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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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
    “這個病人康處長特地給我們院長打了招呼的。<最快更新請到   >遺憾的是我們的手術沒做好。對了,你貴姓?”那人問道。
    “我姓馮。是醫大附屬醫院的醫生。”我回答。
    “你老師本來在你們醫院住院,幹嘛要轉到我們醫院來啊?你們醫院的腦外科可是全省最好的啊?”那人問道。
    “是康老師他自己要求的。當時為了這件事情還和我生氣了呢。”我歎息著說。   醫道官途:婦產科20
    “這樣的事情怎麽能夠將就他本人呢?你還是當醫生的呢。”那人責怪我道。
    我頓時無語。
    “她醒來了。”這時候給康老師妻子檢查的那個人說道。
    我急忙去看,果然,“師母,您要撐住啊。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是要考慮今後的事情。”
    “康德茂怎麽沒來?”她問道,聲音有些冷。
    “他今天有急事。特地給我打了電話,師母,您有什麽事情就直接對我講吧。”我說。
    “如果不是他的話,不是他非得要老康到這裏來看病的話他會死嗎?現在人已經死了他卻不露麵。馮笑,他讀書時候的事情我都知道,你康老師對我講過。本來你康老師還以為他是以德報怨,心裏一直還很感動的,想不到他竟然心懷禍心。”她說,猛然地大哭了起來。
    “師母,不是這樣的。你問問他們,康老師在這裏住院可是德茂專門打了招呼的。”我急忙地道。
    “是這樣的。”一直和我說話的那個人對她說道,“康處長和我們醫院的院子很熟悉,他曾經特別關照過。不過這件事情確實很遺憾,雖然我們安排了最好的醫生給康老師做手術,但是他畢竟是腦部的腫瘤,手術的時候出現了大出血。沒辦法的事情。從常規上來講,這是腦部腫瘤手術可能會出現的情況,不可避免。剛才我們已經對康老師進行了屍體解剖,沒發現手術的操作有什麽大的問題。但是考慮到康處長的特殊關係,所以我們醫院願意對你們進行一定額度的賠償。你是康老師的家屬,你可以向我們提出合理的要求,我們會認真考慮的。事情已經出現了,現在如果我們糾纏於其它的方麵反而不利於後麵事情的處理。你說是嗎馮醫生?”
    我點頭。他說得對,事情已經出了,現在再去過多地追究院方的責任毫無意義。因為在康老師手術前醫生肯定讓病人本人或者病人家屬簽字了的,這是手術前必須的手續。而且我可以肯定,在簽字的那份東西裏麵肯定包含了這樣一條:手術過程中可能會損傷到其它腦部神經而出現癱瘓,或者造成大出血引起死亡的情況。
    對於醫院來講,保護他們自身的利益,把自己的風險減少到最小的必須的,也是必然的。隻要在手術過程中不出現大的失誤,病人根本就無話可說。而現在,對方既然提出願意賠償的事情,這就已經給了康德茂很大的麵子了。現在我才發現省委組織部的幹部的能量不是一般的大。
    “師母,您認真考慮一下。我也是醫生,他們說的沒錯。這件事情全靠康德茂給院長打了招呼呢。現在康老師已經走了,目前最關鍵的是要考慮今後的事情。我知道,您的兩個孩子都還在讀書,今後的日子還長著呢。”我說。
    “馮笑,我想不到你竟然也這麽冷酷無情。他畢竟是你的老師吧?難道他死了你一點都不傷心?難道你認為金錢比生命更重要?”她猛然地朝我歇斯底裏地大叫了起來。
    我一怔,心裏雖然有些生氣但是卻不想和她計較什麽,因為她現在畢竟處於傷心的狀態之中。我歎息了一聲,隨即取出錢夾,除了裏麵的零錢外,把裏麵所有的錢都拿了出來朝她遞了過去,“師母,這是我和康德茂的一點心意。至於醫院賠償的事情,您自己和他們談吧。我想,隻要您的要求合理,他們會考慮的。康德茂明天肯定會來的,有什麽事情您讓他處理好了。”
    說完後我即刻離開了。我不想再在這裏停留。
    也許她說得對,我可能真的有些冷漠。因為我對自己的這位班主任老師並沒有多少的感情,自己所做的這一切更多的是從道德上在考慮。
    中國人有一個傳統叫做師道尊嚴,還有什麽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之類的說法,其實這樣的話隻是常常被人們掛在嘴邊,但是從內心裏麵真正這樣認為的人並不多。比如康德茂那樣的情況,他如何可能把自己的這位曾經的班主任當成父親一樣對待?不過傳統的力量是可怕的,即使在心裏對自己的老師再不滿,也不能做出不把自己老師當成一回事的事情出來。我想,或許我自己就屬於這樣的心態。前麵,我準備多給總結老師家裏捐點錢也隻不過是因為心裏多了一份同情,而且我目前還有這樣的條件。我認為這與感情無關。也許在我的心裏還有著一種東西在作怪——聲譽。
    從醫院出去後我完全沒有了去酒店的興趣。所以我直接給洪雅打了個電話,“對不起,我現在心情很不好。不是我不遵守諾言,請你原諒。你知道的,我現在這樣的狀態根本就沒有心情和你做那樣的事情。你說是嗎?”
