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你卻如此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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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童落辰任務緊、訓練重,黎染就不會作那黏黏糊糊的小女兒態,已經見了麵,也就輕鬆的說了再見,目送著童落辰離開了。
“許太太怎麽在這裏?我模糊的記著,安瀾好像不是在這裏任職吧?”
黎染叫沈冰淩“許太太”,叫許安瀾“安瀾”,話語中裏裏外外都透著疏離,不見一丁點兒的親熱。
明明是一同長大的青梅竹馬,明明是兩家交好的世交,可是……這情分早就消磨幹淨了,也怨沈冰淩,也怨許安瀾。
在這麽多雙眼睛的注視下,沈冰淩輕輕皺了皺眉,臉上倒還是雲淡風輕,沒有壞了大家心目中女神的形象,“這裏……是我的老家。”
黎染下意識的環顧四周,這是一個……兔子都不愛拉屎的窮鄉僻壤。這裏是山清水秀,這裏是空氣清新,這裏是貼近自然,可是卻怎麽也改變不了這裏太過偏僻,太過落後,太過閉塞的事實。
黎染清楚的記得,資料中的沈冰淩,起、點不是這裏,是一個雖然不大,但卻很繁華的縣城,沈家不很富裕,卻也小康和樂,不是這裏,而是別的地方……
“這裏的山很秀氣,水很清澈,這裏很漂亮。”
黎染再一次的打量沈冰淩,卻發現了沈冰淩隱藏的很好的疲憊和憔悴,她不像在四九城時那麽神采奕奕,看誰都那麽縱容和柔和。
那份疲憊即使很淺,很淡,隱藏的很好,可是黎染還是看了出來,特別是沈冰淩那仍舊纖細的腰身兒,證明了前不久那“流產”的傳言所言不虛,那個還沒出生就被取名“許信霖”的孩子,終究……還是跟這個世界無緣了嗎?
“謝謝誇獎,我也覺得這裏的空氣很好,所以安瀾總是願意到這裏來呆幾天,說是心情都好了呢。”
一個仍舊滿口炫耀她的幸福的女子,可這會兒……她怎麽就感覺不到她的幸福呢?
當初許老爺子病逝,許安瀾領著沈冰淩回四九城奔喪,那個時候沈冰淩還懷有身孕吧?雖然那個時候腰身兒還不顯,但是跟這個時候的沈冰淩明顯不同。
“聽說你……,咳,聽說你們過得不錯,那就好,許爺爺也可以放心了呢。”
許老爺子到死都放不下許安瀾這個金孫,死了也惦記著那個已經在孫媳婦肚子裏的曾孫,可是,嘖嘖,世事無常,誰又能想象得到呢?就是不知道這手腳,到底是黎嘉潤和黎嘉澤動的,還是許家動的了……
沈冰淩輕輕的敲了敲書房的門兒,直等到書房裏低低的應答聲兒傳來,這才輕手輕腳的開了口,小心的護著托盤走了進去。
“安瀾,都這麽晚了,怎麽還不睡覺呢?”
托盤上是溫熱的牛奶,溫度不冷不熱,恰到好處。就像是沈冰淩的笑容,不冷也不熱,讓人看了,如沐春風,恰到好處。
可是……這樣如沐春風的笑容底下,卻滿是苦澀。隻要一想到那個無緣的孩子,越發冷清的夫妻關係,沒有任何幫助、隻會拖後腿的家人,沈冰淩覺得,她哭的心都要有了。
許安瀾下意識的掩了掩桌上的資料,抬起頭的臉上掛著淺淺的笑,眼中滿是柔和,“你先睡吧,我還有些資料沒看完,一會兒就睡。”
對於牛奶,他並不喜歡,可是因為是她端來的,他還是稍微屏住了呼吸,一飲而盡,隻是……他著實不喜。
沈冰淩的手中隻剩下了托盤,她下意識的捏緊,直到指甲有些抗議的發出疼痛,才有些恍然的回神,喃喃的開了口,“安瀾……”
許安瀾把喝完了牛奶的杯子仍舊放在沈冰淩端著的托盤上,微微挑了挑眉,表情越發的有些淡,“恩?怎麽了?老婆,困了嗎?”
