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少林事了,兵抵汴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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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衣人正是蕭遠山,而灰衣人則是慕容博了。

    三十年來,兩人躲藏在少林寺藏經閣中偷學少林武學,也曾交手過數次,誰也不能奈何誰,隻是蕭遠山也並不曾想到,真正導致自己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的罪魁禍首, 竟然與自己同處一個屋簷下三十年。

    蕭遠山摘下麵罩,其蒼老的麵容與蕭峰極其相似,這對父子倆當即相認,抱頭痛哭。蕭峰也從父親處得知,智光和趙錢孫正是蕭遠山下手殺害的,如若不是今天李煜帶兵打上少林,蕭遠山接下來則會對玄苦以及喬家父母下手了。

    這也讓蕭峰一陣後怕。

    父子倆互訴衷腸不提,這邊, 李煜冷眼看著一副戒備模樣的慕容博,開口問道:“慕容博,當年你假傳消息,捏造契丹武士要大舉來少林寺奪取武學典籍,以致造成雁門關血案。還有你殺害伏牛派的柯百歲等事,這些年來,江湖上種種冤案,皆因你的一己之私而起,你可曾有過絲豪內疚嗎?”

    “哈哈哈哈!”灰衣人一聲長笑,扯下麵幕,露出一張神清目秀、白眉長垂的老臉來,說道:“吳王消息好生靈通,不錯,這些事情皆是老夫所為。”

    “你承認便好,”李煜一揮手:“拿下!”

    眾將士嘩啦啦舉槍瞄準。

    “慢!且慢!”慕容博叫嚷道。

    慕容博也很無奈, 本來躲在一旁好好的看戲, 眼見的玄慈被逼自盡,唯一知曉當年內情的人死了, 自己高枕無憂,正美滋滋的想著自己正好脫開身去打聽慕容複的下路,好去營救,結果卻聽到吳王叫破自己名字,喊自己出來。

    慕容博本不想出來的,麵對不講理的軍隊,少林寺那麽多武功高強的高僧都慫了,自己出去也隻是送菜,可無奈,吳王拿慕容複的命根子做威脅,說自己不出去他回頭就把慕容複給閹了!

    這還了得?慕容家一向人丁不旺,從他爹慕容筆開始,三代單傳,慕容複年近三十,卻還未娶妻生子。倘若慕容複真被閹了,那他姑蘇慕容家的傳承豈不就此斷絕,即便是複國成功,皇位又傳給誰去?

    因此,即便李煜是用玩笑的口吻威脅自己出來, 慕容博卻也不敢不當真, 似吳王這等位高權重的人物, 豈會真的隻是開玩笑?慕容博不敢拿兒子的命根子去賭,隻能乖乖出來,且走一步看一步了。

    同時,慕容博心中也在大罵慕容複是個不孝子,快三十了還不娶親生子,害的老爹要受人脅迫。

    “還有什麽遺言嗎?”李煜笑眯眯的問道。

    欺人太甚了!慕容博額頭上青筋跳起,但也並不敢發怒,隻能強忍著脾氣,商量道:“老夫自束手就擒,但老夫想知道,複兒如何了?吳王若不告知老夫,老夫死難瞑目,必將化作惡鬼,日日夜夜纏著吳王!”

    躲在軍陣後麵的的王語嫣和阿朱也豎起耳朵,仔細聆聽。

    一個是心心念念的表哥,一個是舊主公子爺,這讓二女也極為關心慕容複的安危。

    嘁!你當老子是嚇大的?李煜不屑地一笑:“慕容複身在流求大牢,住單間,吃得好睡得好,有個喚作阿碧的侍女伺候著他,除了沒有自由,並未受到虐待。說不準這會兒阿碧肚子裏都有他的孩子啦!”

    李煜不無惡意揣慕容複的心思。

    日日夜夜與阿碧關在一起,慕容複又是個血氣方剛的男人,李煜就不信他能忍得住。當然,這也是阿碧自願的,那丫頭一顆心全在慕容複身上,即便是慕容複淪為階下囚,依舊不離不棄。

    “啊!”王語嫣驚訝的捂住嘴,似有淚珠在眼眶裏打轉,也不知她是在擔憂表哥淪為階下囚,還是在擔憂阿碧與表哥勾搭到一起。

    “你,你竟然把複兒關押了起來!”慕容博氣急,叫嚷道:“你待怎樣對待複兒?”

