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壯誌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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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菊花,別名九花女華曰精節華朱嬴延壽客延齡客陰威壽客更生金蕊周盈黃蕊,笑靨金家菊(甘菊的別名)金精(甘菊的別稱)傅延年禽華月朵(白菊花的別稱)
    既是重陽花會,總是與菊花相關罷,酒足飯飽,韓進一聲令下,一對對軍人手抱一壇壇菊花走進場來。
    數千盆栽排入眾人麵前,霎時清香撲鼻,菊花獨特的香味讓在場數百人精神大振,五顏六色,奇形怪狀的花枝也讓各位遊客大飽眼福,歎為觀止。
    裏麵有白花菊、滁菊花、貢菊花和杭菊花四大類型。都是韓進精心收集的。
    雖然如此,眼看天色近午時了,還不見有什麽“奇人”出現,韓進心裏也死心了,當下興致缺缺,看到張飛和甘寧二人依然在旁邊灌黃湯,心下有了些安慰,總算沒白忙活一場。
    就在這時,前方一處忽然聚集了好些人,奇怪的是看樣子都是些文人搔客,不時傳來或讚歎,或嘲笑的聲音。韓進笑了笑,不去理他,隻和戲誌才天南地北,侃侃而談。
    然而世事就是如此,有些事情不是回避就能了事的。
    眼見那些人說笑了會兒,忽地一起向韓進這邊走來。
    當先一書生頭戴四方巾,白衣長靴,手持折扇,春分得意,隻是身子略顯單薄,韓進看著眼熟,卻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沉思間,就見那書生已到身前,做了一稽,朗聲而言:“小生長安劉向,聽聞侯爺文采風流,詩詞絕佳,隻此良辰美景,萬芳流香之時,侯爺何不就菊賦詩一首呢?”
    韓進一愣,這二愣子是誰,冒冒失失就來讓自己作詩,還限製了題目,這不是為難我嗎!這話當然也隻是心下想想而已,麵上如春分拂過,站起身子,嗬嗬笑道:“哪裏哪裏,進胸無點墨,那裏敢班門弄斧,還請各位莫要難為下官了!”
    說完就要坐下,然而那書生劉向卻似故意刁難他一樣,搖搖頭,道:“侯爺過謙了,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當年萬花樓一首《金縷衣》贏得美人**,如是胸無點墨,那我等更是情何以堪啊?”說罷搖了搖扇子。隻是那口氣任誰也聽出,酸酸的。
    韓進這才恍然大悟,這廝不就是當初出醜的那小子嗎,哈哈哈,是怪我搶走了鶯兒,今天來找我麻煩來了啊!哼哼!既然如此,為了鶯兒,我又怎能逃避呢!
    當下仰頭說道:“既是如此,本官就獻醜了,不到之處,還請各位多多指教啊!”
    說完,背手低頭在哪兒來回踱步,思考了起來。眾人目光隨著他的身子來回轉動。
    隻是,他前世雖然酷愛詩詞,這些年下來,也忘得七七八八,哪有那麽容易想得出來,一時間竟然急的額頭出汗。
    微微一瞥,眼見菊花遍地,猛然,韓進想到一首,哈哈一笑,提起狼毫,揮筆疾書起來,片刻之間,數十餘字躍然紙上。隨即丟掉手中毛筆,拿起旁邊美酒一飲而盡。
    戲誌才拿起一看,登時大驚,不想此人有如此文采。看叫眾人急迫的樣子,旋即讀了出來:秋叢繞舍似韓家,遍繞籬邊曰漸斜。不是花中偏愛菊,此花開盡更無花。
    這首詩卻是唐代大詩人元稹《菊花》。隻不過被韓進將陶家改了。此詩一出,場中諸人立時震驚,如此短的時刻,做出如此妙的詩詞,太守大人果然大才。
    之後半天,大家細細簌簌,有人賞花,有人吟詩,有人比武。韓進卻早早拉著戲誌才、張飛等人趕了回去。本來設想的一些選拔人才的方式也交由韓起和典韋負責。
    回到府中,讓人備了酒席,請了黃忠、龐德、管亥、唐三少爺、杜畿等人就陪。為張、甘、戲誌才等人接風,席上韓進旁征博引,語言詼諧幽默,時不時逗的幾人大笑,同時,大碗大碗的和張飛、甘寧二人拚酒也更是讓二人高興不已。直覺這位太守大人是爽快的漢子。
    席間,張飛談起自己來此的由來,卻是他在家呆的無聊,正好韓進派人來請。這張飛雖不知是什麽人,但卻知道這裏有好酒,即便來了。
    韓進聽得苦笑不止,自己卻是比不得一壇好酒啊!
