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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迪斯走入了王辦公室，阿狄尼赫斯已經等在那裏。
    看到他後，阿狄尼赫斯微微歎氣：“對於今天所發生的一切，我隻能報以惋惜。兩人的屍體我已經下命全部封存起來，等待以後複生。”
    “我也許會重生，可珀耳塞福涅不行。”哈迪斯直言直語，此時的冷靜表明剛才的事情對他的影響並沒有多大：“如果女人能複製，珀耳塞福涅應該和我一起重生，可她沒有，我再也沒有見過她。”
    目前看來曆史是無法改變的，阿狄尼赫斯微微皺眉：“知道不知道女人是為什麽滅亡的？”
    “不知道。”哈迪斯很清楚地回答：“我三個月重生後，也曾經問過你，和其他人，可每個人給我的答案是，因為突然的疾病。”
    “那麽屍體呢？”阿狄尼赫斯急切地問：“總會留下一二具屍體做研究吧？”
    “沒有屍體，一具屍體都沒有。”哈迪斯徹底打破了阿狄尼赫斯最後的希望：“據說所有屍體都處理了，而那時你把我留在皇宮裏，一直帶在身邊，沒讓我出去皇宮一次。我那時也非常頹廢，除了去打仗之外，也不想去過問女人的事情。這一切就這樣成了迷案！”
    怎麽會成了這個樣子，真的很奇怪。阿狄尼赫斯思慮片刻後道：“既然曆史是不能改變，那麽未來應該可以創造。女人的基因正在采集，我會叫他們一定在二十天內全部辦妥，到時這些基因樣本，會和珀耳塞福涅的屍體一起存放在個隱秘的地方。等你回去後，找到封存地，取出基因複製，讓茜洛宇斯的血脈能繼續延續。”
    基因複製有它的局限性，為了避免複製出一模一樣的人，以後采取的是死去後才能複製。雙性繁殖能創造更多的可能性，會隨著自然環境的需要，生出更適於生存的後代。如果環境已有了細微變化，可生物還是千萬年前的樣子，那麽用不了多久就可能被淘汰。
    為了保持在宇宙中領先的地位，隻有在不停地激勵和征伐中，茜洛宇斯的科技才得以繼續發展，並利用科技的力量維持著。後世的星球環境並沒有大的變化，就怕哪天整個宇宙也開始發生改變時，目前的狀態就不知道是否滿足需要了。
    “陛下英明！”哈迪斯點頭行禮。這確實是個好辦法，如果女人短期內無法複製，那麽就從長遠考慮。五百年後女人再次回到茜洛宇斯，總比從此後再也不會出現強。
    “好吧，我們現在就來討論下，萬一女人滅絕，製度是怎麽樣的。”阿狄尼赫斯站起，手抬起，手掌朝上，以請的姿勢讓哈迪斯坐在對麵的椅子上。
    午餐被女奴送來了，到了晚上，晚飯又送來時，哈迪斯依舊沒有回來。
    惜妃有點擔心，可又不敢出去亂跑。王的辦公室就算知道在哪裏，可她根本沒辦法說話，等在門口和等在這裏有什麽區別？
    一片片撕著麵包，有一口沒一口吃著。所有東西下肚，也快到了睡覺時間。沒有侍女和哈迪斯通知主機開啟地暖，房間很快就會變得很冷。
    她去洗了澡，趁著身體還暖和的時候，趕緊地上床躺著了。
    靠在枕頭上，她抬起了手，手腕上是一條用頭發編織的手鏈。這是珀耳塞福涅的頭發，這個女人可真美，就算人已死，可頭發依舊有著黃金一般的色澤。
    門開了，穿著製服的哈迪斯走了進來。
    惜妃慢慢地坐起：“大人晚飯吃了嗎？”
    “吃了，在阿狄尼赫斯那裏吃過了。”哈迪斯坐在床邊，雙手抹了下臉，少許有點疲憊：“這個家夥恨不得從我嘴裏掏出所有的，以後法律就可以不用花心思去重建。”
    他開始脫鞋子：“累了，你睡過去一點，我就在這裏講究吧。明天一早他一定還會來找我，留下點精力對付他。”
    這個世界和後世不同，外室是客廳，並沒有安排床位。女奴都是沒有床的，要麽就是睡在外麵屬於她們自己的房間。
    總不能讓哈迪斯睡地下，而她睡地下，沒有男人的體格，那也冷得受不了。
    哈迪斯大約也感覺出她的猶豫，脫著另一個鞋子，背對著她道：“你睡裏麵，我睡外麵。指不準盧克蕾提亞會派人在門外盯著，今晚我一定是不能出去。還有種辦法，我們回到我的官邸睡，那裏房間多。”
    妻子剛死，就會去睡。被人看來會認為她是個壞女人，說不定珀耳塞福涅就是她逼死的。除去這些不說，睡在剛發生慘案的房子裏，也滲人。
    惜妃也隻有往裏麵去，讓出了塊地方來。
