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春寒料峭終還暖 第三十章 一個好“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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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尉惱羞成怒,抽出腰中長刀指著趙英圻,連帶著船上十幾個周軍士兵也抽出了長刀遙遙指著趙英圻兩人。
“大膽,你是什麽人,居然敢阻撓本將例行檢查!”果然惡人都喜歡先告狀。
趙英圻依然背著手不動如山。
隨之校尉心中一定,看到手下已經查到了趙英圻這邊,就走了過來。
其實趙英圻站在兩人中間,隻是不想著校尉命喪在趙彤手下,可惜福禍本無門,庸人自招取。
趙英圻背著的雙手捏著趙彤的兩隻手,不想讓趙彤出手,但是趙彤看見這校尉居然把髒手放在她家先生的肩上,頓時按捺不住,從趙英圻手中抽出一隻手,繞過趙英圻虛空一掌就要拍到校尉胸前。
那個校尉原地沉吟一會,想了想,記憶中沒有哪路惹不起的大人物與趙英圻和趙彤相似,而且沒聽說過誰家的大人有坐商船的習慣,也沒有聽說朝中誰家的公子到慶寧府來。
“稟告老爺,這二人偽造文書,卑職正要將其押至縣衙審問。”
那個青衣文士看了看趙英圻二人,看到趙彤的時候也是眼前一亮,不過稍縱即逝。
“偽造的文書呢?讓本官看看。”說著示意官船上的水手將一個籃子從船舷放下要校尉將文書放進去。
校尉本想拒絕,但是聽到“本官”二字也明白麵前這不知是哪裏的官員,隻得將二人路引放進籃子,看著被水手雙手捧給青衣文士。
青衣文士把眼睛從趙英圻二人身上放到手中路引,打開一看,眼神稍凝,張口問道:“這位將軍是四皇子親衛哪一營的?本官為何沒見過你?”
校尉眉頭一皺,隻得答道:“卑職是四皇子寧王衛第四營的校尉。”
“胡說!四皇子寧王衛第四營與第五營都隨四皇子到同英府了,你是從哪冒出來的校尉?”
校尉臉上一抽,隻得硬著頭皮答道:“卑職確為四皇子寧王衛第四營校尉,卻不知這位老爺是哪裏的官員,按律官員不得插手親王近衛事務,您還是盡快趕路去吧。”
“放肆,我家老爺就是這慶寧府寧縣縣令,是四皇子門下名士,四皇子有何安排,我家姥爺豈能不知?”旁邊的書童嗬斥道。
“啊,這...”校尉聽聞竟是四皇子門下的紅人曹縣令,不禁為難起來。
“來人,將這十幾個冒充寧王衛的大膽之徒拿下!”青衣文士一聲令下,從官船上跳到商船十幾個士兵,將校尉和校尉手下的人都繳了械,然後押到了校尉等人乘坐的軍船上,向著城外的水軍大營駛去。
軍船順遊而下,船速很快,沒一會就消失在遠處。
趙英圻收回眼神,看了看官船船頭的青衣文士,心中疑惑不已,按理來說就算寧縣是一個上縣,這縣令也不過從六品下的官員,他的船上怎麽會有士兵呢,還輕而易舉的就繳了七品校尉的械。
不過趙英圻沒有多問,隻是看著這青衣文士,不出所料,青衣文士向趙英圻一拱手:“趙先生,久聞大名,在下曹忠,是這寧縣的縣令,可否請趙先生上船一敘。”
趙英圻對於曹忠能認出自己也不意外,因為趙英圻的路引是二皇子親自用押簽發的,二皇子在春內道作戰,能讓二皇子親自簽發路引的也就隻有趙英圻了。
“這是曹縣令,曹縣令可是個好官啊。”
“草民見過曹縣令。”船上的一些旅客包括船家在內都紛紛向曹忠行禮,看上去這個曹縣令很受百姓愛戴。
“既然曹縣令認出在下,那在下就叨擾了。”說著就和趙彤腳下運力,跳上了曹縣令的官船。
曹忠吩咐手下士兵將趙英圻的箱籠行李都搬到了曹忠的官船上。
趙英圻隨曹忠的官船一路進了慶寧府府城,慶寧府下轄六個縣,其中慶縣、寧縣兩個上縣就在慶寧府府城中設衙,原本慶寧府府城隻是一個縣,但是在四皇子手中治理得頗為興盛,故而皇帝專門為了勉勵四皇子,將慶寧府分為東西兩個縣,封四皇子為寧王。
寧王府就建在寧縣中,這個寧王府並非四皇子的府邸,而是開府設衙的寧王府,其中可以專門設立四皇子的各類屬官,對於寧王封地中的一應事務都有一定的權限,儼然一個小朝廷。
這個曹縣令就是寧王府中的長史,屬於四皇子的左膀右臂。
到了寧王府看了茶,手下人報上來說剛才押下去的十幾個人原為大皇子江王衛中校尉,不知何故居然從大皇子親衛江王衛調到四皇子親衛寧王衛中,是以發生今日之事。
曹縣令聽到此事,麵色不虞,似有隱情,但是沒有當著趙英圻的麵說出來,隻是匆匆的安排好車馬送趙英圻主仆上路去往同英府了。
寧王府外,趙彤將二人的行李都收拾到了曹縣令送的馬車上,在趙彤收拾行禮的時候,趙英圻坐在馬車上通過小窗看著這寧王府這三個鎏金大字沉思著。
周國國君三十多年前登基就是奪嫡成功才得以登基,當時的周國國君是排行老三的那個,現如今周國國君已經五十五歲了,還是沒有立儲,而且他的四個兒子都被他給予了獨立開府的權力。
難道周國國君還是想讓四個兒子互相爭鬥用最終的勝利者來決定儲君嗎?
