就又想起一件事,於是再看向許知秋說道:“這幾日城裏不安寧,夜裏最好是在家裏待著別出門,不然莫名丟了性命,我這豈不是全都賠進去了。”

    說完便也不給許知秋詢問的機會,離開攤位。

    而看熱鬧的眾人已是徹底懵住了。

    一個個看向許知秋的眼神裏,嫉妒的情緒近乎要溢出來。

    在這些人瞧來,許知秋就是祖墳冒青煙了,憑白撿了一座金山銀山。

    不然區區一座破木雕,何以能賣出這般天價。

    五百兩黃金,真是夠普通人一輩子富貴了。

    攤位旁,宋浩的兩個眼珠子險些要從眼眶裏瞪出來,他直愣愣地看著許知秋,半晌也說不出一個字來,直到許知秋收拾好攤位向著宅院往回走時,才急忙追了上去,結結巴巴道:“我……不是……在做夢……吧。”

    許知秋道:“白日裏做夢,那可得是好夢。”

    宋浩拍了拍自己的兩個臉蛋,連呼痛痛痛,隨後再道:“五百兩銀錢我就已經覺得不可思議了,沒想到竟有人願意五百兩黃金去買你做的木雕,這……這真是……唉,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說了,難道是白家的大小姐腦子不太正常?”

    說到最後一句話,宋浩緊忙捂嘴,左右張望。

    見沒人在意自己,這才鬆了口氣。

    宋浩實在是想不明白,為啥子一塊木雕能賣五百兩黃金。

    他還記得自己早先嘲笑過,木匠不過是下九流裏的職業,轉不得錢,要窮苦一輩子,得嘞,現在倒好,這轉的銀錢是自己想都不敢想的。

    “吱嘎~”

    院門打開,許知秋回到宅院裏,隨手將包裹丟在地麵。

    聽著那“砰”的一聲,宋浩心肝都顫了一下,緊忙將包裹扶正,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裏麵,見沒有木雕損壞這才放下心,“哎呀,你可得輕拿輕放才是,這些東西都是錢啊。”

    宋浩很是心疼,不過話說回來,為啥賺了那麽多錢,卻不見許知秋有任何興奮的表現?

    那可是五百兩黃金呀,宋浩覺得要是自己能賺這麽多錢,估計能把褲子脫了,繞著龍庭府跑三圈,不,三圈太少,得是五圈才行。

    可瞧許知秋的反應實在有些不正常。

    那哪裏是暴富該有的態度,就好像隻賺取了五兩銀錢一樣。

    實在怪哉。

    宋浩忍不住問道:“你咋的還跟往常一樣?”

    許知秋:“嗯?”

    宋浩道:“要是我的話,指定是要樂瘋了,五百兩黃金可以買個大院子,還能天天吃燒雞。”

    許知秋笑了笑,頗為灑脫地說道:“錢物再多,也隻是世間俗物。”

    宋浩翻了個白眼,撇了撇嘴,道:“嘁,那你把這些俗物都給我好了。”

    許知秋再是笑道:“不過沒得俗物在身,也是不方便。”

    宋浩的白眼幾乎要翻到天上去。

    許知秋起身從窗台的罐子裏抓了些魚食,隨即撒到院子角落裏的池子內,兩尾小青鯽立即搖晃著尾巴開始吃食。宋浩這時又將目光放在地麵的包裹上,小聲試探道:“送我一個木雕可行?”

    許知秋頭也未回道:“想要啊?那便挑一個拿去吧。”

    宋浩難以相信道:“你真的同意?”

