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 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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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忠義王卡森,下手真是一點都不含糊,幾鞭子抽下去,王仙兒那女人便嚎叫著來回在地上打滾,恐怕不死也給脫層皮了呢。
    沁兒猛地瞪大眼,攔阻不及,一手捂住小嘴,“行了行了,別再抽了。”
    “阮紅玉,你也好大的膽子!”阿爾曼一個箭步衝到她麵前,一腳將她踹翻在地,“如夫人不知道菲兒的身份,你也不知道嘛?明知故犯,還痛下殺手,你是不是不想要你這條爛命了?”
    “王子殿下息怒,王子殿下息怒!”
    “皇帝陛下,芻狗求見。”
    沁兒原本還遮著大大的眼睛,一聽芻狗這名字,忽地放下手,轉頭看向那慢吞吞徑直來到夙鬱麵前的醜陋老男人。
    “參見皇帝陛下。”
    夙鬱便用古老的夙特丹語,同芻狗短短交流了幾句,期間,忠義王與阿爾曼殿下也說了幾句話,幾人毫不在意地用民俗語交流,完全忽略了一旁的沁兒。
    殊不知,沁兒小家夥是越聽越心驚,越聽越害怕,漸漸瞪大雙眸,倏忽間,又狠狠收斂一下心神,斂下秀眉。
    而將這一切收入眸光中的鄔致遠,隻是唇邊含笑地看了沁兒兩眼,始終保持沉默的狀態。
    言罷,夙鬱和阿爾曼兩兄弟顯得很是高興,夙鬱衝著很有本事的芻狗和顏悅色道,“你先退下吧,好好休息。”
    “陛下。”芻狗突然跪下行了大禮,“想請陛下賜給芻狗一件禮物,芻狗日後便能更加盡心盡力為大王陛下賣命。”
    “哦,什麽禮物?”夙鬱一挑長眉,笑著看他。
    醜陋男人的貪婪眼光挪到阮紅玉臉上轉了轉,舔舔裂開的厚厚兔唇嘿嘿笑道,“芻狗請陛下將阮小姐賜給芻狗為妻。”
    他可是想這個女人想了好久了。
    恰好碰到這樁大事,此刻提出,陛下應該不會那麽小氣。
    阮紅玉聽言,瞪大眼嚇得渾身發顫,連滾帶爬來到夙鬱腳下,“不不,陛下,紅玉不要嫁給這個男人。”
    “這可由不得你做主。”阿爾曼眸色一深,“你身為夙特丹臣民,有所犧牲是必須的。隻要是對皇帝陛下有利之事,你就必須去做!”
    “不,不!”阮紅玉瘋了似的猛搖頭,望著芻狗嘿嘿傻笑看來的眼光,渾身狠狠一個激靈。
    夙鬱一勾唇,摔袖勾過沁兒便走,“給你!”
    “不陛下,不!”
    “你們也太狠了。有用的就給好處加以籠絡,沒用的便棄如敝屣,不顧其生死。這個阮紅玉好歹都跟了你們那麽多年,埋伏在楚京城內這麽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們這麽做,是不是太過分了?”沁兒用力摔開夙鬱的手掌,沒好氣地轉身徑自往寢殿裏走。
    “沒用的卒子此刻還能有點用處,不是應該發揮餘熱的麽?”夙鬱好笑地伸指勾過她的小手,“你生什麽氣,寡人不正為你出氣麽?你不討厭她?”
    “我更討厭你呢,你能不能從我眼前消失呢?”沁兒翻翻白眼,哼了一聲。
    夙鬱也跟著哼了一聲。
    “我要休息了,你出去。”
    “這是寡人的寢殿。”他怒了。。
    “那我滾!”小家夥蹦了起來,頭也不甩便往外衝。
    夙鬱一個閃身攔過去,她便一頭撞在他胸口。
    “痛死了!”她摸著額頭,抬眼狠狠瞪著他,“你幹什麽?你是不是也想這張床多個窟窿?”
    夙鬱忍了一口氣!他該死的不跟小姑娘一般見識!他忍奶奶的!