    “好吧,我理解你。不過過幾天你要加倍給我補上。”她說。   醫道官途:婦產科20
    我默默地掛斷了電話。現在,我連與她說話的興趣都沒有了。或許是我在內心裏麵並不想讓自己變得那麽冷漠——自己的班主任老師才去世了,你怎麽可以去和女人調情?
    隨即去到了醫院。
    陳圓還沒有睡,“又喝酒了?”她問我道。
    “你身上有錢嗎?這麽晚了,我不想去取,不安全。”我問她道。
    “今天你請客啊?”她一邊拿出錢包來一邊問我道。
    我搖頭,“我班主任老師的手術沒成功,去世了。我把身上的錢都給了他的家人。隻剩下點零錢。”
    “哥,你的心太善良了。”她說。我猛然地明白了:或許自己前麵那樣做的目的就是為了得到陳圓的這句話呢。
    是這樣的嗎?我問我自己。好像不是。我又在心裏對自己說。
    回到家裏就直接睡覺了。晚上做了一個夢——
    康老師來到了我麵前,我忘記了他已經去世的事實,所以並沒有感到害怕。他滿臉的嚴肅,“馮笑,我早知道就不轉院了。當初你應該勸阻我的。”
    我問道:“康老師,你手術的情況怎麽樣?”
    “我好痛啊。。。。。。”他歎息了一聲,霍然消逝。我這才猛然地想起他已經死亡的事實,頓時驚醒。急忙打開燈,呆呆地躺在床上很久,不禁歎息。我知道自己這個夢的真實含義:我很自責,不該讓他轉院。
    再也不能入眠,我在想:這件事情自己究竟是做對了呢還是錯了?我覺得自己錯了,因為當初我就預料到這種情況可能會發生。但是卻順從了他和康德茂的意見。那麽,康德茂是做錯了呢還是對的?我發現自己無法回答。
    一直到再次睡著前我才想明白這個問題——很多事情沒有對與錯,隻要事後心安就可以了,因為世事難料。這個世界沒有後悔藥,隻有遺憾。
    第二天一大早就給康德茂打了個電話,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對他講了一遍,“德茂,對不起,我沒有在那裏陪師母。因為她很不冷靜,而且我做不到像你那樣心胸寬懷。”
    他歎息,“本來我想恨他一輩子的,可惜他走了。今後我再也沒有想要恨的人了。不知道我以後還能不能夠在遇到困難的時候還有以前那樣的動力。”
    “隻要你把他放在心裏,就永遠會有的。”我說。
    “問題是,他走了,我再也不會恨他了,我的心裏沒有了恨也就沒有了克服困難的動力了。馮笑,你沒有經曆過我那樣的痛苦,所以你不會理解我的。”他依然在歎息。
    我覺得他的話太過高深莫測,不禁笑了起來,“那你今後就不要遇到困難了吧。祝你一直心想事成,順順利利。”
    “是不可能的。”他也笑了起來,“今天上午我去一趟吧。其實一大早我就和醫院那邊聯係過了。師母提出的條件並不高,隻要了二十萬。院方已經答應了。”
    “二十萬還不高啊?”我驚訝地道,“德茂,我想不到你的麵子竟然那麽大。”
    “很簡單,那家醫院的院長馬上轉業,他需要我們給他安排一個好點的職位。而我們綜合科正好是安排轉業軍官職務的部門。”他笑著說。   醫道官途:婦產科20
    我更加詫異了,“他是院長,級別很高的吧?你能夠管到他?”
