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十指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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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豆豆對著丁昭華微微一笑,丁昭華一愣之後,馬上露出了厭惡的表情,將頭轉向了一旁。
    錢豆豆見到他的表現,無聲地笑了起來,眼神溫和地在他身上掃了一圈,心裏暗道,這家夥,還是這麽別扭。她這時已經忘記了,現在自己隻有十八歲,而眼前的少年已經十九歲了,人再也不是十年後,習慣被安大隊長罩著的“小花”了。
    身為花樣少年丁昭華的同學兼好友,安烈見多了別人看到自己好友時各種奇異的表情。但臉上會露出眼前這個女孩子這麽奇特表情的,他還是第一次碰到。這個女孩子看著好友的表情,就像看到了自家的孩子一樣,溫和中帶著喜悅。
    月神基地的地下建築每一層都接近十米,幾秒鍾的時間,電梯已經到了地下二層,電梯的門打開後,安嘉走了出去。就在電梯門將要關上時,丁昭華眼前人影一閃,剛才出去的女孩子又回來了,並且站在了電梯門口,伸手擋住了電梯的門,她看著安烈問:“你們去參加挑戰賽?”
    少女的眼神溫和沉靜,讓他不由自主地回答:“是。”
    錢豆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在兩人身上轉了一圈,意味不明地說:“有時候,表現得太出色並不是好事情。”她說出這一句話時,臉上神情落寞,好像想起了什麽事。
    丁昭華平時見多了別人的搭訕,但像眼前這位少女這樣,大大方方地擋著電梯門不讓關上,還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卻是第一次碰到。他猛地轉頭看著錢豆豆:“如果你沒事……”他說到這裏,看到了錢豆豆的表情,遲疑了一下,放緩了語氣:“我們要下去了。”
    錢豆豆收回了手,看著他的眼睛說:“好。”
    電梯的門在兩人麵前緩緩合上。
    電梯裏麵,安烈一把抓住丁昭華的手:“剛才那個美女,是你們家的哪一位?怎麽從來沒見你提起過?”
    丁昭華有些困惑地說:“我不認識她。”
    “喂,你太不夠意思了”安烈不滿地嚷了起來:“我看那個美女看你的表情,就像……就像看著自己家弟弟一樣,肯定是你們丁家的哪一位堂姐妹或者表姐妹,你不要再瞞著我了,我好歹也是有名有號的安家子孫,說不定有希望呢”
    丁昭華鄙視地看了自己的好友一眼,這都什麽事情,才看了人家女孩子一眼,就想得這麽遠了。沒錯,安烈的意思就是世家聯姻。安家和丁家都是聯邦裏的老牌政治世家,而且政見一致,屬於同一派係的,如果錢豆豆是丁家的子女,安烈確實有機會。
    見好友沒有開口的意思,安烈泄了氣:“那個女孩子真不是你們家的哪一位堂姐妹?就是表姐妹也行啊”
    “你別想了,我的記憶裏,從來沒見過這個女孩,家族的姐妹裏麵,也沒有這麽一號人物。”丁昭華無奈地說:“你有心思想這些事情,不如多想想,剛才那個女孩子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了。對了,你剛才真的見到她,看我的表情像看一個親人?”
    “是啊,要不是她這樣奇特的表情,我也不會誤會那是你們丁家的人了。”安烈悶悶地說:“她剛才那樣說,是什麽意思?不會是見到你這位大帥哥,想要引起你的注意,有意這樣說、這樣做的吧?”
