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高飛

字數:10558   加入書籤

A+A-




    ,最快更新輪回巔峰 !
    “主上,去哪?”
    “擂鼓山。”
    車馬橫行,三道火影並駕,馳如飛鴻。
    隱約間,那拉車的,似乎是健馬身形。隻是一路馳過的地麵上,那一道道清晰的爪痕,卻又不像是蹄子踏過,而是什麽洪荒猛獸,肆虐大
    一隻飛燕忽然自路旁樹梢飛下,自道路中央,滑翔而過。輕盈的身姿是那般優雅,如詩如畫。
    眨眼間,也許彈指,三道火線倏然自遠處掠來,轉瞬即至。
    飛燕尚在路中,迎麵而來的一道火線卻是暴起,好似一匹怒馬高高騰躍,那巨大的力量,盡然在瞬間將車架帶的淩空,連左右另外兩者不得不隨之起躍。
    蓬的一聲,鐵蹄狠狠踏在飛燕背上。火線如同修真人手中的飛劍,直上雲霄!
    那一刹,那三道豎起的長長紅影,彷如三條入雲的真龍!
    天馬天馬!
    如同神話故事,密雲被撕開了一道口子,三匹異獸在雲端現身,似馬似麟,而後就那麽傲然淩空,拖著身後華麗、仿佛天帝禦駕,馮虛乘風!
    片刻後,待那雲車遠去,天空中又是烏雲密布,雷雨交加。
    一粒粒夾雜著冰珠的霜雹打在地麵上,劈裏啪啦爆豆似的一陣亂響。
    就在天馬方才起躍的地方,一個小坑中,一隻原本悠閑的鳥兒,靜靜躺在其內
    劈劈啪啪,冰雹越來越密,那本就血肉模糊的飛燕,終是支離破碎
    慕容複低頭,看著空蕩蕩、血淋淋的胸口,臉上盡是不信。
    仍是那葉孤舟,飄蕩在平靜的湖麵上,搖搖擺擺,好像無根浮萍。
    滴答、滴答
    一滴滴鮮紅順著高飛指尖滴落,落到清澈的湖麵上,泛起一圈圈紅暈。
    噗通、噗通
    高飛五指起伏,卻是在隨著掌中握著的心髒律動
    “怎麽會?!”
    慕容複看著那獰笑著的少年,看到對方低垂著的右手上握著的一顆滴血人心。
    那在片刻前,還屬於他!
    慕容複沒有死,先天高手的生命力頑強非常,超乎想象。
    但他,的確也離死不遠了。
    沒有人可以在心髒被掏去後依舊生存,比幹不行,他慕容複自然也不行。
    也許地仙可以,但他慕容複,畢竟隻是一個純粹的先天高手。
    一招,僅僅一招,先前明明和他“勢均力敵”的少年,竟然隻一招就讓他垂死!
    那是什麽招式?鷹爪功?龍爪手?九陰白骨爪?要是表妹在,就好了
    慕容複心中忽然升起無限疑問,那比極光更快的一爪,讓他死不瞑目。
    高飛看著慕容複,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疑惑,不過他並沒有做出回答。
    “ver!”
    說了一句慕容複完全無法理解的話,高飛平平伸出右手,一道奪目的白光自食指射出,洞穿了慕容複的大腦,讓他最後一絲意識都消散
    砰!
    水花四濺,血暈擴散。
    帶著笑意,慕容複倒在了湖中。
    那是,六脈神劍,我認得
    也許連他自己都想不到,生命中最後的念頭,竟然不是複國。而最大的滿足,竟然隻是認出敵人所用招式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本來就該博通百家武技,而非是靠著女人在旁指點。慕容複一直不懂,他究竟比喬峰差在哪裏。直到最後,他才發現,原來,那一顆曾經屬於武者、純粹癡狂、容易滿足的心,不知不覺中被責任蒙蔽。
    “洪幫主,不知,可曾看出凶徒來曆?”
