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百二十八章 判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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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慕軒給芳姑姑使了眼色,芳姑姑會意,整理衣飾,打開門匆匆溜出去。目送芳姑姑走遠,徐慕軒衝孫清風點了點頭,兩人密議幾句,一起去了四房的院落。
    四房一家住在武烈侯府東部一座小四進的院落裏,徐瑞宙和劉氏住主院,徐六爺和葉氏住東邊的一座小二進的跨院。進到大門,前麵是一排敞廈,敞廈後麵有一座小花園。一條遊廊貫通小花園,分成兩路,通往主院和東跨院。
    敞廈的前門和後門都打開了,內外站滿了仆婦隨從。徐秉熙沉臉坐在敞廈正中的軟椅上,無奈歎氣。徐瑞宙在敞廈內來回挪步,不停搓手,滿臉惱恨憋悶。
    端華公主坐在小花園的花亭裏,一臉悠閑,品茶嚐果。鬆陽郡主、徐瑞月等人站在花亭外麵,她們站得渾身酸疼、兩腿發麻,卻敢怒不敢言。諸多丫頭婆子躬身侍立在花亭周圍,連大氣都不敢出,隻怕不小心弄出動靜,就有可能被杖斃。
    幾聲淒厲的哭聲傳來,劃破小花園和敞廈的沉默,好像響在每個人心上。緊著又傳出求饒哀告和斥嗬責罵聲,吸引眾人的目光都投向東部那座跨院。
    “人怎麽還沒帶出來?磨磨蹭蹭的,是不是都想挨板子了?”端華公主等得不耐煩了,她重重放下茶盞,陰狠殘忍的目光掃過鬆陽郡主等人,又投向東跨院。
    鬆陽郡主皺眉猶豫半晌,上前兩步,低聲說:“公主,今日有葉家女眷登門探訪,就這樣處理葉氏,恐怕她們會有怨言,葉家也是大族,不如……”
    端華公主一把掃掉幾案上的茶盞,怒視鬆陽郡主,高聲嗬問:“本宮貴為皇上最寵愛的公主,連處理一個民婦的權利都沒有嗎?葉家是大族,葉氏就敢恃寵生驕、辱罵本宮?這就是你們武烈侯府的規矩?你們還懂不懂尊卑禮教?”
    徐六爺雖說是出身名門旺族的貴公子,又讀書多年,連個秀才的功名都沒考到。徐瑞宙攀上大皇子和龐家一派,想為他捐個職務,現正在削尖腦袋鑽營。因為徐六爺無職無爵無功名,家族如何不提,葉氏在端華公主看來就是一個民婦。
    前幾天,端華公主無緣無顧打掉了葉氏的孩子,徐秉熙和鬆陽郡主這兩個當家作主的人連個屁都沒敢放,徐瑞宙和劉氏都選擇了忍耐。徐六爺氣不過,要找徐慕軒理論,被劉氏苦勸攔住。葉氏是新婦,不敢多嘴,隻好忍氣吞聲。
    葉氏的娘家是大族,曾祖父曾做過禮部尚書,入過內閣。現在,葉家一族沒有身居高位者,最高不過是四品官階,但葉家一脈入仕者極多,而且在各個機構都是辦實事的人。因此,葉家在京城頗有地位,也是朝堂各派爭相拉攏的家族。
