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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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氣丹?”楊峰有些意外地看著許知秋,“許兄,看來你這是有著必勝的把握啊,竟然連養氣丹都拿出來了。”
李銘亦是大感意外,沒想到許知秋昨日裏還急著向趙管家索要養氣丹,今兒個就要拿出來做賭注,實在是讓人看不懂。
難道就認定自己能在兩位大宗師麵前取得最終的勝利?
李銘勸說道:“許兄,要不還是換一個吧,本就隻是取樂而已。”
無論是楊峰拿出來的寒山石,還是李銘先前拿出來的妖蛇毒牙,這些東西的價值都不如養氣丹,若要讓兩人拿出養氣丹做賭注定是不願的。
不過許知秋身上已是沒有比養氣丹更為廉價的東西了。
不論是乾坤袋還是黑色指環,裏麵的收藏無一不是令修士眼紅的寶物,這要拿出來做賭更是紮眼。
是以許知秋並未收回賭約,淡笑著說道:“無妨,僅是一枚養氣丹而已,剩下的兩枚已是足夠我用,便是輸給兩位也是不打緊。”
楊峰道:“既然如此,那楊某可就要認真了。”
李銘也不再勸說,大笑兩聲道:“許兄慷慨,那這枚養氣丹就要歸入我的囊中了。”
除過許知秋,楊峰與李銘竟開始期待路途中能夠早些遇到妖怪,若不然這賭約就不能生效。
可惜有些時候總是期待落空。
一連五日,去往府城的路途中沒有遇到任何危險。
別說是妖怪了,就是山賊強盜都沒有。
現如今那些山賊強盜都是學聰明了,看到趙府的車隊壓根就不會出現,畢竟以往那些血的教訓還曆曆在目,根本不敢來犯。
第五日的晌午。
車隊沿途在兩座麥田中間的空地處休息,許知秋牽著俊馬的韁繩走到一口水井旁,用木瓢舀水喂給身旁的馬兒喝,那黑色駿馬很是乖巧,對於許知秋言聽計從,百依百順。
走過來的李銘摸著下巴道:“許兄,你這匹馬倒是溫順。”
許知秋笑道:“你那匹也不差。”
李銘搖著頭道:“那可差遠了,我這匹馬是怕我,若不然早就一蹄子踢在我的臉上了。”
楊峰走過來說道:“不過是畜生罷了,溫順與否並不重要,在我等手中,再烈的馬也都該乖乖聽話,不然一掌送去黃泉路就是,說不定下輩子投胎做人還要向我道聲謝呢。”
李銘笑了笑沒有接話,將銀龍槍插在地麵,就地盤坐,然後環望著四周空蕩蕩的麥田說道:“再有兩日就要入府城了,看來咱們約定的比試要落空了,唉,不過也是,此地已是離府城不遠,尋常小妖豈敢放肆。”
楊峰頗為可惜地說道:“許兄那枚養氣丹看來是無望了。”
兩人心裏都還惦記著許知秋的養氣丹,可也都知道到了這個地方還沒遇到妖怪,大概往後兩日也是不可能再遇到了,府城乃是大城重地,離得越近,越沒有小妖敢出沒,除非是大妖,而那樣的妖怪根本不是他們能夠招惹的。
馬車的車廂裏,趙府二小姐拿起一塊桃酥遞進嘴裏。
身旁跟著多年的丫鬟則是始終望著窗外。
趙初穎撇過視線,順著丫鬟的目光望去,就看見井邊正在閑談的三位武師,於是笑著問道:“好看嗎?”
“好看。”
丫鬟下意識地回了句,但隨即就猛地反應過來,連忙紅著臉補充道:“這農家的麥田可真好看。”
趙初穎笑著搖了搖頭,取笑道:“是那位姓許的公子好看吧,你呀,前幾日還在背地裏各種指責人家,現在又偷摸摸地看迷了眼,真是什麽時候能長大些?”
丫鬟心虛地收回目光,靠在車廂裏嘟著嘴道:“小姐,這事情一碼歸一碼,那姓許的公子總是也不去附近巡查,為人懶散,我背地裏在你這兒說幾句就是,也沒當著他麵說,再者他長得好看與我對他的評價是兩回事。”
趙初穎又拿起一塊桃酥堵住丫鬟的嘴,再是說道:“還有兩日就要抵達府城了,這一路平安無事就好,旁的……”
話未說完,一聲轟鳴突然而至。
“轟隆!”
