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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惜妃慘然一笑，淡淡地回應：“玄漪大人，我隻是個普通的女人。對我來說，陛下是如同神靈一般的人，他沒有了我，照樣還是王，很好的統治著這個星球。我想陛下也是希望我能恪守身為王妃的準則，而愛情，真是件奢侈的東西，以為得到了，其實沒有；永遠象海市蜃樓一樣可望不可及。”
    說完後，她微微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
    望著仿佛看透了一切，所有愛和激情都隨著歲月煙消雲散的惜妃。玄漪感到一陣陣心痛，他閉上了眼睛，深呼吸著。哪怕他在十一層還有好幾天，但惜妃一定不會再出來了。
    惜妃並沒有原諒王，也許她被迫說出願意成為哈迪斯夫人的那時起，和王之間的裂縫終於成為了鴻溝，再也無法逾越。王為了博取讓哈迪斯自動放棄的機會，讓哈迪斯自殺、還在自殺前去惜妃那裏見最後一麵。
    結果哈迪斯明白了，惜妃真是個心地柔軟的好女人，為了讓她留在王身邊，跟玄漪一樣，主動放棄了。可惜妃踏出了這一步，正是突破她底線的那一步。失望到絕望，她對王從此後不再抱有任何幻想，變得理智而實際了。
    成熟，需要付出代價！誰都不知道，成熟是好事、還是壞事。這才短短的六年，惜妃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時間還久，以後她又會變成什麽樣？會不會隨著年齡的增長，她和其他資曆深厚的官員那樣，要麽圓滑精明、要麽殘忍異常？
    想殘忍，就會想到哈迪斯。這個為了星球利益、為了打贏勝仗的男人，資曆已是星球最深的那個。
    哈迪斯都能主動放棄惜妃，又何況是他可是哈迪斯的生命是無止境的，而他死了就是終結。。。玄漪苦笑了一下，睜開了眼，隨後臉上掛上了平時笑眯眯的樣子，還微微晃蕩著身體，玩世不恭地走了出去。
    柔妃在皇宮十一層依舊是一手遮天，王幾乎每天都去她那裏，要不是有一群大臣極力反對著，可以說是有求必應。要名貴的衣料，賞；要首飾，給；要將住處該修一下，沒問題。。。隨之而來的是柔妃那裏，每天都有事情。
    吱吱端著飯菜進來了，其實她的手細巧，要不是惜妃吃得少，端盤子都會感覺到累。現在由她端飯菜，主要也是可以出去打聽點事情。在膳房裏，人最多，各個寢室、各個樓裏過去的侍女都必須一日二三次、甚至四五次的跑，幫主子端飯菜。
    放下飯菜後，吱吱就捂著嘴笑著，她笑得時候很有意思，和毛茸茸、胖乎乎的身體完全不成比例的粉嫩小手捂著嘴，遮著露出的兩粒板牙：“主子，好笑的事情又來了。”
    惜妃坐在餐桌旁，沒精打采地拿起了筷子：“又是柔妃？”
    “是呀，主子怎麽猜到的？”吱吱露出驚訝地問，其實她也是故意的，天天柔妃在鬧騰，現在就數她的事情最多，大家茶餘飯後議論的當然也是她。真是愉悅了君王，還豐富了民眾的業餘生活。
    吱吱也不裝什麽人，一五一十的說了。原來是柔妃看中的惜妃脖子上掛的寒晶，散步時問王要，王於是召來了玄鴻，叫他將寒晶拿給柔妃。玄鴻當然不是王已經賞給惜妃佩戴，再收回去不妥雲雲，還好是一番教育，引經據典的說了好幾個例子，都是因為賞賜的東西收回，導致的事件。每次柔妃駁斥，玄鴻又立即吧嗒吧嗒，滔滔不絕地說出古代例子，最後說得柔妃不耐煩、也懶得再還嘴了。
    寒晶無望了，哈迪斯送的紅寶石手鏈當然更是不能拿了。惹誰都不要去惹哈迪斯，哈迪斯發起飆來，燒了半個星球、殺了幾萬個人，是眼皮都不眨。
    為了討好和安撫柔妃，於是王就叫玄鴻想想其他辦法。於是玄鴻就去準備了，保證紅寶石一定比惜妃手腕上戴著的腰大、要紅。寒晶隻有一塊，那隻有重新找一個差不多的。
    吱吱捂著嘴悶笑著：“結果兩樣替代品弄來了，那紅寶石確實又大又紅又亮，挑不出一絲瑕疵；而吊墜也很是漂亮，弄來的是星星形狀的。玄鴻大人說，寒晶是貝殼形狀，意為大海；而給柔妃那塊是星星，那可是天空呀！”
    “這還好？”站在旁邊的如花翻了翻薄薄的嘴皮子，一副很不高興的樣子：“什麽都比主子的好了！”
    “還沒說完呢！”吱吱捂著嘴笑道：“實在是太完美了，太完美的東西是什麽呀。。。”
