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知修不知道她這話從何說起。
    “我什麽時候說過我喜歡沈聽雨了？”他眼底一片意味不明，看不出喜怒。
    江眠嘴角動了動，像是豁出去般：“難道不是嗎？”
    “眾所周知，沈聽雨是你唯一承認過的初戀女友。”
    如果戀愛一個月也算的話，那這個季知修沒法反駁，他頷首，“是。”
    “陸從說，你可照顧她了，你都是第一個為她出頭的人。”
    季知修微不可見的蹙眉，“這麽說也沒錯。”
    江眠嗬了一聲，心中無比失落，心像是空了一大塊，“看吧，你還有什麽好反駁的。”
    季知修一派坦然，眼底甚至有星星點點笑意，“我確實沒什麽好反駁的。”
    江眠垂下眼睫，話音染上失落，“既然如此，那……”
    話未出口，她臉被抬起，緊接著季知修英俊的眉眼放大，冰涼的薄唇逐漸貼近，她一時之間還沒有反應過來。季知修卻趁著她愣神的功夫撬開她唇齒，肆意汲取她口中甜蜜。
    這個突如其來甚至伴隨著兩分強勢的吻令江眠本能的去同他嬉戲追逐，感受到她的動情，季知修眉心一動，心情愉悅。
    直到榨幹她胸腔中的最後一絲空氣，季知修才鬆開她。聲音帶上幾分喑啞：“眠眠，不要聽陸從胡說。”
    他聲音極盡溫柔，帶著一絲安撫。江眠眼眶酸澀，“事實如此。”
    “是事實，但我從來沒說過我喜歡她。”季知修難得無奈。
    小姑娘眉眼耷拉，可憐兮兮，活像是被誰欺負了一般。聽到這話，眼底瞬間亮起一簇火光，“你不喜歡她？”
    江眠差點笑出聲，這麽說，一直以來都是她誤會了？
    “從未喜歡過。”他語調淡淡，聲音平靜。
    當初的在一起，隻是個意外。
    他攬住江眠軟腰，慢條斯理地說道：“我之所以照顧她，也是因為我答應過慕遠，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會幫他照顧好妹妹。”
    江眠仰頭，雙眸亮晶晶，“所以我不是她的替身。”
    季知修一怔，否認道：“當然不是。”
    她就是她，獨一無二的她。
    她暗戳戳的給人上眼藥，“上次她看到我，說你是因為她才和我結婚的。我知道，我不配，是我高攀了你……”
    聲音在季知修的目光中愈發漸弱，季知修親昵的捏住她鼻尖，“不許說這種話，我不愛聽。”
    江眠胸腔喜意充盈，主動投進他懷裏，“阿修。”
    “嗯？”
    “那你喜歡誰？”她狡黠一笑，靈動的像隻小狐狸。
    季知修低低一笑，指腹撫摸過她唇瓣，“我以為你知道。”
    這話太過曖昧，很難不讓江眠多想。她努力克製住怦怦跳的小心髒，撒嬌道：“我不知道，你說呀。”
    正說著，季知修手機響起，兩人皆是一怔。
    江眠舔舔唇，“要不，你接吧。”
    季知修拿過手機，“好，我知道了。”
    江眠詢問的目光看向他。
    季知修皺眉，“陸從說知瀾在西雅圖喝酒，讓我過去一趟。”
    “我要一起嗎？”她問。
    季知修揉了一把她腦袋，“乖乖在家等我回來。”
    江眠點頭，“好。”
    ……
    陸從頭都大了，他不知道季知瀾怎麽了，一來就讓酒保上酒。
    她拿一瓶陸從便奪一瓶，苦口婆心勸道：“季知瀾，你現在也是當媽的人了，能不能有點責任心。懷孕了能喝酒嗎？你還要不要這孩子了？”
    季知瀾嗬嗬一笑，“我想喝酒，快拿來。”
    陸從靠在她對麵，一個眼神，侍應生便會意端走了桌上所有的酒水。
    他倒了杯橙汁遞給她，“說說吧，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季知瀾搖頭，“沒事，我就是想喝酒。”
    他知道季知瀾素來心高氣傲，她不願意說，必然和江城有關不是什麽好事。
    陸從也不勉強，“你不說就罷了，但是別喝酒，你還懷著孩子，你要想這孩子死別這麽糟踐他，現在就去打胎。”
    季知瀾一愣，爬起來坐好，“陸從哥……”
    她眼淚汪汪，“我不是有意的，我就是心裏難受。”
    陸從點頭，“你要是想說哥就聽著，不想說就算了，別為難自己。”
    正說著，季知修從他身後走過來。
    季知瀾神色一僵，低低道：“哥哥。”
    季知修神色淡漠，掃了她一眼，邁著長腿在陸從身側坐下。
    “季知瀾，你是二十多歲的人了，不是未成年，做事有沒有考慮過後果？”他沉如幽潭的眸子定在季知瀾身上，帶著一絲薄怒。
    季知瀾啞然，最終道：“對不起哥哥。”
    季知修往後靠了靠，指腹揉捏了幾下眉心，“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我耐心有限，你最好老實交代。”