伴隨著震耳的響聲,馬匹受到驚嚇,立即開始抬蹄甩動,車廂跟著劇烈地晃動起來。
丫鬟與二小姐皆是一驚,連忙互相攙扶,穩住身形。
“怎麽回事?打雷了嗎?”
丫鬟急聲詢問。
門外的奴仆們也是不曉得怎麽一回事,手忙腳亂地開始安撫著馬匹。
楊峰與李銘也是被驚一跳,環顧四望,卻是什麽也沒有發現。
許知秋轉首望向身後的方位,眉頭蹙起,身旁的馬兒開始不安地打著鼻響,並不斷用腦袋蹭著許知秋的肩膀,似乎是在尋求庇護。
楊峰驚疑道:“什麽動靜?難不成是打雷了?可看這天色並未有何異常啊?”
李銘亦是沒弄清狀況。
唯有許知秋知曉,這並非是雷鳴轟響,而是有人在鬥法,且距離並不算太遠。
他向著雷鳴
響起的方向望去,看到半空有妖氣升騰。
如此濃鬱的妖氣,很有可能是大妖。
並且妖氣在不斷向這邊移動,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路過此處。
這無疑是不小的麻煩。
許知秋對著還不明情況的李銘說道:“李兄,看來要通知趙府二小姐先行趕路了。”
李銘疑惑道:“許兄可是察覺到了什麽?”
楊峰好奇地看向許知秋,不懂他為何這樣說。
許知秋並未解釋的太清楚,隻是說道:“據我觀望,剛才那動靜應該並非雷鳴,可能是有危險的妖物在朝這邊靠攏,是以為了安全起見,還是讓車隊避開此處為妙。”
“妖物?”
李銘與楊峰皆是一愣。
兩人倒是完全沒有看出哪裏有妖物,不禁驚奇許知秋是如何觀望出來的。
但眼下沒時間多問,若真是妖物,能弄出這樣動靜的妖物定是非同小可,於是李銘快速來到趙初穎的車廂旁,將有危險的事情講了出來,趙初穎與之交談了幾句,隨後就見李銘向著許知秋又招了招手,示意他過去。
許知秋牽著韁繩來到車廂旁。
趙初穎還算鎮定地詢問道:“剛才那動靜真的是妖物弄出來的?”
許知秋頷首點頭。
趙初穎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再是問道:“許公子,你能確定妖物就是向這邊靠近嗎?要真是如此,我這就讓車隊盡快啟程。”
事實上,奴仆們已經在快速收拾東西了,準備驅趕馬車離去
許知秋望向妖氣升騰的方向,兩息後說道:“不必了。”
“嗯?”趙初穎與身旁的丫鬟一時間沒懂。
接著就聽許知秋又說道:“已經晚了,那妖物過來了。”
近乎是這句話剛說完,又是一聲轟鳴響起,如同天雷在耳邊炸響,震得耳膜生疼。
隨即眾人就見天上有兩道身影由遠及近,一前一後。
前麵那道身影是隻背生四翼的怪鳥,後麵那位則是位手持寶鏡的中年男子,身著灰色長袍,麵容威嚴,寶鏡在他手裏不斷發出耀眼的光芒。
每當寶鏡射出的光與怪鳥的翅膀碰撞時,就會有雷鳴傳動四方。
見到這樣的情況,別說那些身為普通凡人的奴仆了,就是大宗師李銘與楊峰也都是臉色變白,神色驚恐。
要說在凡人堆裏,大宗師還是厲害的。
遇到未化人形的小妖也能不懼。
可眼下這等妖物隻需隨意一下,就能將大宗師徹底抹殺,根本就不在一個層次。
好在那手持寶鏡的男子正在追殺妖物,這才讓眾人不至於絕望,想著有修士追殺,那妖物應該不會注意到車隊的存在,且應該無暇顧及其他。
然而事情並非如他們心中所想。
當那身長五丈的怪鳥察覺到下方的車隊時,立馬放棄逃跑,一個疾速俯衝就向這邊落了下來,並且在即將落地的那一刹那,幻化成人形,變成一個渾身羽衣的長發男子,看起來麵容陰冷,眼神冷酷。
這妖人的突然降落,令眾人心間一涼,接著是不可控製的恐懼蔓延。
車廂裏的丫鬟緊緊用手捂住嘴巴,生怕自己叫出來。
趙府二小姐臉色煞白,但強忍著害怕讓自己勉強鎮定下來。
“呼——”
在妖人落下的下一息,那手持寶鏡的男子也落了下來。
兩人四目相對,皆藏殺意。
怪鳥化作的妖人冷笑兩聲,率先開口道:“這裏都是人,你若再敢糾纏不休,我就將他們都殺了,你看如何?”