    哈迪斯沒有脫衣服，直接和衣躺下，仰躺後側身對著惜妃：“你割下珀耳塞福涅頭發幹什麽？”
    惜妃心髒微微跳得快了，可哈迪斯並沒有要冒犯的樣子，她老實地回答了：“她的屍體被保存了起來，可後世並沒有看到她。我想一定是有什麽事情發生，所以就做了這個。”
    她舉起了手，手腕上帶著就是頭發做的手鏈。
    隻要帶著頭發回去，就能從裏麵提煉出基因，那麽珀耳塞福涅就能重生。
    “你那麽想讓她重生？”哈迪斯的話總是一針見血：“是為了擺脫我嗎？”
    “是，也不是！”惜妃知道應該說實話，特別是哈迪斯這種人，無論說什麽謊，他早晚都能知道：“我在陛下身邊可能會很久，如果有珀耳塞福涅陪大人，大人應該日子不再那麽寂寞了。她並沒有犯錯，不是嗎？”
    哈迪斯嘴角微露笑意緩緩地道：“是的。”
    隨後他掀起了被子，鑽了進去。
    “大人。。。”惜妃又驚又怕，沒想到哈迪斯鑽進被子了。
    “噓，別說話，閉上眼睛好好睡。”哈迪斯的聲音有著一種特別的力量，能讓人產生畏懼、身不由己的遵命。
    哈迪斯緊緊抱著她，頭靠在她的耳邊，就連呼吸都能感覺道。
    惜妃的心從跳得異常猛烈，到漸漸平緩。就聽到哈迪斯在她耳邊輕語：“珀耳塞福涅死了，不知道為什麽，當我見到她時，已經沒有任何愛。就算知道了一切，看著她的屍體，我也感覺不到任何痛。好象一切都是夢，一場噩夢。”
    已經過去了五百多年，一直以恨去記住的女人，等到見到她屍體時，並且知道兩人的死因是因為自己。真不知道那時哈迪斯是什麽樣的感覺！
    從他緊緊摟著的手臂能判斷出，哈迪斯應該又一次感覺到了寂寞，他的生命中有了太多的悲哀，太多的殘酷。
    也許是命運在嘲弄中也有仁慈，讓他明白了事情的一切。幸好哈迪斯經曆了太多太多，已經能抵禦住一切，如果時間退前個四百多年，當他得知真相後，未必能受得了。
    逝者已逝，並且現在是段曆史，哈迪斯應該明白，任何傷心都是徒勞的，時間不會為了他再次回去，回去也隻是將曆史再按照劇本演一次，結局永遠都是如此。惜妃不知道應該怎麽樣去安慰，如何去安慰這個有著二百七十多年資曆、飽經風霜的男人。
    無法說誰錯誰對，哈迪斯懷著背叛和被殺的恨去報複珀耳塞福涅；而珀耳塞福涅因為被羞辱折磨而殺死已經變成了另一個人的哈迪斯，誰能很肯定的辨別出純黑和純白，沒人可以！
    此時哈迪斯並不是想做什麽，隻是想要一個伴，一個能傾訴的人。她的手終於在猶豫中抬起，輕輕扶著哈迪斯摟著她腰肢的手臂，柔聲道：“等回去後，讓珀耳塞福涅重生，她一定會愛上大人，而大人也一定會對她很好。”
    “告訴我。”哈迪斯在她耳邊輕語著：“如果睿恒不是王，你還會愛他嗎？”
    她輕輕一笑：“他不是王不是更好？我生活的環境雖然不富裕，但沒有戰爭。如果他不是王，可能生活沒有那麽安逸，但沒有那麽多的事情發生。”
    這是實話，以睿恒的容姿，當個模特都太高、或者說綽綽有餘，茜洛宇斯人的體能又遠遠高於地球人。
    哈迪斯於是又問，從嘴裏微微吐出的熱風，弄得她耳朵有點癢：“那麽睿恒換了一個模樣呢？當然不是象阿狄尼赫斯一世，隻是多了胡子而已。而是變成一個樣貌普通的人，你還會愛嗎？”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說不是，誰會愛上醜八怪？惜妃想了許久，才緩緩道：“因為容貌而吸引，吸引後才從本質上愛上。大人以前愛上妻子，一定也是從第一眼開始吧？”
    “嗯~”哈迪斯發出了濃重的鼻音，隨後不再問。呼吸平穩而均勻，好似睡著了。
    哈迪斯隻是想摟著她睡而已，今晚是他得知真相後的第一夜，也是他原身和以前妻子死去的第一夜。惜妃不忍心推開哈迪斯，這個外表和內在都無比堅韌的男人，其實內心也有他的小小脆弱。
    她伸出手，將被子拉到了哈迪斯脖頸處，並且將最上麵三層挪到自己身上，哈迪斯身上還穿著披風，最多二層被子足夠了。微微側頭看到他熟睡的臉，如此的安詳，全無平時的戾氣，好似又回到五百年前，也就是這個時候，他又是意氣勃發、享受著甜蜜生活、對未來充滿期盼的哈迪斯。
    至少經過這次，哈迪斯應該對女人不會再太過暴虐了吧。可這個朝代的女人，到底是怎麽樣全部滅亡的呢？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