    聽說葉氏流產了,這幾天,葉家的女眷陸續來慰問。徐家對外宣稱葉氏不慎滑倒,導致流產,也逼著葉氏這麽說,還裝模作樣處理了葉氏的下人。外麵傳得風言風語,葉氏的母親逼問葉氏的陪嫁丫頭,才得知實情,當即就氣昏了。
    葉家人得知葉氏流產的真相,都很氣憤,想為葉氏討個公道。今天,以葉氏的母親為首的葉家人就來徐家討說法了。葉氏的孩子雖說是端華公主打掉的,可端華公主已嫁為徐家婦,事情又發生在徐家,葉家當然要衝徐家說話了。
    徐家自知理虧,不敢和葉家撕破臉,又惹不起端華公主,隻能對葉家做小伏低道歉。葉家人見徐家人態度誠懇,又許諾了諸多條件,這口氣才消了一點。
    端華公主聽說葉家人找上門,而徐家一味道歉,早已心中長氣。不知誰說葉氏跟人哭訴時咒罵過端華公主,端華公主一聽,大光其火,就要以不敬之罪處理葉氏。本是道聽途說,端華公主不能治葉氏重罪,就要把葉氏發配到洗衣房為奴。
    葉家人見端華公主要治葉氏的罪,又是論理又是討饒,把給大秦皇朝立下汗馬功勞的葉氏先祖都搬出來了,卻根本起不到半點作用,反而令端華公主更加反感生氣,導致她揚言要治葉家的罪。葉家人惹不起端華公主,罵了徐瑞宙和劉氏一頓,就去找徐秉熙和鬆陽郡主評理,讓徐家人出麵阻止端華公主。
    徐家人也知道端華公主治葉氏的罪無憑無據,傳揚出去,連徐家都會被人非議指責。徐秉熙和鬆陽郡主出麵替葉氏求情,端華公主根本不買他們的帳,不但沒饒過葉氏,還把徐秉熙斥責了一頓,又罰鬆陽郡主在亭外站立侍候。
    “怎麽還沒有把葉氏弄出來?”端華公主敲著幾案嗬問。
    “回公主,葉家女眷拚命阻攔,正同幾位公公糾纏呢。”
    “她們好大的膽子,竟敢阻撓本宮依律治葉氏的罪,給本宮打。”
    端華公主不管不顧打掉葉氏的孩子,又要懲罰葉氏,純粹就是一種驕縱跋扈又極端變態的心理在做怪。她用藏紅花水冒充安胎藥打掉葉氏孩子的事若真查起來,她能推給丫頭。處置葉氏,她一再強調依律治罪,也是在為自己開脫。
    “公主,不能打,葉家女眷有幾位可是誥命夫人。”芳姑姑邁著細碎的步子跑來給端華公主行禮,她為葉家人求情,可那語氣聽起來卻包含挑撥的意味。
    “哼哼!本宮貴為當今皇上最寵愛的公主,打幾個阻撓本宮治罪的誥命夫人算什麽大事?傳本宮的話,葉家人再敢阻撓,就給本宮狠狠打。”
    “公主,奴婢……”芳姑姑湊到端華公主身邊,附耳低語了幾句。
    端華公主聽到芳姑姑的話,得意一笑,眼底充聚陰損狠毒的精光。看到她的笑容和目光,不隻鬆陽郡主等人,就連貼身伺候她的大宮女心底都冒出涼氣。
    自花嬤嬤走後,芳姑姑就成了端華公主房裏的大管事,端華公主對她言聽計從。她慫恿挑撥、離間告密,給端華公主出了很多壞主意,重罰治裁了徐家很多人。別說下人,就連鬆陽郡主都對她小心翼翼,隻怕她在端華公主麵前“上眼藥”。
    看到芳姑姑和端華公主低語,又見端華公主神情轉變,眾人都知道芳姑姑又出了壞主意。不知道這回要倒黴的人是誰,眾人都在擔憂,心也都提到了嗓子眼。
