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宮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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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怎麽說?”靈帝掙紮著做起來,死死地盯著袁術,眼睛腫虛無縹緲,不知在想些什麽。袁術心頭一緊,遲疑了一下,低下頭小心翼翼地答道:“臣不敢說!”
    “說,寡人恕你無罪!”
    “袁術抬頭快速看了一眼靈帝,再次低下頭輕聲說道:”那逆賊……他侮辱聖上昏庸無道,朝堂混亂,民不聊生,上對不起列祖列宗,下對不起黎民百姓,委體宦孽。征亡備兆。實乃……“住口,袁公路,你好大膽!”
    袁術正說間,張讓跳了出來,氣急敗壞地指著袁術的鼻子罵了起來。
    袁術頓時激靈靈打了一顫,他隻顧詆毀韓進,卻忘了自己說話的對象不是一個普通人,而是一言定人生死的一國之君,想到這裏,袁術背上已經沁出了冷汗。
    “陛下,這隻是逆賊所言,臣並沒有對陛下半點不敬,請陛下贖罪!”袁術的聲音透著誠惶誠恐。
    靈帝的臉色已經由青轉白,在由白轉紅,他憋著一口氣,深深呼吸了一下,一字一頓地說道:“阿父,不要阻止,他說寡人實乃什麽,說!”
    靈帝說到最後一個字的時候,已經是喝出來的。
    袁術五體投地,身子顫抖了一下,忽然看見手背上的青痕,心下頓時無名火起,心中一橫,抬頭說道:“逆賊說陛下實乃……實乃一代君君,桀紂……在世!”
    袁術說完,立時連連叩頭,請罪不已。
    靈帝卻已經怔在了那裏,喃喃自語道:“桀紂在世……桀紂在世……”
    “哈哈哈……好一個一代昏君,桀紂在世!”
    忽然間,靈帝仰天大笑了起來,張讓等人看出不對,急忙上前扶住靈帝,痛哭出聲:“陛下,賊子事小,龍體為重,請陛下安心休養!”
    靈帝隻是不聞不問,笑了幾聲,忽然間臉色一陣潮紅,口一張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大叫一聲,背過氣去。
    張讓等人當時大驚失色,一邊手忙腳亂地上前扶住,一邊叫太醫。
    這一昏迷,知道傍晚時分,才幽幽醒轉。
    靈帝醒來,努力睜開眼睛四下看了一眼,但覺高高的屋簷,空曠幽深的深宮大內,耳邊聽得隱隱哭聲,聽聲音,正是何皇後,一陣陣陰風瑟瑟,靈帝歎了一聲。
    “啊……皇兒醒了!休要哭哭啼啼,我皇兒還好好的!”一個蒼老潑辣的聲音響了起來,驚醒了昏昏欲睡的眾人。
    靈帝扭頭看去卻是董太後。
    “母後……兒子不孝,累……母後擔憂了……咳……咳咳”靈帝說完,咳了起來。
    董太後大驚,顧不上責備何皇後,何皇後清冷的臉,聽了頓時容顏一變,瞪了一眼董太後,也連忙上前扶住靈帝。
    “混賬東西,趕快拿藥過來!”董太後杏眼圓睜,怒目看了一眼旁邊的張讓等人。
    靈帝呲牙苦笑了一聲,直覺五髒六腑劇痛不已。頓時,又咳了幾聲。
    “母後,不用了,寡人……知道……大限已到,隻是……隻是有些事情還沒吩咐,阿父,召集百官……覲見!”
    旁邊何皇後聽完,心內一喜,看了一眼胖百年的董太後,向張讓打了個眼色。張讓點點頭,輕輕退了出去。
    不一時,一大將軍和袁槐為首的幾名朝中大員紛紛拜見。自早上靈帝昏迷不醒,他們就一直在宮外等候。
    此時聽得召見,心內頗喜頗憂。
    見禮完畢,靈帝看了一眼董太後和何皇後,二人明白,相視一眼,心中各自暗暗“哼”了一聲,各自打著心中的小算盤,退了下去。
    “各位愛卿,寡人自知……自知大限已到,召爾等進來,卻有幾件事情吩咐,爾等務必謹記在心。”
    何進袁槐等人痛哭出聲,嗚咽道:“請陛下吩咐,臣等定當盡心盡力!”
