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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豆豆開車將葉立榮帶上了半空，在一處中轉基站停下來，問他當初那件事的主顧是誰。
    葉立榮大驚，準備動手時發現自己被控製在位置上，連精神力都無法運轉了。
    “你對我做了什麽？”葉立榮吃驚地喊，臉上神色驚惶失措，私下裏卻勉強分出一縷精神力啟動了隨身光腦。
    “葉學長，我勸你別白費力氣了。”錢豆豆將座椅調節了一下，身體放鬆地靠在位置上，視線剛好對著車頂的天窗。
    她神色平靜地看著前方幽藍色的夜幕，輕笑著說：“你剛才也說了，我這輛車子外表低調，內裏騷包，現在你就是被這種騷包征服了。”她說著瞟了一眼他的手腕：“還有，隻要車載係統開啟，車子裏的一切信號都被屏蔽，你往外發消息的動作可以停了！”
    葉立榮的手抖了一下，露出了凝重的神色，看著她說：“你想做什麽？”
    “我想做的事情，現在還不好說。”錢豆豆意味深長地說：“剛才我已經問了，當初那件事的主顧是誰？如果你老實回答這個問題，我可能什麽都不會做，馬上開車回家。如果你沒有讓人滿意的答案，那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我也不知道。”
    葉立榮此時已經發現，他的光腦無法連接星網了。他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沉聲說：“福克斯已經解散快半年了，當初我也是受人脅迫，才參與了這件事，算不得他們的正式成員。福克斯裏麵組織嚴密，當初聯邦調查局想要挖出他們的客戶信息，也沒有成功。我一個外圍成員，如何能知道？”
    錢豆豆笑了：“嗬嗬，葉學長，你說得合情合理。我暫且信你一回。”她坐直身體，頭往前湊了湊，盯著他的眼睛問：“那你就跟我說說，福克斯是如何組織嚴密了？”
    葉立榮眼神一閃。心裏暗自懊惱，剛才說話時，已經非常小心了，還是被她抓住了漏洞。自己剛才說話的語氣，透露出對福克斯有一定的了解，馬上被追問這個問題，看來還得更謹慎一些。以秦三公子跟錢豆豆的關係。當初福克斯的案子，她肯定清楚，想要編點東西來應付她，不現實。現在就看自己能保住多少秘密了。
    “對於福克斯，學妹知道多少？”葉立榮小心地問。
    “先回答我的問題，別想套我話！”錢豆豆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見到他眼神遊離，不時看向中轉站的各處入口。淡淡地說：“還有一件事，忘記告訴學長了。剛才我們的車子停靠這裏後，不知運管係統出了什麽問題。這個中轉站突然就開始了檢修。嗯，從剛才開始，到檢修結束，大概還有五十分鍾，這段時間裏不會有任何車輛停靠。所以我們的時間還很多，你完全可以慢慢地、詳細地介紹福克斯組織。”
    葉立榮終於忍不住了，看著錢豆豆露出了憤怒的眼神：“都過去半年了，福克斯也成為了曆史，你還想幹什麽？”
    錢豆豆臉上笑容不變，眼神冷了下來。視線緩緩從他的額頭、頸側、胸口等要害位置掃過，葉立榮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仿佛被嗜血的野獸盯住了，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這時，錢豆豆輕柔而危險的聲音響起：“我想做什麽？我隻不過發現，當初要置我於死地的那個家夥。好像還沒有死心。換成是你，對於那些想要你命的人，你會客氣麽？會跟他說，事情都過去了，就不再追究了麽？”
    錢豆豆的話用音惑術說出，葉立榮本能地感到了危險，心裏焦躁，衝口而出：“沒有這樣的事！當初我接到的任務，是讓你在一個月內合理用出四千五百萬，並把小區裏那套公寓抵押出去！”
    錢豆豆緩緩地靠回了位置，神色平靜地看著葉立榮，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輕聲問：“還有什麽？”
    葉立榮發現自己此時有一種無法控製的傾訴欲望，不由自主地開始敘說當初的事情。
    “我當初因為一些事情，被福克斯中一隻代號為13的紅狐抓住了把柄。對方和我接觸了一段時間，不知什麽原因，沒有讓我加入他們的組織，隻和我約定，幫他們做一件事情，他們就將那些事抹去。那段時間，我幾乎每天都在等著13的通知，希望能早一天將這個事情了結。”葉立榮陷入了回憶中，一些本來以為很難說出來的事，隨著話匣子打開，也跟著說了出來：“終於，在我的一個特需病人離奇康複後，13聯係我了。我接到的任務要求，剛才已經跟你提過了。對方跟我說，作為福克斯的外圍成員，可以利用權限內的組織資源完成任務。而那個任務對象，就是我剛康複的特需病人，也就是你，錢豆豆小姐。事情就是這樣，後來的結果你也知道了。”