    徐慕軒剛走近四房的大門,就聽到端華公主正用高亢狂妄的聲音叫囂自己是皇上最寵愛的公主。頓時,一股強烈的惡心感直衝徐慕軒心頭,他很想嘔吐。同時也有一股想把端華公主和當今皇上撕碎揉爛的恨意充斥心頭,令他暗咬牙關。
    在他看來,端華公主和當今皇上就是一對禍亂違背倫理倫常的狗男女,父女苟且通奸,不知廉恥為何物。當今皇上當然寵愛端華公主,還不是因為有特殊的關係?這樣的想法就是埋在他心裏的暗箭,每每想起,就刺得他心痛欲裂。
    “四少爺,你看這件事該如何……”孫清風試探著詢問徐慕軒的想法。
    “順其自然,越亂越好。”徐慕軒咬牙冷笑,又說:“四老爺總想結交大皇子和龐家一派,他想得到賞識,從而得到好處,就要付出代價。”
    自被鬆陽郡主從金州接到京城,迄今將近十年,徐慕軒的心也變了又變。起初,他依靠這個家族,對這個家族有一種近乎於強烈熱愛,想憑自己的努力光宗耀祖。即使在這個家族內部受到欺淩侮辱,他小心忍耐,從而更加謹慎。
    徐家賤視沈妍,阻礙他和沈妍的親事,他才逐漸產生了叛逆的想法,衍生出失望。被家族逼迫,陷害且謀奪沈妍的錢財產業,他就對他賴以依靠的家族失望透頂了,還生出一股強烈的恨意。徐秉熙等人以平氏的性命相逼,把他當成家族攀附富貴的橋梁,扭曲的恨意充斥著他的心,他開始恨這個家族一切的人和物。
    成親之後,他對端華公主潑蠻猖狂的行徑視而不見,從而助長了端華公主囂張跋扈的氣焰。惡人自有惡人磨,讓端華公主收拾徐家人,為他出口惡氣,他當然喜聞樂見。他喜歡看徐秉熙和鬆陽郡主等人為難愁悶,才不惜犧牲男色,籠絡人盡中年的芳姑姑,為端華公主出謀劃策、扇風點火,讓她們折騰徐家每一個人。
    “軒兒,你可來了,你快去阻攔說服公主,她怎麽能如此行事?惹惱葉家會給大皇子帶來麻煩。”徐秉熙看到徐慕軒進屋,就趕緊迎上來,把他當成了救星。
    “祖父這話怎麽說的?公主身份尊貴,能下嫁於我是徐氏一族的福分,公主行事,我哪敢阻攔?”徐慕軒臉上流露出淺淺的笑容,神情淡漠,語氣不緊不慢。
    徐秉熙搓手長歎,“處置一個葉氏不算什麽,可要因此得罪了葉家一族,大皇子就會削弱一部分勢力。當時我答應讓你六弟娶葉氏的女兒,不就是想為大皇子拉攏葉氏一族嗎?你是端華公主的駙馬,應該阻止她,這也是為大局著想。”
    “是呀!軒兒,處置葉氏不算什麽,大不了你六弟廢妻再娶。可若因此得罪葉氏一族,就是大皇子莫大的損失,葉氏一族若轉投他人,還會與大皇子為敵。”
    “難得你們不講人情,處處為大皇子考慮,他日大皇子登基稱帝,少不了給你們加官晉爵。”徐慕軒語氣淡淡,毫不掩飾眼底冷漠的譏笑。
    此時,徐秉熙和徐瑞宙這兩張臉在徐慕軒眼裏醜陋到無以複加。一種強烈的毀滅的欲望充斥在他心裏,他很想掄起拳頭,把這兩張臉打得稀巴爛。
    若徐秉熙和徐瑞宙肯為無辜的葉氏說句公道話,就是撕破臉,徐慕軒也會阻止端華公主肆意妄為。可現在,他不會管,他甚至期待葉氏的結局早點到來。
