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拆解丐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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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丐幫,不過是劉暢在窮困時一時的心血來潮,當時僅僅是為了能夠有碗飽飯,有個睡覺的地方,意外成立的,成立後也沒有過多的關注,主要有馬威,也就是當初的馬糞蛋;馬守,也就是當初的麻臉,馬新,那個小商販和被他打斷腿的癩蛤蟆,也就是現在的馬如風,馬進是後來投靠過來的,屬於官宦子弟,由於家族沒滅,不得已而加入丐幫,可以說,幫裏除了劉暢以外,五馬中唯一的識字的人,平時隻是代理劉暢處理日常事務。

    由於丐幫的發展太快,而且人員組成太複雜,社會的各個階層的人都有,加之劉暢的心思根本不在這裏,所以,幫裏出現了很多的問題。

    乞丐頭分黑杆子和白杆子,黑杆子是貴族士族裏的無賴閑漢,或者是失去生活來源的破落貴族、士族的族人或家人,他們並不是職業乞討,一般隻在逢年過節才去店鋪敲詐勒索,白杆子則是普通平民或者奴隸。

    同類的乞丐和乞丐之間也是等級森嚴。各“杆子幫”都有自己的勢力範圍,也就是說,想當乞丐也不是隨便當的,在人家地頭,必須要專貼拜訪。也就是說每個丐幫都有自己的勢力範圍。在這個最“卑微”的組織裏,依舊等級十分森嚴,最高層已經不是乞丐了,他們是最富有的一群人。

    每個分舵都有一名甲頭,甲頭就是分舵的最高領導,轄區內的的乞丐均對甲頭唯命是從,各個分舵的“經營”各有不同,有的富裕,有的窮困,各自都想擴大勢力,隨著各自勢力的此消彼長,衝突也就是在所難免。

    有兩個分舵的甲頭因為在丐幫中的權力之爭,在丐幫的“會議”上鬧翻了臉,在這種情況下,兩人決定按照家規辦,江湖事情江湖辦。

    兩個老大自然也不含糊,各自回到自己分舵召集了500多名乞丐,這可是一千多名乞丐啊,召開丐幫大會,言語不和之下,兩個分舵舵主一聲令下,上千名乞丐頓時是,打狗杖齊飛,降龍十八掌跟進。

    當初,雖然製定了‘三不留,六不打’的幫規,但劉暢也沒想到丐幫會發展成如此的規模,加上幫規沒有懲罰條款,以至於這簡單的幫規形同虛設,加上執法堂的堂主馬守,執法簡單粗暴,有理沒理都是一個字---揍!幾乎沒有什麽威懾力。召開這才大會,劉暢主要想解決混亂的內部問題,他原本想把這個爛攤子甩給邴吉,邴吉不幹。所以,他不得不親自出麵,但心裏還是有些不甘心,這才連哄帶騙的把邴吉帶來。

    現在,五馬都在劉暢的周圍,看見劉暢的臉上不太好看,也都沒敢吱聲。

    帳篷那邊似乎打起來了,吵鬧聲不斷,一圈人圍著中間的高台,似乎要把台上的人趕下去,而高台上的人卻堅持不下去,雙方僵持著。邴吉回頭看看身邊這個劉暢,而劉暢呢,眼睛隻是看著天邊的雲霞,烈日當空,雲卷雲舒,在天邊慢慢蠕動,看得出神。似乎沒有出手幹預的打算,隻是安靜的看著。這成何體統!?這些人應該都是有身份的人啊,怎麽像潑皮一樣?

    “公子,那邊好像打起來了。”邴吉實在忍不住,提醒劉暢,你趕緊去阻止啊……

    “打起來了?”劉暢順著邴吉的手指看去,果然那裏台上台下亂做一團,鍋碗瓢盆漫天飛,伴隨著大呼小叫,汙言穢語:“太好了,太好了。走走走,我們快去看熱鬧,很難得的。好久沒這麽熱鬧了。”劉暢拍手大笑,拉著邴吉就向那裏跑去。

    本來以為劉暢會怒火萬丈的邴吉,沒想到得到是這個態度,這個小屁孩居然手舞足蹈的興奮異常,還拉著他的手,邀請他一起去看熱鬧。

    一聲尖銳的震喝聲直逼右耳,瞬間打斷了原本利落的演說。眾人下意識的向右轉頭望去。身穿褐色衣裳的那位不知道什麽時候,從哪裏弄來一隻木屐,用木屐敲著案板,憤憤不平的用他那雙堅決的眼睛注視著與他麵對麵的一位身材相仿的黑衣人,高聲叫道:

    “不服?我們就接著打,老子今天不把你打得你娘都不認識你,老子管你叫爹!”說完,順手就扯掉臉上的麵具,露出了本來的麵目,竟是一個粗眉環眼,滿臉虯髯的大漢,

    黑衣人也不甘示弱,也揭下隻打著叉叉的麵具,用手指著對方,罵道:“媽了個巴子,好啊,老子回去叫人。”

    褐衣人怎肯輸了氣勢,毫無猶豫地高聲叫道:“你去叫人,你以為老子就沒有人嗎?誰輸了,誰就把地盤交出來。誰反悔,誰就是丫頭生的,你敢不敢?”