    “寡人滾就是了!你橫衝直撞地想去哪裏?”這什麽臭脾氣??給誰慣成這個樣子的,真正是氣死他了!
    “那還差不多。”她嘟噥一聲,返身爬上床,不耐煩地揮揮小手,“你可以走了,你要我在這裏多留兩天,我不會食言的。我警告你,別派人監視我睡覺,否則我發起火來,這後果不是你能預計的!”
    當心她拆了他的寢殿!
    他氣呼呼地瞪了她一眼,轉身離去。
    沁兒摟著一床被褥睡得很熟,睡到半夜裏陡然覺得後背脊梁骨一陣發涼,小家夥懵懂地睜開眼,倏地瞪大雙眸,張嘴的驚叫聲消失在來人溫潤的手掌中。
    混賬王八蛋啊!她快被他嚇死了!長長的眼睫輕顫著,被他一手抬起小身子,摟到膝上,壓下的手掌重重落在她的屁股上。
    哇!驚叫聲還是被掐死在喉嚨裏。
    身子一沉,被他覆了下去,張開的小嘴被他狠狠堵上了,一通激烈地吮吻。
    她哼哼著扭動小身子,兩隻小手輕輕捶著他的背,張口的求饒聲被他一口吞入腹中,火勢來得特別猛烈,簡直不容她出聲抗拒。
    “皇……唔,哼……”
    “竟敢私自出宮南下曆城?到了曆城還敢不來見朕,私自跑去軍營?去了軍營還敢給朕鬧失蹤,獨自深入虎穴來到敵營,該死的,朕要重重罰你。”
    “唔皇上你不可以打沁兒。”她急忙纏繞上他的身子,把小臉往他胸口一塞,可憐兮兮地嚷道,“我也想回去見你呀,可是沒有機會哦。”
    他俯首瞪著她,“沒機會?”
    “噓噓噓。”她急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別嚷嚷,這裏到處都是夙特丹的眼線,你這樣混進來危危險險的,指不定外麵有人經過看見就糟……”
    沁兒轉過小腦袋,驀地發現床前有道黑影,那可怕的尖叫聲一下消失在皇帝的唇中。
    “唔唔,皇,皇……”她著急地伸出根指頭指著右側。
    “嗯。”楚慎抱著小家夥坐起,眸光一瞟,迎上那雙淡若明月的戲謔雙眸。
    沁兒用力扯下皇帝的手,一雙杏眼瞪得大大的,上下望著床頭那黑衣人,“鄔致遠?你怎麽……”
    “微臣自知不該前來打擾皇上,不過此時情況緊急,若是不趕快走的話,萬一驚動了王宮中人,皇上便走不掉了。”
    “噢你們原來是一丘之貉……鄔致遠你是大楚的奸細啊!”沁兒的叫聲被楚慎壓在手掌中。
    他低頭親了她一口,“不許對讚先生無禮!走吧,朕帶你出宮。”
    “這樣走了,豈不是前功盡棄。皇上剛才我聽到一個消息。”她簡略的將適才聽到的夙鬱與芻狗等人的對話說了一遍,緊緊一握他的手,“你快回去安排吧。我這邊還有一樁更重要的事情要辦。皇上把鄔致遠安插在夙特丹這麽多年,難道不是為了得到那東西麽?”
    “傻瓜。讚先生都打不開的寶庫,你去了又能如何……”
    “誰說我打不開。”沁兒狠狠白了他一眼,轉頭瞪著鄔致遠,“鄔致遠,應該叫你讚無涯吧。久仰大名了,沒想到大名鼎鼎的天下第一高人竟會長年累月潛伏在夙特丹王身邊,我真是!”
    沁兒轉頭狠狠瞪了皇帝一眼,“很佩服你!每步棋下的都那麽精彩!我總算明白上回你來夙特丹王宮帶我回去,是誰給你那張精致的幾可亂真的**,是誰給你那啞藥,是誰暗中幫助你來去自如的了!”