    無論葉氏今天會有什麽結局,會有多麽可憐,都是命中注定、老天不公,就象他一樣。或許有一天,他也會經曆葉氏今天的遭遇,而徐秉熙和徐瑞宙等人一定會比葉氏的經曆更加慘重,這都是天意,他做為人,無從改變。
    “軒兒,這……”徐秉熙聽說徐慕軒的話不對味,也還能說什麽了。
    徐慕軒笑了笑,沒理會徐秉熙和徐瑞宙,竟自向小花園走去。看到幾個太監拖著披頭散發、衣衫不整的葉氏出來,劉氏和葉家女眷哭哭啼啼跟在後麵哀求告饒,徐慕軒暗哼一聲。端華公主原本就潑辣蠻橫,張狂狠毒,現在又長期欲求不滿,心裏極度扭曲,變得更加陰狠,她隻會以別人的痛苦為樂,根本無人情可講。
    “端華,你這個狠毒的賤人,你還我的孩子,我若命的孩子,孩子……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不會……”葉氏飽含怨氣的哭喊聲在武烈侯府震響。
    “你、你這個賤人,竟敢辱罵公主,不知尊卑,我、我休了你。”徐六爺從敞大的偏房裏躥出來,就要撲過去打罵葉氏,被徐家幾個門客攔住了。
    徐秉熙和徐瑞宙稱讚徐六爺懂禮教、識大體,而在徐慕軒看來,卻可笑至極。
    葉氏見徐六爺不但不護衛她、為她求情,反而要打罵她,她發出一串淒厲的慘笑聲,心驟然間跌落到穀底,臉上充滿灰敗絕望的神色,再次淒聲哭罵:“端華,你這個賤人,惡婦,你還我的孩子,我讓你血債血償,你還我……”
    “你還敢罵公主,真是不懂規矩。”劉氏同葉家女眷一起正為葉氏求情,聽到徐六爺等人的話,她不知道自己為葉氏求饒對不對,又聽到葉氏再次咒罵端華公主,她衝過來,狠狠扇了葉氏幾個耳光,邊打邊斥罵葉氏不懂禮數。
    端華公主聽到葉氏罵她,就跳起來叫囂著要重懲葉氏,見徐六爺等人嗬罵葉氏,劉氏也對葉氏又打又罵,她心裏異常舒暢,臉上透出陰狠的快意,“本宮寬宏大亮,本想留你一條活命,現在看來沒必要可憐你,來人,把葉氏杖斃。”
    “嗬嗬嗬嗬……”葉氏發出一連串淒慘絕望的冷笑聲,突然,她拚盡全身力氣,甩開拉扯她的太監,快跑幾步,向一座石桌狠命撞去。
    一聲巨響,葉氏的身體轟然倒地,鮮血四濺,染紅了初冬蒼白的天際。
    見葉氏撞石而亡,眾人都愣怔當場,驚悚的壓抑籠罩在武烈侯府上空,另眾人喘不過氣來。葉家幾名女眷哭叫著撲向葉氏,慘景入目,她們都昏倒在地。
    “稟公主,葉氏觸石自盡,已斷氣了。”
    端華公主不以為然,她這些年打死了多少宮人,她都不記得了,根本不會在意,也不會害怕,“死了就死了,有什麽了不起?活該。”
    徐慕軒盯著葉氏被鮮血包裹的身體,心裏一陣抽痛,臉色霎時蒼白。他仿佛看到他自己倒在血泊中,周圍都是觸目驚心的腥紅,他的生命一點點消逝。那一張張醜惡的臉圍住他,正放肆狂笑,對他指指點點,興災樂禍責罵。
    芳姑姑見徐慕軒臉色很難看,趕緊給端華公主使了眼色,又附到她耳邊低語了幾句。端華公主輕哼一聲,收斂猖狂,絞著手帕偷眼打量徐慕軒。
    葉家有兩名女眷被救醒,抱著葉氏的屍體痛哭,叫嚷著要狀告徐家,為葉氏討公道。兩人讓丫頭婆子抬上昏迷未醒的葉母等人,哭罵著徐家人離開了。
