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七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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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朝會,乃是議八月十五江南開科之事。
    大周開國已十年,前朝的敗亡與吏治昏庸無能有著莫大幹係。本朝吸取教訓,在官員選拔上格外用心,是以開科便是今年的頭等大事。經前朝的教訓,在禮部及國子監官員集體聯名上折,請求今年的開科采取糊名和謄錄製。所謂糊名,便是將考卷上的姓名、籍貫等考生信息密封起來,而重新再謄錄則防止考官依靠考生字跡來舞弊。
    這兩項創舉讓崇德帝十分滿意:“原禮部尚書王行年事已高,朕已準了其乞骸骨告老還鄉的奏折。原禮部侍郎顧清,積功久次,乃朕之骨鯁之臣,當得右遷。立刻著顧清為禮部尚書,此番江南科考事宜,望卿慎之又慎。”
    新鮮出爐的顧尚書於隊列中站出,謝聖上隆恩。
    崇德帝又掃了一眼殿內眾臣,既然顧清已為禮部尚書,那麽禮部侍郎的位置自然也要有人頂上才行。禮部主天下科考之事,乃是六部之首。今年又是開科之年,這禮部侍郎的人選崇德帝自然也早就有了思量。
    “著學士孫久望為禮部侍郎兼江南科考監督巡閱史。明日動身,前往江南。”
    孫大學士也是一早就知道了這個職務變動,此刻謝主隆恩,臉上一派從容。此時職位變動雖然品級有所降低,但是個明貶實升之位。這江南科考監督巡閱史是個有實權的職,卻也是個燙手山芋。不過孫大學士的妹妹亦是宮中貴妃,和皇帝連著親,此刻替皇帝選官,孫大學士這外戚身份倒也是重保障,至少能拿出來壓得住江南那群地頭蛇。而他本人能任大學士一職,足見自身學問也是不錯的。
    朝會已過了半個多時辰,秦慕川也在殿外跪了半個多時辰,此刻白晃晃的太陽當空照,一行細汗已順著臉頰滴落在地,暈開一個又一個潮濕的圓圈。
    瞥了一眼周天佑,這位周公子的臉色也沒好到那裏去。見四周無人注意到這裏,秦慕川壓低著聲音道:“周兄身體可還受得了這風吹日曬,若是熬不住,還是趕緊回府歇著吧!”
    周天佑目不斜視地盯著前方,沒理會。
    秦慕川又道:“我瞧周兄你身形已經不穩,若是這會兒中暑了豈不是殿前失禮?何苦來哉呢!周兄身體羸弱,還是在府裏好好養著為好。聽聞周兄還未娶親,這可不好,若是身子垮了,以後官媒上門議親也是不美啊。”
    嘰嘰呱呱,嘰嘰呱呱,周天佑隻覺得秦慕川像個蚊子一樣在耳邊嗡嗡嗡呱燥的厲害!真虧的顧秋瀾竟然能忍的下去,除了那張臉,他還有什麽!這種女人竟然以前還愛慕過自己,這可真是將他周天佑與秦慕川這種遊手好閑的紈絝子弟拉到同一個等級上來比較,當真是件恥辱!
    秦慕川嘴角帶著笑意:“若是周兄還未有中意女子,不如我幫你牽個線?周兄放心,這世上還是會有那心善又會照顧人的女子的,定然會讓周兄身體康複。”
    周天佑額頭青筋跳了跳,忍了半天,終究還是沒忍不住:“真是多謝秦兄好意。隻可惜我最中意的那個已經嫁人了。”掃了一眼秦慕川一眼,“就是不知秦兄肯不肯成人之美了。”
    他還真敢說!!秦慕川額頭青筋也跟著崩了起來:“嗬嗬……原來周兄看中了我秦府中人,不知是哪一院子的丫鬟呢?雖然國公府素來善待下人,但配周兄也是高攀了。”
    周天佑萬分淡然:“若是有尊夫人那般容顏的,就算是個丫鬟也是要寶貝得緊啊。”
    秦慕川:………………幹!太娘的,這臭不要臉的滾蛋玩意兒!!!正要反駁幾句時,守在四周的侍衛神色嚴肅的低咳了幾聲,秦慕川猛然記起自己還在皇宮裏,隻好暫時將這口氣壓下了。
    周天佑鄙夷地哼了聲——繡花枕頭,堪何大用!