    丁昭華還是沒有說話,但心裏卻不相信安烈說的話,剛才他回頭看那個女孩子時,她臉上的表情不像是裝出來的,這種表情,他以前隻在自己姑姑臉上看到過,無奈而落寞,無力反抗命運的感覺。
    錢豆豆站在電梯外麵,看著電梯在地下五層停了一會,她才轉身離開。剛才的事情,她做得有些衝動了,現在的自己和小昭毫無交集,突然跟他說這樣的話,不合適。但她隻要想到兩人在龍騰新兵訓練營裏的第一次見麵,他曾經說過,是因為在星遊記的一個挑戰賽上表現不俗,才被龍騰部發現,加入新兵營的,她就想要提醒他,不要做得太好。因為後來的一切都證明,當年他入營的決定,完全是個錯誤。也許,等到火兒恢複過來後,她應該去查查,現在的安嘉在做什麽了。記得當年的十月份,也就是下一個月中旬,前世的安嘉就在新兵營裏認識了小昭。
    戰神俱樂部的地下二層被分成了兩個區域,軟件區和硬件區,每區域裏又各有十五個房間。每個房間裏有各種最新最全的硬件耗材和軟件程序,供顧客試用,用滿意後再刷卡或者現金買下。如果客人買的是管製的東西,一般會選擇現金,避免被有關部門查到交易線索。
    錢豆豆出來之前,在星網上查了一下,知道她要買的g盤屬於高端民用產品,一般都是高級數碼沙龍將虛擬遊戲裏的角色數據,戰場數據提取出來時,才會用到g盤。這個東西雖然不是管製產品,但個人買的很少,為了不引人注目,錢豆豆已經取了一筆十萬元的現金在身上,足夠她這一次的采購之用。
    硬件耗材區裏,數個房間裏才配有一個服務人員,每個房間裏都有一個服務型機器人。錢豆豆轉了一圈,挑了一間人最少的房間。
    她進去時,裏麵隻有一位男顧客坐在一張操作台上,聚精會神地組裝東西,見有人進來,連眉毛都沒有抬一下。
    錢豆豆對這人的反應很滿意,這種癡迷於某樣事情的人士,一般不會多管閑事,隻要別人不妨礙到他,他可能連房間裏多一個人都不知道。
    錢豆豆在離那人最遠的一張操作台上坐下,服務機器人很快到了她的身邊,舉起了它的屏幕。錢豆豆在屏幕上輸入g盤一隻、工具一套,機器人飛快地到了一個櫃台前,將放得最高的一個盒子拿了下來,再在櫃台底下拿了一隻工具盒,送到了錢豆豆的操作台前。
    房間裏很安靜,這一切都在無聲中進行,但在機器人拿下最高處的盒子時,那個背對著這邊的顧客回身看了一眼。
    這是一個看不出年齡的男人,看他的五官,清秀斯文,好像隻有二十出頭,看他的雙眼,又好像曆經滄桑的老人。這人的視線在錢豆豆後背上轉了一圈,回過頭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錢豆豆十二級的精神念力已經隻剩下了三極,並沒有發現那人的視線,她到拿東西後,飛快地打開包裝,取出被一層薄薄的氦紙包裹著的g盤。這種氦紙是智腦時代的發明,專門用來包裝智腦仿生耗材,可以有效防止這些耗材自主進化。
    錢豆豆按照前世的習慣將各種工具擺在自己熟悉的位置上,拿下手上的光腦放在了台麵上。做完這一切後,她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再睜開雙眼時,眼裏已經平靜無波。她伸手打開了操作台上的一個開關,一道氣流從操作台頂吹出,瞬間將台麵上的一個區域和外麵隔離開來,剛才錢豆豆放下的東西,全部在這個隔離的區域內。這種基於層流技術上發明的空間隔離技術,是每一個用於精細操作的工作台所必備的功能,可以防止塵埃進入到打開的精密儀器裏麵,以免影響儀器的功能。
    錢豆豆的雙手伸進了操作台上的一個直徑三十厘米的圓形凹陷內,輕微的嗡嗡聲響起,過了三十秒,湍流清潔技術將她雙手表麵的異物完全清除,並在她雙手皮膚的表麵形成了一層隔離層,作用和大破滅時期的手套一樣。
    錢豆豆做這一切時,這個房間裏還是沒人進來,連服務員都沒有,她的雙手伸進了隔離區域,回頭看了一眼,見對麵角落那人依然低頭做自己的事情,沒有注意到她。她的雙手飛快地動了起來,指影連成了一片,好像一朵朵盛開的鮮花。
    當這一切出現時,角落裏的那個男人一下子停了手,依然沒有回頭,卻緩緩閉上了雙眼。錢豆豆這邊操作台上的情況,一絲不漏地出現在他的腦海裏。
    這,就是中級精神念師精神力達到十級後所能使用的技能——鏡影,能將一定範圍內的場景完整地反映在自己的腦海裏。當初在醫院裏時,錢豆豆曾經想用這個技能偷看安律師和沈二的通話,因為實力不夠,差點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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