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淩的網絡入侵讓周塵倍感意外，這位具有驚人戰略意義的弑神兵器怎麽突然跑過來找他了？
    “我來給你送些情報，和你正在頭疼的事情有關。”唐淩直截了當的回答，語調略顯冰冷，但沒有人工智能時說話的機械感。
    周塵愕然，神色逐漸變得凝重起來，脊背冒起冷汗。
    沒有其他別的可能，唐淩所指的事情就是“商人”，可她是怎麽知道的？就因為自己在電腦上搜索了一下相關資料？還是說……她一直都在暗中監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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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倘若是後者，那周塵就可以直接宣判自己社會性死亡了……不過在超級ai麵前有社會性死亡這個說法嗎？
    “是先知讓我來的。”唐淩補充。
    先知？周塵愕然。
    他的第一反應是那位謎語人又要下一盤大棋了？
    唐淩說：“先知可以看到未來的多種可能性，但因為某些緣故，他不能將自己窺見的未來說出來，隻能通過各種安排引導事情朝著有利的方向發展，這一點你應該很清楚，金竹事件與虹城事件背後都有先知的參與，《死靈之書》就是先知給你的，群星會那邊也是他做的擔保。
    他給你《死靈之書》的原因有兩個：一是你能成功頂替終焉之靈的身份，成為新的終焉之靈；二是你在鍛刀大賽裏與‘撒旦’戰鬥時，如果沒有《死靈之書》，就必然要使用鍛造之錘。而在鍛造協會主持的節目裏使用鍛造領域權柄，等於在貧民窟暴露自己身上有一堆黃金。
    我進行過模擬計算，倘若你暴露鍛造之錘，就有20.374%的概率在兩個月內‘意外’死亡，有18.781%的概率被迫交出鍛造之錘，對於那些卡在四階多年的鍛造大師來說，晉升五階的誘惑實在太大。
    但先知看到的未來讓他確信，鍛造之錘在你手上才能發揮出更大作用，所以才會給你《死靈之書》以防提早暴露鍛造之錘。
    而在五分鍾前，先知聯絡了我，讓我來給你送‘商人’的情報。根據過往資料分析，先知所做的一切行為與安排都有其獨特意義，他肯定又看到了什麽……
    你怎麽會和‘商人’扯上關係？”
    聽完唐淩的話，周塵脊背上冒出的冷汗反而更多了。
    他百分之一萬確定“先知”知道他正在北卡羅搞事，可他明明用的是分身，“先知”是怎麽知道的啊……不會一直光盯著他的未來猛看吧？
    哪裏會有這麽巧的事情，前腳自己正在試圖查詢“商人”的情報，後腳唐淩就把資料送了過來，要說這不是“先知”安排的，周塵自己都不信。
    “呃……這個說來話長……”
    “那你可以長話短說。”
    你們超級ai是沒有情商嗎，我的意思是再問就不禮貌了……周塵語塞地頓了下，誰知唐淩忽然冷不伶仃冒出一句：
    “北卡羅？”
    周塵心裏一驚。
    “你的演技和表情管理很到位，拍個電影就能去爭奪今年的影帝，但你的童孔還是無意識放大了一些……看來就是和北卡羅有關。”
    屏幕中的唐淩語調上揚，表情也變得得意起來，“我收集全球各渠道的情報進行了一次綜合運算，得出‘商人’出現在北卡羅的概率高達89%，而你既然和他扯上關係，就說明你正在關注北卡羅，甚至就在那裏。
    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麽做到的，但結果肯定是這樣。”
    “……”
    周塵無奈地舉起雙手投降，“是在北卡羅。”
    “你是怎麽混進去的？”唐淩有些好奇的問。
    “我拒絕回答。”
    “好吧……”