    突然殿內傳召所有校考子弟去偏殿敬候聖上。秦慕川見周天佑起身時踉蹌了一下,心情大好,頓時腰不疼了,腿不酸了,膝蓋也好的差不多了!
    今天來此的宦官子弟都將被授予官職,大多都是閑職。周天佑雖才學出眾,奈何身體羸弱,崇德帝思量再三,覺得如果讓自己愛妃的弟弟累死在工作崗位上,周貴妃估計要找他拚命,便定了周天佑去國子監修書……一個清貴但又有點事兒做的職位,不會太累,又不會顯得太浪費人才。
    周天佑謝恩,這個結果和他自己想的差不多。
    然後——
    “著秦慕川任國子監七品主簿,明日便去上任吧。”
    什麽?!!!
    秦慕川不可置信地聽著任職——他竟然和周天佑在一個部門!陛下您這是逗我玩呢?!!而且他還隻是個七品芝麻綠豆的小官,周天佑什麽也不幹就是從四品啊!
    秦國公見兒子像個傻子一樣站在那裏,氣的血氣上湧——愣著作甚,謝恩啊!
    許是秦國公的意念太過強大,秦慕川滿心糾結地張嘴說道:“學生……謝陛下隆恩。”
    崇德帝滿意地點點頭,又道:“此次江南科考,由禮部司管,但國子監也要從旁協助。秦慕川,你既已是國子監主簿,明日便收拾行囊前去江南,好好替朕辦差。”
    聽到這話,秦慕川還未來得及有什麽反應,但秦國公已經徹底站不住了,立刻道:“陛下,犬子資質愚鈍,雖有忠君之心,奈何才學淺薄。科考之事乃關乎社稷,犬子實在不能堪此大任。”
    誰料崇德帝擺擺手,笑道:“年輕人嘛,多多曆練是好事。再說,此番江南之行亦有其他官員同在,若有不懂之處,正好請教各位前輩。”
    聽到崇德帝如此說了,秦國公也明白這聖旨乃覆水難收。昨晚親家公所說皆是屬實,國子監主簿雖然隻是個七品,卻是實打實的實權差事,常年協助祭酒記錄各類書信古籍。
    此次江南科考一事,崇德帝讓孫望久前去壓陣,秦慕川協同。眾所周知,秦慕川與孫望久的兒子孫若思乃至交好友,孫望久對這個侄子肯定會多有照顧,怎麽看都覺得這次皇帝是在真的提拔秦慕川。隻是這小子是有名的紈絝,皇帝到底是看中了他哪一點?還是說……秦國公的麵子也忒大了吧!
    秦慕川壓根就沒想到這一點,回到府後,他依舊沉浸在自己是七品,周天佑乃從四品的悲傷中。二人以後還同在國子監共事,陛下啊陛下,您老真的有考慮過國子監的感受嗎?!
    “夫君,你臉色怎麽這麽難看?”顧秋瀾見他回來後就一臉悶悶不樂的模樣,頗為擔憂。突然身體往前一傾,整個人被秦慕川擁在懷中。顧秋瀾本能地回抱著——大美人突然這麽太熱情,真是令人把持不住啊。
    咦,咦,咦??
    秦慕川突然一把將她舉了起來,又轉了個圈,顧秋瀾驚詫地盯著他——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你是我的!!誰也搶不走!”秦慕川大聲喊道。
    幹!雖然不知道秦慕川到底受了什麽刺激,但這時候不上了他,她顧秋瀾還算是個合格的小娘兒們嗎?!那麽多年的房中秘術豈不是都讀在狗肚子裏去了?!
    “夫君——”顧秋瀾雙腳微微落地,立刻緊緊抱著秦慕川的腰,整個人直接貼進了他的懷裏。
    “咳!少爺,少夫人……”趙大管事默默垂著頭,“國公爺還在雪鬆堂等著呢。”
    周圍一圈丫鬟小廝各個麵紅耳赤,秦慕川這才驚厥自己站在明月軒的院子門口,而他剛才好像是……當眾調-戲了他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