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3章 不作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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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貴妃和代璿趕到時候,行宮總管正組織人打水滅火。
火勢不小,而這個時代哪裏有滅火器?隻能用水桶一桶一桶往上澆,杯水車薪。
“皇後娘娘呢?你們怎麽都沒事,單單皇後有事!”崔貴妃扯過皇後身邊侍女焦急問道。
便有哭喪著臉宮人道:“皇後娘娘嫌棄咱們吵鬧,便都趕了出來,誰曾想……”
隻是眼下燒成這樣,誰願意冒著生命危險衝進去救皇後?皇後眼看著遭了皇上厭棄,便是拚了命救了人,還未必能有什麽回報!
崔貴妃看了眾人一眼,頓時臉一沉:“哭什麽!主子有難卻不能想救……”
這些人都是皇後身邊人,若是皇後燒死了,難道她們就有好下場了?皇帝盛怒之下,難保不會讓這一殿人陪葬!
正說著話,皇帝也來了,一聲令下,便有幾個年前體壯漢子澆了一身水,披著濕答答被子衝進了火海。
代璿站崔貴妃身旁沒有啃聲,這樣場合也輪不到她說話,所以她隻是靜靜站一旁看著大火灼燒房子,猜想皇後如今到底死沒死。
按理說她要是真病重,說不定還沒反應過來被嗆死了,或者反應過來了,但是想跑也晚了。若是一代皇後落得個活生生燒死結局,也夠悲劇。
就代璿嘴角微微翹起時候,那火裏頭傳出了動靜,接著就見幾個火人跑了出來,不等喘口氣就是往地上一滾。
一旁有那眼疾手連忙就一桶水潑了過去,引得那漢子一聲慘叫。
而那被不怎麽小心扔到地上被子卷,卻是蠕動了一下,便有人大著膽子上前揭開。發現正是一身狼狽皇後。
一頭保養良好頭發被燒成了枯草,臉上還帶著幾道黑杠杠,顯然是吸入煙灰,皇後狠狠咳嗽了兩聲,才看見不遠處站立皇帝,頓時一行清淚就流了下來。
“還不趕緊服侍皇後起身!”見著眾人都愣住,崔貴妃連忙低聲嗬斥了一句。
不管同皇後如何不對,但體麵還是要維持,皇後好歹是一國之母,這狼狽模樣叫那麽多人看到。恐怕皇帝忍不住要發飆。
然而皇帝卻隻是定定看了皇後兩眼,方道:“皇後受驚了。”就這一句不算是安慰話,皇後便已經泣不成聲。正待哭訴幾句時,卻發現皇帝拔腿走了,末了還丟下一句話道:“貴妃著人照顧好皇後。”
皇後聞言一下子就垮了臉,而崔貴妃也是麵上一僵,皇後又不是傻了癡了。還用得著她來安排?況她還真不願意接這差事。萬一皇後再出事不是要賴上她麽?
就崔貴妃想著怎麽樣推脫掉責任時,卻聽皇後道:“不用勞煩崔貴妃了,本宮要親自選人,”說著便看了一眼身邊或畏懼或欣喜侍女們,才冷冷道:“這些背主奴婢還留著作甚,都給本宮拖下去仗斃!”
沒等崔貴妃說話。皇後便徑自走了,不過她是皇後,便是把身邊宮人都仗斃了。也依舊找得到人服侍。
這時候雖然滅火設備不如人意,但且建築多為木頭還易燃,但皇後寢殿是獨立宮殿,既然皇後救出來了,這火救或者不救都沒有多大差別了。因為整個大殿已經燒差不多,而等這火它燒完了。也就自己滅了。
就崔貴妃和代璿轉身將要離開時,便聽見轟然一聲,大殿屋頂塌了下來。代璿不由得回頭瞧了一眼,這一次火勢,燒似乎有些過於了罷?
修複宮殿沒有代璿什麽事兒,而皇帝那邊也派了人調查起火原因,不過原因還沒出來,卻聽說那殿裏找到一具燒焦屍體,應該是當晚值夜宮人。
畢竟皇後有人救,但卻沒有幾個人會去關心一個宮人死活,甚至於根本不知道她存。
皇後選擇了距離原先寢殿不遠一處宮殿,名曰風華殿,這處原應是寵妃所居之地,換句話說就是崔貴妃地盤,隻不過因著龍鳳胎緣故,崔貴妃此回便住進太子宮附近宮殿,卻不料皇後倒是鳩占鵲巢了。
而後因為皇後宮裏許多宮人都被仗斃,人手有些緊張,皇後便叫了行宮總管去,親自挑了八個宮人伺候,皇帝聞知此事,也隻是說了一句知道了。
就許多人暗搓搓打算看皇後和崔貴妃鬥起來時,卻意外發現崔貴妃根本沒理這一茬!她連不滿意思都沒表露,天天就光樂嗬嗬玩孫子孫女了!
“母妃真不打算說句話了?那可是母妃寢殿呢。”代璿還是有些不滿,崔貴妃不住歸不住,但地方卻是她,若是此刻崔貴妃就住那裏呢,莫非皇後還要把崔貴妃攆出來?