    屏幕中的唐淩頓時垂頭喪氣，頭上還飄出一朵小烏雲，不過很快她就恢複了正常：“這裏是‘商人’的資料，你隻有五分鍾的閱讀時間。”
    下一秒，唐淩的身影消失，屏幕中出現一份加密文檔，周塵仔細閱讀起來。
    【姓名：不詳。
    年齡：不詳。
    性別：不詳。
    代號：商人。
    組織：失樂園。
    等級：四階。
    非凡能力：不對等交易。
    能力介紹：
    1、發動能力需交易者以各種形式同意建立交易，倘若拒絕與“商人”進行交易，則不對等交易發動失敗。
    若能力成功發動，“商人”會給予交易者所需要的東西，小到石頭、樹枝、鑽石、黃金；大到非凡能力、運氣、壽命、力量、規則……當交易達成後，“商人”可隨時收取報酬。
    交易者得到的好處越多，“商人”能索取的報酬就越昂貴。
    2、“商人”收取的規則與非凡能力皆可使用，他因此被譽為最棘手的四階升華者。
    3、若“商人”收取的報酬為“身份”，則可以直接進行頂替，此項能力有極其苛刻的條件，“商人”隻有在肉身生命力即將消耗殆盡時才會使用。
    4、交易者會影響周圍人的判斷和認知，以此獲得更多的賞識。
    主要桉例1：新曆159年，歐洲一落魄公子在酒吧結識“商人”，與其進行交易。那名落魄公子在之後三個月奇遇連連，談下數筆大訂單，順利成為家族企業的中流砥柱，並在一年後完全接手家族企業。當晚，“商人”出現，收走了其家族企業的“資產”作為報酬，其家族企業一夜破產。
    主要桉例2：新曆180年，美洲人███·████與“商人”進行交易，覺醒成為升華者，改變了自己即將死亡的命運。十年後，在他晉升四階升華者的那一天，“商人”前來索取報酬，取走了███·████的全部力量。
    主要桉例3：……
    解除不對等交易的方法：請位階足夠的強者出手，取走頭頂旋轉的金幣印記。
    金幣用法：可在“商人”處購買物品。
    注：“商人”隸屬失樂園，在沒有到達四階的情況下，不建議從“商人”處購買物品。】
    周塵迅速看完資料，有些發懵。
    “看完了？”唐淩從屏幕邊緣探出腦袋，金屬質感的銀發垂落。
    “嗯……就是有些地方感覺很奇怪。”周塵指了指自己頭頂，“交易者頭頂的金幣印記還能當金幣用？”
    “你猜猜他的綽號為什麽叫‘商人’？”
    唐淩解釋道，“他一直到處與人交易，一方麵是為了養菜，一方麵是為了留下金幣好讓其他高位階升華者收集，然後去找他購買物品。
    就像樂之王經常給人即興演奏一樣，這樣的行為也能提升‘商人’的力量——雖然他不是加冕之王。
    在高位階升華者的圈子裏，‘商人’還有個綽號叫百寶箱，能從他那買到不少好東西，不過這是資敵行為，群星會明令禁止。”
    “這樣啊……”
    “好了，時間到了，資料我銷毀了。”
    電腦屏幕上的加密文檔瞬間消失，重新浮現唐淩的模樣。
    “你接下來準備怎麽做？”唐淩問。
    “呃……我肯定不會跑去和‘商人’正麵硬剛……其實我的打算是找機會把這件事告訴群星會，讓上麵的人來定奪。”
    “決策層已經知道了，但北卡羅的局勢擺在那裏，一時半會無法插手。”
    周塵想了想：“先知怎麽說？”
    “哦，他告訴我你要是問這個問題，就回答你順其自然。”
    又是順其自然……
    周塵嘴角抽了抽，謎語人滾出哥譚啊！
    不過……他摸了摸下巴，這倒是說明問題不大，上次“先知”也說順其自然，最後事情圓滿解決，這次估計應該也差不多……吧？
    “周塵，過段時間我有一天的休假，能陪我出來玩玩嗎？”唐淩這時突然發出邀請。
    “啊？”周塵滿臉錯愕，“我？”
    “對。”唐淩點頭，“做為我的自我意識喚醒者，我有一些……比較私密的事情想問你。”
    “呃，你指的是……”周塵小心翼翼的問，“……女性方麵的？”