    “他是正師職幹部,到地方後隻能降半格任職。對他的考察由我們負責。雖然最終的安排不在我們這裏,但是我們的意見很重要。其實現在的人都很聰明,他沒必要得罪我的是吧?”他回答道。
    我還是不明白但是也不想多問了,因為那不是我想要去關心的問題。“德茂,上午需要我和你一起去醫院嗎?”我問道。說實在話,現在我開始有些內疚起來了。我覺得自己昨天晚上的離開有些不應該。
    “不用了。我去安排一下就可以了。隨便吧,她對我有意見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對於我來講,現在隻求心安就可以了。[`   小說`]”他歎息著說。
    “德茂,昨天晚上我給了她點錢,不是很多。是以我們兩個人的名義給的。”我隨即說道。
    “謝謝你,馮笑。我本來沒準備給她錢的。因為我並不欠他們的。算了,你給了就給了吧,我還是很感謝你的,因為你替我說了話,至少不會讓別人說那麽多的閑話了。哎!我現在都還在胃痛呢。馮笑,昨天晚上林廳長是不是想考驗我啊?”他笑著問我道。
    “考驗?幹嘛要考驗你?用美酒和美女?我還想這樣被考驗呢。”我大笑著說。我肯定不會把林育的意圖告訴他的。有些事情說明白了會壞事,這一點我還是知道的。
    他搖頭,“但願昨天林廳長對我不至於產生反感。我酒量就那麽點,沒辦法的事情。馮笑,謝謝你啊,今後讓我多接觸她行不行?有機會你叫上我啊。”
    我點頭,“我盡量吧。其實我和她平常的接觸也不多的。畢竟她是領導,太忙了。”
    “是啊。那你抽空從側麵問問她對我的感覺怎麽樣?”他又說道。
    我頓時笑了起來,“你家夥,怎麽我覺得你好像是在搞對象一樣?”
    “馮笑,這樣的事情可開不得玩笑。她是領導,形象很重要。我們同學之間隨便開玩笑倒是無所謂。你說是嗎?”他的聲音頓時變得嚴肅起來。
    我不禁慚愧,“你說得對。好吧,我抽空問問她。”
    吃完早餐後我去到醫院。天氣越來越寒冷,但是醫院一如既往地繁忙,病人越來越多。冬天是手術的高峰期之一,因為夏天的很多擇期手術都會放到這個季節裏麵來,目的是減少感染。
    剛剛到科室就聽到了一個消息,這個消息讓我大吃了一驚——
    蘇華被抓了。據說是受賄。同時被抓的還有董主任。
    在剛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還不大相信,但是秋主任證實了這條消息的準確性,“不育中心采購設備的過程中出現的問題。是從其它醫院牽扯出來的。”
    我一時間沒有完全明白,“其它醫院?什麽意思?”
    “我們省另外一家醫院在采購設備的過程中由於一家公司的產品未能中標,結果那家公司就舉報了中標的公司有行賄行為,有關部門即刻介入調查,發現那家公司舉報的確實是事實。於是就通過中標的那家公司順藤摸瓜查出來了一係列的問題。董主任和蘇華也接受了那家中標公司的賄賂。不過我們醫院還沒有招標,他們接受的隻是先期費用,據說並不是很多。”
    “並不是很多是多少?”我問道,心裏稍微放心了一些。
    “據說董主任得到的是五萬,蘇華得了三萬。”秋主任說。
    我對受賄的金額與今後的量刑標準沒有什麽概念,隻是覺得三萬塊錢不算什麽。不過我想到了一點:既然她被抓了,這就說明肯定問題嚴重。還有一點讓我有些詫異,“秋主任,難道我們醫院的領導和這件事情沒有一點關係?”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醫院的領導沒有人誰帶走。甚至設備處的人都沒被抓呢。”她說。
    我暗自納罕,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情?要知道,醫院采購設備最終是要經過設備處及分管院長、甚至一把手院長同意才可以的啊。
    不過我現在不可能去細想這方麵的問題了,因為我心裏擔心的是蘇華。
    鬱鬱地去到了陳圓的病房。“哥,你怎麽了?怎麽看上去不高興的樣子?”陳圓發現了我情緒的不正常。
    我苦笑道:“沒事。醫院裏麵出了點事情。”
    “和你有關係嗎?”她急忙地問道,滿臉擔心的神色。
    我搖頭,“不可能和我有關係的,是我師姐蘇華,她被抓走了。”
    “啊?”她張大了嘴巴,“究竟是什麽事情?”
