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我算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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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妹們好久不見,一說起話來便沒完沒了。
    等吃完飯已經是晚上了,紀蘭若這個月新提了一輛豪車,她勾起鑰匙臉蛋上神情得意,“我哥哥送的新車,走,今晚我送你們。”
    “好呀好呀。”
    “眠眠回哪兒?跟我們一起回宿舍嗎?”
    江眠搖搖頭,“我就不跟你們一起回去了,我明天回學校,剛殺青,我回去收拾收拾東西。”
    “那行,拜拜。”
    “明天見。”
    幾人道別。
    江眠一個人走在馬路上,這條街離盛世華庭很近。索性飯後消消食步行回去。
    京都已經是五月的天了,沒那麽冷。江眠穿了件小衛衣,頭發高高紮起,挎了個小包包。
    一個人不急不慢地走在路上,她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宋行嘉給她發了個消息問她平安到家沒有。
    她牽動唇角一笑,低頭打字:【到了,收工了?】
    “走路要看路啊。”耳側響起一道耳熟的聲音。
    江眠抬頭看去,驚喜道:“蘭鬱哥。”
    紀蘭鬱沒想到這麽巧,剛下班居然會在這條路上看到江眠。
    他露出一張同紀蘭若五分相似的臉,溫和道:“怎麽一個人,去哪?我送你。”
    “剛和蘭若她們聚餐結束,我一個人走走。”
    紀蘭鬱無奈,“女孩子晚上一個人不安全,我送你吧。還是你想我開的慢吞吞地陪你?”
    這條路上不方便這麽開,江眠不矯情,她打開副駕駛坐進去,“那麻煩蘭鬱哥了,我住盛世華庭。”
    紀蘭鬱有很久一段時間沒見過江眠了,以前總覺得來日方長,可現在江眠要畢業了。再不說,怕是以後都沒機會了。
    正猶豫著,江眠道:“聽蘭若說蘭鬱哥前兩天去相親了,怎麽樣?”
    她一雙桃花眼睜得圓圓的,顯然頗為好奇。
    紀蘭鬱心中暗罵一聲,這個死丫頭就會在她麵前胡說八道破壞他形象。
    他麵色不變,跟她解釋,“是家裏要求的,其實我沒那想法。對方也是被迫的,我們就一起吃了頓飯。”
    江眠了然點頭,“其實如果雙方合得來的話,也可以試一試。”
    “你呢?你有什麽看法?”
    江眠以為他是問她對相親的看法,“沒什麽看法,其實隻要能找到合拍的人,相親也隻是一種途徑,我不排斥。”
    紀蘭鬱那句“你對我相親有沒有別的看法”硬生生卡在了喉嚨裏。
    他開到小區門口,“哪一棟?”
    江眠報了個數字,紀蘭鬱開到樓下,“我送你上去?”
    他知道他這話有些許冒昧,但也是時候該把心意表明了。
    江眠打開車門,“不用了,都已經到了小區裏了,不會出什麽事了。”她揚唇笑了笑,笑容明媚,“謝謝蘭鬱哥送我一程。”
    紀蘭鬱也跟著下車,兩人相對而站,徐徐晚風拂過,紀蘭鬱輕咳一聲,鼓足勇氣:“江眠,我有話想跟你說。”
    江眠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這麽鄭重其事,但還是點頭:“是關於蘭若的嗎?”
    “不是,”他飛速地打斷她的話,“關於你的。江眠,其實你可能不知道,我喜歡你很久了。我希望你給我個機會。”
    這不是江眠第一次接受告白,但她沒想過紀蘭鬱會喜歡她。
    唇角的笑容漸漸凝固,沉默蔓延開來,紀蘭鬱心有所感,雖然失落但還是道:“沒關係,我……”
    “我一直把你當哥哥,”江眠打斷他,“希望我們以後也是這種關係,好嗎?蘭鬱哥。”
    “好,”紀蘭鬱答應她。
    說著,他忽然伸手拂過江眠發梢,江眠一怔。
    “有個髒東西,”他解釋。
    江眠點頭,後退一步,“謝謝,我上樓了,你也早點回去,回見。”
    “回見。”
    紀蘭鬱目送她上樓,靠在車上,點燃一支煙,苦笑一聲,原來妹妹說的沒錯,真是一點機會都不給。
    江眠沒回頭,她知道紀蘭鬱還沒走。
    一口氣上了樓,江眠指紋解鎖進門,剛一進去,她就發現了不對,燈開著。
    季知修來了。
    果然,走進客廳,男人坐在沙發上,多日不見的眉眼依舊精致。隻是神情冷漠,指尖掐著一支未燃的香煙。
    江眠靠在玄關側,兩人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誰也沒開口說話。
    良久,季知修眯起狹長的雙眸,聲音在客廳中散發著無盡的冷意:“回來不先回家,先去和男人私會?”
    江眠呼吸一窒,捏著包包帶子的手指力氣加重,沒想到剛剛紀蘭鬱送她回來被男人看到了,更沒想到季知修會這麽說她。
    她難以置信的臉上是明顯的受傷,季知修心口一痛,話一出口,就已經後悔了。
    可一想到剛剛男人對她親密的動作,兩人在樓下難舍難分的道別,他就暴躁的想殺人。
    江眠垂下眼簾,“你要是這麽想我也沒辦法。”
    這話無異於默認,季知修心頭怒火驟起,“你沒什麽想解釋的嗎?”