    義莊內,嶽不群畢恭畢敬站在洪七公麵前,除了臉上時刻保持著的君子謙和,一絲掌門架子都沒有。
    五嶽劍派,說起來雖然好聽,顯得氣勢不凡。若完全合並,明麵上確也不比少林武當遜色。但五個門派各司其主,在那些真正的江湖巨擘眼中,隻是一盤散沙。
    和洪七公比起來,嶽不群、乃至整個華山卻也算不得什麽。除了隱世不出的風清揚,甚至洪七公一人,就能獨自將華山來回滅個七八次。
    丐幫弟子屍體已經被收殮,甚至稍稍整理了一下遺容,這卻也是對死者的尊敬。至於說什麽保護現場,武林高手是不講這一套的。
    除了屍骨無存的魯有腳,所有死去的弟子整齊的碼放在義莊棺木之中。洪七公肅穆靠近了身旁一口敞開著的長棺,伸手在那名六袋弟子身上拍了幾下。
    噗、噗、噗
    幾道白光自那名弟子屍身上射出,如同強弩勁弓。
    洪七公稍稍側身避讓,一陣利器入木的悶響之後,一些不明物體釘到四壁棺木、房梁上。
    撚住棺壁上釘著的一片,兩指稍一用力將其拔出,洪七公將那物什放到眼前,卻是眯起了眼睛
    嶽不群見對方似乎有所發現,趕忙上前幾步,當他看清對方指尖夾著的物體,卻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
    那分明是一塊不規則的骨骼殘片!!!
    “這!”
    嶽不群有些驚疑
    “嶽掌門,在場屍體中,少了一具為本幫立下赫赫戰功長老!當真是好狠的手段,屍骨無存啊”
    洪七公麵色陰沉,往日和氣早已散盡,身上流露著的,是讓人心驚的殺意。
    嶽不群聽著對方話語,看到對方凝視骨片的眼神,而後環顧掃視那些丐幫高手死狀,目光中流露出深深的駭異!
    憑借多年和人交手經驗,以及不弱的武學常識,嶽不群腦海裏回放著當時畫麵,隻覺心驚肉跳
    一人慘叫著死去,他身上所有骨肉俱都化為敵人手中最鋒利的暗器。骨血爆開,竟然像是戰場上成片的弩箭,洞穿一切,收割著一條條茫然的性命
    可怕可怕,那是什麽樣的武功!!!
    洪七公看到的比嶽不群更多,方才那一拍之下,他甚至感受到了那名弟子屍體中數日未散的凜冽劍意!
    僅僅那一絲殘留的劍意,連他這名先天後期高手都感到恐懼,他心中已然明白是何人出手——地仙!!!
    如此威能,隻可能是地仙!
    但他心中,卻有股子怒火,猛的竄出。將理智上對於地仙的恐懼,完全淹沒。
    “殺我丐幫之人,就算你是地仙,也要死!!!”
    魯有腳,是他除了衣缽傳人外最親近、最信任的弟子!
    喪徒之痛,不啻喪子!此仇,不共戴天!
    擂鼓山,坐落在豫州境內,說不得風景名勝,談不上洞天福地。但在江湖,擂鼓山卻也小有名氣。
    無他,擂鼓山上常年守著一位老人,老人武功究竟有多高,許多人都不清楚,但至少也是先天之屬。老人叫什麽,江湖上也是鮮有人知。多數知道擂鼓山的,隻知道山上有一名身手絕強的老者,終日不言不語,似聾似啞,精研棋道。
    江湖中人都謂之:聾啞老人。
    聾啞老人蘇星河,無崖子首徒!
    擂鼓山,地處位置絕佳,向來是風調雨順,少有天氣驟變。
    然而今日不知為何,方才還是晴空萬裏,忽然卻打起了電閃雷鳴。
    嘩啦!
    一道霹靂掠過長空,隱約間,雲層中好似有三條火龍在飛舞。
    蘇星河抬頭看了一眼天空,稍稍皺眉,隨即複又看向了眼前珍瓏棋局。
    難解、難解。
    這不是棋局,而是棋道,而是陣道。
    不懂、還是不懂。
    嘩啦!
    又是一道霹靂落下,直接將遠處一顆古樹劈成焦木。
    蘇星河陰沉著麵孔,長身而起,從袖中拿起三柱高香,也不知使了什麽技巧,高香無火自燃,升騰起嫋嫋青煙。
    朝著東方似是烏雲來處,蘇星河拜了三拜。
    而後抬頭看著天空,朗聲出言。
    “不知是哪位仙家路過,在下逍遙道第八代不肖弟子蘇星河,隨家師無崖子在此修煉。若是朋友到來,還請莫要亂開玩笑;若是敵人,我星河子雖然修為不濟,隻管劃下道來!”