    “圓圓,你別管了。是醫院裏麵的事情。”我搖頭說,隨即又道:“圓圓,我得去了解一下情況。”
    “哥,我覺得我現在沒什麽問題了。我還是回家去吧。住在醫院裏麵一點都不舒 服。”她苦著臉對我說。
    “我看看你的情況再說。”我說道,隨即去看了她的病曆,發現她的情況確實好多了。同時考慮到她住在醫院裏麵確實不方便的情況,於是我決定讓她出院。
    辦完出院手續已經接近中午了,將她送回家的時候正好吃午飯。陳圓吃得興高采烈的,“哥,回家的感覺真好。”
    可是我卻提不起精神來,隻是應付性地說了句:“嗯。”
    快速地吃完飯後就去打電話,“德茂,我想麻煩你一件事情。”
    康德茂聽了我講的情況後問我道:“你知道她是被哪個部門抓走的嗎?”
    我頓時瞠目結舌起來,“這。。。。。。”
    “你啊。。。。。。嗬嗬!不過沒事,我分析應該是被省高級檢察院的反貪局抓走了的。因為你們醫院的級別在那地方。這樣吧,我問問再說。不過我估計可能問不到什麽情況,因為像這樣的案子一般人是不能插手的,除非是上麵的領導打招呼。現在檢察院都是獨立辦案。”他說。
    “那你問問吧。實在問不到情況就算了。反正就三萬塊錢的事情,我估計很快就會把她給放出來的。”我說。
    “馮笑,你開玩笑是吧?難道你不知道受賄罪的量刑標準?按照一般情況,受賄罪從五千塊錢開始量刑,受賄一萬到五萬的判一到七年有期徒刑。從常規上來講,基本上是按照一萬塊錢一年的標準量刑。你說的這個人受賄三萬元,那麽今後判刑的標準很可能就是三年有期徒刑。你明白嗎?”他說道。
    我想不到竟然會是這樣,心裏頓時慌亂起來,“怎麽這麽重?”
    “法律就是這樣規定的。”他說,“馮笑,這件事情可能有些麻煩,除非是某個省級領導出麵說話,否則根本就不可能救她出來。以我目前的級別這件事情根本就插不上手。我的意思你明白嗎?”
    我這才明白他這句話及前麵那句話的真實含義,心裏不禁想道:他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他知道林育與黃省長之間的關係?
    不過,他對我的提醒已經非常的明確了,我想:如果我真的要幫蘇華的話就隻能去找一個人。林育。
    我頓時猶豫了。我猶豫的原因有兩個方麵:一是該怎麽去對林育講自己和蘇華的關係。很顯然,師姐弟關係是肯定不夠的。二是我覺得經常去麻煩她不大合適。
    一直猶豫著,中午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除了猶豫著是否應該給林育打這個電話之外還在想著另外一件事情:康德茂真的知道林育與黃市長的關係嗎?應該知道,不然的話他為什麽那麽迫切地想見到林育?很明顯,他是希望通過這條線得到盡快提拔。
    不知道是怎麽的,我對康德茂的這種做法並不怎麽反感。我覺得,一個人才去什麽方式達到什麽位置似乎並不重要,隻要他最終的目的是好的就行。我相信,康德茂今後一定會是一位好官員。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我能夠幫他一把也是一件功德無量的事情。何況他還是我同學。
    這裏麵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康德茂的為人。我覺得從總體的情況來看他在我麵前還是比較坦誠的,因為他敢於暴露出他的不足。而且對於寧相如的事情,他並不像以前的斯為民或者宋梅那樣為了某種目的而把女人安排給我,這就更能夠反應出他的真實,也完全地顯示出了我和他單純的同學關係。
    對於一個向我敞開胸懷的人,我是不會拒絕和疏遠他的。
    而現在的問題是,康德茂向我提醒了一點,蘇華的事情隻有黃省長那樣級別的人才說得上話。哎!我唯有歎息。
    一直到下午三點過,在我接到了一個電話之後才讓我最終做出了決定。
    電話是江真仁打來的。蘇華的前夫。
    “馮笑,蘇華出事情了你知道吧?”他在電話裏麵問我。
    “嗯。”我說。
    “你有公檢法方麵的朋友沒有?如果有的話能不能麻煩你幫幫忙救下她?雖然我沒有多少錢,但是我願意出。”他說。
    “你們不是離婚了嗎?”我詫異地問。
    他在歎息,“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現在她出事情了,我無論如何都應該幫她的啊。可惜我沒有什麽本事,到現在為止已經找了不少的人,但是都沒有幫幫她。馮笑,我知道你的生活圈子也很窄,隻是隨便問問你。如果你真的能幫她一次的話我萬分感謝。”
    我頓時無語,隨即想道:他已經和蘇華離婚了但是在關鍵的時候還盡量在想辦法幫她,馮笑,你還猶豫什麽?想明白了這件事情的時候對方早已經掛斷了電話。
    隨即起床,想了想,給林育發了則短信:有急事找你,什麽時候有空?