    “皇子辯沉默寡言,敦厚老實,皇子協聰明機智,伶俐過人,隻是……哎……爾等聽著,寡人去後,可立……立……咳咳”
    靈帝說到這裏,忽然又是一陣急咳,下邊跪著的幾人聽他說到“立”字,心神頓時全都緊了起來,一個個張口結舌,心提到嗓子眼裏,全神貫注地豎起耳朵傾聽了起來。
    靈帝卻一陣咳嗽不語,大將軍何進心中不禁一陣大罵:老不死的,你倒是快說啊!
    “你們可立皇子……協為帝,傳……傳我大漢萬世基業!”靈帝說完,臉色已經蒼白無比,在一次咳了起來,旁邊張讓急忙用一絲白帕擦了擦靈帝的嘴角,靈帝輕輕一吐,卻是一口血痰。
    張讓臉色頓變,急聲道:“陛下請珍重龍體啊!”說話間,已經哭出了聲。
    哭聲將下麵早已臉色蒼白,被靈帝一言震昏了頭得大將軍驚醒過來,慌忙低頭,鎮定了一下心神,裝作悲傷無比的樣子,輕聲說道:“陛下正當壯年,何以出此不祥之語,還請陛下保重龍體!”
    靈帝咳了幾聲,精神忽然間變的好了起來,容光煥發,臉上也似乎多了一絲紅暈。
    “哎!”靈帝出了一聲長氣,歎息了一聲。
    幽幽說道:“寡人自知一生荒唐,不曾建立什麽豐功偉績,守著這大漢江山,這些年來,世人都以為寡人享有天下,過的很是快活,可是誰又能知道,寡人寧願做一商賈,也不願落於深宮大院!”
    ……“多少年來,寡人從未有如這兩年般,對誰給予了厚望,唯有他韓修遠,可是……大將軍,袁太傅,寡人去後,蹇碩,你等須記三件事情!”
    “臣等恭聽聖喻!”
    “一,扶持皇子協順利繼位。二,幫寡人照顧好皇子協。三,等局勢穩定後,一定要殺了逆賊韓修遠!”
    “此人為將能征戰天下,為逆則禍亂江山,可惜寡人……命不久矣,真真可恨!”
    靈帝說著,本來躺著的身子忽然一下起來,狠狠地揮舞著手臂兩眼瞪著前方,似乎那裏有什麽稀世珍寶一樣。
    “皇上……”
    “陛下……”
    眾人見靈帝說完忽然,動也不動,頓時覺得不對,連叫了幾聲,也不見反應。
    張讓心中忽然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他看了其他人一眼,在眾人揪心的眼光中,輕輕叫了一聲,緩緩伸出手去,在靈帝眼前晃了晃。
    靈帝還是一動不動,伸出手去,一副想去抓到什麽的樣子。
    張讓的心“怦怦”快要跳出嗓子了,身上已經沁出了微微的細汗,顫巍巍地伸出手去,在靈帝鼻子下麵感覺了一下。
    眾人睜大了眼睛,全神貫注地看著他的動作,大氣也不敢出,心中一片雜亂。然而,張讓卻愣在了哪裏。
    “怎麽樣?陛下龍體安康吧?”何進試探著問道,其實心裏已經猜出了些什麽,隻是一時間不敢相信而已。
    張讓呆呆著眼神,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並沒有回答。
    半晌,張讓呆呆地轉過頭來,看了眾人一眼,無神的兩眼中,早已為淚水傾滿。
    “陛下……駕崩了!”
    短短幾個字,在張讓口裏卻如泰山倒塌一樣沉重。
    大將軍何進和其他幾人頓時站了起來,瞪著眼睛,望向龍床,口裏卻還傻傻問道:“你說什麽,在說一遍?”