    這個家夥到底是幾多年前就開始部署策劃的?怎麽可以做的這般天衣無縫,把夙鬱都給瞞天過海瞞了過去?不但如此,皇帝還擁有兩股隱晦的勢力,得意樓與絕情宮。
    而那個從南開到北的天下第一酒樓,估計便是他們兩大江湖組織在各處的據點分舵之類的東東。
    臭皇帝!居然什麽都不告訴她,什麽都瞞著她,回去找他狠狠算賬。
    鄔致遠抿唇一笑,“娘娘也很精彩。讚某隨著夙特丹王多年,可對於他們的語言始終都是一知半解,卻沒想到娘娘如此聰慧,竟然能在第一時間內讀懂他們的話。”
    “好了好了你們倆別互誇了。”楚慎笑著摟住沁兒,“你別胡鬧了,朕什麽都不要你去找,朕要你呆在朕身邊,其他事由朕來辦。”
    沁兒把腦袋搖得跟個波浪小鼓似的,“明天我就跟讚先生去一趟夙特丹王都。一定要找到那什麽長生草,總之我勢在必得。”
    “既然娘娘如此胸有成竹,讚某也就舍命陪君子啦。”
    “你還陪她瘋?”楚慎不悅地瞪了他一眼。
    “總之我會平平安安回來找你,反而是你,小心點。兩天後我自然會和讚先生一同過去找你。”
    “等我回來!”
    ********沁兒的分割線呀*********
    正午十分。
    湛江曆城段,與沁城臨近之處。
    一艘碧金畫舫停留在碧波粼粼的水麵上,劃開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兩方勢力談判已經進入白熱化階段。
    “曆城以北全都劃為楚地,曆城以南全都化為夙特丹區域,兩國協定百年內再不開戰。”
    “協定有什麽用,上一次的協定是你們親自撕毀的,你們楚國人不會忘記了吧?”阿爾曼冷哼一聲。
    “若不是你們夙特丹在契約期內,屢次侵犯我大楚邊境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我楚國兵將豈會反撲?”短黑須、國字臉,一身正氣凜然的中年男子冷哼一聲,反辱相譏,那通身的淩厲正色,噎得阿爾曼王子半響說不出話來。
    “那那作為友好之邦,我夙特丹遭逢重旱是否應該施加援手而不是趁機打壓呢?”夙特丹右相氣得臉色發綠,“若不是貴國橫加阻攔我國災民去相鄰的城鎮逃難,之後怎麽會發生一連串不愉快的事情?”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流民過多,隻會影響我國臣民百姓的安康生活。”短黑須中年男子冷哼一聲。
    “尹將軍你……”
    楚慎握著白玉瓷盞,微微一笑道,“行了,不必你一言我一語,再舊事重提,把過往的事挖出來說一遍。既然已是過去的事,便讓它過去。兩國隻需談妥目前的屬地劃分即可。”
    “曆城以北全部劃為楚地,這可是好大一筆飛來的財富呢。若不是我夙特丹當了這出頭的鳥兒,先來攻打南方這塊肥地,你楚國未必能坐享其成,分到十五座城池之多。”夙鬱斜斜地靠在椅背上,指尖輕叩前麵的桌案,“這麽分,好像對我夙特丹沒有絲毫好處。”
    “怎麽沒有好處?”楚慎哼一聲,“原本你夙特丹彈丸之地,如今分到南方二十四座城池之多,都城大元如此富裕之地,我大楚都沒跟你爭奪,如此,你還想怎麽的?”
