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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老虎頭上拍蒼蠅
    張楓翻了翻白眼，段譽這麽說，有點義氣的人都不會置之不理。
    崔百泉握著算盤的手，猛得一顫，心中驚駭莫名。他在鎮南王府中呆著十多年，又豈會不知道段正明的厲害？
    “小王爺有難，我豈能袖手旁觀？反正既然來到姑蘇，這條性命早就豁出去不要了，不管是死在自己的金算盤之下還是死在旁人的手上，又有什麽分別？”崔百泉苦笑道。他對於找慕容家報仇委實沒有多大的信心。
    “這位霍先生，救段兄弟的事可以從長計議！”張楓見崔百泉不知死活地準備上前解救段譽，頓時出聲道。
    “你是？”崔百泉疑惑地看著張楓。他隱藏在大理段正淳家中，武林上的事知道的較少，而且張楓之前去鎮南王府中的時候，兩人也沒有機會見過麵，自然不知道張楓。
    “你是……忠義楓，張楓大俠！”旁邊過彥之可不似崔百泉這般信息短缺，他雖然沒有見過張楓，可也通過一些畫像認識。
    “見過兩位前輩，前輩說的不錯，我就是張楓。我在大理之時，見這番僧捉走段兄弟，於是從大理一路跟了上來。說來也慚愧，這番僧武功高強，在下這些天竟然對他無可奈何。”張楓苦笑道。
    “那怎麽辦？”崔百泉撓了撓頭，苦惱地道。“難道合我們三人之力，也救不出小王爺不成？”
    張楓苦笑一下，表示他也沒有辦法，縱然加上崔百泉兩人，對上鳩摩智也是歇菜。
    “打不過也要打，這叫老虎頭上拍蒼蠅，說什麽也要試一試！”崔百泉叫道。他的師侄過彥之取下腰間的軟鞭，兩人虎視眈眈地看著鳩摩智。
    張楓無奈，真是不知好歹，不過他也不好袖手旁觀。也隻好上前加入其中。
    鳩摩智瞬間出手，右手猶如閃電般劃過一道黃影，大手一抓已然奪過過彥之的軟鞭。啪的一聲軟鞭卷走崔百泉手中的金算盤，緊接著他手腕一翻，金算盤攜帶剛猛無匹的力道，砸向張楓。
    這電光火石之間，崔百泉與過彥之武器被奪，下意識地緊了緊雙手，麵帶驚駭之色，兩人相顧無言，這次可真的遇見高人了。
    本來張楓以為崔百泉兩人怎麽說也要擋住幾招，為自己分分憂。可沒想到他們連鳩摩智一招都擋不下，張楓不禁翻了翻白眼。你們兩家夥是來打醬油的嗎？還想老虎頭上拍蒼蠅，真是找死。
    叮！
    張楓手腕上抬，長劍在金算盤底下微微一挑，軟鞭與金算盤頓時轉向，從張楓頭上飛過。頭上傳來強大的破空聲，直刮地張楓長發亂舞，臉皮微疼。緊接著一股灼熱的氣浪撲麵而來，卻是鳩摩智扔出過彥之兩人的武器，火焰刀緊接著劈了過來。張楓麵色肅然，長劍橫劈，與鳩摩智的火焰刀相擊。
    鏗！
    隻聽一聲仿佛金屬撞擊的聲音傳來，刺耳的聲音讓周圍的人耳膜生疼，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指頭掏了掏耳朵。
    張楓擋住鳩摩智的火焰刀，借著他的力道向後飄去，抖了抖有些發麻的手臂，神色戒備地看著鳩摩智。
    鳩摩智瞧了一眼張楓，於是停止攻擊。他和張楓交手多次，自然對他知根知底。知道如果自己不管不顧地追了上去，縱然把他抓住，也不是短時間可以完成的。現在他可不敢小瞧中原的武林人士，要是趁他追張楓的時候，有人把段譽的穴道解開，那可真是欲哭無淚。
    鳩摩智剛剛來到姑蘇，就見到崔百泉兩個一流好手，以為這樣的人在中原很多。
    “有勞兩位大駕，請為小僧引路。”鳩摩智雙手合十，對過彥之兩人說道。
    過彥之兩人撿起地上的武器，麵麵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這鳩摩智武功太高，合他們三人之力也不是對手，和他一起走委實不是太放心。而且這鳩摩智要把段譽在慕容博墓前火化，他們又怎麽會助紂為虐，背信棄義？
    “倘若兩位不願引路，便請告知燕子塢參合莊的途徑，由小僧自行覓路，那也不妨。”鳩摩智和顏悅色地道。
    過彥之兩人也有骨氣，冷哼一聲別過頭，一副你愛怎樣就怎樣，大爺眉頭都不皺一下，視死如歸的模樣。
    “這位大師父要去參合莊，有啥事啊？”這時候一個少女唱著曲子，劃著小舟，靠近岸邊，正好聽到鳩摩智的話，頓時看口道。這少女身穿綠衣，約莫十六七歲的模樣，臉上寫滿了溫柔，秀氣。