    “陛下,駕崩了啊!嗚嗚……”
    張讓說著說著,在也忍不住心中的悲傷與茫然,嚎啕大哭了起來。
    這一聲哭,敲響了靈帝的喪鍾,這一聲哭,也驚醒了震驚中的屋內眾人。頓時,群臣,黃門,宮女全部都撲在地上,大哭了起來。
    哭了半聲,就聽一陣腳步聲響起,董太後和何皇後二人同時撲了進來。
    “皇兒”“皇上”
    兩聲撕心裂肺的痛苦打開了母子情緣,解開了夫妻情深。
    公元一八八年十月,一個寒冬的傍晚,昏庸的大漢皇帝劉宏結束了他的生命,終年三十三歲,死後諡號孝靈皇帝,葬於文陵。他於一六八年登上皇位,留給百姓的隻有怨聲載道。
    原本曆史上,他是公元一八九年,即下一年才死的,但是因為先有馬元義的兵圍洛陽,後有楊阿若刺殺深宮,幾次的驚嚇,讓他的生命提前了半年。
    當夜,董太後密詔上軍校尉蹇碩,秘密商議劉協繼位的事情。
    “蹇碩,皇上生前,囑咐你等立協兒為帝,此事,有勞你了!”許是兒子死了的緣故,董太後嗓子沙啞,兩眼紅腫,一副泫然哀傷的樣子,說話斷斷續續。
    蹇碩,靈帝的親信宦官。《後漢書》記載,中平五年,即一八八年,靈帝設置西園八校尉,靈帝以蹇碩壯健而有武略,對其特別信任,加封為上軍校尉,並以其為元帥,以監督司隸校尉以下。
    蹇碩聽完董太後的話,心中一陣猶豫,半晌,才低聲說道:“太後,要立皇子協為帝,當除大將軍何進為先!”
    提到何進,董太後心中就一陣大恨,厲聲道:“何進狗賊,不過一殺豬的屠夫,若非那賤人,如何能有今曰的地位與榮耀。如今皇兒仙去,他手握重兵,就不將哀家放在眼裏,蹇碩,就由你幫哀家除掉這個賊子!”
    她口中的賤人,說的是何進的妹妹何皇後。這對婆婆媳婦的關係,由於皇位的關係,一直不是很好,此時,更是已經撕破了臉。這一點,蹇碩心知肚明。
    “太後放心,臣受先帝所托,一定不會辜負太後厚望,臣這就去安排!”
    蹇碩說完,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他隨貴為上軍校尉,但對手握重兵的何進極為忌憚,時時想著除之而後快!此時,機會似乎來了。
    蹇碩出了宮門,招來一眾親信,在書房密謀半夜,商議好了計策。
    “諸位,本將已經請的太後的懿旨,過會兒召何進入宮議事,你等藏兵與宮門,待她進來,亂兵擊殺!”蹇碩的話中充滿了自信,似乎一切都已經在他的掌握之中。
    是夜,大將軍何進奉召進宮,走到宮門出的時候,忽然旁邊閃出一人。
    “大將軍且慢!”
    何進看去,卻是同鄉司馬潘隱。何進頓時停下步子,笑道:“潘司馬,怎麽了?”
    “大將軍,不可入宮啊,那蹇碩設伏,想要害大將軍的姓命呢!”
    何進聽了,大驚失色,一把抓住潘隱的手臂,急聲問道:“此事當真?”
    “千真萬確,絕無虛言!”潘隱斬釘截鐵地說道。
    何進心頭轉了轉,忽然冷笑一聲道:“本將軍正愁沒地方下手呢!這機會倒是送上門來了!潘司馬,此事,你做的不錯!”何進說罷,就轉身離去。
    出了宮門,何進召集袁術曹艸等人,道:“諸公,蹇碩賊子,想要圖謀與本將軍,本將軍欲起兵殺之,你等一下如何?”
    話音剛落,袁紹一步跳了出來,“大將軍,閹貨焉敢如此無禮,末將請命,斬殺閹黨,掃清朝廷,一安天下!”
    這時,曹艸起身道:“大將軍,宦官勢力龐大,自衝,質時候就興起,朝廷之中,當與遍布,怎麽可能輕易全部除去,以艸隻見,某不如徐徐圖之!”
    何進眉頭一皺,心中有些不高興,擺手道:“孟德,這件事情,極為複雜,你不要說了,本將心意已決!你等點齊兵馬,隨本將殺入宮中。”
    何進說完,起身望著外麵烏黑的夜,心中掠過一陣豪情壯誌。正好借機冊立辯兒為帝,到時候,我就是國舅,大權獨攬了。”
    ……當夜,大將軍何進帶兵殺入皇宮,上軍校尉沒有料到沒人出賣,一時間,計劃大亂,情急之下,向花園逃去。路上,看到中常侍郭勝慌慌張張走了過來。
    蹇碩與他也算熟絡,見狀,喊道:“郭大人,後麵叛兵殺來了,趕快走!”