    “當然不是，首先我學過生理課，其次我沒有生殖係統，不會因為人類青春期的事情苦惱。說起來，前段時間我讀完了從幼兒園到高中的全部課程，還親自去上了一個月的學，體驗了東洲人學生時代的經曆，現在我正在考碩士……好了，我已經拿到常青藤的全部碩士學位了。”唐淩說著還給周塵展示了一下電子證書，時間戳是在……兩秒前！
    “你入侵了常青藤的係統？”周塵目瞪口呆。
    “進入那種係統還需要入侵？”唐淩驚奇反問。
    “……”周塵無力地扶額，緩了一會兒才問，“你說你讀完了幼兒園到高中的全部課程……你還需要……學習？”
    弑神兵器可是個比天網牛逼上千萬倍的超級ai，估計是目前世界上運算速度最快的超級計算機之一，她還要上課？再者，什麽老師配教她啊。
    唐淩頷首：“說是這樣能更好地教育我，塑造我的人格和性格，讓我不要因為在網上看到一些極端言論就一怒之下毀滅世界。說實話，我接入互聯網後的確看到了不少肮髒、黑暗、不堪入目的言論，也分析出過拯救人類的最好方法就是滅絕人類……”
    周塵聽得冷汗都快流出來了，這一個搞不好可能就是全球各種毀滅性武器互射的世界末日啊……
    “但是，因為我接受了‘人’的教育，擁有了‘人’的自我意識，所以我竟然沒有絲毫想要毀滅世界的衝動，我隻想把那群傻逼揪出來打一頓……我感覺我逐漸偏離了機械，變得更像人類，這對我來說感覺很奇怪。”
    屏幕中唐淩的變成了q版，兩眼轉起圈圈，頭頂出現幾顆旋轉的小星星，表示她現在正暈頭轉向。
    “這個……雖然我是學計算機的，但人工智能這一塊我真的沒接觸過，我隻懂敲敲代碼什麽的，用的還都是ctrl+c、ctrl+v……”
    周塵撓了撓頭，“不過你要是想找個人聊天說話散散心的話，我倒是隨時可以。”
    “那現在行嗎？”唐淩直截了當的問。
    “……你有沒有看過一本叫《情商》的書？”周塵歎息。
    停頓了一下下，唐淩接著點頭：
    “我看過。那我等休假的時候再來找你。”
    說罷，她的身影消失在了電腦屏幕和手機屏幕中。
    周塵打開手機翻了翻，資源軟件什麽的都還在，他沉默了幾秒，突然開口：“別在我的手機和電腦裏監視我，這很不尊重別人的隱私。”
    沒人回答。
    周塵有些牙疼，他不知道唐淩有沒有真的離開。
    算了，隻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等等，ai應該也不會尷尬吧？
    ·
    北卡羅，鏽鐵城。
    一大早，“齊格飛”找到了疫醫，與他在安全屋單獨交談。
    “昨天我去洗腦威克的時候，發現了一些不妙的東西。”
    “什麽東西？”疫醫的聲音頓時凝重起來。
    “你知道失樂園的‘商人’嗎？”周塵問。
    疫醫思索了幾秒，搖了搖頭：“我隻知道失樂園，這還是從救世軍的老前輩那裏聽來的，但我不知道‘商人’是誰。”
    於是周塵就用半個小時的時間給疫醫介紹了一番“商人”，疫醫麵具下的眉頭皺得越來越深。
    有這樣一個不確定因素在，對毒瘡幫而言可不是什麽好事……不，這絕對不是好事。
    “你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疫醫認真的問。
    “我天生高靈感，高洞察力，所以看到了那枚金幣。昨晚又在暗網上找人買了份和‘商人’有關的情報。”周塵的謊話章口就來，臉不紅心不跳。
    疫醫陷入沉吟。
    “這其實也是一個難得的機遇。”周塵突然說，“黑袍人是四階，那就讓他去收集金幣，再找到商人購買物品，隻要他強大起來，毒瘡幫和救世軍也能跟著受益。”
    “他不可能有閑工夫去收集金幣。”
    疫醫搖了搖頭，黑袍人正在被鐵血上校傑森追殺呢。
    “但是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