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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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野…”
    “她說,說可以借助《新風尚》的影響力讓社會上的輿論攻擊立木瀧…”
    “父親,我是想著幹脆讓立木瀧徹底完蛋,而且也可以給新月社一個教訓…”
    還沒來得及好好享受這份閑適。一道短促的鈴聲直接打斷了美好的遐想。
    “是誰讓你用《新風尚》名義的?”
    電話裏的聲音愈發冰冷,寒氣快要從話筒中滲出,巨大的壓力令高橋純幾乎喘不過氣來,視線慌忙的從桌麵掃過。隨口而出了一個名字。
    沒興趣再去品味涼掉的咖啡,不過是輕輕向後一仰,皮革的椅子已經識時務的緊貼上來承接住高橋純的後背。
    接二連三的責問從屏幕裏冒出,好不容易凝聚的信心被一下下打碎,額頭滲出些汗水,原本清晰的記憶也像蒙上了一層迷霧,看不真切。在恍惚間,辦公室的環境也隨著意識發生變形,四周成了小時候一直被父親斥責的書房。
    高橋純猛的從座椅上彈起,那可是父親坐的位置。在一瞬間大腿撞上了桌子的抽屜,劇烈的疼痛感讓他忍不住發出一聲哀嚎。
    “說話,純…”
    毫不理會電話裏的異聲,高橋敏三的語氣裏聽不出感情。
    “是…是…”不知道是熟悉的場景還是高橋敏三淡漠的催促讓他回到了現實,高橋純緊握住手機,聲音有些發顫“是沒有的,應該…”
    “‘應該?’,純,我想聽的可不是應該。給我趕緊想到底有沒有什麽遺漏的”
    “是!”將記憶裏的一幕幕在腦中截取,將此前一些未曾留意的角落仔細翻找,逼迫著給予一個答案。
    隻是越是焦急就越無法抓住自己所想要的那個答案,回憶漸漸模糊,甚至連坐在身邊人的臉也想不起來了。不想再忍受這份痛苦,又或是不想再聽到父親失望的聲音。高橋純一咬牙。
    “沒有,父親。”
    “那麽新月社掌握的證據也是假的,是嗎?”
    “新…新月社抓到證據?!”被突如其來的消息愣在原地,高橋純的話語有些磕絆。“應該是…假的,不可能,不可能。是假的,肯定是假的。”
    原本就脆弱的心理防線頓時震顫不止,高橋純重複的給自己加上心理上的暗示以強行安撫慌亂。
    有些明白了的高橋敏三又是一聲歎息。
    “…純,你太讓我失望了。”
    父親的話語成了最後一根稻草,直接壓垮了高橋純的思維。
    “父親,我該怎麽辦?父親,我該怎麽辦?”
    短暫的沉默後,高橋敏三的聲音倒是多了些溫度。
    “純,你已經是個男人了,如果出了事,你可要自己負起責任來。”在“自己”的字眼上咬上重音後,那邊就似乎失去了耐心,匆匆掛斷了電話。
    “父親!父親!”
    急切的呼喊下卻無人回應,寬闊的辦公室裏隻餘下高橋純的嘶吼。
    茶杯,盆景,文檔…一切能觸碰的物品都被推下桌麵,身體裏最後一絲希望被抽走,顫抖著栽倒在座椅上。像是沒有察覺一般,竟直接嚎啕大哭起來。
    “主編,要杯咖啡嗎”
    “出去!”
    門再一次被敲開,邁進來卻不是纖細的長腿。
    “我勸你不要這麽著急趕我走嘛,現在能幫你的隻有我了。”
    “瀧穀…”
    易拉罐裝的速溶咖啡,立在高橋純的眼前,像是在破碎中撐起了最後一絲希望。
    “主編,其實這件事也好解決,隻要…“瀧穀勾起嘴角,走近高橋純的耳側。
    “那個東西不在新月社手上不就行了”
    “你!你有辦法?”高橋純此刻已經顧不上思考瀧穀是怎麽知道的,緊緊抓住他的衣角,生怕這縷縹緲的希望下一秒就在眼前消失。
    瀧穀眼中的鄙夷一閃而逝,輕輕握住高橋純的手,將他從衣服上拿開。
    “主編,我是想幫你的,隻是我怕董事要是不開心的話,我這份工作可就不保了啊…”
    “一百萬!”