    “不錯若是我大楚要跟你爭奪到底,還不知鹿死誰手,這天下歸誰所有呢。”
    夙鬱挑挑眉,“沒打過,就別把一些話說得這麽滿。”
    “既然夙特丹王今日提出議和,想必已經深思熟慮過了,現在這個時候與我國開戰,對你們來說一無益處。”
    “尹將軍說的不無道理。”夙特丹右相深吸一口氣,說道,“非但對我國沒有好處,對貴國也沒什麽好處。你我兩國此時開戰,隻會便宜了周邊的南苗、丁國等。與其如此勞師動眾還得不到半點好處,便不如你我坐下來慢慢詳談,這議和的條件,兩方麵還能再談談,也不急於一時嘛。”
    “不錯不錯,右相說的有道理。這南苗、丁國雖是彈丸之地,卻凶悍異常,短期內想要解決他們,實在是不大可能的事情。與其對他們大動幹戈,倒不如自行調養生息,與民休息,開戰這麽久,對大家都沒好處,是不是。”
    “對對對。”
    “不錯不錯就是這個道理。”
    “議和好啊。”
    夙鬱緋色的眸微微一轉,伸指劃向地圖上一片區域,“寡人用南方十五座城池,跟楚帝討一個人。”
    楚慎臉色驟變,不及思索便脫口冷笑道,“不換。”
    “你就能這麽肯定?”夙鬱陰柔的眸光淡淡掃過他的臉龐,“寡人再讓楚帝思慮片刻。”
    “不用思慮,不換!再多也不換!”
    “若是用天下交換呢?”
    “王兄!”阿爾曼猛地站了起來,難以置信地望著他的好王兄。
    這話怎能胡亂出口?什麽叫用天下交換?莫非他想把整個夙特丹拱手讓人?
    “不換!”楚慎斬釘截鐵地回答,驀然起身狠狠一甩袖,“今日到此為止,若是夙特丹王再無誠意,便不必再談。”
    “皇上!”其他臣子有點一頭霧水莫名其妙的感覺。
    多半不知道他們君王在交換什麽,拿什麽交換,又不肯交換什麽。更甚者雲裏霧裏,不懂兩大君王莫名其妙為什麽著怒了。
    夙鬱俊眸一眯,忽地冷笑道,“你就這麽篤定不換?你就真不怕死?”
    “怕死朕就不來了。”楚慎轉過頭去,冷森森地盯了他一眼,“朕勸你不要輕舉妄動,否則這後果不是你所能承擔的。”
    “哦?”夙鬱勾唇一笑,淡淡地吐出一個字。
    同一時間。
    畫舫兩扇門劈啪一聲被人踹得倒了下來,無數手執火器的黑衣人,在芻狗帶領下破門而入,將楚國那方所有談判人員包圍了起來。
    芻狗厚厚的唇咧開笑了笑,“兒郎們,今天我們要手刃所有楚人,一展身手!”
    “是!”
    阿爾曼的眸中掠過一絲笑意,“楚帝,不如我們兩方再談談可好?”
    威脅,絕對是威脅!
    即使被重重火器包圍著,隨時麵臨火珠襲擊的危險,楚慎風采依然,沉靜如水,一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從容閑雅。
    這麽鎮定……夙鬱瞧著他,眯了眯眸,突然笑道,“楚帝你知不知道,她如今已經隨我屬下回夙特丹王都去了,不會再回來。你害得她容顏盡毀,身傷心傷,根本就不配再擁有她。而寡人就不同了,寡人會待她全心全意的、愛護嗬疼,決不再讓她受半點傷害……”
    “你住口!”小慎氣急敗壞地怒吼一聲,“她才不會隨你回去,你死了那條心,做什麽白日夢!她是屬於朕的,你別妄想了!”