趙英圻也不太確定,但就目前來看,四子奪嫡已經快進入白熱化情況,周國國力強盛,文臣武將如雲,水漲船高之下四個皇子的實力也都不凡,比如此次對金國大勝就是三皇子隻用他自己的力量完成的,而二皇子本來也應該隻靠自己的力量進行對朔國的戰爭,但是二皇子是皇貴妃的兒子,皇貴妃為自己的皇子從周國國君那裏爭取到了張寒和李元白的支持,所以才會有後麵的事情發生。
思之再三,趙英圻決定此次同英府之行,言行之間須要慎之又慎,不能在四位皇子之間隨意站隊,依然保持中立的立場。
而在趙英圻走後不久,曹縣令迅速寫了一封信給已經前往同英府的四皇子,大致內容主要是三點,大皇子已經開始往寧王府中滲透,二皇子在三皇子到達春內道之前攻下內縣,最後就是在慶寧府遇到趙英圻主仆二人。
將信交由王府信使,八百裏送往同英府,曹縣令準備借大皇子之事在慶寧府的稅收上動點手腳,然後甩鍋給大皇子,隻不過這種事情不方便付諸紙麵,隻得等四皇子為皇帝賀壽回到慶寧府之後再行稟報。
船上的旅客紛紛從兩人身邊閃開,不想被牽扯其中。
就在這時,一條五百石的官船從旁邊駛過,船頭站著一個青衣文士,身後還有一個書童。
青衣文士看到趙英圻這邊商船上劍拔弩張的情形,眉頭一皺,讓船上水手下了錨,遠遠的問了一句:“你們是哪一營的士兵?在這執行什麽公務嗎?”
校尉看到趙英圻退後一步,以為他怕了,頓時氣焰囂張:“有什麽可看的,你這路引是假的!來人,給我把這二人拿下,押到咱們船上,本將要好好審問。”
可惜,趙英圻退後一步不是怕他,而是怕她...
幾個士兵圍上來就要動手,趙英圻又問了一遍:“軍爺真的不看一看在下的路引嗎?”
可惜校尉不是不看,而是不識字。這十幾個軍漢本就不是巡查河道的執勤人員,檢查路引也不過是走個過場,這個世界識字的人太少了,大部分檢查都是看見有個眼熟的紅戳或者鋼印就放行了。
“還在狡辯,你二人偽造文書,按律將交由本地縣衙懲處,來人,速速將此二人拿下!”
“這位軍爺,在下主仆二人可什麽都沒做啊,而且路引不是已經給您了嗎?”趙英圻稍稍退後一步:“您何不看一看路引再治在下的罪呢?”
趙英圻趕忙運起內力按在趙彤的掌上,但是這麽一來,趙英圻體內真氣鼓動,反而把這個校尉放在肩上的手彈開,連帶著校尉閃了一個趔趄。
這邊的校尉看到是官船,沒敢太過囂張,隻是遠遠的行了個軍禮:“稟告這位老爺,卑職是四皇子親衛校尉,奉四皇子之命在通河上執勤檢查過路車船人馬。”
“檢查就檢查,你們拔刀做什麽?”青衣文士看上去很是正氣。
校尉盯著趙彤的臉看了一會,發現趙彤眉目之間、鬢角和脖頸中還略有一些絨毛,不禁大喜,心中糾結要不要獻給大皇子,其實自己留下也是一件美事。
就在趙彤被看的心中惱怒準備發作時,趙英圻往兩人中間一站,隔開兩人。
周軍一個士兵正要接過趙彤遞過來的路引,校尉從旁邊插過手來,提前一步從趙彤手中接過,校尉不老實的手還想從趙彤的手上拂過,可惜趙彤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校尉看到被這美貌侍女閃開,有些詫異,不過也沒當回事,畢竟周國習武者眾,某些女孩子也會學一些粗淺的功夫。
校尉頓時眉頭一皺,伸手就要扒拉開趙英圻,但是校尉的手按在趙英圻肩上,仿佛在推動一塊大石,紋絲不動,就連船體都有一些下沉。
校尉眉頭皺得更深,運起內力想要給這個不識好歹的人一點顏色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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