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 威逼利誘(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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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大郎見過幾次時廣山,不過對他的印象平平,兩個人隻不過是走走場麵,打個招呼而已。
    官員大多瞧不上商戶,他們的子嗣是沒有參考資格的。除非是極有錢的,官員才會正眼去瞧。
    姚大郎的家中,僅僅能夠算得上是徐州極為富有的。時廣山連印五郎的身份都瞧不上,更何況姚大郎了。
    進入正堂,兩個人客套了一番,時廣山便開始沉默,等待姚大郎首先提起正經的事情,連客套的話都懶得說了。
    官不大,官架子卻挺大。
    其實在來之前,他就預料到自己會被時廣山刁難。畢竟在徐州,六品官已經算是大官了。外加薛三郎與印五郎對時廣山的評價,讓姚大郎更加吃準了這時廣山是欺軟怕硬、趨炎附勢的主,平民百姓根本不放在眼中。
    以至於他此時的反應還是挺淡定的。
    “時中州,想必您也知曉,姚家所在的商行,已經壟斷了徐州、毫州、穎州、宋州、陳州等地的墨的市場,以至於印五郎尋到了姚家,讓我們三方來合作這門生意。畢竟家有家法,行有行規,印五郎如何厲害,也不能壞了規矩,不然隻能是在外地發展產業了。那樣人生地不熟的,也不好發展不是?”姚大郎笑嗬嗬地說著,眼睛卻打量著時廣山的神色。
    時廣山麵色沉穩,並不如何吃驚,隻是沉默地看著他。
    看不出,這時廣山還有幾分氣度,至少表麵上不會表現出什麽不妥來。
    姚大郎此番告訴時廣山這些,無非就是告訴時廣山,如果他不與印五郎合作,就隻能到外地去發展這個彩墨了,在徐州等地是賣不出去的。那樣的話,人生地不熟,怕是也不好起家。
    隨後,姚大郎繼續說下去:“既然我們大家是合作關係,就好辦事多了。今日我過來,就是希望時家派人與我去製作間,看一看該如何製作合格的彩墨……之前時中州給的樣品,有些……有些難以出售呢!”
    這一句,依舊是在暗示。
    誰都不是天才,天生就會一樣活計。
    就像女子想要掌握一項技能,成為女紅高手,就需要由指引著領路、教導,隨後其認真練習,這樣才能夠掌握。時映菡如何聰明,自己胡亂琢磨的東西,放在行家麵前,那簡直就是一堆垃圾!
    如果時家與印五郎合作,姚大郎就會願意將這項技藝教授給時家。畢竟搶飯碗就是奪人財路,誰也不願意將不傳之秘輕易告訴外人。
    與印五郎合作,許多麻煩事印家都能幫助,總比時家自己上路,好似無頭蒼蠅一般的強。
    於是,時廣山猶豫了。
    “聽聞,你們想用薛家後人宣揚時家的彩墨?”時廣山慢條斯理地開口,並不避諱時家與薛家的恩怨。
    這是徐州城眾所周知的事情。
    “絕對沒有!”姚大郎舉手打包票,“我們是這樣想的,安排時四郎拜邱遠之先生為師,成為其關門弟子。隨後安排時四郎與畫界大師對壘,讓時四郎因時家的彩墨與邱遠之先生的指點大獲全勝,之後我們派人放出消息,讓人注意到時四郎用的彩墨,這樣彩墨得以宣傳,時家晚輩也能因此揚名。”
    時廣山聽了之後沉吟片刻,問道:“四郎他尚且年幼,怕是……”
    “年齡越小,效果才越好,轟動才會越大,年齡大了反而無趣了。而且,時四郎也十二歲了,論起拜師年齡已經是晚了些。更何況,邱遠之先生的大徒弟,如今也才二十二歲而已。”姚大郎說著,品了一口茶,隨後不動聲色地將茶放回到桌麵上。
    茶葉不是好的,煮的時候又放了太多的鹽,還加了些許香料,弄得湯不湯,茶不茶的,真真難喝。
    姚大郎與印五郎混久了,嘴巴都刁鑽了許多。
    時廣山的臉色不好看。
    的確,他想代替時映菡去挑戰畫師。可是聽姚大郎的意思,他們希望是孩子去挑戰,那樣更有衝擊性,還有就是,時廣山年歲大了,想拜師什麽的,怕是有些不妥了。
    貴族後人,都是六、七歲時有些天賦,就會去拜師學藝,從小培養可塑性強。年紀大了,漸漸成形,就不好教了,這也是常理。
    像時廣山的年齡,再去拜師,那就是笑話了。
    “一定要拜師嗎?”
    “不是名家的弟子,那些丹青大師會願意搭理?或者……幹脆就接近不了吧。”
    這一回,時廣山啞口無言。
    不是一個圈子的,很難收到請柬。外行人上去就說挑戰,怕是會被直接轟出去。
    “能拜邱遠之先生為師,這是時家後人的榮幸,為何時中州如此猶豫?”姚大郎給予了致命一擊。
    作為家主,就該是以光宗耀祖為己任。這時廣山處處顯露出不想讓時家後人出息的樣子,居心何在?
    這事若是傳出去,時廣山臉麵都別想要了。
    列祖列宗都會出來鬧鬼嚇死他!
    時廣山當即露出微笑來,笑道:“姚大郎說得是哪裏話,我們也隻是在談生意罷了。不知邱遠之先生可願意多收幾個徒弟,我時家晚輩的配色都是……”
    “時中州說笑了,收徒不是秋天收割蔬菜,想要多少就要多少。徒弟多了,其他徒弟的含金量就低了,您不會不懂吧?”姚大郎都服了時廣山了,真是異想天開,是不是下一句就要問:可不可以晚一些,待他的嫡子長大成人之後由他的嫡子來挑戰。
    這可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時廣山當即臉色就不好看了,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我就再思量思量。”
    這是下逐客令了。
    姚大郎客氣了幾句,便離去了,時廣山連送也不送。
    送姚大郎出去的,居然連管事都不是,而是一普通小廝,其中的怠慢可見一斑。氣得姚大郎銀牙直咬,心中將時廣山罵了百八十遍。
    碰上這樣的家主,真不知是不是上天就讓時家就此沒落下去了?
    可憐了時四郎,有著那樣巧奪天工的配色技藝,卻隻能受盡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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