    “是不是做白日夢你過後就知道,反正她已經隨我的屬下回……”
    轟!船身猛然一震。
    所有人都隨著這波震動東倒西歪驚叫不停,漫天的水從窗外灑了進來,嘩一下淋得眾人呆若木雞。
    楚慎閃過這波水,來到尹方烈身邊,笑著與尹將軍對視一眼,“如此一來,倒是不必朕再花手腳對付這些火器隊了。”
    原本聽了沁兒小妹妹的話,讓人準備了十幾桶水埋伏在底艙伺機而動呢,如今看來,惡人自有惡人磨。
    “正是。”尹方烈點點頭,“強敵來犯,皇上,微臣先護送您離開。”
    “不必,去瞧瞧熱鬧正好,估計是衝著兩方人馬一起來的。怕是有人家裏窩裏反。”楚慎掃了一眼麵色冰冷的夙鬱,轉身與他一同奔出內艙。
    內艙正在進水,而給那波衝入艙內的大水淋得一頭一身的芻狗等人,臉色難看地瞧著手裏被淋濕的火器,咬咬牙,同一時間齊齊拔出腰間小彎刀,跟隨夙鬱、阿爾曼、右相大人奔了出去。
    而同一時間,底艙齊齊破開,十幾條精健的黑色身影在暗影暗辰帶領下齊齊隨著皇帝奔向甲板。
    平靜碧綠的江麵上,此時身處的這艘碧金畫舫,被漆黑的戰船圍住了。
    正對麵那條戰船船頭上,立著一名虯髯大漢,迎風哈哈大笑。
    “兩位陛下可否安好?你們大概沒想到吧,正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今日你們可都要栽在我忠義王卡森手裏嘍。”忠義王卡森,身邊立著一名黑臉壯漢。
    “苗王也摻和進來了。”楚慎的唇角彎起一絲優美的弧度,抬眼看向臉色微黑的夙鬱,“怎麽樣,要不要幫忙,夙特丹王。”
    “你說呢?”夙鬱狠狠一記眼刀斬過去。
    楚慎哼了一聲,繼而爽朗大笑,“合作一次其實也無妨的,不過這幫忙的好處該怎麽分呢?”
    “怎麽我以為之前我們都講好了,不是麽。”
    二人齊齊一揚手。
    同一時間,腳下的湖水驟然翻滾破開,密密麻麻的黑影咬著半截蘆葦從四麵八方聚攏過來,原本平靜無波的水麵開始沸騰了。
    原本穩操勝券,以為可以將兩方君王神不知鬼不覺一網打盡的忠義王與苗王臉色驟變,低頭望著那破水而出的無數身影,那臉色可真是精彩絕倫的五顏六色諸多變化啊。
    轟隆!
    一塊破空而發的大石頭狠狠落在忠義王與苗王的戰船甲板上,狠狠將船頭砸了一個窟窿,船身用力搖晃。
    無情的江水翻騰湧入。
    忠義王與苗王不按水性,此時真是嚇了一大跳,那戰船上所有人都亂了套了,紛紛撲上前大吼,“護駕護駕!”
    緊跟著第二塊巨石又當空砸了下來。
    轟隆一聲把右側船板給整個兒砸翻了,饒是如此堅固的戰船都給砸得抖三抖,恐怕吃不了幾下便要整個兒散架了。
    “哈哈好玩好玩太好玩了!”小煞星銀鈴般的嬌笑聲從後麵傳來。
    一艘漆黑戰船,迎風招展著楚軍旌旗,隨後跟著十數艘齊齊而來,當先那艘船上,站在投石器旁的小家夥,不就是沁兒小妹妹麽。
    “別……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再砸下去,那船便整個兒兜底翻了。”
    “有什麽關係?剛才他還砸我老公呢,我不砸回來怎麽過癮?”小家夥用力翻了個白眼,推開鄔致遠阻攔的手,興奮地跳來跳去,“加石塊!”
    轟隆!
    前麵忠義王與苗王的戰船在震顫中四分五裂。
    所有船上的人紛紛落入水中,一一被埋伏在水中的夙特丹大軍與楚軍水兵殺死。
    僅僅隻是須臾功夫,忠義王叛軍便悉數就地正法。
    忠義王與苗王被人扯上了沁兒的戰船。
    沁兒一腳踹在苗王的腦袋上,狠狠踩了兩下,“就是你這個老匹夫,害我們家阿璿痛不欲生,我踹死你這個混蛋。”
    蹬蹬蹬,船板作響。
    楚慎、夙鬱、阿爾曼、兩方談判文臣武將紛紛來到這艘船上,很多人莫名其妙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不過也有很多人在慶幸,這場小小的動亂竟就這麽被雷厲風行地掐死在搖籃裏了,好厲害,這作風。
    “阿璿已經服下長生草了,他會好起來的,真是太好了。”沁兒眼睛一彎,開心地蹦到楚慎身邊,給他伸手攔腰抱過。
    “你老記掛著朕的皇弟,朕心裏實在是嫉妒的很。”他歎了口氣,半真半假的伸指點點她的小腦袋。
    夙鬱在一邊眯了眯眸,“寡人更嫉妒。”
    沁兒一轉小腦袋,朝著他們笑了笑,“奇怪,你們是不是一開始就知道這些人會趁著你們議和,有所動作?”