    肅穆的表情,沒有半點玩笑之意。麵對那天地之威,蘇星河更無半分膽怯。
    福地正統,九門三道。
    逍遙道、霸劍道、陰陽道,即便隻是棄徒之身,也絕對不會在同道麵前弱了半點氣勢!
    隻是,這明顯有別於世俗的見麵禮節,竟然沒有得到半點回應。
    空氣中,有些沉悶的味道。
    豆大的雨點瓢潑而下,直接將三株高香打的熄滅,折斷
    蘇星河微微眯起眼睛,心中閃過一絲憂慮,卻隨即深深藏住。
    不通禮數,是敵人!
    高飛踏足燕子塢,臉上帶著陰冷的笑意,雙手沾滿了暗紅血跡。
    十步殺一人!
    隻見他把手一抬,一道無形氣勁斬出,兩名護院被直接腰斬,哀嚎著腸子流了一地。
    “你究竟是何人!我們公子在哪!”
    風波惡臉頰上掛滿了冷汗,握刀的右手在顫抖,生性好鬥的他,在這一刻,竟然隨著敵人逼近,一步步朝著後麵挪動。
    這是退縮!
    高飛朝著風波惡露齒一笑,沒有回答。但風波惡卻讀懂了對方的意思。
    “你可以,下去陪他了!”
    一聲怒吼,知道退無可退的風波惡飛身便上,一式庖丁解牛盡得精髓。
    然而他看到的,卻是一個無限放大的掌印。
    那足有人高的金剛掌印,很快遮住了他的視線,直接將他拍進一旁假山之中,入石三尺
    隨手打出一招大力金剛掌,擊殺了號稱慕容家四大家將中最能打的一個,高飛有些無聊的撇了撇嘴。若有意若無意看了一眼一旁花叢,而後信手斜斬,一道三丈長火焰刀勁盤旋著橫掃全場,將視線內所有家丁護院全部斬成兩截,統統灼成焦炭。
    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高飛朝著那茂密的花叢聳了聳肩,而後旁若無人的朝著還施水閣方向走去
    這一刻,除了一地形狀各異的死屍,原本繁榮的慕容家,本也再沒有了活人。
    片刻後,直到高飛身影消失,花叢中傳出一陣悉悉索索響動,一名美豔不可方物的嬌弱少女,顫抖著爬了出來。
    少女臉上寫滿驚恐,眼角噙著淚水。顧不得抹去臉上汙漬,待看清周圍慘狀,少女急忙抬起雙手,緊捂小嘴,不讓自己驚呼、低泣出來。
    走到一具倒在路旁的綠衣女屍邊上,少女終是不忍跪倒,低聲抽泣。
    女屍身形窈窕,想來生前也是一名絕美少女。然而此刻她卻成了一具無頭屍體,猙獰可怖。
    帶著哀傷,少女絕然離去,淚如雨下,踉蹌著跑出了小院,離開了這恐怖之
    這裏,是她自幼生活的地方。但她卻明白,再也沒有機會回來。甚至,以後都會生活在恐怖的夢境之中
    那個男人,凶手、屠夫,一年前她還隨著公子見過,當時對方不過是一個大言不慚的三流人物,江湖小蝦米。此刻,卻為何成了天下最可怕的魔鬼。
    莫欺少年窮
    三道火紅龍影自九天落下,一輛豪華車架,仿佛天庭大帝禦用,帶著滾滾奔騰之勢,洶湧而來!
    轟隆!
    龍影撞在山坡之上,地動山搖,好似末日降臨。
    蘇星河定睛望去,卻見遠處塵土飛揚,夾雜著潑天大雨,昏黃一片,好似恒河倒流。
    一瞬間,就在三道火紅龍影落下之後,烏雲竟然詭異散開。
    風止雨停,豔陽高掛,若非地上泥濘,一旁枝頭掛著的水滴,讓人隻以為方才那場暴雨是幻覺。
    風從虎、雲從龍,見多異象的蘇星河倒是毫不奇怪,而是緊緊盯著遠處來人落點。
    他知道,若來者有惡意,隻怕自己定是凶多吉少,就連藏在身後山洞內養傷的師尊也是一樣。
    但曾經的榮耀,讓他無從選擇,更無法逃避!
    逍遙道嫡傳弟子,哪怕被逐出門牆,也隻有戰死,沒有潰逃。
    他是如此,他師父也是一樣!