看著這樣的許安瀾,縱是有千言萬語,沈冰淩覺得她也說不出來了。
她不知道該怎麽訴說她的委屈和心疼,畢竟安瀾也委屈,也心疼,那個他們都盼著望著、期待著的孩子,是因為她的不小心,才那麽悲慘的離開了他們。
可是……害她出了意外的人是她的親人,即使她再恨,再委屈,也不能把他們趕盡殺絕,現在這樣,已經是最好的選擇了。
“沒事兒,安瀾你也快些睡啊,熬夜對身體不好,你要是身體垮了,多大的計劃都要拖後了呢。”
許安瀾捏了捏眉心兒,有些疲憊的閉了閉眼,整個人都倚到了椅背兒上,“我知道。”
沈冰淩張了張口,又張了張口,最終,還是什麽也沒說,“那……老公,晚安。”
“晚安。”
隨著書房的門兒“啪嗒”一聲兒關上,門裏門外的兩個人一同卸下了臉上的溫柔和平靜,一個滿臉苦澀,一個滿臉疲憊。
明明那麽幸福的……
明明絕不後悔的……
沈冰淩一個人躺在足足有兩米二寬,兩米三長的大床上,翻來覆去卻怎麽也睡不著。可能因為今天回了她小時候生活過的老家,不知道怎麽回事,她腦海中揮之不去的是那張她一直睡到十歲的木板床。
那張床很小,極窄、極短,就連後來上學寄宿時睡的床的大小都沒有,是幾塊木板拚接起來,搭成的床。
隻要人一躺上去,就“咯吱咯吱”作響,通常一整個晚上,她連翻身兒都不敢,因為會影響了一條薄薄的破簾子之隔的父親的睡眠,換來的不是一頓毒罵,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頓打。
那個時候她很小,可是她卻無數次的發誓,她一定要離開那張永遠也不會安靜的床,她要睡最舒適、最寬敞的床,她要過最頂級、最富足的生活,她一直都是這麽做的,她做到了,隻是……她怎麽就睡不著了呢?
像小時候一樣。
黎染晚上睡在了招待所裏,天還沒黑,就拋下了同學,眼巴巴的站在陽台上望著招待所的大門,隻等著那輛軍綠色的越野車。
不等著童落辰上樓,黎染就使勁的揮舞著胳膊,蹦蹦跳跳朝著童落辰大喊,“北極星,北極星,北極星……”
樓□姿筆挺的男人抬起頭,朝她望過來,燦若星辰的眸子亮了亮,麵上就帶上了淺笑,溫柔如水般低喃,“染染……”
兩人相視而笑,親熱甜蜜,卻又平靜穩妥。
“染染,山裏的晚上很冷,怎麽不加件兒衣裳,這麽站在外麵,感冒了怎麽辦?”
童落辰的速度很快,黎染仍舊踮著腳尖兒,探著頭,從陽台上往下看,童落辰卻是已經三步並作兩步的上了樓,一把摟住了仍舊探頭探腦往樓下望的黎染。
“我不冷,我暖和著呢,怎麽能感冒了?淨瞎操心,操不完的心呢,嘖嘖……”
黎染安安穩穩的倚在童落辰的胸膛裏,嘴上卻是不饒人,大熱天兒的,哪裏就冷了?淨操些沒用的心,也不怕未老先衰!
聽黎染這麽說,童落辰也不反駁,隻是緊了緊環著黎染的手臂,眼睛卻是望向不遠處的軍營,“染染,喜歡軍營嗎?”
當初黎染還太單純,覺得軍營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地方,覺得軍人是世界上最可愛的人,那個時候她張口就說,“我最愛解放軍叔叔。”
可是時間過去的久了,她漸漸也知道的多了,軍營裏的齷齪也多的讓人發指,她漸漸的從崇拜變成了平靜,從平靜變成了厭惡,最後又從厭惡變成了淡漠。
隻是……童落辰喜歡軍營。對於童落辰來說,軍營就是他的第二個家,他這一生,永遠也不能離開軍營,那裏有他的信仰,他的根。
“如果你在的話,我就喜歡。”
因為那裏是童落辰的家,所以她是喜歡的。雖然她知道這不可能,可是若是有一天童落辰願意離開那個地方,脫下那身兒橄欖綠,那她就不會再對那裏多一分的關注。
“染染,你……願意,隨軍嗎?”
黎染沉默,良久,也隻是輕聲兒詢問,“清清呢?清清怎麽辦?”
童儀清是不可能跟著她隨軍的,不是因為童家不舍得。而是因為童儀清是童家下一代的繼承人,他需要接受繼承人的教育,那一整套的培訓課程,就是童家大家長童老爺子也不能更改的。
“清清他,他必須留在四九城。”
當初他年紀小,童父和童母也都不在四九城,他一樣健康優秀的成長了。
可是當這個父親成了他,母親成了染染,卻怎麽也不願意拋下孩子,隻是……染染隨軍已成定局,不是他或者她可以更改的。童家身份特殊,她需要呆在他身邊。
“北極星,這是……必須要執行的嗎?不隨軍不行嗎?”
如果現在的她還不曾是一個孩子的母親,她當然願意隨軍。研究生課程已經完成,她又是宅的都能養蘑菇的宅女,跟著老公去當兵,當然十分不錯。
可是,她已經是一個孩子的母親。拋下孩子離開,她隻要一想,就剜心似的疼,那樣離開的話,跟現在可是不同,現在不過是七天、八天的分別,要真隨了軍,就是幾年幾年的分別了,也許等到她跟北極星回了四九城,童儀清都不認識他們了呢……
“會有辦法的,會有的……”
童落辰隻能安撫,別無他法,這個窩在他懷裏的人,是捧著怕摔了,含著怕化了的嬌妻,他不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