    喝了幾杯,韓進忽然放下筷子,歎息了一聲。
    戲誌才聞得好奇問道:“侯爺年未及冠就已居高位,更得聖上親口禦封為冀侯,正是少年得意,如何歎氣呢?”
    推開椅子,韓進站起身子,望著長空出了口氣,忽地問道:“先生大才,看天下大事如何?這漢家天下又將如何?”
    這話要是被來鶯兒,黃舞蝶等人聽的,就曉得自家這位侯爺又要忽悠人了!
    戲誌才沉默不語。他一介寒門士子,如何敢評論朝堂天下大勢。
    須知,禍從口出患從口入的道理。
    韓進自是知道他的顧慮,苦笑了聲,道:“先生放心,在此之人,皆是進親信,進與三位雖是初見,卻是一見如故,君子相交,貴在交心,先生有何高見,隻管道來。我保先生無事。”
    戲誌才想了想,忽地沉聲道:“戲忠不才,看這天下數年內必有大亂!”
    “不錯!年內必有一場大禍亂及朝廷,甚而動亂大漢根基。隻是先生可知這由頭嗎?”
    戲誌才剛聽的韓進言語,猛然大驚,手中酒杯幾乎掉下。
    點了點頭,剛要說話,韓進忽地攔住,笑道:“先生且休要說明,待我二人同時寫於手上,看是否相同,如何?”
    旁邊幾人頓時好奇不已,張飛大嗓門叫道:“韓兄弟,你和戲先生說些說什麽,俺老張怎麽聽不明白?”
    韓進和戲誌才二人搖了搖頭,隻是不語,張飛大急,又要說話,被甘寧攔下。
    少一時,下人拿來筆墨。
    韓進和戲誌才接過,刷刷幾筆,在手心處寫下幾字。
    眾人都是興致勃勃地看著,
    韓進微微一笑,亮出右手心,掌心赫然兩字:張角。
    在座幾人,隨即把眼光看向戲誌才。戲誌才也不吊人胃口,伸出手來,龍飛鳳舞著三個大字:“太平道!”
    兩人相視一笑,隨即哈哈大笑了起來,大有惺惺相惜、英雄所見略同之感。韓進卻是心裏暗驚,這古人的智慧實是非同一般。自己是借著先知的便宜,對方確實真真實實的大局觀。
    戲誌才也是感慨,直覺相見恨晚,二人在這互相吹噓,那邊張飛幾人早已耐不住姓子,問了起來。韓進當說出了一番話語,卻讓堂中這人震驚當堂。
    自光武帝一來,門閥世家掌握土地,連成一片,掌控著整個大漢,瘋狂地搜刮著弱勢群體的老百姓。朝廷選拔官吏重出身,權貴世襲,盤根錯節,官場上正不勝邪,君子士大夫恥於與之為伍。所謂上品無寒士,下品無士族,買官賣官已經成為潛規則,上下朋比為殲,為的全是私家利益,若是朝政清名,還可苟延殘喘,隻可惜如今宦官殲臣當道,清流又相互傾軋,內鬥不止。百姓處在水深火熱之中。而張角其人,假托神醫,實則妖言惑眾,收取民心,意圖不軌,一朝登高一呼,天下雲集響應。而朝廷這幾年國庫空虛,軍無戰力,到那時,即便朝廷平的了亂賊,這大漢的根基隻怕也不穩了啊!”
    戲誌才縱然心裏有所了解,卻那裏知道如此多的曆史問題,當場鎮住,原先的一股傲氣也悄悄散去,他自幼聰慧,熟讀諸子百家,通曉兵書戰策,上知天文,下到地裏,均有涉獵,自詡為一代人傑,隻是時運不濟,命途多舛。故而幾年來閑散家中。
    此時聽得韓進言語,卻似有些迷茫。
    張飛卻似渾然不知,問道:“韓兄弟,這太平道又是什麽個什麽東西?聽你話中之意,是要隨張角造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