    許知秋道:“不過就是個木雕而已。”

    宋浩眨著眼睛愣了愣,隨即二話不說立馬從包裹裏取出一個木雕出來,也顧不得看是什麽樣子,直接抱著木雕就跑回到自家的院子裏,生怕許知秋再反悔。

    許知秋喂完魚食,便半躺在院子裏的搖椅上。

    外人看來他正在白日裏偷閑,愜意舒適。

    實則是在冥想,不斷在腦海裏臨摹畫中劍,以此來增強自己的神念。

    就這樣一直持續到晚上,宋浩那孩子難得沒有再來院子裏打擾。

    戌時正,葫蘆巷裏靜悄無聲,突然一個黑影在屋脊上竄來竄去,動作很是靈巧,很快就竄到了許知秋家的房頂。

    許知秋躺在搖椅上沒有動。

    那黑衣人似乎要找的目標就是這裏,也沒再動,他蹲伏著身體,臉上蒙著黑布,僅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麵,盯著許知秋看了半天,確定對方沒有察覺後,便輕手輕腳的從屋簷一側滑落而下。

    接著黑衣人踮著腳尖走進院子裏,確認許知秋仍是沒有動靜,應該是睡著了,這便把心徹底放下,開始進屋裏一頓翻找,可是半天也沒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於是又從屋裏折返出來,墊著腳向許知秋走去。

    走至跟前時,黑衣人從袖子裏摸出一柄匕首,在月光下閃爍著森寒的白芒,看架勢似是要行刺。

    不過還未等他動手,就聽搖椅上的人說道:“可是為了那些銀票?”

    黑衣人頓時一驚,連忙後退。

    估計也不是老手,見許知秋突然醒來,便慌亂地想要逃跑,可惜這是耗子進了貓窩,進來容易,出去難。

    黑衣人拔腿就跑,但一步未曾跨出,就感覺到鋪天蓋地的壓力從天而降,壓得他眼冒金星,氣息絮亂,直接一個跟頭栽倒在地,就是爬動的力氣都沒有。

    “嗬嗬,嗬嗬……”

    含糊不清的嗓音從喉嚨裏響起,那雙露在麵罩外的雙眼滿是驚恐,這下便是無需多想,黑衣人也清楚自己是倒了大黴,跑到太歲頭上動土,實在是作死。

    可惜後悔已是晚矣。

    許知秋從搖椅上起身,麵色如常,看著眼前倒地不起的黑衣賊人再是問道:“深夜裏擅闖民宅,還欲要行凶,依照我大乾律法,該判死刑,不知你可是要為自己辯解?”

    黑衣人麵色漲紅,眼袋充血,說不出半個字來。

    許知秋隨手一揮,那股施加在對方身上的壓力瞬間消失,黑衣人連滾帶爬地緊忙跪地求饒:“饒命!大人饒命!小的一時貪財,昏了腦子,這才做出這等錯事,還望大人饒命,能給小的一次機會,饒命啊,饒命啊!”

    黑衣人不斷磕頭認錯。

    許知秋卻是沒有多言,彈起一指,一道劍氣沒入黑衣人的心口,黑衣人隻覺得心口一涼,隱隱作痛,低頭看去,卻是沒有任何傷勢。

    許知秋道:“自己去官府領罪吧,是生是死就看你自己了。”

    黑衣人二話不說連忙向著院門外跑去,頭也不敢回,等到跑出葫蘆巷,見許知秋沒有追來,立即便向著南邊跑去,而府城內的衙門卻是在北邊。

    “栽了栽了,沒想到那小子竟然是位高人,他奶奶的,還好老子命大。”

    黑衣人邊跑邊道自己晦氣。

    他就是個普通人,白日裏恰巧瞧見街市裏的情況,於是悄摸跟在後邊摸清楚出家門,晚上就打算來行竊,卻是沒想到栽了個大跟頭。

    “不過倒地還是個年輕娃子,還想讓我去自首,哪得可能嘛,除非老子是傻……”

    話未說完,黑衣人突然跪倒在地,單手捂著心口,雙眼瞪得滾圓,一臉的痛苦,就連喊叫都發不出來。

    隨即在下一息內暴斃。

    整個人倒在街麵上。

    若是將其心口刨開就會發現,周圍的經脈已是盡數斷裂,死的不能再死了。

    宅院內,許知秋輕歎一聲,自語道:“腳下的路都是自己選的,怨不得人呐。”