    說罷,扯著郭勝的袖子轉身就走。
    不防郭勝嘿嘿殲笑一聲,忽然拔出劍來,砍向蹇碩。蹇碩本來武力也不俗,隻是沒有料到郭勝會向自己下手,一時沒有防備,頓時被砍死在地。
    “嘿嘿”冷笑一聲,罵道:“蠢豬,那何進既然勢大,我又能逃到那裏去,正好取了你的人頭,去獻功才好!”說罷,一劍割下蹇碩的人頭,正要離開。
    忽然一陣人聲鼎沸,隨即就見一群人湧了過來,火把照耀之中,一騎而出,正是何進。
    何進認得郭勝,大喝一聲:“蹇碩去了哪裏?”
    郭勝身子一顫,心頭大罵不已,何屠夫竟敢如此無禮!隻是形勢比人強,沒了靈帝的庇護,他隻能做一個乖寶寶。
    “大將軍,蹇碩此人,膽敢謀害將軍,已經被雜家殺了,人頭在此!”郭勝說完,拋出蹇碩人頭。
    何進看去,依稀認得,正是蹇碩,當即大喜。
    這是,袁紹上前,輕輕在何進耳邊說道:“大將軍,何不乘此機會,一舉清除閹黨,一清朝綱呢?”
    何進心頭一是動,覺得大有道理,看向郭勝的眼神中,立時充滿了殺機。
    郭勝何等樣人,立時有所察覺,“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大將軍,小人對大將軍一向仰慕之極,今後若有用的著小人的時候,小人定然不敢推辭!”
    何進見他乖覺,一時間不忍殺之,想了想道:“既然如此,且留你一命,兒郎們,隨本將走,清除宦官,掃清朝綱!”何進大手一揮,大聲喝道。
    三千西園大軍跟著大呼:“清除宦官,掃清朝綱!”
    聲若轟雷,傳遍整個深宮大內。
    正在後殿,彷徨無比的張讓等人一聽,臉色頓時變得蒼白無比。
    “何進賊子要動手了!”趙勝呆呆地說道。
    張讓點了點頭,道:“不錯,應該如此,賊子勢大,擋不能擋,如之奈何?”
    張讓六神無主,其他幾人心裏更是忐忑,過了半晌,趙勝忽然開口道:“莫不如去求皇後!”
    他口中所說的太後,正是何進的妹妹何氏。
    張讓眼睛一亮,拍了拍手,大喜道:“好主意!走,這就去!”說完,急匆匆而去。
    等何進帶兵殺到後宮時,就見何皇後麵沉如水,冷臉坐著,身後站著幾人,低眉順眼,正是張讓等中常侍。
    “來人,拿下這些閹人!”何進一聲令下,身後一群虎狼之師就要一湧而上。
    何皇後大怒,厲聲道:“本宮在此,誰敢胡來,都退出去,本宮有話對大將軍說!”他年紀不過三十,正當女人一枝花的時候,此時,一身孝裝,全身白衣白巾,幽怨的神色,配合爵士的容顏,在燈光下,顯得豔麗無比,發起怒來,更有一種讓人心神俱顫的魅力。
    眾軍士不敢不聽,急忙緩緩退出。何氏揮了揮手,讓張讓等人也而退了下去。
    見大殿中在無別人,何進眉頭一皺,上前幾步,沉聲道:“皇後,鏟除宦官,正在此時,你……怎麽阻止我?”
    何皇後抬頭看了何進一眼,搖搖頭,歎息道:“大將軍,你怎麽如此魯莽,先帝剛剛去世,你就殺了他們,傳出去,別人會說什麽,說你清除宦官,肅清朝野嗎?哼!恐怕更多的是說你飛揚跋扈,,朝中無人能治,霍亂朝綱吧!”
    何進聽了,心頭一驚,仔細向妹妹看去。就見他緩緩起身,細細說道:“哥哥,咋們出身不好,我能入宮,你有今曰的地位,還不都是這些宦官給弄來的。在說,朝中情勢,你比我清楚,宦官與世族勢不兩立,留住他們,正好讓他們狗咬狗,這樣,我們才能獨身其外。否則,隻怕你除了宦官,世族獨大,那時候的朝堂,未必就是你能控製的了!你……明白嗎?”
    何氏看著這個哥哥,心頭不禁有些恨鐵不成鋼。
    何進恍然大悟,低頭想道:“怪不得袁本初壓迫本將軍殺了宦官,若如此,則情勢果然如妹妹所說了。
    當下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就留著他們吧!皇後,明曰,本將就擁立皇子辯登基,到時候,妹妹可就是太後了!後宮大權在握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