    “小僧欲到參合莊去，小娘子能指點途徑麽？”鳩摩智慈眉善眼地道。
    “參合莊的名字，外邊的人不會知道的，大師父你是從啥地方聽來的？”少女疑惑地道。
    “小僧是慕容先生的至交好友，特來老友墓前一祭，以履行昔日的約定。”鳩摩智說道。
    張楓若有所思地看著那少女，心中已經有所確定她的身份了。
    那邊鳩摩智以其虛偽的笑容，蠱惑的聲音，欺騙那天真的少女。他在吐蕃之時，每隔五年，都會開壇講經說法。西域天竺各地的高僧大德，皆雲集大雪山大輪寺，執經問難，研討內典，聞法既畢，無不歡喜讚歎而去。可見鳩摩智他的嘴巴是如何的利索，欺騙少女那是輕而易舉。
    “這……”少女遲疑了一會兒。
    “小僧不遠萬裏從吐番國來到中土，願在慕容先生墓前一拜，以完當年心願。”鳩摩智歎息誠懇地道。
    “大師父是慕容老爺的好朋友，請先隨我前去喝一杯清茶，我再給你傳報。”少女沉吟一會兒，說道。
    “如此，多謝小娘子！”鳩摩智微笑地道。
    “這裏去燕子塢參合莊都是水路，倘若幾位都要去，我劃船相送。”少女嫣然一笑。
    “如此有勞了。”鳩摩智抓著段譽的肩膀，提步縱躍而上，輕飄飄地落在小舟之上，小舟半點都不搖晃。
    “師叔，咱們去嗎？”過彥之對著崔百泉低聲說道。他們叔侄兩人是來找慕容家報仇，如今還沒有到燕子塢，就在這個慕容博好友鳩摩智的手上吃了這麽大的虧，不由好生尷尬。
    “去，咱們來報仇，本就希望渺茫，死就死吧，又有什麽好怕的？”崔百泉咬了咬牙，堅定地道。
    兩人也跳上小舟，瞪視著鳩摩智。而鳩摩智仍舊慈眉善目，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樣。
    “小娘子，劃船吧！”鳩摩智對著少女，說道。
    “可他還沒有上來？”少女指著張楓，說道。
    “他……他不想去，我們走吧！”鳩摩智看著張楓，凶光大盛，一副你要是敢上來，看佛爺怎麽教訓你。
    “你真的不去嗎？”少女清脆的聲音對著張楓說道。
    “誰說我不去？”張楓笑了一聲，跳上小舟。
    鳩摩智眼珠子一轉，也不阻止張楓上來，陰惻惻地看著他，揮了揮手，叫少女劃船。
    張楓站在尾端，雙手抱胸，根本無視鳩摩智的威脅。
    當小舟駛出幾裏，舉目望去，煙波浩瀚，碧水藍天，一望無際。清風徐來，湖麵蕩起一層漣漪，臉上仿佛被一雙柔和清涼的手撫過，舒爽無比，讓人心中不禁放鬆了許多。
    鳩摩智右腿抬起，準備向張楓走去，臉上露出奸笑，心中暗道‘到了這裏，看你還怎麽逃？’原來他不阻止張楓上來，是想小舟行到湖中央，這樣張楓縱然再狡詐，也無路可退了。
    張楓瞬間察覺到鳩摩智的異樣，於是張著嘴巴說道：“想必這就是太湖！”
    “我想應該不錯！”鳩摩智笑道。‘看佛爺怎麽把你打半死，再沉入水中喂魚鱉！’
    “這小舟看上去很是脆弱，不知道我這一腳下去，它會不會露出一個窟窿？”張楓右手摸著下巴，抬了抬腳，輕輕地在舟上踢了踢，疑惑地對鳩摩智道。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不要以為世上隻有你這禿驢聰明。
    鳩摩智心下一顫，他這時候才發現，原來自己之前一直待在吐蕃，根本沒有學過遊泳。和張楓交手，他根本無法阻止張楓搞破壞。要是小舟毀了，那喂魚鱉的也有他自己的那份！
    想到這鳩摩智不著痕跡地收回抬起的右腳，惡狠狠地瞪了眼張楓，心中格外的鬱悶。
    “阿彌陀佛，施主且住，這小舟如果毀了，那小僧雖然可以遊到岸邊去，可這段公子卻不會水性，性命難保啊！你是江湖上有名的大俠，居然要濫殺無辜，真是豈有此理！”鳩摩智對張楓喝聲道。右手安放在段譽的肩上，瞥眼看著張楓。他死鴨子嘴硬，不承認自己不會遊泳。
    “張大俠，你可悠著點，我們叔侄倆可不會水性，這小舟要的壞了，我們可真要玩完了。”崔百泉聽了張楓的話，膽戰心驚地道。
    “我是開玩笑的，大家不用擔心！”張楓笑得擺了擺手，而後頗有深意地看著鳩摩智。
    鳩摩智自然知道他是什麽意思，隻要鳩摩智他不出手攻擊張楓，那他也不會破壞小舟，大家相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