    一會兒後她直接給我打來了電話,“什麽事情?”
    “電話上說不大方便,我想和你當麵談。很急的一件事情。”我說。
    “哪方麵的?”她的聲音有些驚訝。
    我知道她可能誤會了,急忙地道:“是我師姐的事情,她受賄三萬塊錢被抓了。就是最近這次各大醫院的受賄案子。她的情節很輕,所以我想問問你,看能不能想辦法幫她一下。”
    “你師姐?叫什麽名字?在什麽地方上班?”她問道。我一一說了。
    “就其本身的案件來說不是一件大事情,但如果牽涉到全省的大案來講的話就很麻煩了。至少一時半會兒放不出來。這個案子我已經聽說了,影響太大。”她沉吟了片刻後說道。
    “難道真的就沒辦法解決了?”我很是著急。
    “這樣吧,我問問再說。”她說道。
    “姐,謝謝你了。”我說。
    “馮笑,你和我這麽客氣幹嘛?哈哈!看來你和你這位師姐可不是一般的關係啊。”她頓時笑了起來。
    “姐,不是的。”我感覺到自己的臉在發燙,“她真的是我師姐,我導師和她的老公都給我打了電話來,問我有沒有公檢法方麵的朋友。我想他們肯定也是沒辦法了才四處亂找人。我也沒告訴他們自己有沒有辦法,所以才想到了來找你的。”
    “你沒有找你那位同學?組織部那個小康。”她問道。
    “找了,但是他說他那個級別的人說話不起作用。”我回答道。
    “他說的倒是實話。”她說道,“馮笑,你那同學不錯。”
    “姐,你也覺得他不錯啊?”我笑道,“他是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所以他比我成熟多了。”
    “他很沉穩,這是從政最難得的素質。不過他現在這個職務不大適合他,對我的幫助也不是很大。以後再說吧。”她說,“我們別扯遠了,你師姐的事情我問問再說,有消息我馬上告訴你。對了馮笑,今後我們盡量不要在電話上說這樣的事情。有事情我們見麵談。”
    “是。”我說,心想我本來就沒有準備和你在電話上說這件事情的,還不是因為你自己多疑造成的?
    “好了,我馬上要開會。你那位女老鄉的事情,你覺得非得要幫她嗎?”她問道。
    “姐,你為難就算了。沒事。”我說。我心裏在想:蘇華的事情與那件事情相比,我肯定要優先考慮前者。
    “你沒懂我的意思。你想明白了再說吧。”她說,隨即掛斷了電話。
    我頓時莫名其妙:什麽想明白了再說?
    你那位女老鄉的事情,你覺得非得要幫她嗎?這句話是林育問我的。她的這句話難道還有什麽深意不成?我想道。你覺得非得要幫她嗎?她為什麽要這樣問我?為什麽?猛然地,我似乎明白了。
    “寧總,有空嗎?”電話撥通後我問道。
    “有啊。馮醫生,那件事情有消息了是吧?”她問道,有些高興的語氣。
    “沒有消息,我想和你當麵談點事情,不知道你能不安排點時間出來和我談談。”我問道。
    “可以的。馮醫生,你覺得哪裏好呢?”她問道。
    “還是上次那裏吧。我住的小區外邊那家茶樓。”我說。
    “這樣吧,我十分鍾後來接你,我接你到我們公司參觀一下,你也好順便對我的公司有一個基本印象和概念。”她說。
    “那我叫上德茂吧。”我想了想後說道。
    “你問問他吧,看他有沒有空。”她說,“我十分鍾後到。我就在你住的地方不遠。”
    我即刻穿衣下樓,離開家之前給陳圓說了聲。她隻是朝我點了點頭,然後說了句:“哥,少喝點酒。”
    出門之後我給康德茂打電話,“林姐給我回電話了,寧相如的事情。你有空的話和我一起到她公司去一趟吧。”
    “我走不開啊。你和她談就是了。沒事。”他說。
    “林姐剛才問我,她問我是不是非得要幫寧相如。你怎麽理解這句話?”我趁機問他道。說實在話,我還是不完全能夠拿得穩。
    “她後麵還說了什麽嗎?”他問道。
    “後麵?”我頓時愣了一下,想了想,隨即回答道:“我說如果她為難的話就算了,但是她卻說我沒明白她的意思,讓我向明白了再告訴她。”