    “慕容複,不,是姑蘇慕容氏意圖謀反,證據確鑿,自當明正典刑,以儆效尤。”李煜朗聲回道,順帶著嘲諷了一番:“孤自參合莊中搜查出所謂的燕國皇帝世係譜表,以及燕國偽玉璽一枚。要麽說胡無百年運呢,你瞅你家那玉璽吧,黑不溜秋的不說,刻得還不倫不類的,人家正統的皇朝玉璽雕龍刻鳳,最不濟也刻個龜蛇玄武,你們鮮卑蠻族呢?玉璽上刻個豹子?真是個土豹子!那不亡國才有鬼呢!”

    李煜又給了慕容博一個希望:“不過孤念在慕容複謀反隻是個念想,還未實施行動便被阻止了,因此網開一麵,便饒了慕容複那小子不死。孤準備將他安置在流求,以後做個安分的庶民便好。”

    “你,你!”你吳王還好意思說我慕容家謀反?你就是全天下最大的反賊!慕容博被氣的呼吸急促,自家傳承的玉璽乃是用黑玉雕成,上麵卻是一隻黑豹,顯然是李煜果真抄了參合莊,並抄走了玉璽。

    “我慕容氏曆代所積攢的錢財,還有我那還施水閣的武功秘籍……”

    “自然是全被抄走了。”李煜說著,從隨身空間裏取出那塊慕容博念念不忘的黑豹玉璽,在手中上下拋飛的盤玩著。

    這東西雖然雕著個豹子,不似正統皇帝所用,但其玉質細膩溫潤,雕工精湛,又是個有七百年曆史的傳承之物,李煜特意把它放在隨身空間裏,等回到原世界的時候當個紀念品手把件盤玩。

    “那還真是多謝吳王了!”慕容博咬牙切齒的拱手,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隻要慕容複不死,便總有機會東山再起,即便他這一代不行,還有下一代,慕容氏已經等了近七百年,混的最慘的時候也是個庶民,幾次東山再起,也不在乎再來一次了。

    想通之後,慕容博原地跪下,對著北方叩首三次,站起身來對著正一臉怒意的蕭遠山父子拱了拱手,言道:“老夫算計一生,如今事敗,三十年前欠你們的,便來取走吧!”說完,慕容博張開雙臂,昂起頭,閉上眼睛,不作抵抗。

    蕭峰看向李煜,李煜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自便。蕭峰與蕭遠山對視一眼,蕭遠山眼圈通紅,對著李煜躬身拜了一拜,一步躍起,來至慕容博身前,右手成爪狀,摁在慕容博頭頂百會穴,朗聲詰問道:“慕容老賊,你為一己之私,害我妻離子散,如今報應臨頭了!”

    “多說無益,你動手吧!”慕容博依舊是閉著眼睛,又叫了一聲:“吳王!你答應老夫的,莫要害了複兒!”

    “孤一言九鼎,安心去吧!”

    話畢,蕭遠山手中勁氣一吐,一股內力衝進慕容博百會穴,摧枯拉朽般衝進慕容博神庭,慕容博腦袋一歪,再無聲息。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目睹了這樁江湖血案就此了結的玄寂等和尚念起了佛號。

    “此間事了,收兵!”

    臨走前,李煜用飽含深意的目光瞧了少林寺一眼。

    此行兵壓少林,本以為最終的敵人是那個武功已臻化境的掃地僧,為此,李煜還做足了準備,隨身空間裏特意攜帶了大量的炸藥包,未曾想,事情辦得格外順利,那神秘的掃地僧人從頭至尾並未出現,或許是慫了吧!

    大軍壓境,李煜並不怕那神秘的掃地僧。李煜記得原著中,掃地僧生受了蕭峰一記降龍十八掌,被打折了幾根肋骨,口吐鮮血,可見他也並不是無敵的,隻不過武功比蕭遠山他們高明一些而已,可能也就是逍遙三老那種程度,或者再高一點?

    反正肯定擋不住爆炸,也躲不過子彈!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李煜自然不會去為難一個苦修佛學的得道高僧,就讓他繼續待在藏經閣中隱居吧!