    季知瀾沉默了下，這才艱難說道：“江城他好像……是雙性戀。”
    “我那天去接江城下班，看到他上司，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和他舉止親密。”
    陸從一愣，隨即猜測道：“會不會他被上司性.騷擾了？”
    季知修掏出手機，“你要是想知道，現在就打過去問問他。”
    季知瀾搖頭，“不要哥哥……千萬別這樣。”
    季知修沒聽，打了江城電話讓他現在就滾過來。
    自己老婆大著肚子在外麵，本就應該看著點。
    江城接到季知修電話很快就趕來了，看到季知瀾還有點兒震驚。
    “知瀾，你怎麽一個人來酒吧了，媽不知道你去哪兒了都快急壞了。”
    季知瀾雙眼通紅，“今天下午我去接你下班，看到你們公司的那個李經理……”
    江城臉色一變，不知道她看到了什麽，但心知絕對不會是什麽好事。他舔了舔幹澀的唇角，“你聽我解釋。”
    季知修連眼神餘光也不願賞他一個。
    陸從砸吧嘴，“你說吧。咱們聽著呢。”
    江城看了看這身旁兩人，頗有些為難，“知瀾，我們回家說好不好，外麵人這麽多。”
    “不，就在這裏說。”她很堅決。
    江城忍著心裏煩躁，十分委屈的坐下來，“我們那領導是個gay，前段時間我不是和你提過我要升職了嗎，我一直以為是我得到了賞識，沒想到是他想要潛規則我。那我能同意嗎，別說我心裏有你，就是我沒老婆，我也不能答應啊。”
    季知瀾點頭，“之前的確提過這事兒，可我看到他對你動手動腳，你好像也沒什麽反應……”
    江城更委屈了，“那我一大男人突然被摸了，我肯定是傻了啊，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
    這解釋合情合理，陸從還要說什麽，季知瀾突然依偎進江城懷裏：“對不起老公，誤會你了。”
    江城小心的睨了一眼季知修的臉色，“沒事沒事，就是連累大舅哥還替我們夫妻擔心了，下回有這種事別麻煩他了。”
    季知修嗤笑一聲，目光涼涼，盯得江城遍體生寒。他避開目光小心翼翼扶起季知瀾，“那咱們回家？”
    季知瀾起身，“哥，陸從哥，既然事情解決了，那我們先回去了。”
    “回吧回吧，注意安全。”陸從道。
    季知修懶懶嗯了一聲。
    兩人走後，陸從問他：“這事兒你怎麽看？你信嗎？”
    季知修笑，“誰信誰是傻子。”
    家暴這事兒都做的出，雙性戀出軌也不稀奇了。
    陸從瞪圓眼睛，“那你不和知瀾說。”
    “說了也不會聽。”他這個妹妹，別的不說，就是腦子不好使。
    ……
    一回到家，江城便變了個臉色。江母年紀大熬不住，早就睡了。
    季知瀾見他這樣也來了火了，把東西一扔，“江城，你甩什麽臉色？”
    江城立馬瞪了她一眼，“給我小點聲，我媽睡了。”
    “剛剛當著你哥還有你哥朋友的麵，你覺得你那麽逼問我合適嗎？咱們夫妻兩的事，能不能關起門來自己解決，非要放在外人跟前是怎麽回事？”
    季知瀾聽這話不舒服，“那是我哥，什麽叫外人？陸從也是和我從小一起長大的。”
    江城脫了外套走進房裏，“你能不能別動不動就找你哥？”
    季知修給他打電話的時候都快把他嚇死了，這男人可沒他妹妹好糊弄。
    季知瀾委屈，“我沒找哥哥。”
    還不是陸從這個大嘴巴把她哥哥叫來的，季知瀾不免埋怨起來。
    聽她這麽說，江城趕忙攬住她肩膀，“老婆，下次有什麽事，你就直接找我，你老公我才是你最大的依靠。”
    季知瀾嘟嘴，“反正這工作你是不能幹了。”
    江城心痛，他咬著牙道：“那我不幹了你養我？”
    她哼了一聲，“你想得美，把這份工作辭了趕緊再找個新的。不然孩子出生了你指望我一個人？”
    “哪敢啊老婆。要不等你生了孩子我再找工作吧，還能照顧照顧你。”
    季知瀾瞪眼，“別，我請了傭人了，正好我也不喜歡你這份工作，每個月就這點死工資，你辭了正好。”
    江城打起了小算盤，“要不，你和你哥說說？安排我進你們家公司，做個閑職，既有工資拿還可以照顧你一舉兩得。”
    季知瀾實話實說，“我們季氏員工要求最低都是211985，你一個普通本科生想進去，難。”
    “你一個大小姐辦這點事還做不到？”
    這季知瀾根本沒法給他安排，她從來不插手公司的事，每年拿點股東分紅就夠花了，不費力不動腦的。
    她搖搖頭，“公司的事，向來都是我哥說的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