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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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戌時之初,李圖和吳起一起去了中川學府棋社的棋閣,也就是這次八府之會棋社交流的地方。走在環境優雅的小石子曲徑上,吳起看到李圖此時依然背著古琴,不由怔了怔。在他的印象中,幾乎每一次看到的李圖,都是背著古琴,然後有些好奇地問著:“你喜歡背著琴?”
    聞言,李圖腳步一停,想了想,道:“習慣了。”
    習慣了?
    吳起聽到不由一楞,從這一句話中可以聽得出李圖對琴的態度,如此癡於琴,難怪在十五歲就能夠成為了四品琴師,心中感歎一下。接著,想到了這次八府之會的棋社諸事,怕李圖對情況不了解,於是出聲道:“西南八府的棋社中,以川南棋社的實力最強,聽聞這次新生中就來了一名七品棋師和一名八品棋師。其次是西川棋社、北川棋社及中川棋社,聽聞也是各有一名八品棋師,九品棋師也有一兩名。”
    七品棋師?
    李圖怔了怔,想不到這次新生中竟然出現七品棋師,可見其天賦如何了得了,不過也在他的接受範圍,畢竟世上天才多得是。然後問著:“那我們學府的棋社呢,難道在新生中就隻有你我二人來?”
    吳起點了點頭,道:“在這一屆新生中,我們學府並沒有什麽天賦過人的棋師,所以參加的新生也隻有你我兩人,在八府中算是最差的了。”
    “最差?”
    李圖又是一怔,明顯是想不到。
    “算是吧,不過聽聞東川棋社的新生中似乎沒有人入師級之品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吳起想了想道。
    接著,穿過了曲徑小道,走進了棋社,兩人走上了棋閣。
    此時,棋閣內燈火輝煌,雖然站著不少學子,卻是很靜。在棋閣的中間,正有一名少年和一名少女在對弈著,身後各升起了兩道滾滾的狼煙,四道狼煙不斷地絞殺在一起,互不相讓。
    此時,少年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棋局,神情非常專注,腦海中飛速地思考著接著下來的路數,額上也滲出了不少的汗水,而身後的狼煙也被死死地壓,似乎喘不過氣來。座落在對麵的那名少女,隻是靜靜地玩耍中手中的棋子,神態自若,顯得有些冷傲。
    “有人在對弈。”
    吳起看到這樣的情況,微微驚訝一下,但看到兩人身後升起的兩道狼煙,心中又是一驚,想不到是兩名八品棋師在對弈,然後和李圖走了過來。
    走了過去後,李圖則是怔了怔,自己看不見走過來圍觀幹什麽?不禁笑了笑。
    看到李圖臉上露出古怪的神色,吳起也是一楞,然後邊看著棋局,邊小聲告訴李圖棋盤上的落子情況。聲音雖小,但在安靜的棋閣內,還是有不少人的聞聽,不禁皺了皺眉頭。
    不過,此時吳起認真地為李圖講解棋局,並沒有注意到周圍的情況,也沒有發現他人的不悅和皺眉,繼續在講解著。當把整個棋局都講明後,李圖不禁愕然,這棋局與黑白棋城中的一個棋局非常相似,手法幾乎一模一樣,路數也差不多。
    少年手中執著白子,緊緊皺著眉頭,久久無法落下,又是思考一陣後,最終一咬牙把子落在橫七縱十二的位置上。
    看到少年的落子位置,少女不禁微微一笑,也落下了子。而少年看到少女所落的位置,細細一想後,臉色立即大變,想不到自己竟然中了她的圈套。但,也想不到她的圈套竟然設得如此之巧妙,一步連著一步,讓人防不勝防。
    此子落下,幾乎是必死之局。
    此時,觀棋的眾人也看了出來,不禁搖了搖頭,此棋局已經明朗,不用再繼續了。
    少年死死地盯著棋局,心中非常不甘,因為剛剛吳起的聲音影響到了他的思路,讓他落錯了一步。但,此時棋局已經明朗以,不用再繼續,於是從棋笥拿起了三顆子,放落在棋盤上,表示認輸。但是很不悅地站起來,對著吳起道:“你不知道觀棋不語嗎?”
    吳起一楞,也知道自己剛剛的行為有些過了。
    此時,李圖的腦海中在瘋狂地計算著,一步一步查找對方的漏洞,也在腦海中幻想出了一個棋局,然後細細地觀察起來,欲找出挽救的方法。隻是不知道剛剛那名少年到底是落在哪個位置,如果他真的落在必死之位,那這棋局就無法挽救了。
    於是問著吳起,道:“剛剛兩步棋子都落在了什麽位置?”
    吳起一怔,看了一眼棋局,道:“白橫七縱十二,黑橫五縱十。”
    “咦?”