    “沒有。”
    江眠深呼吸一口氣,就要從他身旁走過。剛一過去便被男人一把拽進懷裏,她眉頭一皺,掙紮起來,“放開我!”
    季知修修長如玉的手指捏上她下巴,目光掠過她柔軟的唇瓣,“他是誰?看起來不像是你的同學,圈內人?有沒有親過你這裏?”
    “你有病吧,”江眠簡直要被他的腦補氣笑了,“隨便你,你愛怎麽想怎麽想。”
    他牢牢禁錮住江眠的腰肢不得動彈,聞言眸光一深,低頭就要吻下來。
    江眠果斷偏頭躲開他的吻,“被別人碰過了你還要繼續麽?”
    她能感受到這句話說出口之後,男人手上的力道加重,動作明顯一頓,她忍住想呼痛的聲音。
    季知修指腹狠狠擦過她的唇瓣,眸光陰鷙,聲音冰冷:“為什麽要讓他親?你喜歡他?嗯?”
    江眠忽然覺得十分心累,她停止掙紮,“三年多了,就算是玩,你玩膩了嗎?”
    他停止動作,對上她視線,薄唇緊緊抿成一條直線,“玩?你覺得我是在玩你?”
    “沈聽雨算什麽呢,我又算什麽呢?”她問。
    “我說過,我和沈聽雨之間沒什麽。”
    “可是你送我的那條帕拉伊巴手鏈,她也有,你怎麽解釋?”
    季知修鬆手,掰直她身體,“說清楚,什麽手鏈?”
    江眠閉了閉眼,“那天去她家裏參加晚宴,她找我說話的時候給我看了,她有一條帕拉伊巴手鏈,和你送給我的那條一模一樣。同樣的東西,你卻說隻給了我一個人,獨一無二,季知修,你真虛偽。”
    “不可能,”他厲聲否認。
    這條手鏈的靈感創意,全都來自於江眠,圖紙是他親手所畫,這幾年曾改過數次,從未示於外人。
    更不可能送給沈聽雨。
    “你不信我?”他反問,眼中有一絲驚愕閃過。
    江眠頭痛起來,隻覺得喉嚨口有一股反流往上湧。當著他的麵,江眠不想吃藥。她撥開身上那隻手,眼尾通紅,睫毛濕潤,模樣倔強,“你不是也不信我嗎?明明我在樓下什麽都沒做,回來卻要被你扣上一頂不清不楚的帽子。”
    反胃感越來越明顯,江眠語氣急促,“季知修,我不想看到你。”
    季知修理智逐漸回籠,他知道現在這個狀態兩人再說下去毫無益處。
    他起身,“今晚我住這裏。”
    江眠推開他跑進主臥反鎖房門,然後找到抽屜裏的藥片,端過床頭白水一飲而盡。
    她拉開被子鑽進去,給導員發了消息請了明天一天假。
    這種痛感令江眠簡單幾個字艱難打了半天,發送完畢江眠放下手機。再多看一眼,她都怕自己忍不住疼的砸手機。
    每根神經仿佛都在無盡拉扯,江眠不明白,頭怎麽會這麽痛,痛的想死。
    季知修進了次臥,他知道江眠身邊沒有別人。剛剛的話也是氣話,腦海中想起剛剛小姑娘那副委屈的模樣,他微微閉眼,後悔。
    明明是想來接她一起回去的,明明這麽久沒見,看到她回來很高興。為什麽現在成了這副模樣。
    藥效漸漸上來,江眠覺得好過多了。不知不覺睡過去了,半夜江眠被渴醒,她打開房門出去倒水。
    卻看到陽台上有零星火點,這是……季知修在抽煙?
    江眠蹙眉,和季知修在一起這麽久,她沒見季知修抽煙過。她端著水杯走過去,“別抽了……咳……咳咳……”
    她有輕微鼻炎,聞不得這個味兒。
    男人長身玉立,坐在陽台藤椅上,目光望著外麵,聽到聲音,他偏過頭,眼底墨色過濃,“怎麽出來了?”
    聽到江眠的兩聲咳嗽,季知修指尖撚滅煙頭放進桌上的煙灰缸。“抱歉。”
    江眠神情冷漠,“在我這裏不允許抽煙。”
    她轉身欲走,下一秒卻被男人拉回來,跌坐腿上。
    滾燙的肌膚透過薄薄的睡衣布料相接,激起兩人身上一陣微小的顫栗。這是不同於下午的數日來最親密的接觸,杯子裏的水灑出幾滴,江眠惱怒:“你煩不煩!”
    季知修忽然心情大好,唇角勾起一抹笑容,“罵來罵去就這幾句台詞,罵人都不會?”
    江眠耳尖染上一抹薄薄的胭脂紅,抬眼睨他:“我要睡覺。”
    季知修點頭,依她,“行,睡。”
    他雙手打橫抱起小姑娘,江眠迫不得已圈住他的脖子。
    “你放開我!”
    “季知修,誰允許你睡主臥了?”
    “不許和我睡一起!”
    “我們的事情還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