    很快,當蹄聲響起,三匹麟馬異獸,拖著一輛奢華卻止於凡間的馬車,朝著他緩緩馳來。
    車,是普通的車,除了外表華貴,沒有絲毫異寶光華。
    駕車的車夫,是一名俊秀少年,那修為,怕是連先天都不到。
    然而蘇星河的心卻在一點點下沉,因為他在那輛奢華卻未必多麽珍稀的馬車周圍,感受到了洞天獨有的力量!
    那是空間的偉岸力量!!!
    “蘇星河,去把無崖子背出來,本座要見他。本座和你派逍遙老祖,有些交情,莫要聒噪。”
    漠然的話語自車架內傳出,仿佛高高在上的帝王,在向乞丐發號施令。
    那口氣,讓高傲的蘇星河心中慍怒,但其中內容,卻又叫他驚疑不定。
    隻是對方明顯沒有給他過多考慮的時間,隨著空氣中隱隱彌漫起別樣的壓抑,蘇星河不得不壓下猶豫,起身朝著身後山洞走去。
    蘇星河不怕死,更不畏懼對方以死相逼。但若來人當真是師祖好友,那麽慢怠了,立刻就是欺師滅祖之罪。
    逍遙道最重的規矩,便是輩分尊卑。
    雖說當年無崖子因為一時衝動,在門內犯下了之戒,以至師徒二人盡數被剝去嫡係弟子身份,逐出福地。但兩人在內心深處,卻一直都以逍遙弟子自居、自律。
    況且這些年來,二人無時無刻不在想這如何去補救,重歸門牆!
    也許,這次是一個機會!
    為了機會,蘇星河斷然拋棄了所謂尊嚴。他不是沒有懷疑對方身份,然而那濃鬱到駭人的空間力量,這種地仙巔峰層次、幾乎就要達到“飛升”的人物。他實在想不通己方師徒二人有什麽值得對方欺騙,圖謀的。
    高人,有高人的氣度,尊嚴。這是他的師祖,自小灌輸給他的理論
    “逍遙道”
    “一個蘇星河就有這般魄力,看起來,這逍遙道勢力不小啊。”
    “主神給我們發布的任務中,不拘是葵花、逍遙,能夠稱宗做祖的,都不會是孤家寡人。我看,還是從獨孤求敗入手比較好,似乎,從資料來看,隻有獨孤求敗是沒有道統的。”
    楚影思索著,看著楚翔認真說道。
    既然坐在同一條船上,通力合作,本是應該。
    淡淡掃了楚影一眼,雖說外表上仍和自己長得一摸一樣,楚翔卻能感覺到,對方和自己,已經產生了本質的區別。
    “反正,都要殺,誰先誰後,又有什麽區別。”
    平靜的語氣,卻是噎的楚影說不出話來。
    “話雖如此,但是”
    “無須多言,我意已決。”
    目光轉向一旁,楚翔眼神始終平靜,沒有流露出半點波動。
    再次嚐試著在馬車周圍構建出一個穩定的空間,雖說並未掌握空間規則,然而這種程度的構架、利用,還是難不倒他的。
    結界、洞天、世界
    武者相比於道者,最大的優勢便是“世界”,而偏偏,這也是最大的劣勢。
    這一步,難倒了多少驚采絕豔之輩。
    武道,武、道。
    其實從修煉劍典開始,從修煉戮魂訣開始,楚翔已經不是一個純粹的武修。
    詭異的戮魂訣,甚至連道家一脈都算不上。
    鍛煉靈魂,從中取得力量,完全是凝結元神的另一種蹊徑。但成或不成間,楚翔理智的認為,卻多半還是要失敗。
    s級以上,便是ss級,這一層次,除了掌握規則,在東方道家術語中,還有另外一個稱呼。
    元神大道!
    武也好,道也罷,終究是尋求突破,以期不滅,殊途同歸。
    那道家女媧,不也創造了人類?
    但道家一脈,縱使是鴻鈞之流,可曾出現過創造世界的。
    造物,造化,本質不同。
    武者聚五氣而造物,元神道者,同樣能夠造物。但造化,仿佛是天地、以及元神武者的特權。
    但古來,卻從未出現過元神武者
    原本,命、魂雙修的楚翔,未必就不是在給自己留後路。
    但當他感受到這方世界空間傳遞出的一些特別訊息。
    譬如——洞天。
    一些念頭卻也活躍了起來
    楚影不會理解,從很早以前起,楚翔就不會再去在乎目標是誰。
    主神給出的目標,不過是順帶為之。他有著自己的目的
    不成神,終是螻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