中年男子掃視了一眼車隊,麵無表情道:“你若將他們殺了,那便是罪孽深重,更該去死,本座便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宰了你。”
妖人再是冷笑道:“如此說來,你是不打算在意他們的死活了?”
男子沒有回話,手中的寶鏡已經有光暈流轉。
妖人扭頭對著附近的凡人說道:“瞧瞧,我本可以放過你們,但這位大人看來並不在意你們的性命,不如你們去求求他,看他能不能回轉心意,不然你們都得死。”
此言一出,眾多奴仆當場就嚇破了膽。
不禁屎尿齊出,更是癱倒在地爬不起來。
有幾個膽子大點的,趕忙就跪下來向著中年男子呼救道:“大人救命,大人救命啊,我等上還有老母需要贍養,下還有幼子未能成長,還望大人救下我等性命啊。”
車廂裏的趙初穎也是想要下車去求中年修士保車隊眾人一命。
不過還未起身就被丫鬟死死的拉住了。
這時中年修士說道:“這裏的凡人不過數十,若是他們的命能換取本座將你滅殺,那也是值得的,否則一旦放你離去,日後死去的無辜之人要數倍多於此地,那豈不是更大的罪過。”
妖人眯起眼,怪聲怪氣道:“好啊,那你就動手啊。”
中年修士左手掐訣,右手中的寶鏡映現出妖
人的真身,就在他要動手時,趙初穎不顧丫鬟的阻攔,緊忙出言道:“大人且慢!”
說著,趙初穎走下馬車,對著中年修士道:“大人,小女子是漠雲縣趙府的二小姐,此行是去府城的商會送藥材,與商會的秦望天大人也算相識,還請大人能看在秦大人的麵子上能保下我等的性命。”
秦望天,中年修士聽聞此人的名字,眼裏還真浮現出一絲猶豫。
雖然這一絲猶豫很快消失不見,但還是被妖人給敏銳的覺察到,隨即一個閃身就將離自己較近的趙初穎抓在懷裏,冷笑著說道:“很好,現在你若再敢對我動手,我就將這女子的脖子直接扭斷,你看如何?”
“小姐!”丫鬟急的大哭,卻也無可奈何。
楊峰與李銘二人隻能心裏幹著急,卻沒有辦法。
按理說既然與趙府有著護送車隊的約定,那就該拚死履行自己的指責,可眼下誰能明白,就是兩人不要命一起上,也根本不是妖人的一合之敵。
這妖怪能夠化成人形,能夠飛天遁地,便是不用腦子想也能明白根本不是凡人能夠抗衡的。
眼下唯有將所有希望放在中年修士的身上。
可這修士仍是沒有想要罷休的意思,對著妖人態度強硬道:“你若要扭斷她的脖子,那便是你的事,我阻攔不了,也沒打算阻攔,我的目的隻有一個,將你從人世間抹除,除此之外任何事情我都不在乎。”
妖人聞言臉色陰沉,單手扼住趙初穎的喉嚨,沉聲道:“這位小姐,看來你的命在那位大人的眼裏並算什麽,怎麽說,要不你再搬些大人物出來,看看能不能讓自己的價值動搖那位大人的心,不然我就隻能將你的脖子扭斷了,嘖嘖,多麽美的人兒啊,就這樣死在荒郊野外,實在可惜。”
趙初穎此刻沒能直接被嚇暈過去已是膽魄過人。
一介凡人女子能做到這一步已是不容易。
可她除過那位秦大人並不認識旁的大人物,且當她走出車廂的時候,其實就清楚自己多半要丟了性命,便是中年修士答應不再動手,妖人也定會劫持她離去,確保中年修士不會跟著,如此也是沒命可活。
可即便如此,她也還是要出來。
不為自己的命,隻為這些車廂裏的藥物,以及眾多仆人的性命。
她知道,一旦這次的藥物不能送達府城商會,趙家也就算是完了。
是以即便沒命,也要求得中年修士保全車隊。
可眼下再瞧,中年修士眼底一片冷漠,根本不會在意她的請求,更不會在意那位秦大人的麵子。(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