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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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小年也抬頭望著屋簷外昏沉的天空,喃喃道:“都說春雨貴如油,最近這春雨下的,搞得附近的超市都不好意思了,降了幾毛錢的油價。”
    連續幾天的陰蒙天氣,若有若無的影響著人們的情緒,陳小年也是有著莫名的煩躁。
    袁老:“……”
    “殺”穿著校服的少年輕聲說道,“已經是半死局了,下一步走錯,你就會直接輸掉。”
    一老一少在這小巷的屋簷下,一天一盤棋局,已經小半個月了,袁老真是又菜又愛玩,天天給自己送溫暖,陳小年內心感慨的想道。
    “咳咳”袁老看了看外麵還在下,一點也沒有停的趨勢的春雨,抱怨道:“你說這雨多會兒才能停啊?”
    “最近京始市的春雨還會持續一個星期左右,請各位出門佩戴好雨傘……”小巷內掛著的的小喇叭大聲播報著天氣預報。
    “滾蛋,你這小身板,我拿酒瓶子一下一個”
    “喲”陳小年瞥了一眼醉漢,“小氣,說你一下怎麽還急了。”
    “你這小夥子說話可真討喜”
    醉漢擼起袖子,作勢拎了個酒瓶子就要站起來,但似乎想到了什麽,又坐了下去。
    陳小年剛準備撒腿跑,開玩笑,我個四肢健全的青年人跑不過個醉酒的中年人?
    可是,陳小年轉頭看時,卻發現醉漢在原地沒動。
    “你不是要打我?”陳小年忍不住問道。
    醉漢看了他一眼,將手中還有個底的啤酒,仰頭都喝了進去,隨後慢悠悠的說道:“終究是懶惰戰勝了怒火。”
    陳小年:“……”
    “叔,你站我家門口不好吧?”
    “這是你家吧?”
    “對啊”
    “那我就沒站錯”
    陳小年:“???”
    醉漢不去理會抓狂的陳小年,撩開了自己油的發亮的頭發,看向天空,喃喃道:“來了”
    “啥?”
    醉漢隨手抓了一把沾著春水的泥土,張開了手掌,手上逐漸浮現出了一條條赤色的流痕,仿佛岩漿在血管內緩緩流動一般,熾熱而又隱晦。
    很快,這赤色的流痕染到了手上那一小堆泥土上,陳小年正看著入迷,醉漢用力將泥土甩在了陳小年的臉上。
    陳小年:“……”
    陳小年張口剛想說些什麽,突然耳邊傳來巨大的轟鳴聲,陳小年順著聲音望向了天空,一列蒸汽火車從天空駛過,火車旁邊總有煙霧繚繞,好似海市蜃樓。
    蒸汽列車正前方紫光閃爍,幻化成了兩把大刀,長度足有兩三米,狠狠地劈向了列車。
    列車旁邊的迷霧則瘋狂的湧動,顯得猙獰無比,同樣幻化出了兩柄長劍,擋住了大刀。
    “讓你的傘沾點血,可以保護你。”
    陳小年還沒反應過來,手上的傘變被醉漢搶走了,隻見醉漢拿傘的手臂蔓延的滿是赤色流痕,瞄準著天空中閃爍的紫光,像標槍一樣就扔了出去,氣勢破空。
    隻見雨傘命中了那團紫光,紫光變回了人形,雨傘結結實實插在了那人的胸膛,墜落了下來。
    那蒸汽列車的列車頭總有一個人探出了頭,是一個穿著褐色夾克的中年人,向陳小年這邊看了一眼後從身上掏出了一個證件。
    “前輩,中央天道序列五霧夢師,張隨一執行任務。”
    “沒事,你把傘給我撿回來就行,你們天道去哪兒,哪兒沒好事兒,我就確定一下。”
    張隨一:“……”
    沒過多久,那把傘便被張隨一送了過來,醉漢接過傘就扔給了陳小年,傘尖上甚至還滴著鮮血。
    陳小年沉默的向後退了兩步,都是嘴欠惹的禍……