    雖說大乾律法嚴苛,但隻要那黑衣人前去官府自首,誠心悔過,便有四成幾率可活,多半是被關在牢裏二十年,可擅自逃跑便是徹底斷絕了自己的生路。

    許知秋搖搖頭,不再多想。

    葫蘆巷外,黑衣人的屍首很快就被巡街的捕快發現。

    幾位捕快先是一驚,後是疑惑,看著黑衣人的穿著打扮,再看他懷裏藏著凶器,怎麽瞧也不像是好人,於是相互間對視一眼,直接拎刀又在屍首上砍去幾下,然後架起來往衙門去。

    這幾日裏衙門正愁抓不住賊人來結案。

    這下倒是好了,不僅可以將幾樁懸案結了,還能領下一筆功績。

    甚是美哉。

    ………

    第二日清晨,許知秋結束一夜間的冥想,開始雕琢木料。

    隔壁院的宋浩爬上牆頭,打了個哈欠,對著許知秋道:“今日還去擺攤嗎?”

    許知秋搖了搖頭。

    宋浩也不覺得奇怪,畢竟從白家那裏賺取那麽多錢,就是天天閑在家裏也能富裕地渡過一生。

    不過宋浩還是又確認了一遍,“你真的不去?”

    許知秋道:“今日便在家裏就好。”

    宋浩沒再多說,從牆上跳回自家家院裏,隨後一溜煙地跑出去了。

    他跑到街市裏,將昨日裏得來的木雕擺在身前,一臉期待地望著往來行走的路人。

    宋浩已是打定主意,別說是五百兩,就是百兩銀錢他也賣。

    有了銀錢,他以後就不必再同阿姐一起吃苦了。

    “快來個人吧,快來個人吧……”

    宋浩在心裏不停嘀咕,可是左等右等也是沒個人來買,無聊地他隻好將目光落在木雕上,這是個三足鳥的木雕,看起來沐浴在火焰當中。

    宋浩盯著木雕,也不知是否是錯覺,總是舉得身子一陣火熱。

    就像是在火堆旁坐著一樣。

    宋浩覺得很奇怪,抬頭又望了望天,這日陽還沒出來呢,就已是熱的人汗流浹背。

    他使勁搖搖頭,甩了甩腦門上的汗,最後迷迷糊糊間竟是要睡著了,也曉得是哪裏來的困意,就是突然覺得腦子很困乏,像是好幾日都沒睡好一樣。

    就這樣眼睛一閉,再一睜。

    兩個時辰就過去了。

    宋浩揉了揉酸澀的眼睛,睜開一條縫,視線不經意間落在三足鳥的木雕上,恍惚間,忽然看到一團金色的火焰向自己撲來,火焰裏藏著一隻展翅金烏。

    “啊呀!”

    被如此猛地一驚,宋浩不由得大呼一聲,從地上跳了起來。

    可這時候卻又發現眼前什麽也沒有。

    “咦,是我看錯了嗎?”

    宋浩再是用力地揉了揉眼睛,確認什麽變故也沒有發生,眼前的三足鳥木雕安靜地擺放在地麵,無有異動。

    “害,看來是剛才沒有睡醒,還迷糊著呢。”

    宋浩也沒多想,估摸著是自己方才剛睡醒的緣故。

    他又在原地待了兩柱香的時間,見仍是沒有人來將自己手裏的木雕買走,隻好失望地往家趕。

    半路上,有幾位身穿白衣的年輕人從旁路過。

    各個氣質不凡,樣貌出眾。

    宋浩抬眼看去,瞧見那些年輕人腰間都掛著一塊令牌,上麵刻印著天衛閣三個古字,便忍不住又多看了幾眼。

    自幼就在龍庭府長大,宋浩對於天衛閣自然是不陌生的。

    畢竟府城內就有天衛閣的據點。

    隻是那裏麵的大人物很少會聚眾出現,如果一旦出現這樣的情況,那多半是城裏邊有什麽不小的危險。

    宋浩也不曉得是啥子危險,回到院裏就對隔壁的許知秋說了這事兒。

    許知秋道:“既然是有危險,那就多在家裏待幾日,莫要隨處亂跑。”

    宋浩道:“沒事,我福氣厚,應該不會那麽倒黴。”(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