    “這樣啊。。。。。。”他似乎在電話的那一頭在沉吟,“不行,我得來才行。康老師這裏的事情還沒處理完,我不管了。哎!馮笑,這好人當不得,現在我反倒被粘上了。”
    “什麽意思?”我問道,心裏隱隱覺得他可能真的遇到麻煩事情了。
    “康老師的老婆非說是我帶她男人到省城來的,現在人死了要我負責。這都是什麽事情啊?”他說,我仿佛看到了他苦笑的樣子。
    “那你怎麽辦?”我很是替他著急。
    “我把家鄉分管教育的那位副縣長叫來了。讓他處理吧。那這樣,你先去,我馬上就來。”他說。
    我不禁吃驚,這家夥竟然叫得動我們那裏的副縣長?隨即想到他省委組織部副處長的身份,頓時就覺得沒啥奇怪的了。
    下樓後剛剛走到小區外麵就看見了寧相如的那台白色寶馬轎車,她正準備往小區裏麵開。
    “德茂馬上就來。我們先去你的公司。”我上車後說。
    “你這麽急,是不是林廳長回話了?”她問我道,漂亮的臉上帶著一種期盼。
    “等德茂來了再說吧。”我淡淡地道。
    她不說話,將車開出去一段距離後才問我道:“馮醫生,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我淡淡地笑了笑,“我和你今天才是第二次見麵吧?寧總,我說句話你不要生氣,我隻相信德茂。”
    讓我想不到的是,她聽了後還真的沒有生氣,隻是輕聲地歎息了一聲,“是的。你和他畢竟是同學。”
    “德茂相信你嗎?”我問道。
    “我不知道。”她搖頭,隨即歎息了一聲。
    我有些詫異,“你幹嘛歎息?”
    “馮醫生,你們男人是不是都這樣?”她卻忽然地問我道。
    我莫名其妙,“都怎麽樣啊?”
    “看到了漂亮女人就想得到。是不是這樣?”她問。
    “據我所知,德茂好像還是很喜歡你的吧?而且他也不是看到其他漂亮女人都有這樣的想法啊?還有我,我對你就沒有那種齷齪的想法嘛。”我笑著說道。
    “那是你要求高,沒覺得我漂亮。”她說。
    “不啊,我覺得你漂亮啊。所以你剛才的那個說法是錯誤的。”我笑著說。
    “別說我啊?馮醫生,你是婦產科醫生,我不相信你在看到漂亮女人的時候一點反應都沒有。”她說,隨即笑了起來。
    “還真沒有。你是搞房地產的,難道你看到漂亮的房子會有購買的欲望嗎?”現在我完全被這個同樣的問題問得麻痹了,所以就和她開起玩笑來。
    “當然有。我看見那些漂亮的房子真的想去買。”她說。
    我一怔,因為我想不到她竟然會這樣回答,隨即又道:“問題是你最終還是沒有買是吧?”
    她笑,“我明白了。你承認你在看到漂亮女人的時候還是有反應的,隻不過最終克製住了你的那種欲望罷了。是不是這樣?”
    我頓時瞠目結舌起來,“說什麽啊?我真的沒有想法的。”
    “嗬嗬!這個問題蠻無聊的。不說了。我們到了。”她說,車已經停下。
    我麵前是一棟高樓,很漂亮的一棟樓,這地方距離我住的小區確實不遠。“你辦公室在這裏?”我問道。
    “這棟樓就是我開發的。這是我開發的第一個樓盤,也是唯一的一個樓盤。現在房地產行業競爭激烈,想要拿到一塊合適的土地很困難啊。”她搖頭說道。
    “你開發這棟樓賺了多少錢?”我問道,隨即覺得自己問得似乎太直接了,“對不起,這可能是你的商業秘密,你可以不回答的。”
    “對其他人我可能不會回答,但是對你,我肯定會回答的。不到一個億。”她說,“現在銀行利息、各種稅收還有土地成本都太高了。”
    我禁不住笑了,“你賺了這麽多了,還做什麽生意啊?夠你這一輩子花的了。”
    “按道理上說也是。但是錢這東西是不好說的。你看我這棟樓,當初完全是設計的寫字樓,結果賣出去的不多,現在大多是租出去的,而且我自己的公司還占了整整一層樓。所以我剛才所說的那所謂的利潤僅僅是一個數字,一個概念罷了。”她苦笑著說道。
    我心裏頓時警覺起來,“你的意思是說,你賬麵上並沒有多少錢?”