    她剛日夜兼程取了藥給王爺服用,那傅清月與鄔致遠便拉著她兔子似的跑來看好戲,果然是好大一場戲哪,好玩好玩!
    “忠義王頻頻調撥將士,當寡人是死的,還真不知道?”夙鬱冷哼一聲。
    “忠義王你!陛下待你不薄啊,你竟然借這個議和的機會圖謀造反!!想要將兩國所有人一網打盡?你你真是好大的野心啊。”夙特丹右相氣得想揍他。
    “成王敗寇,我卡森沒什麽好說的。”忠義王哼了一聲,斜睨了夙鬱一眼,“我真沒想到我堂堂夙特丹王,會跟楚人勾結一氣。”
    “什麽勾結啊,隻不過是各取所需通力合作罷了。”沁兒哼了一聲,“你這個榆木腦袋,難道沒聽說過,這世上沒有永遠的敵人這句話嘛?”
    楚慎點了點頭。他的沁兒真是聰明,夙鬱這家夥在與他達成協議共同對付南苗與叛黨後,仍然想著要置他於死地,真不知道該當他是朋友還是敵人。
    雖然這裏麵莫大的原因,沁兒這小妖精占了太半。
    “皇上這苗王要如何處置?把他帶回國軟禁可好?也能搓搓南苗的銳氣,讓他們知道我大楚並不是好惹的。”尹方烈笑著看了沁兒一眼,拱手問道。
    “好,全憑叔父的意思辦吧。”楚慎抿唇淡笑,一手拉過懵懂的沁兒小妹妹,“是不是多年不見叔叔,此刻都不認識了呢,還不快去見見叔父大人?”
    “叔父?”沁兒驀地瞪大一對眼睛,舉著一對小爪子紅著眼睛撲了過去,一頭埋進尹方烈懷裏,“叔父!沁兒好想你呀。”
    “好好,很好。”尹方烈笑著撫摸沁兒的小腦袋,鐵漢柔情,此刻眼睛也有些發紅,“沁兒,叔父這麽多年也時時刻刻掛念你們。你父母兄長可好。”
    “一切都很好。”
    “等此間事了,就和叔父一同回京吧。”楚慎笑著握住沁兒的小手。
    “嗯!”沁兒重重一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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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曆,宏盛十五年末,隆冬。
    楚國與夙特丹正式訂立百年和盟,約定曆城往北盡數歸楚地所有,曆城以南、西南,盡數歸夙特丹所有。兩國劃江而治,破開數國混亂之局麵,開始兩分天下的新格局。
    楚地麵積遼闊,比之夙特丹還是要多過三分之一。
    兩國締結和盟,最受益的莫過於邊關百姓,尤其是夙特丹,戰火連綿數月,百姓早已叫苦連綿,一旦獲知不打了的消息,那真是舉國歡騰,民心所致。
    楚曆,宏盛十六年,一月初八。
    全楚國臣民迎來了帝後大婚的隆重盛大好日子。
    楚京城通宵達旦歡慶三日夜,楚帝頒下免稅一年的惠民政策,大赦天下。
    婚禮是在有條不紊的緊張中順利進行的。
    剝去臉上偽裝的疤痕,那柔軟美麗的小臉,讓所有人為之驚豔讚歎,讓小慎著著實實震驚了一把。
    最可惡的是,宣方殿前那入雲的長階,她姥姥滴她又爬了一次!
    這回那頭上的金飾更重,壓得她小腦袋都沉甸甸彎了下來。
    哭著小臉,好不容易爬上去,臭皇帝居然還偷偷笑了,那銼樣兒,她恨不得一拳掄過去揍死他。
    大婚後第三日。
    上清宮傳出皇後娘娘有孕的天大喜訊,張天和兔子似的跑來,嚴重警告了皇帝一遍,那臉上的肅穆表情,看得沁兒直想笑。
    不得同寢,不得胡來,皇上你要禁欲,禁欲懂不?娘娘每日照三餐補充營養,不得對娘娘大小聲,不得……
    他媽的你哪來那麽多條條框框的廢話啊!皇帝的臉整個兒變黑了!