    “我相信你說的是真話。”錢豆豆看著他說：“我這裏還有幾個問題：你成為我的主管醫生，是偶然的，還是有什麽原因？”
    “受人所托。”葉立榮直言不諱地說：“當時我還是創傷科主任，想要管個把科室的病人，輕而易舉。”
    “受誰所托？”
    “秦夏，也就是車禍肇事者。”
    “你和他什麽關係？”
    “高中同學。”
    “那後來我被轉入特需病房，是誰的主意？”
    “也是秦夏。也隻有他才有辦法往那個病房裏塞病人。”
    “特需病房，是做什麽的？”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也就你轉入那個科室後，裏麵的人不願意接收，才臨時去那個病房管了幾天。而且我們也就在最外圍的病房裏呆了幾天，裏麵什麽情況，不清楚。”葉立榮此時狀態已經好了一些，剛才那種控製不住想說話的感覺沒有了，說話也委婉起來。
    錢豆豆知道剛才的“震懾”技能效果已經過去了，她笑了笑，轉移了話題：“福克斯裏麵，具體有哪些組織成員？聽起來好像等級很嚴密。”
    葉立榮沉默了一會，就在錢豆豆以為他不會回答時，他沉聲說：“福克斯組織的正式成員，一般都是從少年甚至兒童期開始培養，據我所知紅狐是正式成員裏的最低一檔，他們上麵還有黃狐、藍狐、紫狐。高一級的成員統領一部分低級成員，內部又分成好幾個分支，不同分支內的成員互不統屬。至於紫狐之上是否還有其他更高的成員，我不清楚。”
    “那外圍成員是怎麽回事？”
    “外圍成員，一般都由紅狐發展起來，他們接觸福克斯組織時，年紀已大，所以隻能成為外圍成員。”葉立榮沒有任何遲疑，錢豆豆問什麽，他就回答什麽：“還有一部分，就是跟我差不多的情況，被要挾為他們辦事，臨時成為外圍成員。”
    “聯邦調查局對福克斯動手後，你覺得你安全了嗎？”
    錢豆豆意有所指的話，讓葉立榮變了臉色。這正是他一直擔心的問題，雖然說福克斯明麵上已經不在，但那些人是否全部落網，誰也不知道。此時被錢豆豆提起，他心裏仿佛有一把火，燒得他異常焦躁。
    錢豆豆馬上發現了他的不對，輕飄飄地再添了一把火：“你說，會不會有人拿走了福克斯的一部分資源，比如說情報網，或者檔案資料等，改頭換麵，等著時機成熟後重新來過？勒索、敲詐什麽的，做習慣了很難戒掉。”
    “你想說什麽，就直說吧！”葉立榮故作鎮定地說。
    錢豆豆平靜而認真地說：“我想，當你遇到這樣的事情時，需要一些幫助。那時，你不妨來找我。”
    “我明白了，謝謝。”葉立榮突然道謝，錢豆豆愣了一下，轉頭看向他。隻見他神色平靜，好像早已接受眼前的情況。
    錢豆豆的視線落在了他緊握的拳頭上，暗自笑了笑，緩緩坐直身體，動作熟練地啟動空梭車，飛離了中轉基站。
    隨著車子離開，葉立榮身上的安全帶恢複了原狀，精神力被壓的狀態也消失了。
    他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體，沉聲問：“怎麽又放開我了？不怕我對你動手麽？”
    “你可以試試。”錢豆豆淡淡地說：“我這輛車子的騷包內置，可不是擺著好看的。”
    葉立榮突然泄了氣，歎了口氣說：“對不起，剛才一時口快，說了不當的話，我收回。”
    這時，錢豆豆已經將車子設定了自動駕駛，聽到他道歉，有些意外，一時不知說什麽好，就轉移了話題：“對了，你的車子哪裏去了？”
    當初錢豆豆剛進入金大時，迎新會上發生了一些事，葉立榮一下子成了金大的風雲人物，校園論壇上有他的一些個人檔案，知道他有一輛很不錯的空梭車。
    葉立榮平靜地說：“養不起，轉手了。”
    “我知道在月神基地養車費用高了一些，”錢豆豆好笑地說：“但堂堂金刀柄稱號獲得者，居然說養不起一輛車子，說出去誰信？”
    葉立榮的聲音響了起來：“別人可以不信，但你必須得信！”
    “嗯？”錢豆豆不解地發出一個單音，滿麵困惑地看著他。
    “我這兩年的積蓄，全部幫老師買古籍了。”葉立榮說話時帶出了一絲磨牙的聲音：“就這樣，還少了一部分資金，隻好把我的車子賣掉了。”
    “……”錢豆豆無語了。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