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春寒料峭終還暖 第十七章 茶餘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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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著急,三位經過一場大戰,又有傷在身,不妨等茶餘之時再做計較。”趙英圻並不忙著攤開話題,前世的處世經驗告訴趙英圻,有什麽事不能著急,要讓子彈飛一會,一盞茶下去,雙方都心平氣和的時候才容易談事情。
三通鎮是周國陸路運輸樞紐,還算是比較繁華的小鎮,趙彤出去沒一會就端著一個托盤回來,除了沏好的茶還有一盤糕點,這兵荒馬亂的,也難為她能找到這種糕點。
“好吧,那先生,我去了。”
趙英圻見這王林口風略鬆,便感覺有的談,吩咐趙彤出去給三位上茶。
“恩,順便吩咐下去,給三位將軍也準備好飯食。”
趙彤一步三回頭的出去,臨走關上了門。
到底是主將,就是上道。
世上總有一些隱世門派,千來年的曆史中時有隱世門派的傳人出山曆練,總是少不了拿一些人來立威。
皇甫覃隻當是自己成了趙英圻出山立威的墊腳石了。
趙英圻也是有些無奈,自己現在還舉著杯子呢,隻好不尷不尬的看了看王林,覺得王林應該還是可以談一談的。
“誒,皇甫將軍這是作何,你我皆為趙先生階下之囚,這是你我藝業不精,就像你敗與趙先生之手一般,怎麽能做此輸不起的事情呢?”王林看見趙英圻的眼神,知道自己該出場了,畢竟紅臉好談事情,白臉好提條件嘛。
皇甫覃到底是王林的直屬手下,對王林的話也不能不聽,而且也並非皇甫覃小肚雞腸,而是在北河中飄蕩那兩天實在是太遭罪了,這天寒地凍的。
“趙先生,皇甫覃隻是一個粗人,這一副臭脾氣在家族內也是經常不受人待見,還望莫怪。”皇甫覃到底是鬆了口,舉起茶杯與趙英圻虛碰一下,仰頭一飲而盡。
趙英圻笑容重新浮上麵頰,隨著一起將杯中茶飲盡:“不妨事不妨事,皇甫將軍此乃真性情。”
“事情說開就好,趙先生既然是無意之間卷入此戰,也的確是無可奈何。”王林又出來唱紅臉:“趙先生當真是用兵如神,王某當真是佩服至極,卻不知趙先生為朔國立下如此大功,之後還有何打算嗎?”
“在下目前也沒有什麽想法,畢竟此時依然還在交戰之時,在下隻是無奈參戰,既然現在已經沒有圍困之危,那麽後續也就不好再繼續參與了,可能還會繼續遊曆天下。”
“趙先生意思是說後麵朔周兩國之戰,趙先生就不會再參與了是嗎?”張寒在一旁忍不住問道。
“是的,在下實在無意介入太深,這就準備抽身而退了。”
“那趙先生準備如何處置我等?”皇甫覃還是對自己的安危比較關心的。
“我不妨告訴各位,目前朔軍援軍已到,王將軍應該心裏清楚。而你們周國的援軍也在今日已經到了春內道外,不日就將進行交戰了。”趙英圻看著王林將目前內縣傳過來的一些周軍軍情轉述一下,但並沒有全盤托出。
“那先生希望我三人如何做呢?”王林思索了一下,決定還是開門見山,直接說清楚一些。
“那在下就直說了,在下想過幾日將皇甫將軍放回去,並希望皇甫將軍與貴國主帥傳達一下在下的意見。”
“不知趙先生是以什麽樣的身份和立場向我軍主帥傳話呢?”王林還是想直接一點的確定趙英圻對於朔國的態度。
“自然是以晚生後進趙英圻的身份。”趙英圻看著王林笑了笑。
“那既然如此,王某明白先生的意思了。”王林喝了一口茶:“趙先生超然事外,由此決斷,王某佩服”
在座四人在屋內商談了半個時辰,有士兵將飯菜送入,趙英圻便請三人好好吃飯,徑自離去了。
...
趙英圻離開後,在三通鎮前後忙活不斷,這次戰役周軍被俘四千餘人,加上之前已經送到內縣的八百多戰俘,一共俘虜了將近五千周軍。
想到這都是周國的精銳,而且據趙英圻記憶中對周國的了解,這很有可能是二皇子培植的嫡係精銳,都是後續布局的重要籌碼,自然需要好生處置。
等到趙英圻終於可以坐下吃飯的時候已經到了戌時末,飯菜也已經涼了,趙英圻實在太餓了,隻是讓趙彤簡單熱了一熱,就直接招呼著趙彤一起坐下開吃了。
主仆二人正在吃飯時,關正農到了。
趙英圻本以為關正農會等到明日再來,卻不想關正農收到三通鎮大勝的消息,直接快馬加鞭直奔而來。
“關將軍怎的如此著急,想來還未用飯吧?要不咱們一起吃一點?”