    徐秉熙和徐瑞宙等人都知道事情鬧大了,葉氏一死,此事就不再是徐家的家務事,而關係到徐葉兩個家族。葉氏一族雖說沒有爵位,也未投靠任何派別,但論實力遠勝於徐家。而且徐家理虧在前,葉家要告,徐家肯定會輸官司。唯今之計,他們就把希望寄托於大皇子和龐家一派,想借助權勢壓製葉家。
    “軒兒,你過來,當務之急,我們要商量怎麽應付葉家,打贏官司。”
    “我覺得當務之急是先收葬六弟妹,她犯了什麽重罪?還在曝屍不成?”徐慕軒冷哼一聲,轉向端華公主,“公主最好回宮一趟,跟皇上和貴妃娘娘商量此事該如何平定。免得因公主恣意而為連累了大皇子,此事就不好收場了。”
    “本宮……”端華公主見徐慕軒一臉凝重,也意識到此事後果嚴重,不知該說什麽。若她回宮求助,龐貴妃肯定會責罵她,求求皇上倒可以幸免。
    可是,她不願意回宮,更犯怵見皇上,想起皇上,她心裏就別扭。她新婚之夜沒落紅,被徐慕軒一再逼問,她竟然懷疑奪走她第一次的人是她的父親——當今皇上。想起皇上臃腫的身材,再同玉樹臨風般的徐慕軒比較,她就想吐。
    龐貴妃禁足期間,她隻在皇上過壽時回去過一次,拜完壽就借口有事,連宴席都沒赴,就匆匆回了武烈侯府。皇家擺家宴,皇上幾次宣她回宮團聚,都被她打各種借口拒絕了。龐貴妃禁足期滿,她隻打發下人回去道賀,自己也沒回去。
    新婚之夜沒落紅之事也在她心裏留下的陰影,她越是肆意發泄,心裏的陰影就越重。到現在,她都形成心理障礙了,每每想起,心裏都充滿恐懼和羞怯。
    “公主好好想想吧!”徐慕軒給芳姑姑使了眼色,轉身要同徐秉熙等人離開。
    芳姑姑趕緊衝端華公主擺手,“公主,您快……”
    “都先別走,本宮有話要說。”端華公主明白芳姑姑的意思,站起來,嗬住徐慕軒和徐秉熙等人,高聲說:“葉氏的死不關本宮的事,是她誤會本宮,才引出麻煩。前幾天,本宮賜了她一碗安胎藥,誰知被花嬤嬤換成了藏紅花水,導致她落胎。花嬤嬤是伺候貴妃娘娘的人,本宮不敢處置,就把她趕走了。
    葉氏對本宮懷恨在心,天天咒罵本宮,本宮要把她趕到洗衣房,也不過是嚇唬她。她撞石自盡,也是因為徐六爺要休了她,四太太以打罵她而起,與本宮無關。本宮不會讓葉氏白死,導致本宮背上惡名,本宮要還葉氏一個公道。”
    聽到端華公主這番話,除了徐慕軒和芳姑姑,眾人都愣立當場。原來話還可以這麽說,明明是端華公主逼死了葉氏,現在她居然比誰都無辜。
    芳姑姑給端華公主使了眼色,“公主,您想怎麽為六奶奶討公道?這……”
    端華公主會意冷笑,重哼說:“徐六爺明知自己的妻子受了委屈,不安撫勸慰,還要休掉她,這麽無情無義就不配為人夫。幹脆出家當和尚算了。本宮一會兒回宮,奏請皇上,下旨讓徐六爺到皇覺寺出家,正賜他一個法號。葉氏無辜可憐,四太太做為婆婆,不寬慰於她,反而打罵她,導致她想不開,才自盡。四太太是長輩,本宮不能重罰,就先打她四十大板、讓她到洗衣房為奴一年吧!”