    禮親王正式將親王之位傳給兒子楚放,遠去封地,再不回京。
    楚放雖不明其中原因,但皇上與父親都讓他不要再過問,他隱約也像是知道了些什麽,便沒再過問。
    之後,楚放封正夫人為正妃,而沁兒的二姐尹如媚也總算心滿意足地當了一個側妃。
    半個月後
    “不好了不好了娘娘。”臘梅大呼小叫地衝進門,氣喘籲籲上氣不接下氣地叫道,“夜夜月郡主她,她……自盡了。”
    沁兒端著茶碗的手稍稍一抖,立刻起身往夜月的寢殿而去。
    “沁兒。”楚慎見她匆匆步入門,忙一個閃身擋在她麵前,將她拉進懷裏,“你有了身孕,還是別來這地方,朕送你回去。”
    “我都說了別逼她嫁給夙鬱,她不喜歡那就隨她去吧,你非要……”沁兒仰頭埋怨地看著他,跺了跺腳。
    這個莊夜月還真是個說一不二的烈性子,這又是何苦來哉?
    老太醫搖頭晃腦地走了過來,“啟稟皇上,夜月郡主一心求死,這傷口太深了,老臣回天乏術,還請皇上治罪。”
    “夜月。”沁兒推開楚慎,疾步走上前去,看到楚放垂首立在床頭,神情含著一絲淡淡的憐惜。
    夜月已經幾乎說不出話來了,見到沁兒,那雙透亮的眼睛忽地閃了閃,猛地伸出五指死勁掐住她的小手。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想見他,我我去找他過來,你等我你乖乖等我。”
    “沁兒。”楚慎與楚放同時閃到她身邊,不能苟同地皺了皺眉頭。
    “都這個節骨眼兒上了,還講究什麽皇家顏麵?”沁兒氣得用力推開楚慎,“這都怪你怪你,她不要嫁你何苦一直逼她嘛,這感情的事要是這麽容易能放下,那就不是愛了。”
    “好好好,朕不對,朕不對,你別生氣,別動了胎氣,乖,乖。”
    “沁兒你別怪皇上,皇上也是為了夜月好,夜月是我們楚室宗族的皇妹,可是她竟就愛上九哥?你別怪皇上對她狠心,皇上隻是想幫她做個決定拿個主意,快刀斬亂麻罷了。”
    沁兒轉頭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莊夜月,抿了抿唇,“真是個傻子。”
    “既然無緣,相見爭如不見的好呢。”楚放歎了口氣,用力爬了爬頭發。
    太醫疾步而來,躬身一禮,“啟稟皇上,皇後娘娘,禮親王,夜月郡主她……殯天大去了。”
    楚慎沉沉地歎了口氣,揮了揮手道,“三日後發喪吧……”
    “是。”
    “當務之急是要再選出這和親的公主,距離出發夙特丹的日子已經不遠了。”楚放皺眉道。
    “別再逼她們了。”沁兒怒色揚眉。
    “皇兄!”一道明亮的叫聲遠遠地傳入,伴隨著那道荷色的身影嫋娜而來的,正是楚慎的皇妹,十二公主楚雪。
    “小雪你怎麽來了?”楚慎隨口問了她一句。
    楚雪神色堅定地看著他,“讓我去夙特丹和親吧!”
    幾人麵色統統一怔。
    那一瞬間,他們看到少女身上散發出的異樣風采,那種堅持的自信、犀利的冷靜,她是他們大楚,最為驕傲的公主!
