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煮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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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城派,已成廢墟。
    自從餘滄海滿門被屠之後,短短數日,便有宵小光顧。
    至匾額,下到一桌一椅,但凡值錢的,俱都被人拆了拿走。甚至連牆壁飾物,一些較為珍稀的建材,都被鑿去。
    一月後的今日,曾經享譽武林的青城,更是隻剩下一片砸爛的斷壁。
    天空中兩條赤龍盤旋,其中一條威勢明顯較為強盛,張口便是幾道雷火吐下。
    劈裏啪啦,地一陣慘嚎,火花亂燒。
    不多時,連廢墟都變成了焦土。而一些也不知是敵是,零星在青城舊址徘徊的家夥,也被波及遭了難。
    淩空虛步,足下一朵朵蓮花綻放。
    讓兩條赤龍留守空中,五人直接朝著原本青城大殿位置走去,在空中鋪下了一條蓮座天梯。
    “似乎,有些不好辦啊。”
    站在空間節點前,劍洗心默默斂眉。
    前次,眾人雖未進入大殿,卻也清晰感受到了這處空間節點的存在。然而當時對此界了解畢竟太少,不好冒然胡闖。
    今日,當二度前來。偏偏那處原本清晰的節點,竟然變得有些模糊。如此明顯的變化,顯然另一端的主人,並不歡迎訪客。
    “無妨。”
    楚翔站在節點之前,神念探入,略微丈量,便弄清了始末。
    有人將通道,封住了。
    周身空間一陣扭曲,恰如他所說,便是主人不歡迎,亦無大礙。
    你不開門,我就直接把門拆了,入室登堂!
    輪回者大駕,鬼和你講道理!
    ..........
    “莽牯朱蛤!怎麽會如此巨大!”
    段譽被眼前場景嚇了一跳。
    一隻巨大如同水牛的蛤蟆,正在吭哧吭哧嚼著什麽。
    那猙獰的外貌,嘴邊還掛著一條大腿。偶爾蹦出幾塊血淋淋的碎骨,也包裹在惡心的粘液裏,段譽一時隻覺胃裏翻江倒海。
    “我日!這,這叫我從何下口!”
    踉蹌退了一步,雖說武功高強,先天巔峰,但卻從未和人動過手的段譽一時間竟然有些膽怯。
    兒時夢中記憶,那好似前世經曆,《天龍八部》之說,偶有應驗。
    隻是這號稱能解萬毒的莽牯朱蛤,怎會是這般德行?
    按照幼年夢境記憶、以及古籍中的記載,自己此刻隻要將這莽牯朱蛤吞食。而後尋一劇毒之物以毒攻毒,亦或者利用精純先天內力將之化解,取其精華便能得到百毒不侵之體。
    但現在、現在...
    “到底是它吃我還是我吃它?!”
    段譽哀嚎。本道自己突破失敗,還能出來尋找奇遇,以期脫去枷鎖。不想這第一次奇遇竟然就這般不靠譜!
    這,這扯談啊!
    段譽為自己前途擔憂,那吃了個半飽的莽牯朱蛤倒是半點不愁。
    見到又有獵物門,莽牯朱蛤三兩口將那條大腿囫圇咽下,而後朝著段譽便是一聲咆哮。
    “江昂!!!”
    毒煙彌漫、腥氣衝天!!!
    ..........
    轟隆!!!
    楚翔正待施展手段,打開這個被人封印的空間節點。
    卻不想一陣扭曲風暴自節點爆發,而後數名道人突兀出現在了這片焦土之。
    “額???”
    立足未穩,孤鋒子愕然看著對麵同樣錯愕的兩男兩女。隻是尚未及他反應,忽而覺察到背後一股沛不可擋的巨力卷來。那熟悉的夾雜著空間碎片的力量,孤鋒子甚至連恐懼都來不及生出,這位青城派大長老就被空間風暴絞成了齏粉!!!
    這可是中級位麵的空間風暴!比之初級位麵空間風暴強橫了何止千倍!
    “不!!!”
    和孤鋒子最要好,同時也是這群老道中第二個反應過來的孤雲子,目眥盡裂!
    然而他那聲憤怒的悲嚎尚未出口,一道冰冷的鋒芒就將他滿腔怒火,永遠留在了胸中。
    頭顱衝天而起,那猙獰,是孤雲子的怨恨。
    當熱血灑下,當劍光落了又起,那淡漠的號令,才開始在腥風中回蕩。
    “殺!”
    五對六,一場完全等若屠殺的遭遇戰......