    聽到端華公主如此為葉氏討公道,徐六爺愣怔片刻,又一頭栽倒在地。劉氏聽到要打她四十大板,還要讓她為奴一年,她一口氣沒上來,昏死過去。
    聽說嫡長子被罰去當和尚,正妻被打四十大板,還要到洗衣房為奴一年,徐瑞宙——為徐慕軒迎娶端華公主、徐家投靠大皇子一派鞍前馬後奔波的徐四老爺頓時頭昏目眩,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緊緊抱住頭,嗚嗚咽咽。
    徐秉熙和鬆陽郡主等人聽到端華公主的判決,都欲哭無淚,仆人清客也都啼笑皆非。葉家肯定會告徐家,端華公主這樣判,把責任全推給了徐瑞宙一房。可即使這樣,徐家也難逃幹係,此事鬧開,徐家還會有大麻煩臨頭。
    芳姑姑滿臉陪笑,又抹著眼睛說:“公主英明,六奶奶在九泉之下也瞑目了。”
    “瞑目就好,還是先把葉氏入殮吧!”端華公主頓了頓,又說:“本宮要回宮一趟,芳姑姑,你快去準備。府裏本來平平靜靜,突然出這種事,該不是什麽東西衝了吧?本宮要去問本悟大師,看看是怎麽回事,定嚴查不怠。”
    下午,端華公主剛回宮,就派芳姑姑回武烈侯府送信。徐家有麻煩上門,確實因被衝所致,但不是被邪惡之物所衝,而是被四房的孕婦所衝。端華公主叫囂著為葉氏討公道,為徐家清麻煩,又把徐瑞宙那兩個懷了孕的妾室杖斃了。
    看著昏迷不醒的妻子、被賜下法號的兒子、躺在棺材中的兒媳,還有被活活打死的兩個愛妾,想到即將降臨的官司,徐瑞宙好像瘋癲的一樣。他掩麵嚎哭哀叫,直到嗓子嘶啞,他拚命用頭撞牆,直撞得血流滿麵。
    人們也為徐家四房捏了一把汗,唏噓感慨,互相詢問徐瑞宙和劉氏究竟遭了什麽虐?隨著葉家把徐家告到順天府,此事也在京城傳得沸沸揚揚了。
    ……
    到達距離京城三百裏的府城,沈妍和沐元澈就加快了行進的速度,比預計的時間早兩天到達南城門外的鎮子。兩人休整了一天,又重新安排了行程。
    沈妍帶人從南城門繞過西城門,從北城門進城,先回引鳳居,視查濟真堂的生產間的生意。她現在懷孕五個多月,想在引鳳居休養幾天,詳細了解一下京城的情況,再回勝戰侯府。回到京城,就有硬仗要打,她也要做好充足的準備。
    沐元澈要去京郊幾個大營交接兵馬,再回兵部交接兵符大印,還要向皇上和慧寧公主稟報此次巡視的情況。他回來至少要忙上六七天,公事做完,他才能歇口氣。正好沈妍的事也理出了頭緒,他要好好休息一段時間,陪沈妍安胎。
    “夫人,你看,那是不是西魏的馬隊?”
    “應該是,隻有西魏的馬隊才從西城門進城。”
    沈妍主仆從通往西城門的官道經過,遠遠看到一隊綿延數裏的人馬車輛正向西城門走來。隊伍漸漸走近,沈妍確定是西魏的馬隊,就讓車夫在路邊停車。
    西魏馬隊由左琨組建,可以出入大秦境內,運送西魏和大秦的特產物品。大秦皇朝決定與西魏建交,馬隊通行貿易,兩國互通有無,這是建交的第一步。
    “山橙,你去看看是誰帶隊?我正需要西魏的藥材,直接截下他們。”
    “是,夫人。”
    山橙打馬朝西魏馬隊奔去,一柱香的功夫就回來了。同山橙一起過來的還有一位身穿西魏馬裝的貴婦,這位貴婦身材高挑,容貌秀美,卻英姿颯爽。貴婦對沈妍很熱情,她自我介紹,沈妍才知道她是左占的妻子薩蓉,西魏皇後的嫡妹。
    聽薩蓉說,沈妍才知道左琨和福陽郡主要成親了,婚期訂在十一月上旬。西魏帝後身體都不好,左占要留在西魏處理國事,薩蓉就來大秦皇朝為左琨操辦親事了。等到成親前幾天,左占也會過來,為左琨主持婚禮。
    聽說左琨要和福陽郡主成親,沈妍的心咯噔一聲,五味交織,湧上心頭。
    ------題外話------
    有好戲看了,結局倒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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