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共飲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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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南珣低頭就把杯子裏的水一飲而盡。
    陸風禾瞪大眼睛,這到底是什麽人哪,他們現在是可以用一個杯子的關係嗎?
    沈南珣手微微顫抖,陸風禾握住他的小臂。
    若是想你了呢?沈南珣還是忍不住在心裏問道。
    “這……這杯子我……我用過了。”
    陸風禾抬頭,“你……你用過了你還給我。”
    沈南珣一點都不想和陸風禾說起往後分開了該如何相處的事。
    沈南珣見陸風禾真就不管自己了,說心裏一點想法都沒有是假的,但想到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又覺得陸風禾這樣挺好的。
    陸風禾睡得迷迷糊糊似乎聽到了沈南珣說什麽。
    “往後我可能就不過來了。”沈南珣說。
    陸風禾微不可聞地嗯了一聲。
    “你愛惜著些自己,多安排幾個人帶孩子,別累著自個兒。”
    陸風禾的呼吸聲也漸漸平穩了。
    沈南珣恍若未聞,已然自顧自地說著話,也似乎並不需要陸風禾回應。
    “你帶著他們回毗陵也好,我的私產還是交予你,若是……就當給哥兒姐兒的。”
    沈南珣說完自己就笑了,“本就是給你們的,隻盼著能給你們更多。”
    沈南珣就那麽坐在圈椅上,透過床幔掀開的一小個口子,看著陸風禾不大真切的身影,枯坐了一夜。
    坐得外麵等著接應的路順都心焦了,才聽到圍牆裏麵傳來兩聲鳥叫。
    路上已經有收夜香的漢子在走動了。
    沈南珣上了一輛沒有絲毫特征的馬車,回到聽竹苑圍牆外也才堪堪寅末。
    沈南珣甚至還有時間氣定神閑地吃了一碗八寶擂茶,才去洗漱換藥更衣。
    過了今天,他就用不著沒日去上朝了吧。
    本朝有令,武將二品以上每日上朝,五品五日一次,其餘在京武將十日一次。
    沈南珣按了按傷口,痛感讓他瞬間清醒了不少。他居然也有鋌而走險的一日。
    福安打著哈欠進來伺候沈南珣更衣,沈南珣肩上的牙印讓福安一激靈,主子這肩上的牙印一看就是女子咬的,主母這剛離府,還沒離京呢,主子就宿柳眠花。
    福安看沈南珣的眼神多少帶上了一些不讚同。
    再給沈南珣腰間傷口換藥的時候,福安還是沒忍住,“主子肩膀上的印子可要上點藥。”
    沈南珣下意識摸上牙印的位置,完全察覺不到痛,用力按一下也隻是微微的痛感。
    明明看陸風禾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結果怕是隻將將破了點皮。
    沈南珣想到不禁笑了出來,真真是一隻秀氣的貓奴,就是氣極了咬人也傷不了人分毫。
    福安看沈南珣那個眉飛色舞的樣子,心裏五味陳雜。
    其他聽竹苑的人可能不清楚,經常跟著主子往外跑,自己在府裏留的時間最長,與主母接觸也是最多的。
    哪怕他是聽竹苑的人,就是府上兩位表姑娘見到了也是趾高氣昂,鼻孔朝天的樣子,王妃和二娘子自是不必提。
    唯獨能名正言順訓斥他的主母,每次喊他進去問話都是客客氣氣,有時路上碰到行禮問安,大娘子也都會溫聲叫起。
    這樣好的大娘子,主子怎麽就……
    罷了,主子的事怎容得下人置喙,福安調整好情緒,垂首斂目做好自己該做的事。
    陸風禾這一覺睡到了日上三竿,並為完全攏好的床幔也說明了夜裏沈南珣真的來過。
    翠芝聽到陸風禾起身悉悉索索的聲音就輕輕敲了門,“姑娘可是醒了?”
    陸風禾應了一聲,“起了。”
    翠芝交代小丫頭去備水,自己先進了門。
    “姑娘氣色看著好多了。早間原來院子裏的十餘人拿著青菱寫的條子過來。”
    陸風禾微微點頭。
    “簽了死契,願意隨我們回毗陵的有五個人,其中有原本在院子裏灶上的盧嬤嬤母女三人,還有針線上的左娘子和一個灑掃的小丫頭。”
    “還有八人暫時過來聽差遣,奴婢自作主張已經安排去府裏各處支應著。”
    陸風禾站起身走動兩步,腳還是有些水腫,晨起落到地上輕飄飄地,使不上力一樣。
    “你安排得很好,讓死契的五個人一會來見見我。”
    翠芝扶著陸風禾,“誒,這桌上怎麽多了一個匣子,昨晚我都收起來了呀。”
    陸風禾順著翠芝的話看到了圈椅旁案幾上的檀木雕花匣子,這匣子確實不應該在這裏,應該在沈南珣的聽竹苑才對。
    “青菱有沒有帶話過來。”陸風禾問。
    “沒有,綠芙帶了,說是午間再送一趟小物件過來,姑娘的嫁妝就清理妥當了,庫房裏的東西也都裝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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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回去吧,翻牆爬窗是雞鳴狗盜之輩才會幹的事。”
    沈南珣倒是十分坦然,“已然宵禁,現在出去才真成了雞鳴狗盜之輩。”
    陸風禾瞪她,怎麽從來不知這人如此沒皮沒臉。
    突然福至心靈,“你這隻備了一隻杯子。”
    陸風禾也瞬間無話可說,高幾不大,放一套杯盞顯得過分擁擠。
    再者為了讓她能隨時喝上溫水,壺外還會再包一個棉布套子。
    而且就她一人會用,就是原來與沈南珣在一處,沈南珣也不會半夜喝水。
    於是不管是陸風禾還是身邊人,夜裏在高幾上都隻會放一個杯子。
    沈南珣也是有些手足無措,強裝鎮定把杯子放回高幾。
    沈南珣看著陸風禾水潤的雙唇,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又燒了起來,還有燎原的趨勢。
    “你且安睡,天亮我就走。”
    既然如此,陸風禾才懶得管他,就算他要在圈椅上坐一夜也與自己無關。
    沈南珣知道陸風禾有在床邊高幾留一壺溫水的習慣。
    有些不自在地起身倒了一杯,喝了半口才想起來,陸風禾的聲音似乎也有些暗啞。
    隻是耳梢的紅還未全部退去,他也再開不了口。
    陸風禾不看沈南珣,一遍遍提醒自己,要長記性,傷疤都沒好,可千萬就別忘了疼。
    “你……可要喝一口水,還溫著。”
    陸風禾以為沈南珣是特意倒給自己的,半坐起來就著沈南珣地手就搭上了杯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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