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要想歸家加更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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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倩不得不又拍了幾個銅錢在案板上,把案板拍得瓶瓶罐罐都鐺鐺作響。
    湊柴火的婆子這才擦擦手,把銅錢放到旁邊櫃子上的罐子裏。
    他們可不怕表姑娘說什麽發賣,他們又不是簽了賣身契的,就算簽了,也沒人是死契。
    偶爾主母想吃什麽新鮮玩意請他們代為采買,都是直接拿著錢來的,要麽就是他們自己采買進來還會給大廚房送些。
    林倩等著她的醬牛肉湯餅,在大廚房轉了一圈,看到了已經有些發起來的麵團。
    “給我裝點麵團和芝麻,再給我拿一罐子清油,我要回去炸麻花吃。”
    白露苑主母有孕了便開了小廚房,每日小廚房也隻是來取一些新鮮食材,小郎君也是有份例的,食材多拿點少拿點,他們也不會計較。
    沁芳閣平日裏用柴用炭都是從善福堂拿,所以畫竹去善福堂說是要取些柴炭,並沒有人放在心上,開了小廚房的門便讓畫竹自取。
    畫竹也聽林倩的交代,取了些細長的。
    林倩是孤身一人跟著王妃到京都的,院子裏除了粗使婆子灑掃丫頭,也就隻有畫竹和畫梅兩個人伺候了。
    這兩個還都不是沈家人,而是到京都以後,她自己從牙婆處挑的賣了死契的,她覺得隻有賣身契在她自己手裏,她才能拿捏得住兩個人。
    畫竹去善福堂取柴火了,畫梅被她指派重新揉麵劑子。
    大廚房蒸饅頭做包子的麵劑子是不放油的,可炸麻花的麵劑子得揉上油。
    麵粉時候沒和油一起揉上,等成劑子了再來揉油,拿可就難多了。
    油少了,揉不透,油多了,又滑手。力小了,揉不進,力大了,又不酥。
    一碗麵劑子畫梅揉了一腦門子汗。
    等畫竹取了柴火回來,林倩又改了主意。
    “把碗送到大廚房,回來伺候我洗漱吧,現下吃飽了我又不想吃麻花了。”
    兩個丫頭一個去大廚房送碗,一個帶人去提熱水,林倩鑽進了沁芳閣的茶水間。
    看到畫竹拿回來的柴火相當滿意,都是又細又長的。
    等兩個丫頭回來,她早就在正房等著伺候她洗漱了。
    “你們今日也累了一日了,都下去睡吧,不用人值夜了。”
    林倩洗漱好坐在羅漢床上,拿著一本詩集,並沒有睡覺的打算,卻讓兩個丫頭去睡。
    兩個人麵麵相覷不敢動作。
    “姑娘,奴婢給你絞頭發吧,頭發還未幹。”畫梅說。
    畫竹也趕緊跟上,“姑娘,奴婢再給你揉揉手吧。”
    林倩不耐煩地揮揮手,“去去去,別來煩我。”
    兩人隻能小心地退出屋子,生怕動靜大了惹了林倩不開心。
    這邊林倩一個人枯坐在燈下,手裏的詩集一個字也沒看進去。
    那邊沈南珣和陸風禾的氣氛也不大好。
    “九哥真的不打算考春闈了?”陸風禾問。
    沈南珣點頭,“如今卻是不是好時機。”
    上輩子陸九郎也沒有參加這一期的春闈,可最後陸家也沒落得好下場。
    祖父親自一把火把鶴鳴書院燒個精光才保下陸家子弟的性命,可陸家也從此不再是陸家了。
    陸風禾有些激動,“那什麽時候才是好時機,再等三年你就能保證一定好嗎?”
    陸風禾甚至懷疑上輩子九哥沒參加春闈也是沈南珣從中做梗。
    沈南珣安撫陸風禾,“禾娘,你莫激動,你聽我慢慢和伱說。”
    “說什麽,說你沈家要避嫌?不能讓人覺得你武將和文官勾結?”
    陸風禾氣得赤腳站在地上,“現在想避嫌了?就算我九哥不考這一期春闈,隻要鶴鳴書院一日在你就一日避不了嫌。”
    沈南珣趕緊拉住陸風禾,“沒有的事,不是避嫌,怎麽會是避嫌呢。”
    陸風禾根本聽不進去,氣得跳腳。
    “快坐下坐下,把鞋穿上,當心腳涼。”
    陸風禾推開沈南珣,“要避嫌多簡單,你放我歸家,自此沈陸兩家再無瓜葛。”
    這就踩在沈南珣的底線上了,在沈南珣這裏,陸風禾要抄要鬧都沒關係,要歸家,那是絕不可能的。
    沈南珣咬著牙把陸風禾按到羅漢床上坐好,又半跪著給她穿上鞋,才起身彎腰,雙手按住陸風禾的肩膀。
    “陸風禾,你給我聽好了,要和離要歸家,你最好想都不要想。”
    沈南珣第一次用這種語氣和她說話,陸風禾覺得每一個字都帶著刀子。
    “要想歸家,除非……”
    林倩回到沁芳閣就讓畫竹去善福堂小廚房拿柴火,再拿些木炭來。
    “太晚了,我們得快點弄完,取些細碎的為好。”林倩還交代畫竹。
    善福堂雖然小廚房沒開火,可茶水間總是有小爐子要煮水煎藥,偶爾還得熱一熱點心甜湯的。
    林倩隨意看了一眼,“夠了,多給些清油,炸麻花油寬才酥脆。”
    婆子又添了兩大勺在小雙耳油罐裏。
    林倩還想再添,可罐子都已經滿了,她隻得作罷。
    等湯餅做好裝好,林倩居然沒挑刺,讓畫竹拿上轉身就走了。
    兩個婆子相識撇嘴,看來大家都有同樣的感受,總算把人送走了。
    “姑娘要多少麵劑子,這麽些可夠了?”
    一人湊著柴火,一人切著醬牛肉,兩個婆子都沒理她,夥夫更是林倩來了便避到了後麵接著劈柴去了。
    所以善福堂的小廚房一直堆著柴火和木炭。
    沁芳閣也是要熱水煮茶的,可往日裏表姑娘是沒有柴炭例的,官員有炭祿。家中有炭例,再尋常不過的事。
    府裏的主子那叫一個好伺候,本來表姑娘未用夕食,他們做了也便做了,那麽大個府,大廚房怎麽可能沒得吃的。
    隻是下人都在傳,說主母摔倒是表姑娘的手筆,表姑娘想取而代之。
    至於晚霜苑,兩位小郎君的份例在裏麵,每月甚至還有結餘。
    幾乎不會來加菜,偶爾小郎君們想吃什麽了會派人來說一聲,換一換菜色又不是什麽了不得的事。
    下人是下人,可不是瞎人,大娘子是什麽人,表姑娘又是什麽樣的,隻怕下人比主子們還清楚。
    府裏大部分下人是從西北跟來的,家裏多多少少都有人在西北軍中,或曾在軍中,與其說是家生子,不如說是沈家的擁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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