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妖尊宏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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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日子,青鸞、火鳳也沒有閑著,按著李進的吩咐,四處去收集天材地寶,不單是為煉丹考慮,作為一個大門派,沒點家當怎麽行?雖說打悶棍熟能生巧,但畢竟也隻是向邪魔外道下下手,對於西蜀同盟的同道,能不能下這個手,還是個未知之數。
    唯一的煩惱就是原先那棟選中的別墅,是個煉丹的好場所,如今母親在那住著,自然是不方便再將那裏設為根據地了。
    如今母子之間的關係其實很微妙,宋心煙根據天機戒,大概也能掌握李進的行蹤,但她沒過問,而李進明知道是天機戒出來自己的行蹤,卻是不忍心將天機戒封印,母子二人就是如此尷尬地僵持著。
    宋心煙對慈航靜齋的五行封靈符自然十分自信,知道天下除了自己之外無人可解,但她千算萬算也沒料到九黎血脈有血脈共融這一說法,更沒想到李進能找到青鸞、火鳳幫忙更換血脈,並最終因禍得福,完美築基,以五行元脈起手修煉,可以說,沒有比這更完美的解決辦法了。
    既然暫時不能回去見母親,隻好另外找個地方做根據地了。本來丹房招了方尋和黃河的,可是二人如今都是等待築基,基本上除了添亂,幫不上什麽忙,是以暫時沒有讓他們插手煉丹之事,隻要求他們專心學習《青城道訣》的心法口訣,先抓好理論課。
    有了青鸞、火鳳這樣的極品助手,李進這關也是閉得十分舒坦。
    “火鳳,不要偷懶,再加一把火!”李進搖著扇子,監督著火鳳的工作。因為她發現,火鳳不知不覺已經繞到了他身後。
    “哪有偷懶嘛,人家是想給少主你捶捶背也!”火鳳嬌笑道,說著,還真是在李進的肩背上捶了起來,小粉拳砸在李進背上,倒也不失為帝王級別的享受。
    青鸞卻是沒有火鳳那麽調皮,見他們一主一從那麽開心,隻是微笑地看著,同時又不住向丹爐看去。
    “少主,你知道《青城道訣》和祖師令牌為什麽會在天機戒中嗎?”青鸞忽然問道。
    “怎麽說?”李進一愣,這個問題,確實困擾了他很久,要說既然母親不讓自己修道,封印了自己的經脈,又怎麽會把天機戒指戴在自己手裏,又怎麽不把那些東西取走?
    火鳳嬉笑道:“姐姐就是喜歡賣關子,其實呢,這一切都是妖尊他老人家的意思,你不知道呢!妖尊在千年之前,和青城祖師五龍真人是莫逆之交,隻是這段交情從來沒有人知道,他們一道一妖相互欽佩,經常互相切磋法術。兩人曾約定,若是誰先離開人間界,那麽對方的功法及信物就由對方保管,並在將來在適當的時候送回。後來不用說了,五龍真人證得大道,白日飛升,進入天仙之界,而妖尊他老人家也是證了道果,獲得大聖之軀,完全可以飛升地仙之界,但他老人家暫緩了飛升,而是留在了人間界,因為他惦記著和五龍真人的約定,要將青城的道統傳下。而當時青城已經開始了他們的千年衰劫,祖師爺這一等就是千年,哪想到反而中了暗算,被關進了鎖妖塔!但他老人家似乎預料到有此一劫,因此將這兩件東西以妖族神通封印在天機戒指中,非我九黎血脈絕對無法發覺!這就是這兩件東西的來曆。”
    李進聽得一愣一愣,沒想到自己瞎編的一段曆史,自封五德真人,還真是有些淵源,心想難怪母親不知道這兩件物事,否則怎會不將它們取走?無怪當時燕赤行認識天機戒,而且一鑽進去,就發現了二物的存在,原來竟是如此一段典故,想起父親與青城祖師雖為敵對,卻能相互論交的逸事,不由的十分心向往之。
    心中百感交集,一時默然無語,有些愴然。想自己父親為了一個諾言,留守人間千年,對方還是道門死敵,如此大胸襟,大氣魄,豈是卑鄙之人?豈是應該被鎮壓在鎖妖塔的妖邪之輩?想到此處,李進的血液都快沸騰起來,推dao鎖妖塔的衝動又一次在他腦子裏不住浮現。
    青鸞、火鳳此時麵麵相覷,不敢做聲,因為李進這一瞬間的表情,十分陰鬱,儼然有八九分當年妖尊老人家的模樣。
    “少……少主,你不要好難過,妖尊他老人家早就料定他的後人會以蜀山門人的身份出現,他是要從根本上證明無論妖冥魔道四界,都存在無上境界,而四界之間,並沒有本質隔閡,同是追求無上大道,終究是殊途同歸,妖魔冥三道若是有此大神通、大器量者,同樣可以身寄虛空,以一己之身衍化三千世界,太虛宇宙,證得混元道果。這是他的一個夢想,一個宏願,為此他才願意屈身鎖妖塔,不惜千年災劫之苦。”青鸞說到此處,聲音已經有些哽咽。
    如果妖尊不是有此宏願,有此抱負,以青鸞、火鳳這樣的千年妖禽,又怎會如此甘心服侍於他?助他成此心願?正因為妖族雖然神通廣大,卻終究被歸為左道,被叱為難成正果。若不是為此,青鸞、火鳳又怎會被太乙真人一困就是數百年?又怎麽會被哪吒踩在腳下?