    醉漢則不管,將雨傘扔在陳小年的腳下,自顧自的喃喃道:“可以確定這裏是發源地了,畢竟連天道都來了。”
    “可……他們不知道這件事的嚴重程度已經不是無月之地那麽簡單了。”
    “這,會是一個時代。”
    醉漢站了起來,在春雨下了一道道赤色留痕布滿了他的全身,一呼一吸,吐出了一縷縷的雲氣。
    陳小年剛準備跑,醉漢鐵鉗般的雙手便抓住了陳小年的肩膀。
    從小年驚慌之餘不由自主的看向了醉漢的眼睛,那眼睛中有一團火在不斷的搖曳著,雖說搖曳,但火勢卻沒有絲毫減少,反而越燒越旺。
    陳小年當時隻覺得眼睛上傳來一陣刺痛,一條條赤色流很逐漸爬滿了陳小年的臉龐,雙手甚至心頭,全身仿佛岩漿在身體表麵湧動一般,熾熱的痛傳遍了陳小年的全身。
    這種痛苦持續了有三分鍾之久,陳小年倒在了地上,他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了,似乎隻有意識還清醒著。
    在雨地裏伴隨著陳小年的呼吸,自己身上的赤色流痕若隱若現。
    “你應該可以聽到我說話,受人之托,試試你能不能接受我的傳承。”
    “剛剛那是第一關叫赤體,很幸運,你通過了,還有一關叫赤心,都通過後,你將會在新時代來臨時活下去。”
    “如果失敗了,你會忘掉剛剛的一切,繼續做一個普通人,十有八九會死在新時代前,加油吧。”
    “如果真的成功了的話,我就算是你的師父,我叫李雲希,那群老家夥喜歡叫東方神。”
    說完話,李雲希從兜中掏出了一個棕熊的布娃娃抓在手中,對著熊的嘴,輕輕的吻了上去,一時間,便消失不見了。
    在李雲希消失了沒幾分鍾,一縷縷的白霧擴散了過來,隔離了這一整條街,一個中年男人坐在了陳小年的身旁,默默地吸著煙。
    ……
    而在街巷的另一旁,落子和輕笑的聲音同時響起。
    “將軍!”
    陳小年也住在這一片老宅區,此時,陳小年卻愣在了門前,自家的台階上,不知道什麽時候躺了一個醉漢,穿著一身破舊的綠色棉襖,他的衣角甚至都彈出了棉花,被雨水沾濕沾爛了。
    醉漢的頭發很長,遮住了眼睛,腳下堆著六七個啤酒的空瓶,看來他已經在這兒很久了。
    陳小年一臉鄙夷的說道:“喝啤的也能喝醉?”
    陳小年拿起靠在牆角處的純黑色雨傘,撐起,向袁老揮了揮手,走出了那遮雨的屋簷下。
    春雨還在接連不斷的下著,陳小年單手撐著傘漸漸隱沒在了薄霧內。
    袁老則在慢悠悠的複盤著棋局,撇著看了眼陳小年坐著的馬紮上,端端正正放著之前袁老輸給陳小年的五十塊錢。
    這張五十已經是第十一次出現在小馬紮上了,袁老撫摸著棋子,輕笑著搖了搖頭。
    ……
    “袁老,走了”
    陳小年笑著,並沒有提及袁老那生硬的轉移話題的能力,說道:“不清楚啊……”
    醉漢:“……”
    他明顯一愣,沒想到打扮的這麽可憐也會被人罵。
    “來來來,下象棋嘛,我讓你一隻手?”少年笑著說道。
    老人:“……”
    少年對麵坐著一個老人,穿著灰白色的長汗衫,坐在小馬紮上,一臉懊悔的看著桌子上的棋局。
    “得得得。”老人一臉挫敗的低下了頭,從兜中掏出了五十元遞給了陳小年。
    “算我中了你的招,輕敵了。”老人嚷嚷著,顯然不想承認這場棋局的輸贏,畢竟輸了錢不能輸麵子……
    陳小年理所當然的將那五十元收進了自己的口袋,看了一眼老人,說道:“袁老,下棋下了十一天了,您老也輕敵十一天了,都說兵不厭詐,您是真的一點都不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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