    “是這樣。”她回答得倒是很快。
    “那麽,假如你要去做那個公墓的項目的話,你哪裏來的先期資金去運作呢?”我問道。
    她頓時笑了起來,指了指我們麵前的這棟高樓,“這棟樓按照目前的市價的話至少值兩三個億吧?我以它作抵押物,按照市值的百分之六十貸款的話,也可以馬上從銀行貸出一個多億的啊。我前期在銀行的貸款每月都在付利息,他們肯定會給我新的貸款的。不然的話我公司一旦倒閉,他們得到的也就是我這棟樓的部分房產了,而且還得按照目前的市值計算。銀行當然不想這樣。所以他們更希望我的公司能夠做大做強,好讓我盡快還清他們的本息呢。”
    我頓時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說,你已經把銀行綁架了?”
    她詫異地看著我,“馮醫生,看不出來啊,你這個當醫生的竟然也明白這一點。不過現在誰都是這樣在做。也就是用銀行的錢去運作項目,將賺取的利潤揣到自己的腰包裏麵後再繼續向銀行貸款。別說我,江南集團那麽大的企業也是這樣在操作。企業越大,銀行就被陷進得越深。這已經是我們這個行業公開的秘密了。”
    “你的意思是說,其實你們幾乎是用銀行的錢在操作項目,然後再去把老百姓的錢套進來?”我問道。
    “誰讓我們國家的老百姓那麽在乎自己必須有房子呢?這其實就是一種剛性的供求關係。有人要買我們才賣得出去嘛,也就才能夠實現我們的利潤嘛。如果老百姓都不買房的話,我們早就破產了。其實對於我們來講還是很有壓力的,特別是一個項目的前期資金壓力,還有銷售的壓力。不過幸好我的這棟樓開發得比較早,而且地段不錯。至少目前我的資金還沒有什麽問題。”她說。
    “你收取的租金可能也隻是夠你支付銀行利息吧?”我問道。
    “那倒是不止。還可以支付我公司目前工作人員的工資。這就夠了啊。其實呢我這房子不是賣不出去,而是我故意沒打算賣。”她笑著說。
    “什麽意思?”我不明白。
    “因為現在房價上漲得很厲害,而且我分析未來十年的房價還會繼續上漲。所以我必須等。除非是我的資金鏈出現斷裂的危險的時候我才會大規模地進行銷售。”她說。
    我頓時明白了,“你這叫待價而沽。也是一種投機。”
    “不,更確切的說法是賭博。不過這種賭博幾乎沒有風險。”她笑道。
    我大笑,“你真厲害。不像一個女人。因為我覺得你比我們更厲害。”
    “追求利潤最大化是我們商人最根本的一點。”她笑著說。
    我又笑,“這倒是大實話。”
    正說著,身後出現了康德茂的聲音,“談得不錯嘛。”
    寧相如的辦公室盡顯女性特色。大氣、典雅、溫馨,辦公室裏麵綠意盎然。
    “怎麽樣?我這裏還可以吧?”她笑著問我道,很自得的樣子。
    我點頭,“確實不錯。”
    “喝茶還是咖啡?”她問道。
    “就喝茶吧。”我說。
    “別閑扯了,我們談正事。”康德茂看了看時間後說道。
    “德茂,剛才馮醫生問了我一句話,他問我你是不是相信我。你說呢?”寧相如給我和康德茂麵前各放了一杯綠茶,茶杯很漂亮,裏麵是沁人的綠,還有淡淡的香氣。
    我看著康德茂意味深長地笑。
    “這不是什麽信得過信不過的問題。相如,我覺得吧,如果你真的想做那個項目的話必須得先有個說法。也就是一句話,你願意拿出多少錢來。別談什麽股份的事情。我和馮笑都好說,因為我們是老鄉,馮笑也會看著我的麵上不會過於的計較。但是。。。。。。後麵的話不需要我多說了吧?相如,你是做生意的人,應該懂的。”康德茂卻如此說道。
    “我早就準備好了。”寧相如說,隨即去她辦公桌裏麵拿出兩張銀行卡出來,首先將其中的一張遞給了我,“這裏麵是八百萬。不過密碼暫時不能告訴你。馮醫生,我是生意人,請你理解。德茂,這是你的。密碼也暫時不告訴你。等項目落實後我再分別告訴你們。”
    “這樣不好吧?”康德茂說,“相如,你別誤會,我不是說的我和馮笑這裏。我覺得做事情還是要幹脆利落一些的好。你這樣做有人會有想法的。你說是不是?”
