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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監控中哈迪斯如此忘情擁著惜妃的樣子，玄漪的眼眶一下就紅了，聲音顫抖地道：“這不公平……陛下，你明明知道惜妃的性格，她一定會這樣做的！為什麽不讓我去死，為什麽不讓我碰冥hua，我願意去死！”
    轉而看著坐在辦公椅上的睿恒，他依舊靜靜地坐著，紫眸淡而冷酷。不知道什麽時候，王的眼神也漸漸和哈迪斯一般，仿佛能洞察一切，毫無任何感情。
    睿恒平靜而威嚴地道：“惜妃和哈迪斯兩情相悅，無論哈迪斯還是惜妃，過來請命，我會成全他們。”
    玄漪渾身一個顫栗，一種絕望油然而生。君王無情，明君更是如此，惜妃將永遠不屬於他，永遠不會！
    不用多說什麽，他也明白，這個世界有一個哈迪斯足夠了。任何一個生命永無止境的生靈都將會淘汰，哪怕再輝煌，雄霸一時，也會因為很難再前進而消亡。哈迪斯能如此，純屬偶然，生命是無法複製的！
    絕望、痛苦，讓玄漪一陣眩暈，天翻地覆後倒在地上。
    等他蘇醒過來時，已經躺在了辦公室旁邊的椅子上。睿恒蹲在他身邊，輕輕拍著他的臉呼喚著：“玄漪，醒一醒。”
    他慢慢坐了起來，他從未有這樣過：“我暈了多久？”
    “不久，很快就醒了。”睿恒微微側了側頭，監控上哈迪斯依舊緊緊摟著惜妃。下麵顯示的數據表明，他暈了大約一分鍾左右。茜洛宇斯人不會象惜妃那樣，能暈上半天一天。甚至幾天時間的。
    “陛下就不能讓我多暈一會兒，非要把我喊醒。一個片段都不漏的看到全部？”玄漪的心緒恢複了許多，用手抹了下臉。
    睿恒見玄漪沒什麽事了。於是站了起來，看著辦公桌麵上空依然放著的監控：“其實想暈的人是我，不要怪我這樣做，也許這是我唯一能留住她的辦法了。”
    玄漪眉頭微微一皺，隨後也慢慢站起，和王一起看著監控，關注著事態的發展。
    惜妃緊緊摟著哈迪斯，此時她的心如此的痛，痛得難以忍受。而肺就象要炸開一般的疼痛，以至於說話時都忍不住不停的咳嗽：“大，大人，咳咳……我去和陛下，陛下說……”
    她不能讓哈迪斯死，哈迪斯為了星球、為了他家族上萬年、甚至能追溯到真正上古年代的承諾，付出了很多，差不多所有。不能讓他帶著被利用完後丟棄的痛苦、獨自走進冥界。
    “好了，好了……”哈迪斯深吸了一口氣。摟著懷中的女人，激動不已地輕語道：“我知道，都知道。”
    “我，咳咳……”惜妃咳嗽猛然加劇了。根本克製不住，終於她一條摟著哈迪斯腰身的手捂住了嘴，側頭咳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快忍住。”哈迪斯見不妙。趕緊地放開了她，情緒波動導致肺部的傷加重。而她的肺快不行了。
    但惜妃依舊咳嗽不已，血從手指縫滲出。
    “太醫長！”哈迪斯當機立斷。用〖體〗內芯片立即聯係：“惜妃病情加重，可能要立即動手術。”
    “是，大人！”太醫長回答完，又聯係了王。
    “陛下！”在睿恒辦公室上的監控畫麵下角，出現了另一個監控畫麵，太醫長身後站著四名太醫，所有一切早就準備就緒。
    睿恒回到了辦公桌麵，點擊了接通。他看著太醫長：“立即動手術！”
    “是，陛下！”太醫長和若幹太醫猛地點頭行禮，隨後太醫長帶著兩個太醫跑出了手術室，去將惜妃接來。
    玄漪明白了，原來王早就準備好了一切，惜妃肺更換後，將健康的惜妃賞賜給哈迪斯。
    看著畫麵中惜妃手再也捂不住，她大口大口地噴出血，身體一點點在哈迪斯懷中虛軟。
    “太醫，快過來！”哈迪斯雙手立即橫抱起惜妃，轉身跑出了病房，看著支持不住暈過去、奄奄一息的惜妃，嘴鼻全是血，頓時大吼道：“再不來，我幫她止血了！事後全部宰了你們！”
    “大人！”太醫長帶著人，從不遠的門跑出來。一個太醫立即接過了惜妃，往已經準備好了手術室跑去。
    “肺部組織就在手術室裏，馬上就可以動手術。”太醫長安撫著哈迪斯，想到哈迪斯以前說的話。他多問了一聲：“大人是不是想主刀？”
    哈迪斯微微喘著氣，很理智地道：“我現在狀態不適合動手術，就便宜你了！”