崔貴妃卻是勾唇一笑,淡淡道:“說什麽話?不過是一處寢殿罷了,她樂意住就叫她住去,計較這些做什麽?”
“可是——”代璿忍不住想,都說不爭饅頭爭口氣,這可是下崔貴妃麵子行為,以皇後目前處境,崔貴妃根本不需要如此退讓,且皇後也不占理呢。
崔貴妃卻是擺擺手:“這般氣鼓鼓作甚,活像個蛤蟆似。”見代璿瞪眼,便嗬嗬一笑:“我倒是巴不得皇後如此,正好不用我沾手。”
代璿抿了抿唇,她總覺得崔貴妃似乎話中有話?但是皇後也不是病毒,沾手又能如何?看皇後這幾天生龍活虎,也不像是要掛模樣。
不過既然崔貴妃話說道這份上,代璿也不好再說什麽,回頭便叫了木槿瞧瞧去打聽,莫非這裏頭有什麽她不知道內情?
沒幾天功夫,皇後寢殿走水原因出來了,竟是某個宮人不小心打翻了燭火所致,而且十之**就是那燒麵目模糊宮人!不過這個結論隻是猜測,證據卻不足,因為其他宮人被皇後仗斃,要找個知情人都找不到了。
代璿卻是禁不住懷疑起來,再聯想到當日皇後仗斃宮人舉動,怎麽覺著有點殺人滅口意思?
風華殿,皇後坐鏡子跟前,摸著自己那日漸枯萎麵龐,忍不住皺了皺眉,看著額頭那聚起三道額紋便有些惡心,竟是一抬手將銅鏡打翻地。
旁邊侍立宮女被嚇得一哆嗦,連忙跪下了:“娘娘饒命!”咚咚磕頭聲響起。
“吵死了!滾出去!”皇後煩躁起身,看也不看那跪地求饒侍女,隻屋中來回走著,眼中卻是不時閃過瘋狂光。
經過一次死裏逃生,皇後發現自己再也無法信任任何人,是,就是皇帝也不能!她還能倚靠誰呢,她沒有兒子,偏偏還是她討厭那個女人兒子當了太子,若是等趙長寧登上皇位,哪裏還有她好日子過?
“不行!不能坐以待斃!”皇後猛地一拍桌子,撇頭大聲喊道:“來人,去請醇王妃,就說本宮找她說話!”
皇後叫醇王妃說話並非什麽大事兒,也不用誰批準,她雖然是被皇帝軟禁,但依舊是皇後,體麵還,所以當話傳出去後,醇王妃很就來了。
說了什麽誰都不知道,但代璿卻心裏不安起來,忍不住對崔貴妃道:“母妃,我總覺得母後和醇王妃商議什麽。”而不是單純聊天。
崔貴妃正抱著趙旭看他磨牙,聞言頓了頓,才道:“盯一盯醇王妃罷,看她是否有什麽動作。”
又過了幾日,這期間醇王妃又進宮看望過皇後兩回,還進獻了一些吃食,聽說兩人倒是相處愉,仿佛親親母女似,就連大公主進宮都沒有這麽勤,皇後也沒有這麽高興!
代璿心裏那股子不安厲害了。而這時候宮裏突然傳出皇帝要回鑾消息。
這一次是真了,代璿不由得安定了些,回去好,自己地盤才會有安全感,這個景山簡直就是個事故多發地,她一共來兩次,卻此次都不得安穩,晦氣。
於是便叫人開始打包行禮,哪知道才收拾到一半,卻聽風華殿那邊來人,竟是皇後請她過去說話,還說明要帶上龍鳳胎。
龍鳳胎還崔貴妃那裏呢,再說代璿自己都不願意去見皇後,不要說帶著孩子去見皇後了,萬一皇後突然發瘋怎麽辦!就是傷到兩個寶貝兒一根頭發絲,她都不樂意。
“不如就推說兩位小殿下哭得厲害怕吵了皇後娘娘養病。”紫萍道。
代璿點了點頭,這借口也說得過去,皇後要是能厚著臉皮說她想念龍鳳胎,代璿也能厚著臉皮耍賴,怕她作甚!便點齊了宮女仆婦,浩浩蕩蕩往風華殿而去。
卻不料遠遠就看見崔貴妃身影,代璿連忙走上前打招呼,才知道皇後竟是也叫了崔貴妃!也特意提到了龍鳳胎!
到了風華殿,皇後看見二人進門來先是笑吟吟打招呼,卻沒看見龍鳳胎之後立刻變了色道:“怎麽不見兩個孩子?莫非貴妃和太子妃還怕本宮會加害於他們不成!”
代璿心裏小人猛點頭:是啊是啊,就是怕你發瘋呢。麵上卻是不動聲色道:“母後說道哪裏去了?這不是怕他們不懂事,吵了母後休息嗎?以後有機會再看他們也不遲。”
皇後毒蛇一樣目光盯著代璿看了半晌,忽然笑起來道:“太子妃說是,”說著指了指宮人剛端上來茶點道:“來嚐嚐,這可是醇王妃特意叫人進獻,味道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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