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一章 脊殼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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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格瑞貝恩帝國境內的某條毫不起眼的小巷,一間獨自營業的書店,孤零零地坐落在光線最陰暗的地方。櫃台前的女老板正在一張一張地擺弄著精致的塔羅牌,門外的喧囂已然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抬起眼眸,額上的飾品反射著桌旁的燭光。一隻剛降臨的蠕動原生質,正肆無忌憚地在外麵大搞破壞,有個倒黴的獨行路人,被其給撕成了碎片。它仿佛聞到了書店女老板的氣味,扭動著身子爬了過來。“脊殼種……”裏麵的女士歎了口氣,輕輕一揮手,店門刹那間就閉合上了,隨後入口處逐漸凝固,化為了冰冷的水泥牆,而那間書店,眨眼間就消失不見。……另一邊的城外郊區,路上有輛篷車突然發生了變故。某個醉漢在人們的眼皮子底下出現了變形,他用生長出來的鋒利刃器,凶殘地屠殺完了整輛車上的人。在血腥與狂暴下,這隻蠕動原生質又朝著其他馬路上的生物發動了襲擊。當它幾乎把周圍活著的東西都殺光時,它的胸膛突然裂開了一條縫隙,隨即立馬發出撕心裂肺的嚎叫,還伴隨著猶如秘宿霧氣般的東西,從它的傷口中湧出。一隻幹枯似骨的手臂,從那裂縫中伸了出來,拽著蠕動原生質的身體,將那裂隙越撕越大,最終,一名穿著禮服、臉是漆黑骸骨的骷髏紳士,從那裂縫裏走了出來。蠕動原生質已經因為他的出場而死去,後者的靴子踩在怪物的屍體上,空洞的眼眶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情緒。不會有人發現,他發出了與那位書店女老板同樣的歎息。“脊殼種……”……密蘇勒州,翡翠湖上,有條小船正載著一位老人,在湖中央悠閑地垂釣。老人戴著一頂牛仔帽,有些困意地打著哈欠,旁邊簍子裏空空如也,暗示了他今天一無所獲。然而突然,水下出現了一道可怕的陰影,以非常快的速度直撲小船,在衝出水麵時,長出了一張類似鯊魚的巨口,朝著老人咬去。下一秒,老人隻是打了個響指,那黑色的鯊魚怪物就渾身顫抖,猶如震動的洪鍾般,瞬間被震散成了碎片。老人放下魚竿,眺望岸邊的丹德萊恩城區,表情從困意變為了嚴肅。“脊殼種啊……這下難辦了。”……天譴峽穀的上方,另一位穿著套裝的老者正盤膝坐在涯邊打坐。站在他的位置往平原眺望,還能看到之前腐敗之種遺留下來的黑色焦土。那把桃木劍懸在他的上方,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嗡嗡鳴響,像是被什麽給激活了一樣。老人睜眼抬頭,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我家老爺搞出了些事情,讓你激動了嗎?”他說完,頓時臉色又一沉,看向遠方的崇山峻嶺。“原來除了腐敗之種外,還有人發現了別的脊殼種殘骸……”……格瑞貝恩皇宮,維多利亞女王正焦慮地在大殿長廊上疾走,他身後跟著一大群樞密院的大臣。前麵有座露台,被一扇高大的玻璃拱門給隔開。女王似乎想要上去,但卻被一旁的白發貴族少女給阻攔住了。“女王陛下……”少女向維多利亞微微躬身行禮。維多利亞麵對她竟然不敢怠慢,馬上朝其點頭。白發少女舉起一把白色的扇子,遮住小嘴,隻露出動人的眼睛。女王朝著台階上張望,開門見山地對白發少女說道:“沿海的城市,發生了一些緊急的狀況,我要見祂。”在那玻璃拱門後邊,能隱約瞧見一個奇怪的男人,背對著門的方向,坐在一張高背椅子上,眺望遠處。白色少女發出輕吟,看似在考慮,實際是在拒絕女王的請求。女王的表情逐漸變得尷尬,她身後的大臣們恭恭敬敬,沒有一個人敢冒然發言。“盧戈西女爵,如果不盡快阻止正在發生的事情,可能會蔓延到維綸。”望著女王那擔憂的模樣,少女卻很放鬆地給她下了一劑“鎮定劑”:“不用擔心,女王陛下,那位什麽都知道,而且肯定會在關鍵時刻出手穩定局勢……”得到這麽一句保證,維多利亞女王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而她身後的那些大臣們則是猶如泄氣的皮球般,從緊張的狀態下恢複過來。……在帝國北方的朱庇特共和國,古代巴普丁山的神殿原址處,那些前來供奉農神薩爾努斯的血薔薇信徒們,此刻在倒塌的神殿前互相殘殺著。不禁欲的血薔薇教義,讓許多信徒都有過酗酒的經曆,在今日大地之骨的誘發下,一半的信徒產生了醉酒狀態而癱倒,其中又有三分之一的人在秘宿中不小心接觸到了濃霧而入迷。在艱難殺死第一批降臨的蠕動原生質後,血薔薇的那些清醒的信徒,開始將屠刀對準了躺在地上尚未入迷的同伴們。因為沒人知道他們會不會變成蠕動原生質,為了保全自己,清醒的人們選擇先下手為強。山下的村莊裏也在發生類似的事件,一些農夫變成了蠕動原生質,開始在村中屠殺村民,巴普丁山下哀嚎一片。然而,就在血薔薇信徒跟村民都在拚死抵抗時,那神殿之上的農神雕像,卻沒有任何變化。這位宣揚縱欲的主神,沒有顯聖出手拯救任何一名信徒……甚至,那神像的目光,似乎還有了轉變,仿佛在享受天地間的弱肉強食。……在西邊的西邊,有座獨立在瑞曼蘭德之外的土地。那是亞蘭人的故鄉,是魔法與奇幻的艾楠尼亞公國。大地之骨的力量,沒有這麽快抵達那兒,但公國北麵的那座已然死去的火山,又開始了蠢蠢欲動。住在死火山周圍的居民,大部分生有榕相病,當他們抬頭望著仿佛要蘇醒過來的神山時,頓時全體麵露駭然,急忙匍匐在地朝著山峰跪拜祈禱。來自遠古曆史的神罰仿佛昨日般,印刻進了亞蘭人的血脈中,讓他們再也不敢觸犯神怒。遠在天涯海角的山弗朗公立學院內,紅發的裏安隆似乎也能感覺到家鄉的異動,他站在窗台邊上,撫摸著自己的手掌,眼睛透過窗戶玻璃眺望西方,即將噴發的火山似乎倒影在了他的眸中。“灰山……”他喃喃自語,似乎念出來的正是那座死火山的名字。……最後,兩名藏在曆史敘事之外的神秘存在,不知在何處空間中,對著一張棋盤而坐。一名年輕人,一名光頭人。他們靜坐的歲月都已經發生了混亂,可光頭的棋子還沒有落下。“竊魂?還是神錯?”光頭猶豫不定。年輕人拖著腮,顯然等得有點不耐煩:“跟你有什麽關係?反正你不可見。”“不可見也害怕暴力登天的手段……”光頭搖了搖頭,“你成功過一次,炸出來了一片碎裂的邏輯,理不清了,理不清……”“然後呢?你到底要不要跟我下完這盤棋?”年輕人打了個哈欠。“脊殼種……”光頭淡淡地說。年輕人舉手止住:“用這個的人不理解脊殼種,理解脊殼種的家夥們都避之不及,你又在擔心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