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風雨逍遙津 第二章:擦幹淨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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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玩笑,就衝這第一戟的力道,此人實力至少二品叩關鏡,本著明知不可為而不為的原則,沈浪非常識時務地跳下馬車。
與蒙麵男子麵對著麵緩緩後退,攥著劍柄的手掌指節都有些發白。
蒙麵人在距離馬車二十步左右停下腳步,伸手從身後戟囊抽出一根鐵戟,另一隻手摩挲著戟尖,歪著腦袋咧嘴一笑。
少年掀開簾子準備繼續破口大罵,隻見一根鐵矛裹挾著烈烈風聲,激射而來。
二十步,說近不近,說遠也不遠,恰恰是投擲短戟時,所能造成的殺力最大,最為精準的距離。
沈浪眼皮突突直跳,按著劍柄,喉嚨滾動:“能,能商量不?”
“吵吵啥?”好事被打斷的沈浪勉強穩住身形,衝外頭惱火道:“我也是倒了血黴了,攤上你這麽個累贅。”
脊背仿佛被一道電流劃過,讓他品出了很多事情。
桔子城位於橘子州邊界,雖然離逍遙津還有個百十裏路,但以逍遙津手眼通天的能力,這樣的人物一出現在橘子州,不說立刻滅殺,也至少會有人暗中盯梢,怎麽可能會任其明目張膽地截殺自己?
“難道是幕容蘭太重要了?能讓潛藏在總部的老王八,不惜暴露自己也要出手阻攔嗎?”
“應該不可能!”
沈浪腦海中浮現出多種可能,但都被一一排除。
“難道是吳鷹那小王八羔子?老子明年開春及冠,老爺子這身體一直很差,現在就開始著手打壓了?”
“應該沒錯!這王八羔子就是負責橘子州明樁暗哨以及人員調動的。”
“稍微動些手腳,讓支援晚來個一時片刻,蒙麵人能宰了自己最好,落個失職的罪名,收益反而最大。”
“隻是小王八羔子沒料到老子剛巧突破一品叩關鏡,蒙麵人並沒有十足的把握拿下我,所以選擇救走幕容蘭。”
“如果沒猜錯的話,至少有一名叩關境帶領的隊伍,將會馬上趕到,要麽收屍,要麽接應。”
想到這裏,沈浪心裏升起一絲寒意,不由得縮了縮脖子,差點就陰溝裏翻了船。
不多時,柑子城方向果然傳來轟隆隆馬蹄聲,順著聲音看去,領頭的人沈浪認識,桔子城守軍副尉陳紋,沙場死人堆裏滾出來的二品叩關境高手。
沈浪收斂神情,暗罵道:“吳鷹啊吳鷹,你就跟條蛆似的膈應人。”
這時,老孟頭和一名背負巨劍的壯漢也從另一條驛路策馬而來,身後還跟著一匹無人騎乘的駿馬。
“少爺,我叫人來啦,咱去幹他吧!”老孟頭翻身下馬,把韁繩遞給自家公子,邀功似的咧著大嘴。
少年二話不說跳起來就是一腳,直接把老頭掀翻在地,瞪眼罵道:“你笑你大爺!他娘的早死那去了?”
老孟頭尷尬地爬起身子,拍了拍屁股,湊到少年跟前老臉一紅,低聲道:“我都當把頭了,你咋還踹我呢?”
“把頭咋了?平日的那些江湖道義給狗吃了?有點破事就跑路,得虧少爺我武功高強。”沈浪一把扯住老孟頭的山羊胡子,薅了幾根毛下來。
老孟頭捂著下巴,可憐兮兮地看著自家少爺,不敢還嘴。
少年又對劍士點了點頭:“李嵐冰,辛苦了!”
“不敢!”李嵐冰恭聲回答,神情自若的他,似乎對這種場景已經見怪不怪了。
“李嵐冰,如果我安全的話,你就可以回去了。”少年瞥了一眼勒馬站定的陳紋,借著吩咐手下的話,刺了刺這名看起來風急火燎的副尉。
“屬下得護送公子回到逍遙津才肯放心。”背負大劍的粗獷武夫,到底還是粗中有戲的。
一般而言,能在逍遙津混到現還沒有隔屁的人物,且不說如何如何聰明,但絕對不會是不諳人情世故的蠢蛋。
“呦!副尉來得真快呀,差點兒就讓你趕了。”沈浪好像這時才發現陳紋似的,走上前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嗓音不鹹不淡。
“屬下有罪,讓大人受驚了。”陳紋一臉大公無私地打著官腔:“不過屬下一收到消息,便立刻趕來,如此速度已是極限了。”
少年不輕不重地哦了一聲,直接翻身上馬,在與副尉陳紋錯身而過時,用劍鞘捅了捅他的屁股。
壓低聲音說:“陳大人屁股底下的屎,擦幹淨了沒有?
產自萬仗雪山之巔的通靈雪鷹,似乎真的能聽懂人言,用腦袋蹭了蹭便宜老爹的臉頰後便振翅而飛。
沈浪把雙手枕在腦後,漫不經心的走在驛路上,嘴裏嘟囔著編排老孟頭的歪歌,無意間瞥見擺方於岔路口的路碑:
前方三裏,桔子城北門。
“燕堡的雜碎,敢在老子地盤咬人?這茬兒逍遙津接嘍!”
行走江湖,輸人不輸陣嘛,打不過,還罵不過麽?
撂下狠話後,尤自覺得不過癮的少年,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後才肯撒丫子狂奔。
“老雜毛腿腳真利索,死那去了?”一口氣跑出好幾裏地,沈浪氣喘籲籲地把雙手撐在膝蓋上,緩過勁來後,伸出雙指搭在嘴間,吹了個嘹亮口哨。
幾個呼吸間,一頭神駿飛禽自天空盤旋而下,沈浪抬手撐住雪鷹後,心愛地摸了摸它的頭,開口道:“去,讓老孟頭給你爹牽匹馬來。”
在退到自以為安全的距離後,鬆了一口氣的沈浪做的第一件事並不是逃跑,而是指著蒙麵男子跳腳大罵。
男子用鐵戟指著少年,獰笑道:“退不退?”
!!!
少年忍不住想爆粗口。
“老孟頭你趕緊溜。”少年朝旁邊的老馬夫踢了一腳,示意其溜之大吉,卻發現撲了個空。
斜眼一瞄,隻見頂著頭灰白雜毛的老孟頭正卷起一縷塵埃,已經跑出好幾十步遠了。
來勢洶洶的鐵戟,整根嵌入馬匹身體當中,與老孟頭相依為命十多年的大老黑,甚至連哀嚎聲都來不及發出,就當場死絕。
“這種投擲短戟的功夫,莫非是塞北燕堡的人?”走出車廂後的沈浪皺著眉頭,緊盯著正在緩緩逼近的高大男子。
沈浪嘴角抽搐,這他娘的也太不講江湖道義了吧。
男子黑巾覆麵,背負著戟囊,像剛剛那種戟,囊裏還有插有七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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