    瀧穀心中對高橋純的鄙夷更甚,要知道他挖掘立木瀧的黑料都從高橋敏三手上拿到了五百萬,現在高橋純居然隻開口一百萬。
    瀧穀有些為難的搖了搖頭“一百萬,還不夠在吉原住一個月的吧”
    “五百!五百萬!事成之後我再給你五百萬。”高橋純說著就把錢包裏所有的卡倒出,幾張福澤諭吉,樋口一葉也順著開口飄出,硬幣撒落在地上發出清脆聲響。
    “這裏,這裏有一百萬左右,我會盡快湊齊五百萬的,一切拜托瀧穀桑了”
    將卡與錢堆聚在麵前,高橋純也沒有了之前的傲慢,恭敬的向瀧穀鞠躬行禮,近乎彎成了直角。
    “這樣啊,那我就試一試吧”,瀧穀將所有的錢收入口袋,又從中抽出一張一萬日元,塞回了高橋純的口袋。
    “男人的身上,怎麽能一分錢沒有呢。隻是希望主編能夠盡快把剩下的四百萬匯入我的賬戶,畢竟…新月社那邊也很急,唔…好像是周四,他們就會把證據遞交給芥川賞委員會”
    緊繃的身體不敢有一絲放鬆,隻能維諾著不斷稱是。
    沒有興趣再去與這般可憐模樣的高橋純糾纏,瀧穀直接轉身向外走去。
    “拜托了,一切拜托瀧穀桑了”
    保持著姿勢,隻有聲音從後麵追了上來。
    “…那麽,這就是高橋純托我向社長您買證據的錢,這一百萬我可一分沒拿。”瀧穀討好的將高橋純的希望堆放在桌上,毫不留戀的向麵前的人推去。
    “岩田社長,我已經按您說的做了。這您放過我了吧。”
    “高橋純隻給了一百萬?怕是不止吧。”直接略過眼前的財物,岩田玩味的視線在瀧穀身上打量。
    “真就隻有一百萬,社長,不信我可以把衣服全脫了。”瀧穀一臉委屈的苦著臉,甚至準備開始解開上衣的紐扣。
    “好了,瀧穀桑,我也不在乎是一百萬還是兩百萬,隻不過有一件事你說錯了,這筆錢可不是高橋純向新月社買證據的錢。”
    將早已準備好的文件夾遞給瀧穀,卻不是先前見過的協議。
    “這是?!”
    將文件夾的封麵打開,裏麵釘著的是一本新書的原稿。
    “這筆錢是高橋純向我們買書的錢”
    岩田背過身,接著說道:“我會給你一個賬戶,讓高橋純把剩下的錢打進去,多少都無所謂,隻是必須是讓他確認轉賬。”
    明明語氣還是如老人家一樣的溫和,但卻令瀧穀莫名的感到心寒。
    “當然瀧穀桑,最後別忘了…向文藝春秋舉報我們呀。”
    即使尚未理清高橋敏三話語中的意思,高橋純卻已經下意識的先認錯。
    “那遠藤航…”
    又是一聲不滿的吐息後,高橋敏三將此事暫且揭過,轉而提及這通電話的重點。
    “是…”
    “那就告訴她明天不用來了,我這裏不需要蠢貨!”
    “啊,好…好的”
    “講談社哪個娛樂報刊不比《新風尚》有影響力,我讓瀧穀找文藝春秋自然是有我的緣由,純,你想不明白嗎?”
    “是,是我錯了,父親。”
    “…小野是你那個秘書?”
    “是小野,小野建議的”
    “遠藤航是我親手送他上的飛機,泰國,柬埔寨,夏威夷…他可能現在在世界上的任何一個地方,但絕不可能在RB。現在RB的遠藤航隻能是我。”著急挽回在父親前的形象,高橋純稍微壯起了些膽氣,搶先說到。
    “你有和他簽什麽協議嗎?你們在交易的時候附近有人嗎?他有錄音或者錄視頻嗎?…”
    “純…”
    “父…父親”,即使沒人督促,高橋純也下意識坐正身體。另一隻手小心托起電話的下沿,將屏幕離耳邊又湊近了幾分。
    取出口袋裏震個不停的手機,連名字都沒看清就直接接通。
    “我是高橋純”生硬的語氣中帶有一絲怨氣,。
    “您這麽晚了有什麽事嗎?”
    “是誰讓你用《新風尚》名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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