    動手術是便宜了主刀醫生？太醫長也隻有苦笑，還能怎麽樣，這個女人讓最高層的男人一個個愛得要死要活，就連對女人一貫心狠手辣的哈迪斯都發了瘋愛上了。對於這些高智商的位高權重者，還是他們說什麽就是什麽吧。
    “這是個小手術，用不了二小時。大人盡管放心，等惜妃出來時，一定比剛從地球來時還要健康。”太醫長保證著，也順便跟一直看著監控的王說一聲。
    三維成像上，手術室裏的圖像占據了大部分，其餘的有走廊上和原來病房裏的。
    病房裏的兩個侍女開始跪在地上用布抹擦惜妃吐出的血；而手術室裏，惜妃被小心地搬到病床上，太醫用剪刀剪開她棉質的長袍，開始做手術前的準備，而太醫長和其他太醫在做最後的消毒。
    肺部手術必須全身光著，消毒完後蓋上保溫布，露出要更換器官的部位。玄漪想將目光挪開，可依舊忍不住看著惜妃那瘦得肋骨都看得出的胸膛，正在微微起伏著。
    他心裏也明白，就算是身體也是種美的星球，王讓他看著這一切肯定也是有原因的。
    睿恒冷靜地道：“惜妃終究隻是個女人，和其他女人一樣，把她的身體打開後，裏麵的一切和地球女人一樣。”
    看著王雙手握拳，玄漪心裏明白地回應著：“是的陛下，就跟我們一樣，而且內髒還沒有我們大，心肺都小了幾乎三分之一。可陛下也愛著她，是嗎？愛著一個弱小的地球人類，哪怕她心肺摘除。愛的其實並不是她普通不能再普通的身體，而是她的靈魂。”
    睿恒的目光轉向了玄漪，過了許久緩緩道：“你能為了愛而犧牲，我也必須這樣做。不光為了她，也為了星球！哈迪斯比我聰明，他們家族其實比我祖先都要聰明，明白寧可臣也不為王的道理！”
    王的表情仿佛是看透一切般冷漠，但此時的他才是最〖真〗實的。以前的溫和，此時看來是那麽的虛假，都是做給別人看的。
    成為王，是任何一個地球人都想的事情，其實那是他們不懂得身為王的責任和痛苦，隻看到特權。成為昏君是容易的，但茜洛宇斯家族身為神的後代，隻能成為明君。而成為明君就必須犧牲，比身為臣子犧牲更多，包括感情。
    玄漪看著與以往不同的睿恒，此時發現他兩鬢帶著斑白。心中吃驚之餘，也深刻體會到王其實跟他當時一樣，明明舍不得、卻非要舍得。
    此時下麵的走廊上的監控，哈迪斯在手術門口來回焦急地走了幾圈後，並沒有就此等待下去，而是轉身離去。
    睿恒手指一點，監控跟蹤著哈迪斯，顯示哈迪斯正往十層，如果判斷沒錯的話，他應該往王辦公室而來。
    當哈迪斯得到準許進入後，看到惜妃的胸腔已被打開，太醫長進行原來肺部的切除。
    惜妃的左邊肺部隻有手掌大，可以說肺容量是非常小的，而當左肺放進水晶托盤時，可以看到，整個左肺大半都成血紅色。那代表著血液浸透了整個肺，肺泡裏幾乎沒有空氣，如果不實施手術的話，她會因為窒息而死。
    哈迪斯行禮，站起後直言不諱地道：“玄漪大人打算從醫了嗎？”。
    說得很直白，玄漪不做聲，其實他也知道這樣並不好，這屬於病人的個人**。但陛下就是給他看了，並沒叫他告退回避。目的也許就是為了告訴他，惜妃說到底，還是人、是生物體、讓他減少一些失去惜妃的痛苦。
    哈迪斯冷笑了起來，話語中含著譏諷：“誰說此朝很保守？看來還是很開放的。”他確實可以生氣，自己的未來夫人暴露在其他男人麵前，要不是她現在還是王妃，哈迪斯能去殺人。
    睿恒隻淡淡地道：“有什麽事，等手術結束吧。”
    王都這樣說了，哈迪斯就不再說，站在辦公桌前，跟玄漪一起看手術進展。
    這種手術對於茜洛宇斯是小菜一碟，時間比地球所用的手術時間縮短幾乎四分之三。太醫長動作迅速又輕巧地從水晶容器內取出新的左肺，將上麵的血管一一對應夾著止血鉗的原來血管，用縫合光束進行連接，比焊接金屬還要快速。隨後就是切除稍微病情好一點的右肺……隻需要再過半小時不到，手術就可以全部完成。
    睿恒突然淡淡地問：“要不要隆胸，順便可以一起做了。”
    惜妃的身體去征求哈迪斯的意見，玄漪聽後先是一愣，隨後恨得直想轉身去掐哈迪斯的脖子。
    “不用！”哈迪斯也平靜地回答：“我看中的不是她的身體，陛下覺得有必要隆，就隆好了；還要換什麽，盡管換好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