    下了少室山,領兵繼續往東行三十裏,時近傍晚,安營紮寨,並派出偵騎,小心提防。

    自一萬大軍強渡黃河已經三日,隨軍攜帶的糧草已然不多,且汴梁城內必然已經收到了消息,此刻朝臣們想必正在商討如何應對這萬餘騎兵吧。

    李煜隱隱有些擔憂,沒有後勤的騎兵,其戰鬥力無法保持長久,這是漢家兵馬,周圍州縣皆是漢家百姓,李煜又不能像胡人那樣去打草穀,禍害老百姓來保障後勤,因此隻能速戰速決。

    好在這趟行程頭兩件事已經辦妥了,隻餘下汴梁城內的那樁事情,隻要能辦到,後勤什麽的就自會解決了。

    夜已深,李煜剛剛與蕭遠山父子談完。

    蕭遠山大仇得報,自己曾經效忠的遼國卻已經滅亡,契丹人大部分歸於吳王帳下,其待遇與漢人別無二致,唯有一部分猶不死心的耶律王族匯集在大同府做困獸之鬥,滅亡也隻是時間問題。即便曾經是契丹的高層,蕭遠山也並沒有去投奔耶律王族的想法,因此一時間也沒了人生目標,打算就此跟著兒子蕭峰,看著他成親,生子,頤養天年了。

    但對於吳王,蕭遠山還是很感激的,若不是他,蕭峰早在杏子林中就會身敗名裂;少林寺中,也正是他逼死了玄慈,又使得自己手刃慕容博,報了妻離子散之仇。

    因此,蕭遠山連帶著蕭峰兩人自然答應了李煜提出來的要求:要父子二人陪同潛入汴梁皇宮!

    這便是李煜要做的最後一件事了!在擂鼓山博取七十年功力,使自己成為武林高手,有能力自保;兵壓少林寺,為蕭峰報仇並獲得蕭遠山的感激,借此讓二人暫時護衛自己;命路求索率領騎兵在汴梁城外迂回襲擾宋軍,調動小皇帝和朝廷的注意力,而自己則趁夜潛入皇宮,麵見太皇太後。

    這其中環環相扣,缺一不可。

    當然,太皇太後已經不省人事良久,見了也沒法子開口說話。何況朝中如今是小皇帝做主,朝臣也反對李煜在遼地搞得“土改”政策,難得的上下一心。

    不過,太皇太後那裏有調兵的虎符,也有太後的印信,自然可以大做文章。

    翌日,被阿朱易容過的李煜與蕭遠山父子三人早早就脫離了大部隊,騎上快馬,一路上換馬不換人,早了路求索兩個時辰混進了汴梁城。而路求索則率軍疾行兩百裏,於傍晚兵至汴梁城外。

    城外突然多了一股騎兵,汴梁城立即關閉21座水陸城門,城防士兵徹夜守城,謹防騎兵偷襲。

    趙煦緊急詔令樞密使曾布,令其趕緊商討如何應對。

    曾布也很鬱悶,雖然一天前便收到了洛陽傳來的消息,吳王膽大包天親率萬餘騎兵“入境”,但樞密院眾勳貴朝臣商討了一天也拿不出個可靠辦法來!

    能對付騎兵的隻有騎兵!大宋,僅有的那一點騎兵全在西軍,還被西夏拖住了,鞭長莫及!而能防禦騎兵進攻甚至能戰而勝之的重步兵汴梁倒是不缺的,大宋有錢,府庫裏武器鎧甲多得是,就算是臨時武裝,也絕對能弄出一隻重甲步兵來,吳王妄圖憑借一萬騎兵拿下汴梁城,那是癡心妄想!

    但重步兵這玩意兒它攆不上騎兵啊!

    隻能硬抗傷害,不能追擊,隻要吳軍的領兵將領不傻,就絕對不會對著重甲步兵衝鋒!

    隻要黃河對麵的吳軍不過河,曾布絕對不擔心汴梁城的安危,他擔心的是自己的官帽:吳王弄這麽一隻騎兵在汴梁城外轉悠,而自己拿他卻沒辦法,官家如何不惱火?自己這個樞密使還能坐的穩嗎?

    但想要除了這隻惡心人的騎兵,且不論戰力,宋軍至少得有馬吧,而大宋那馬政……紙麵上的戰馬那是真不少,甚至有些老壽星戰馬是從仁宗時代活過來的呢!

    “官家,為今之計,隻能謹守城池,同時嚴令黃河南岸的駐守將士謹守大營,不得隨意出擊了。”曾布苦笑的說道:“官家不必憂心,吳王是潛渡黃河,想來隨軍並未攜帶多少糧草。觀其在北地對待百姓的善……呃,行為,也不像是會縱兵禍害百姓的。隻等其糧草耗盡,自會退去的。”

    朕倒是希望他會縱兵禍害百姓,這樣他的名聲就徹底臭了!君不見,這幾月來有多少百姓偷渡黃河去投奔他的麽!

    年輕的趙煦愁苦的歎了一口氣,歎息道:“也隻有如此了!唉,國事艱難啊,朕也隻有靠你們這些士大夫出謀劃策了!”

    天色近晚,夜幕降臨,而此時的李煜,換上了一身夜行衣,悄悄靠近了皇城。(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