    “是什麽，完美還不好？”如花瞪著個眼，不知道裏麵的內涵。
    “假的唄。”惜妃插了一句後繼續吃飯。
    “赫赫，確實是假的。”吱吱這下不管什麽矜持了，嘴巴敞開著，哈哈樂著：“是叫人順便從地球帶回來的仿冒品，大約兩樣加起來，還不如礦場裏隨便挖出的一塊小小水晶值錢。”
    地球，特別是她的國家，專門有仿製的。做出來的“鑽石”需要用專業儀器才能辨別真偽、隻配砸碎了鋪路的破石頭，泡在硫酸水裏能炮製出翡翠、玻璃能做成水晶，還能帶天然生成的雜質。這下惜妃不得不嘴角牽起，也虧得玄鴻如此，也太會捉弄人了。
    吱吱見惜妃終於笑了，繼續道：“柔妃這才剛拿到，得意的每天都戴著，王一見到她戴著還特別的高興呢。說不定私下裏，陛下這樣對玄鴻說。。。”
    “嗯嗯。。。”吱吱清了清嗓子，更是壓低了聲音，學著強調，很是威嚴地道：“做得不錯，有沒有多拿一點來，下回柔妃還要，我還可以送呀！”
    再心情鬱悶，都被逗樂了。惜妃放下筷子，手微微捂著嘴，嘴裏的飯硬是咽下去，隨後笑了出來，差點沒嗆著。
    睿恒雖然不再來，和柔妃的事情從吱吱嘴裏能聽到。玄鴻時不時象以前那樣，會趁著分發月份、賞賜時親自送過來，告訴她，她的業績每天依舊照算，就算是柔妃提議停了，睿恒依舊不肯。
    聽到這個讓吱吱如花高興不已的消息，惜妃卻好似沒什麽感覺。她不知道為什麽，也不知道睿恒為什麽要這樣做，讓她早點失寵，被哈迪斯領去，或者直接賞賜給哈迪斯不是更好？
    也許把她放著，就是為了以後合適的機會賞賜吧。總不能將一個棄妃送給器重的大臣，也許是這樣的。
    玄鴻好似能看出她心裏想些什麽，微微皺眉：“你才入宮六年，就變得這樣灰暗，以後的日子還很長。多往好的地方想想，以前的你，心態就很好。”
    惜妃強打起精神來，微微笑著：“好的，我會記住的。多謝玄鴻大人了！”
    玄鴻當然也看得出她的敷衍，也不能多說什麽：“你們漢人不是說，日久見人心嗎，反正時間有的事，慢慢來，你就知道陛下是非常喜歡你的。所以王妃中，也隻有你的封號裏保留著以前的名字。一個惜字，含義其實很深很多，有空就不要胡思亂想了。”
    “是，大人！”她嘴裏雖然這樣應答著，可心中想的確是，以前就是因為什麽都想得太好。以為一切都會好的，睿恒是愛著她的，否則也不會傷得那麽深。
    在答應哈迪斯的那一刻，她失去了做人的準則、去答應了另一個男人，做他的夫人，那種痛苦如同世界末日般。要不是哈迪斯事後的話補救了一些，她真不知道接下去該怎麽活。就算活著也是行屍走肉，沒有了靈魂。
    玄鴻側頭看去，看到軟榻上放著小繡箍，於是走過去看：“還在繡花？”
    惜妃跟著慢慢相隨：“隻是打發一下時間而已，東西粗陋。”
    玄鴻拿起來，就知道繡給誰的，手帕上繡的是哈迪斯的軍徽。手帕是消耗品，布微微發黃了，就必須淘汰掉。一個有修養和注重儀表的人，不可能從製服口袋裏掏出一塊皺皺巴巴的手絹。而地球人所用的紙巾，實在是太奢侈了點，雨林正在減少，他們卻砍下樹去做擦鼻涕、擦嘴的紙。手帕還可以回收、消毒打碎做成鞋墊、地墊之類的無關衛生的東西，可擦嘴的紙，有多少是回收的？
    見繡品上是哈迪斯的軍徽，惜妃立即道：“玄鴻大人其實來得也巧，我正好有東西，讓玄鴻大人送到陛下那裏。吱吱，去衣櫃把準備好的東西端來。”
    東西早準備好了，就是沒想到玄鴻今天要來，事先也沒通知，讓這正在繡的手帕給玄鴻看到了。
    吱吱從衣櫃裏拿出一個用亞麻布包的小包裹。正好將裝月份的盤子清空給裝上了，端了過來。
    是四條手帕，一定是幫四個一品大臣繡的，一人一條。玄鴻笑著道：“又麻煩你了，我這就送去給陛下。”轉身要接盤子。
    “我端著吧。”吱吱端著盤子道：“這種女紅怎麽可以讓大人端著。”
    玄鴻送月份來時，都是帶著女官，讓女官端著的。
    “這手帕是男人用的，男人端著又怎麽了？”玄鴻硬是接過了盤子，對著惜妃最後安撫道：“你就放寬心，陛下也隻是圖柔妃剛來，目前又要和庫庫米亞星球修好，所以才遷就的。再忍忍，一定不會讓你白忍的。你也是懂事理的，不會和其他妃子一樣，醋酸都快將十一層淹沒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