    ..........
    “不好!”
    青城福地,清宮中。月寧聳然而立,這位古正統庇護下的掌門人,臉竟然流露出了駭色!
    而便在此刻,三座巨大浮空平台之下,原本平靜的海麵,百丈波濤亂舞。
    一時間,淡藍色海水就像是劇烈燃燒著的烈焰,衝天咆哮!
    轟!!!
    空間節點一陣扭曲,零小隊五人帶著冷笑,出現在了福地之內。
    當先一人,白衣隻劍,周身空間不停變幻,劇烈的無形波動遠遠傳遞!
    一浪浪,肉眼難辨的空間波動,以楚翔為中心,不停和這片福地本源規則碰撞著!
    波推瀾助,不知多深的海溝中,一陣龍吟長嘯。
    “昂!!!”
    一山不容二虎,一個空間,怎麽容得下兩種秩序!
    ..........
    “咦?”
    神秘空間內,青城子猛的睜開眼睛,看著那劇烈顫動著的空間晶柱驚疑不定!
    嗡!
    嗡!
    嗡!
    一圈圈波紋不停以晶柱為中心擴散,隱約間,他好似聽到了晶柱的怒嚎!
    那群原本枯坐著的青城派太長老們,接連自入定中醒來,這般劇烈的空間變化,對他們來說,不啻雷鳴在耳!
    “糟糕!有人竟然想要毀掉這片福地!!!何人如此張狂!!!”
    一名太長老驚呼出口,隻是當他看向青城子時,卻發現對方沒有絲毫起身迎敵的意圖!
    “好!”
    青城子一聲讚歎。
    有別於旁人臉的焦急,這位青城派太掌門、青城丈人,在門派遭逢大難之際,竟然轉驚為喜!
    “不破不立!大破大立!八千年了,你既然不肯降服與我,便莫要怪我!”
    “掌門人!!!”
    太長老們齊齊驚呼,然而當青城子目光注視,卻又統統在那夾雜著瘋狂的冰冷寒芒中敗下陣來!
    “八千年了!八千年了啊!你們還有多少年頭能活?!我,又還有多少年頭能活?!告訴我!”
    青城子冷冷朝著一眾蠢蠢欲動的太長老喝問。
    “曾經風華絕代,登臨絕頂。曾經苦苦追尋,求仙取道。你們,難道不想長生?如今,捷徑就在眼前,告訴我,你們可願意放棄?!”
    一眾風燭殘年的太長老們,沉默了下來。
    “可是,掌門人,外麵的弟子...而且若是這樣,那以後青城派...”
    一名三千年前方才到來的太長老,欲言又止。
    對於地仙而言,越“年輕”,羈絆越多。
    “兒孫,自有兒孫福。青城?我在,青城就在!我就是青城!”
    青城子冷冷回答,言下之意,卻是完全拋棄了禁地外的青城傳承。甚至,下定決心要做那殺雞取卵之事!
    然而對於他這番借詞,一眾被青城小輩當成守護神的太長老們,卻齊齊默認。
    長生難,難於登天。能力越大,責任越大?能力越大,野心越大!
    當機會就在眼前,麵對誘惑,幾人願意去麵對生死間的大恐怖。若本就沒了明天,若本就朝生暮死,如同流星般的燦爛,卻最美妙的追求。但於修士,本心所指,卻是那飄渺的永恒。
    ..........
    “何人到我青城造訪!!!”
    天空中炸起一聲霹靂,滾滾聲浪如雷。
    一道白光衝天而起,卻不正是青城派當代掌門月寧子。
    “楚影!”
    楚翔一聲低喝,目光卻看向了海麵洶湧的波濤!
    “昂!!!”
    一條青龍撞破了巨浪,帶起一道旋轉著的水柱,猛然朝著天空中幾人撲去!
    “哼!蟲豸!”
    卻見楚翔麵色漠然,一閃身,竟是出現到了那條血脈純正的青龍脖間!
    一塊白色鱗片,月牙狀,臉盆大小,倒掩著,一張一合,夾雜在青色的巨鱗中,是如此醒目!
    夫龍之為蟲也,可猶狎而騎也。然其喉下有逆鱗徑尺,人有嬰之,則必殺人。
    “昂!!!”
    青龍咆哮,似是驚怒。隻是,晚了!
    半空中,一人一龍交錯而過!
    那龍,是如此龐大,那般猛惡,凡人望之卻步。
    那人,雖顯挺拔,在巨龍麵前,卻又是如此渺小。
    交錯而過,巨龍鳴,血四濺!
