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她怎麽知道這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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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青草直接說出心裏話:“趙建慶,你有這麽好的關係該充分利用起來呀,這樣,咱倆合夥,收購白條賣給你表舅,如何?”
    趙建慶“啊”了一聲,雙眉緊蹙的看向魏青草。
    眼下做生意的人極少,收購白條的也就那一個商販。
    趙建慶隨即起身,說:“讓魏叔跟青軍喝吧,咱去別處說話。”
    趙建慶說:“是的。”
    魏青草問:“那麽就是說,小商販一斤白條賺5分錢?”
    魏青草急著問趙建慶他親戚開收購站的情況,所以,他攔住又開酒的堂哥,說:“哥,別喝了,我跟趙建慶說點事。”
    魏青草問:“那你相信鄧主席嗎?”
    趙建慶又是連連點頭:“相信,相信。”
    魏青草兩手一攤:“這不結了,少年,擼起袖子加油幹吧,好日子在向你招手!”
    趙建慶頓時熱血沸騰,他重重的說:“幹,青草,咱一起幹!”
    魏青草就等他這句話,把手一伸,趙建慶會意,抬手給她擊了個掌。
    事情定下了,可是最主要的環節來了:做生意的本錢哪弄去?
    魏青草手裏有從張鵬飛那弄來的幾十塊,不愁了。
    可是,趙建慶手裏可就幾塊錢的零花,因為他家是爺爺掌權,錢在爺爺手裏。
    魏青草看出他的為難,就問:“本錢有問題嗎?能湊50塊錢就行,咱倆湊一百,不然沒法開張,怎麽著也得收夠一車再去縣裏找你親戚賣嘛。”
    趙建慶哪能在心愛姑娘跟前丟麵子,豪爽的一拍胸脯說:“沒問題沒問題,我回家就預備錢,咱明天再在這裏碰麵。”
    魏青草很欣賞他的接受能力和處事果決,就微笑說:“一言為定。”
    大晚上的,不宜在村口多說話,趙建慶就告辭走了,魏青草也回家來。
    她不知道,這當口,她奶奶跟她大娘正一遞一句的罵她,她大爺在旁邊聽著直皺眉。
    魏青草的大爺魏東明,跟弟弟魏東海完全是兩個版本。
    魏東海玉樹臨風,風流倜儻,人見人愛。可魏東明卻又矮又銼,性格陰鬱,到哪都不招人待見。偏偏命好娶個風情萬種的媳婦,他就把媳婦寵上了天,媳婦的話就是聖旨。
    而媳婦,卻把他踩在了地上。對他那是想罵就罵想打就打,他,甘之如飴。
    蘇麗珍越說越氣,厭惡的看一眼丈夫說:“你聽見了嗎,那個大逼妮子不光辦我丟人,還把咱娘整治的不輕,你這個大男人就一句話也不說?也不教育教育那個賠錢貨去?”
    白氏也想大兒子給她出氣,就附和大兒媳婦的話,“我的兒呀,那個大王八孫妮子真得治她了,我老了腿腳不利索又攆不上她,你兄弟又是個疼孩子的,把他那幾個喪門星看成寶貝,哪會替娘出氣呀,除了你沒人給娘做主呀!”
    魏東明本就對媳婦言聽計從,又有老娘煽風點火,他“呼”地起身,兩眼發狠的盯著地麵,咬牙說:“反了他個小妮子了,我二弟沒譜不會管教孩子,我替他管教去!”
    魏青草到了家,媽媽跟二妹已經收拾好了碗筷,爸爸正坐在桌子上喝水,堂哥跟堂弟各自跑著玩去了。
    這個年代,沒有電,任何娛樂都沒有,吃了晚飯又睡不著,都是各自找玩伴瘋去。
    魏青草坐到爸爸跟前,剛想跟他說說做買賣的事,忽然院門口傳來一身狠戾的喝叫聲:“東海!”
    魏東海驚的一口水嗆著了,魏青草看看奶奶不在家,瞬間明白了。
    “大哥,你這是幹嘛,大呼小叫的?”魏東海起身看著魏東明問。
    “幹嘛,你是瞎子啊還是聾子啊,就看著你大閨女欺負咱娘,戲弄她大娘,你連個屁也不放,你還配當個男人嗎!咱爹娘養你白養了,你就是個大白眼狼。”
    這時候不像後世,信息發達,這時候農村沒有電視,也很少有人看報紙,有收音機的人家都不多,所以,改革的春風隻是稍微拂過這個落後的小縣城,農民對改革開放還沒深入了解。
    魏青草這個“過來人”就詳細給他給他解讀了改革開放的舉措和前景,又給他剖析了眼前的情況,讓他放心大膽的做生意,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那他就是第一批富起來的人。
    她怕他還有顧慮,就問:“鄧主席那句讓一部分人先富起來的名言你知道吧?”
    魏青草巴拉巴拉給他灌輸了一番改革開放了,搞活經濟了,自主創業了的思想觀念,聽得趙建慶直撓頭。
    他嘀咕:“我是看報紙聽收音機了解一些,可是,自己還真沒想過幹投機倒把……”
    “這不叫投機倒把,這叫經商,我們窮人經商就叫勤勞致富,你說的那個年代一去不複返了!”魏青草糾正他。
    趙建慶之所以對“投機倒把”這麽刻骨銘心,是因為他爺爺之前“投機倒把”被批鬥過,所以,爺爺從小就教育他們,隻要餓不死都不許重蹈他的覆轍。
    趙建慶連連點頭,說:“眼前的形勢我了解,就是怕形勢突變。”
    這個,他從來沒想過。
    趙建慶說是。
    這短短幾分鍾,趙建慶的思想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他對眼前這個瘦弱女子的情感裏,也注入了新的東西,那就是欽佩,還帶有暗暗的吃驚:她怎麽知道這麽多?
    “嗯嗯,知道知道。”他回過神回答她的話。
    她就跟著他又來到了昨晚說話的村頭。
    魏青草忽然一想不對呀:我這不是一直被他牽著鼻子走嗎。
    魏青草本想在這說的,一聽趙建慶這話隻好附和著起身。
    她剛想進屋,趙建慶又說:“屋裏熱,咱去外頭說吧。”
    “我親戚就是我爺爺的外甥,我喊表叔,他在咱們縣裏開了一家柳條收購站,如果我送到他收購站裏,給2毛5一斤,不過得攢多了,少了不值當跑一趟嘿嘿。”趙建慶開門見山。
    魏青草馬上問:“是不是咱們鎮上收購白條的那個商販也賣給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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