    李圖不禁一怔,這好像是必死之位,他落在這裏幹什麽,細細一想後,原來是中了圈套。然後,腦海中開始飛速地計算著,一步一步推算著棋局,這看起來似乎真的是必死之局啊。
    李圖在腦海中再次細細推算起來,一會兒後,臉上露出了些笑容,道:“你這棋局未必是必死之局。”
    那名少年聞言不禁一怔,疑惑地看著李圖,好奇地道:“不是必死之局,你是說你有辦法挽救?不可能。”
    此時,那名少女也不禁微微抬頭看了一眼李圖,眼中露出不信的神色,然後又看了看棋局,這明明是必死之局,哪裏還可以挽救?於眼不屑地看了一眼李圖,對自己布置的棋局可是相當的自信。
    李圖點了點頭。
    少年不禁冷笑了一聲,自己下的棋難道還不知道情況,哪裏還有什麽可挽救的,於是道:“既然你有辦法挽救,那你說說看,如何挽救。”
    李圖笑了笑道:“下一步落在橫六縱九的位置上。”
    少年一楞,道:“這不是死得更快。”
    李圖笑了笑,然後附到少年的耳邊小聲道。
    少年聽完後不禁愕然,然後重新坐了下來,對少女道:“此局是我輸了,但我很想知道他的辦法是不是真的可以挽救,是否可以繼續?”
    少女看了看少年又看了看李圖,然後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自信,那我就看看他能否救得了。”
    此時,少年執起了棋盤上剛剛自己放落的三顆子,然後落在李圖所道的位置上。
    其他觀棋的人不禁愕然,這棋局幾乎是必死之局,難道他還有辦法挽救?不禁好奇地打量著李圖,看到李圖背著古琴,不禁又是一怔,難道他還是琴師?
    少年落子後就緊緊盯著少女,如果少女落子的位置並不是李圖所預測的位置,那就不用繼續下去了。但看到少女落子的地方果然是李圖所預測的位置,心中驚愕起來,不禁看了一眼李圖,難道他的辦法真的可行?接著,又按著李圖所說的位置落下,一連數步竟然也是如此,心中卻是越來越震驚。
    難道他已經洞悉了少女的想法?
    邊下了數步後,少女也開始驚訝起來,這手法似乎有些不簡單。
    一連又是數步,棋局開始發生了奇妙的變化,似乎不再是必死之局。看到如此,眾人心頭一驚,皆是看了一眼李圖。
    李圖一連道出了十數步,竟然一步都沒有錯,少年心中是無比的震撼。
    最終,這必死之局竟然以和棋為終。
    下完後,少女呆呆地看著棋盤,心中無比的震撼,然後看了看李圖,難道他隻是撞巧想出的辦法?
    此時,身邊一名與下棋少女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女也細細地打量了一下李圖,心中也是驚訝,對自己妹妹的棋力如何,她是相當的清楚,即使是她以剛剛的棋局繼續落下去,也隻能減少輸棋子,無法平局。
    此時,吳起心中更是震驚,這要知道對弈的兩人是八品棋師,而李圖隻是九品棋師,他竟然能夠洞察八品棋師的思路,那麽他的棋力絕對不止九品。
    他竟然破局了!看到最後的結果,眾人一驚。
    正在這時,棋閣內走入了兩人,一中年棋師,老者棋師。老者棋師走了台,對著眾人道:“非常歡迎各學府的學子能夠參加這一次的八府之會,今晚的交流隻要是讓大家相互認識了解一下。現在,我也不多言,按慣例請各棋社擺下自己的棋局。當然,隻能擺自己設計出來的棋局,相信以我眼力還是能夠判斷得出棋局是不是你設計的,所以希望各位學子珍惜自己的名聲,不要擺出他人設計的棋局來。”
    “每人都要擺一棋局?”
    “也不是,是每個棋社都要擺出兩個棋局,但兩個棋局不能同出於一人之手。”吳起解釋著,並不是每一個棋社都隻來兩人的。
    李圖點了點頭,道:“那你先擺你的棋局,擺好了,然後再幫我擺。”
    吳起點了點頭,然後李圖開始設計自己的棋局,想到了黑白棋城中的那一千個棋局,不禁笑了笑。
    此時,眾人也開始擺起自己設置的棋局,其實他們的棋局早已經在心中設計好,此時隻需要直接擺出來就可以了。
    大概過了兩刻鍾左右,基本各個棋社都擺好了自己的棋局。
    有人看到李圖靜靜地坐著並沒有擺棋局,不由一楞。當吳起擺好自己的棋局後,李圖想了想也出聲道:“白,橫十六,縱四;黑,橫四,縱十六…”
    吳起拿起了棋子擺落在棋盤,其他眾人看到不由一楞,連棋子都需要他人來擺放?也有不少人,心中生出疑惑,難道是一個瞎子?但也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吳起認真地擺著棋局,並沒有注意他的目光。
    看到大家都擺好各自的棋局,中年棋師道:“由那個棋社先進行破解?”
    “那就由我川南棋社先來吧。”之前那名對弈的少女道,然後看了一眼李圖,心中有些不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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