趙英圻放下手中碗筷,擦了擦嘴招呼著關正農坐下一起用餐。
關正農也的確沒有吃飯就直接趕來,但是心中焦急,並無用餐心思,直接開口:
“趙先生料敵機先,用兵如神,關某佩服,隻是如今我朔國援軍已至,今日攻下周軍營地,收繳無數。”關正農雖不想吃飯,但是一路快馬加鞭,口渴不已,話未說完先拿起茶盞斟了一杯喝幹。
趙英圻看著關正農如此模樣,心中好笑,卻未表現出來。
關正農滿滿的喝了一盞茶,長出一口氣繼續說道:“現如今周軍援軍也已經到了,你我兄弟二人現在應該好好為自己謀劃一下了。”
“趙先生說的倒是好聽,不得已?當日趙先生對在下可是絲毫沒有留手呢!”皇甫覃明顯還在記恨趙英圻。
也不怪皇甫覃,當時與皇甫覃相鬥在廣通橋上,現在的趙英圻還沒有穿越過來,所以當時的趙英圻還隻是一個學成出師的二十歲少年,學成出山之後正是盛氣淩人之際,更何況穿越前的趙英圻也的確是天資不凡,區區二十歲便已經摸到了頭甲高手的門檻,而且還學得一身學問,難得遇到這等戰事,自然是躍躍欲試,手下毫無留情,隻是十幾回合便硬扛著皇甫覃一拳將皇甫覃踢下廣通橋,落入北河之中。
趙英圻和皇甫覃鬥了十幾回合,感覺皇甫覃已經渾身解數盡出,便心生輕視之心,卻不知皇甫覃拳法不凡,一拳將趙英圻打出內傷,內息不穩,後來在去往嘉縣的路上,趙彤尋至,才在嘉縣內幫趙英圻調息治理內傷。
趙英圻看的心中好笑,卻也沒有說什麽,趙彤弄好這些之後就乖巧的站在了趙英圻身後。
在座的四個人都是勞累一天,粒米未進,此時也顧不上這茶味道如何,隻是溫熱的茶湯入喉,紛紛長出一口氣。
趙英圻見三人都明顯放鬆了一些,親自抓起茶壺為三人再續上茶水,坐定之後便開口了。
“在下半年前剛剛從師門出師,準備遊曆諸國,行至廣通鎮,因下雪阻塞水路,不得已滯留幾日,不想遇到皇甫將軍帶軍來攻,在下被卷入戰鬥之中,為了在下身家性命,不得已參與戰鬥,還將皇甫將軍打落北河之中,在下以茶代酒向皇甫將軍賠禮了。”
趙英圻雙手撚起茶杯向皇甫覃虛敬,就舉在那裏,並沒有喝下,在等皇甫覃或者說王林三人表態。
趙彤放下托盤,為四人都斟好了茶,唯獨那盤糕點卻隻放在趙英圻一人麵前,明顯並不想讓其他三人吃。
“趙先生,您有何話說不妨擺開了說,我王林雖自認不是什麽厲害人物,但也不是那不懂變通之人。”剛才皇甫覃說趙英圻立下大功必會封侯拜相,雖然隻是魯莽之詞,卻也說的挺實在,但是趙英圻並沒有正麵回應,反而避而不談,就說明趙英圻其實並沒有在朔國入仕的意思,至少目前來說是這樣的,這讓王林心裏冒出一個念頭,或許柳暗花明,可以為二皇子爭取一大助力。
皇甫覃此時還在記恨趙英圻,因為當日趙英圻的表現和今天可大不一樣,今天趙英圻表現出來的武功可完全沒有當日的淩厲。
隻是皇甫覃並不知道這是因為趙英圻穿越過來,前世隻是稍微練過一些拳腳健身的趙英圻並沒有適應這個世界的內力和身體,故而武藝與當日相比差了一大截,皇甫覃隻道是趙英圻當日確有殺他立威之心。
說完趙英圻環視了三人一圈,最後把目光停留在張寒的身上。
張寒見狀,也明白趙英圻的意思,無非就是說敢有什麽不好的舉動,趙彤就在外麵,三個人內力受阻還受了傷,跑也跑不遠,趙彤定會將他們盡數斬殺。
趙彤有些為難的看著三人,特別是張寒,盡管趙彤封住了三人內力,而且張寒還受了重傷,但是每一個頭甲高手都不是省油的燈,誰有能保證不會有什麽獨特的法門可以衝開趙彤的禁製呢。
十分在意先生安危的趙彤隻是站在原地並沒有動,趙英圻見趙彤並沒有出去備茶,知道她的意思,隻得安慰道:“沒關係的,這三位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既然戰敗自然不會輸不起,就算我出了什麽問題,不是還有你嗎,你定然不會放過他們。”
說到底頭甲高手自有其傲骨,臉上拉不下來,不好說軟話,隻得繼續嘴硬。
“趙姑娘放心,趙先生手下留情,沒有傷及我幾人性命,我等自然不是那不識好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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