    對待這個問題,妖族完全是同仇敵愾,尤其像青鸞、火鳳這類受過道門鳥氣的妖禽更是如此,它們忍辱負重,從來就沒有放棄過這個追求,這個宏願!
    李進到了此刻,才明白鎖妖塔下鎮著的父親,竟是如此一個奇男子。而自己身上,竟寄托著父親如此大的希望。
    那麽母親呢?母親她知道父親的這個心願麽?
    “主母她也知道妖尊他老人家的這個宏願,慈航靜齋繼承了金仙慈航真人的道統,素來是妖魔兩道的克星。而主母和鹿心筠,正是靜齋派來對付妖尊的兩顆棋子。相比富有心機的鹿心筠,主母贏得了妖尊的青睞。這並不是妖尊意亂情迷,他知道情劫難渡,卻毅然麵對,與主母產生情愫,並和主母立下賭約。這賭約,便是少主你了。”
    李進此時已經恍然大悟,這個賭約,不要說,自然是父親認為自己可以證道,而母親作為道門代表,卻極力阻止自己求道。
    道妖兩派的鬥爭,在下一代身上繼續延續。道妖兩道的愛恨情仇,也同樣糾纏在下一代的身上。然而,這第一步,終究是鎖妖塔下的父親勝出了。
    想到這裏,李進對母親的種種行為已經釋然,畢竟父母雙方,都是為了各自的信仰和理想而戰,從母親提到父親的口氣可以看出,他們之間的愛天地可鑒,而且這一戀就是千年。
    這比任何發生在人間的愛情更加可歌可泣,因為這段愛當中,包涵太多太多的故事,包涵了太多太多的內涵。
    遙望西方,層巒疊嶂之下,那煙鎖雲遮的鎖妖塔裏,此時此刻,父親是否也同樣感受到兒子那顆澎湃的赤子之心呢?
    不管前程如何,為了父親,為了他這段自我犧牲千年的大胸襟,李進暗暗下定決心,要努力,再努力,去實現父親的這個宏願。
    青鸞又道:“其實這也算是妖尊和五龍真人論道的一種延續,少主,您既然已入主青城,當盡心盡力扶持青城,讓五龍真人在仙界也看得明白,咱們九黎血脈、妖族後裔說一不二,哪怕是千年前的盟約,也一樣堅守到底。”
    原來,自己入主青城,都是父親一手安排,冥冥之中,果然是有股天意在作祟,那麽,自己這個“五德真人”的身份,就來一次真情大演繹吧。
    至此,李進心結早已解開,陰霾散去,不管前程如何,先將父親和五龍真人的這段約定了斷,將青城發揚光大!
    心潮澎湃的他,忍不住抄起扇子,狠狠地在丹爐前扇了兩把。避劫丹,避劫丹,我就不相信煉不出來。
    原料和丹訣李進都已經掌握,唯一的麻煩就在於如何將五行之氣操控自然,在那小小一枚丹上結成五行大陣。這可不比普通的陣法,就好比在平地跳舞和在鋼絲上跳舞的區別。難度相差不可以道理計。
    按說李進如今是五行元脈,對於避劫丹的煉製也是有些優勢的,畢竟他能夠揮灑自如地控製五行元力,以為己用。
    差就差在他五行元脈隻有木、火兩大脈元力旺盛,而其他三脈相對虛弱了很多,如此很難讓五行元力平衡循環,更難將此五種元力平均地結在丹上!
    這就是症結所在,也是他目前很難突破的難關。
    自然,懂得了這個原理,他要煉製避劫丹也不是不行,他完全可以故意削弱木、火兩大元力,利用木桶原理,將長板割斷,去適應短板,如此一來,丹是可以成了,但丹效隻怕不及真品的五分之一啊。
    想到此處,李進真是喜憂參半!不管如何,先煉製幾顆試驗品出來看看吧。這避劫丹的原料極其難找,各種屬性的天材地寶十分難湊齊,而且需要以千歲靈龜為丹引,故此現在手頭收集到的原料,最多隻能煉製三顆,能不能成品,還是個未知之數,畢竟這才是第一次試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