    “其實不必如此委曲求全的。隻要你願意,你皇兄與我定然會給你找一個很好的人家。”沁兒上前握住她的手道。
    “嫁給夙特丹王怎會委屈?”少女衝她眨了眨眼,反手握住她的手,“皇嫂你放心,我這是自願的,既然大楚一定要選一個人去和親,那就是我吧。”
    “小雪。”沁兒皺了皺眉頭,“你知道韓統領對你……”
    “可是阿瑤更喜歡他。”
    “你這個傻孩子,你這又是何苦呢。”沁兒直皺眉頭,“你該知道夙鬱這個人,他……他並不是真心要娶大楚的公主。”
    或許你這一去,將是無限期的守活寡,那麽,她和皇上如何對的起小雪死去的母親啊。
    “皇兄,小雪已經決定了,請讓我去!”
    沁兒望著她充滿堅持的眼眸,無奈地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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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惠苑。
    沁兒擄起袖子,擰了一塊濕毛巾,上前為莊太妃娘娘擦著消瘦的手臂,淡淡地說道,“禮親王與你的女兒,莊夜月她……死了。”
    莊太妃空洞的眼睛望著天花板,沒有絲毫反應。
    “我知道你心裏會很難過。你疼愛夜月,之所以一直阻止夜月嫁給王爺,是因為你知道,他們是堂兄妹,有著不可割舍的血緣關係。夜月是姓楚的。”沁兒吸了口氣,“你以為你把她寄宿在莊家,隔三差五給予一些慰問就是愛她嘛?”
    “你是全天下最自私的母親。”
    莊太妃的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
    “你不愛夜月,你若是愛她,你會舍不得離開她半步。你會看著你的孩子長大、教她讀書寫字,聽她叫你母親。”
    “王爺身上的毒已經都解了,他以後會健健康康地活下去,再也不會受病痛之折磨。”沁兒擦著莊太妃的另一條手臂,“你聽了是不是很不開心?其實這麽多年都過去了,上一輩的恩恩怨怨,你又何必拿小輩們出氣呢?你若是做人能夠放下,待王爺視如己出,沁兒相信,王爺將會是你最孝順、最溫柔的兒子。”
    “楚家的孩子,本質上都不壞的。隻是因為你們的忽略,太後也好,你也好,錯過了太多太多的親情與愛。沁兒不會像你們這樣,活在悲哀可憐與後悔之中,自己的幸福一定要靠自己牢牢去把握。人要有良心,決不能埋沒,否則,又與那行屍走肉,有何區別?”
    “你累了太妃娘娘,好好休息吧,沁兒過幾日再來看你。”她起身,慢慢步下台階,伸出去的手扶住了甜兒遞來的小手。
    轉過頭,充滿母性地明媚,衝她笑了笑,“太妃,沁兒有身孕了,不久之後,你便能升格當奶奶了,我知道你定然是很高興的,等這皇兒出世,沁兒一定帶他過來給太妃娘娘請安。”
    “娘娘小心。”甜兒開心地扶著她往通惠苑外走去。
    而在她們背後,瞧不見的那軟床上。
    莊太妃晶瑩的淚水順著眼角滑落……是悔是喜,恐怕隻有她自己心裏才能體會了。
    “沁兒沁兒!!”
    甜兒吐了吐舌頭,“瞧,皇上一下朝又四處找尋娘娘,待會兒說不定又要怒了。”
    “沁兒——”一道明黃人影飛了過來,一下將她擁入懷中,這才定定心神鬆了口氣,“你別老是跑來跑去的,朕會擔心死的。”
    “皇上你別老是緊張兮兮的,我才快給你嚇死了好不好?”沁兒繞了個白眼,“今日又送走一批妃子,那些老臣子沒有微言麽?”
    “誰敢?”楚慎哼了一聲,“我諒他們如今也沒那個膽子。夙鬱那個混蛋給我弄來多少女人,我全都給他送回去!”
    沁兒笑著倚到他懷裏,“明日我想回家一趟呢。”
    皇帝的身子狠狠一僵,驀地將她扳來麵對自己,“朕陪你回相府。”
    “皇上你這樣會寵壞沁兒的。”她笑著伸手勾過他的頸,在他唇上印了一個心心相印的吻。
    “無妨,朕就愛寵你……”細膩的聲音隨著風兒遠去……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