    “德茂,你錯了。既然大家做這件事情就得講究遊戲規則,這與個人感情無關。對於你們來講,我先把一筆錢放在你們身上。對於我來說呢這種方式也很安全。此外,這個項目比較是民政廳控股,作為我的公司來講是絕對不可能事後反悔的,因為我再厲害也鬥不過人家國家單位。且不說別的,到時候他們不滿意的話再引進一家企業,或者稀釋我的股份我也隻好看著。所以,隻要事情成了的話我這裏是絕不會有什麽問題的。”寧相如說。
    康德茂點頭,“這倒是。馮笑,你說呢?”
    雖然我也覺得她說的有道理,但是卻不敢貿然答應。想了想,把那張卡放在了麵前的茶幾上,“這樣吧,我問了再說。德茂說得對,這件事情不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
    “馮笑,你一定要領會那句話的意思。還有,我們在任何時候任何場合在這件事情上麵都不能提那個名字。明白嗎?”康德茂對我說。
    “這倒是。不過你前麵那句話是什麽意思?”我有些糊塗了。
    “你想想吧。她是不是讓你自己決定?”他對我說道。
    我頓時怔住了,“這。。。。。。”
    “得,看來我還是太像商人了。既然讓馮醫生感到為難了的話,我還是先把密碼給你吧。我相信你,馮醫生。你可以馬上去櫃員機上查詢賬戶上麵的金額,然後再決定吧。”寧相如說。
    “這樣好。”康德茂笑道,隨即將他手上的卡遞給了寧相如,“我們之間隨便什麽時候說這件事情都行的。如果你資金緊張的話還可以周轉一下。”
    “德茂。。。。。。”寧相如頓時被他感動了。
    我也有些吃驚,因為我沒有想到康德茂竟然如此大氣。
    但是我做不到像康德茂那樣,因為我必須為林育負責。所以我即刻下樓去找到了一處櫃員機查詢了賬戶。沒錯,是八百萬。
    不知道是怎麽的,這時候我拿著這張卡的手竟然開始顫抖起來。這錢難道就這麽好掙麽?不,這筆錢還不一定是誰的呢。我急忙告訴我自己說。
    隨即上樓,再次回到寧相如的辦公室,“沒錯。我馬上告訴她。如果事情不成的話我馬上把這個還給你。”
    “行。我們不說這件事情了。走吧,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去吃飯吧。對了馮醫生,你想吃什麽?”寧相如問我道。
    “等等,我發個短信。”我說。
    “馮笑,你是準備給她發是吧?不要這樣。安全第一。你還是約她出來當麵談吧。”康德茂提醒我說,“晚上讓相如請客。”
    我點頭,急忙去到辦公室的一角打電話。
    “姐。那件事情麻煩你。不是我師姐的事情。晚上有空嗎?我老鄉想請你吃頓飯。”我低聲地對著電話說了句。
    “我不會和她在私下見麵的。你確定?”她問道。
    “是的。你放心好了。”我說。
    她掛斷了電話。
    “怎麽樣?”康德茂問我道。
    “她說她不會和寧總在私下見麵。不過。。。。。。”我說。
    康德茂猛地一拍大腿,“是啊,我怎麽這麽傻啊?看了我還需要修煉啊。馮笑,相如,沒問題了,我們喝酒去。”
    寧相如看了我一眼,疑問的眼神。我當然知道她像問的是什麽,於是說道:“德茂說的不錯。”
    她頓時激動起來,猛然地過去將康德茂抱住,“太好了!德茂,謝謝你。”
    我在旁邊笑,“幹嘛不來抱我啊?”
    她即刻地放開了康德茂,朝我嫣然而笑,“我哪裏敢抱你?你說了,你對我都沒感覺的。”
    我大笑。
    “不過,我找了個人陪你。”她接下來又說了一句。
    “不用。”我急忙地朝她擺手。
    她依然朝著我嫣然地笑,笑得我心裏直發毛。她去到了她辦公桌處,用那裏的座機撥打,“你來一下。”
    我張大著嘴巴看著她。
    “你認識的一位美女。她現在是我的助理。”她對我說,臉上是神秘的笑容。
    一會兒之後一個人進來了。我看著她,頓時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作者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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