    一塊月牙形白色鱗片,帶著點點龍血,飛了天空。
    那交錯飛過的人龍間,拉出了一條長長血帶,隱約好似經絡。
    “吟!!!”
    青龍悲鳴,那扭曲的身軀不停抽搐,而後軟軟掉到了海中,掀起一陣血色巨浪。
    那人,定立在空中,足下是一座蓮台,手握著的,是一根隨風飄動著的紅色緞帶。
    那是,一條龍筋!
    拔鱗抽筋,青龍滅!
    龍,是一條級的真龍。可惜,它遇到了楚翔!
    “青鱗!!!”
    “唳!!!”
    一聲驚呼,一陣鳳鳴!
    月寧子看著那從小與他戲耍的青龍慘死,須發皆張。
    一道火光忽然自天空最大的平台掠下,斜斜朝著楚翔衝去,就像是掠食的蒼鷹!
    “火兒!!!”
    月寧子大駭,敵人之強大出乎意料,護宗青龍竟然連一招都未撐過,若是這鎮運火鳳再逝,於青城派的打擊可想而知!
    龍鳳龍鳳,水火交泰,龍鳳呈祥!這不僅僅是頂尖的護宗力量!更是一種意義深遠的象征啊!
    正待他試圖攔下那隻火鳳時,一名紫袍男子卻不知攔在了他的去路。
    “你的對手,是我...”
    楚影,冷笑。
    “死開!”
    月寧怒叱,抬手便是一式劍訣。隻見一道十丈劍氣碎裂了空間,那勢頭,就像天際滑落的流星。
    “嘿!”
    敵人的攻勢沒有讓楚影卻步,隻見他同樣捏了個指訣,一道七彩劍光遁出虛空,直直朝著劍氣撞去!
    轟!
    咻!
    兩道劍光同時炸開,劍氣就此消散,然而那道七彩劍光竟是一化為七,而後複又並作一處,如同彩虹般帶起一股錐形旋風逆流席卷!
    月寧冷靜下來,抬手一指。
    轟隆!
    好似一道無形屏障阻隔,七彩旋風在空氣中撞出大片絢爛,卻是無奈散成七柄長劍,倒飛而回。
    楚影信手揮袖,七柄彩劍淩空合一,虛空遁去。
    便是這短短瞬間交手,那方火鳳已是來到楚翔麵前,楚翔仍是一派漠然,麵無表情!
    “唳!!!”
    鳳鳴驚天,一雙鐵爪狠狠朝著那白衣男子撕去!
    “撕拉!”
    裂帛聲中,白影散成碎片。隻是,想象中的血肉橫飛卻並未出現!
    鳳鳴再起,那是夾雜著絕望的驚呼!
    卻見消散的白影碎片驟然在火鳳身前匯聚,楚翔竟是不懼灼熱,欺近到了熊熊神火之中!!!
    翼展十丈的火鳳,其實並不如何巨大。那駭人的龐然外形,多半還是羽翼四散灼燒的炎火,本體怕也就相當於一隻成年的雷雕。
    這還是一隻處於成長期的雛鳳!
    楚翔目光冷冽,修長的五指一把掐住了火鳳長頸,猛然帶起一股氣浪朝著天空衝去!
    “火兒!!!”
    月寧驚怒交加,隻見頂三花隱隱,一座華蓋倏然擴張,遮天蔽日,竟是將周身千丈都囊括在了其中!
    “哼!”
    另一座五色華蓋自楚翔身彈出!金枝玉葉,花葩齊放,隱隱竟有星光灑下!
    轟隆!
    兩座華蓋撞在一起,那相交的地方,空間不停生滅,碎片流散,一道清晰的黑色縫隙露出,好似連天地都被撕成了兩半!
    這是,直接在拚本命修為啊!!!
    楚翔隻覺腦中一暈,隨即清明。華蓋藂條搖搖,終是沒有墜下。
    另一邊月寧卻是大大噴了一口精血,連三花都開始顫動,葉片凋零!
    本身修為占優,加元魂凝練僅次元神,看著那吃了大虧的月寧,楚翔動作不停,照舊掐著瀕死的火鳳朝著天空衝去,更是直接朝著對方露出了一絲輕蔑的諷笑。
    “噗!”
    月寧被氣的又吐了一口逆血,心中暗暗焦急禁地中為何仍未有人出來,看到遠處平台好似有不少後輩弟子躍躍欲試,又急又惱。
    “嘿,你還有心情擔心別人!”
    楚影嘲諷的話語傳入耳中,月寧一窒,這才覺得天空猛的一暗!
    不知何時,一方如山巨印竟是壓到了頭頂!
    “印!”
    “啊!!!”
    一聲咆哮,對手趁機偷襲,月寧已是失了閃避的機會。
    雙手做托天狀,月寧不退反進,竟然如同那拔山猛士,無畏的朝著那方大印撞去!
    隱約間,一雙足有十丈大小的遮天巨手出現在了月寧身前!
    “咚!!!”
    彷如放大萬倍的沉悶鍾聲響徹這方福地,聲浪如潮,竟是將最近一座平台閣樓都掀翻大半,一些站在邊緣的弟子更是直接被震死震殘!
    看著那血脈迸裂、和巨印相持著的月寧,楚影卻是少有的流露出一點點佩服,當然,也隻有一點點。
    轟隆!
    百分之一秒、又或者隻有千分之一秒,短暫的相持之後,那方巨印仍是帶著怪嘯、轟出一大片氣幕將月寧徹底鎮入了海底!
    砰!!!
    海麵如同海綿一樣被擠出了大片凹陷,那恐怖的氣浪甚至直接將洶湧波濤壓平!
    隻一印,月寧生死不知!!!
    “此印,名為覆地,取半截首陽山峰煉成。後天殺伐靈寶,重九千九百九十九萬斤,你死而無患!”
    楚影看著那仍舊凹陷著的海麵,揮手收回了覆地印,聲音傳遍天地!
    一道金色流光遁入楚影眉心,那短暫真空的海溝中,月寧躺在沙泥,全身骨骼盡碎,生死不知。
    於此同時,天空中,楚翔頭那座五色華蓋再次張開。
    華蓋內,白色的雲霞,彷如火燒一樣,通紅通紅!
    伴隨著雛鳳最後的哀鳴,浴火重生的火鳳生生被那赤紅的雲霞灼成焦炭!!!
    雲本是水,指水為火,何其神通!
    鳳本欲火而生,焚天煮鳳,何其張狂!
    華蓋一張即收。看著那紅彤彤的天空,感受著一陣陣枯燥的灼熱,那群青城弟子、甚至連同氣宗長老們,齊齊呆滯。
    “降、或死!”
    踏著蓮台,劍指天空,楚翔麵無表情,聲音冷漠的可怕。
    四周空間波動愈發劇烈,隱約間,那白衣男子好似一分為二。
    幻覺,還是遐思?
    “寧死不降!!!”
    一名氣宗長老忽而自平台躍起,前方是如同天神般冷漠的白衣男子,身後是大片慌亂的青城弟子。
    不可戰勝?寧死無悔!
    充滿著一往無前的氣勢,回應這位氣宗長老的,是一道長達千丈的裂空劍芒!
    撕拉!
    劍芒撕碎了空間,撕碎了那名氣宗長老,甚至直接將他身後那座巨大平台,一分為二!
    ..........
    神秘空間內,十幾名太長老,連同青城丈人,接連出手朝著那塊堅固的空間晶柱轟擊!
    那一張張興奮、激動的表情,仿佛不知道外麵道統覆滅在即。
    掌控福地,最優便是參悟核心,徹底繼承。然法則之道實難領悟,即便無需領悟,隻是取巧的通過“鑰匙”去應用,也是艱難無比。
    是故八千年隻得皮毛。
    然若是拋開福地本身價值,僅僅取其精華,汲其本源的話。固然暴殄天物,殺雞取卵,終歸有了盼頭。
    創建一套完整的法則,無疑要比掌握一套完整的法則,難得多。但若僅僅隻是某一種法則,並且有了“種子”,去建立、掌握,無疑又要簡單的多。
    但核心,並不是如此容易破壞。若無強者牽製,即便是青城福地這種小福地,也非區區青城一脈能夠破壞。最可能的結果,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危機,往往和機遇並存。
    青城丈人目光中滿是貪婪,隻是,他又怎麽看得到,遠處黑暗中,一個麵無表情的白衣男子,漠然看著他,就如同在看一個死物...
    :最近沒什麽狀態,沒時間寫啊。樓在裝修,打仗一樣,好好的星期六、星期天,基本毀了。今天特別請了個假,希望能多碼幾章,結果磨了一天就磨出來一章,還改了一個下午,根本集中不了精神,那打鑽機就和榴彈炮一樣,簡直就是槍林彈雨。唉,隻能晚抽時間存稿了,悲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