    “直娘賊,誰不敢,誰是狗入的!”

    “走!我們找個地方比劃比劃。”

    麵具,本來是用來掩蓋自己身份,也沒強行規定,戴或者不戴。隨著兩人去掉麵具,台下麵一眾人也有人紛紛扯掉麵具,高聲起哄,高叫:“好呀,好啊。誰熊了,誰是孫子。”

    “站住!”這時候,從後麵走上一人,頭戴四方皮冠,劉暢一看,認識,這是講理堂輪值執事,隻見他走到他們中間,然後說道:“這裏是講理堂,是講理的地方,如果你二人聚眾鬥毆,違反幫規‘六不打’:不打同行。”

    褐衣人根本不理會講理堂的執事,一把就把他推開了去:“去你媽的‘六不打’,你他媽的是誰?惹毛老子,連你一起打!滾開!”

    執事被他推得倒退幾步,也有一些火氣,但口氣還是很平穩的說:“你這是藐視幫規!”

    “老子就是藐視了,你能咋地?聽說幫主最喜歡把人家的腿打折,你讓他把我的腿也打折呀。”

    執事有些氣結:“你!”,可說了‘你’之後,也無言以對。講理堂隻是給大家提供講理的地方,並沒有什麽約束的手段,誰是誰非,是有所有人來評判,執事對目前的局麵也毫無辦法,隻能用眼光四處尋找可以說話的人。

    看見執事啞巴了,這個褐衣人更加氣焰囂張起來:“你什麽你,給老子讓開。老子能來,是給你們麵子,還真把自己當盤菜了,什麽東西!”

    “幫主~~~”看到這裏,執法堂堂主馬守,麵色有些潮紅,有些不知所措。

    劉暢並沒有責怪他的意思,他雖然很少出麵,有些情況他還是了解的,隻是淡淡的問道:“他是誰?”

    馬守回答道:“他是三舵主,叫石不擋;另一個是八舵主,叫苗二娃。二人分別是渭河、涇河艄丐甲頭。原本都依附於世家,後因為他們依附的世家都出事了,才投靠我們,不知道為什麽,他們總想兼並對方……”

    “我不是想問他們為什麽打架,我是想問,他們為什麽藐視執法堂,他們明顯沒有把執法堂看在眼裏。”丐幫都是什麽貨色,劉暢是清楚的,以地皮流氓占多數,沒什麽道德、法律意識,什麽事都崇尚拳頭、暴力,出現打架、爭地皮的現象,不奇怪。他奇怪的是,他們為什麽居然敢在這裏撒野。於是口氣有些不善。

    “我們打不過他們,他們動不動就出幾百人,我們好幾個兄弟都被打傷了,現在還有起不來的……”

    劉暢也沒聽馬守的解釋,看著亂哄哄的人群,說道:“你,馬上組織執法隊,守著門口,通知所有人,凡踏出此門,就算退出丐幫。”

    馬守遲疑了一下,露出膽怯,說道:“他們在外邊…有人。”等看到劉暢那雙冷若冰霜的眼睛,心中一凜,似乎才反應過來,他麵前是什麽樣的存在,趕緊說道:“是,幫主。”

    然後,一招手,大聲喊道:“執法隊,跟我來!!”

    等執法隊的成員剛在入口站好,就有二十幾人跟著石不擋和苗二娃,分成兩夥走近了,遠遠的還有數十人在觀望。

    “幫主有令:踏出此門,視同退幫!”所有的執法隊員整齊的站在兩邊,手執梢棒。用梢棒整齊的跺著地麵,齊聲高喊著。

    這突如其來的喊聲,倒把這些人嚇了一跳,紛紛停住了腳步,也有個別人選擇了退出,走了回去。

    “老子今天就退出這鳥幫,看你們敢把我怎樣?”石不擋看見有人退縮,心中有些著急,急忙出聲給大家打氣。

    “就是,就是,各位兄弟,各自逍遙自在,何必在此受那些鳥氣!走走走!”苗二娃也在旁邊鼓噪,聲音很高,身子卻向後退了兩步。

    “怕不會要內訌吧”一直站在劉暢身邊的邴吉,看見四位堂主都過去了,有些擔心地問劉暢。

    “那倒不至於,他們是在試探我的實力和底線。”劉暢從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開口對邴吉說:“其實,我真的很想他們能內訌火拚。”

    “你希望他們打起來?為什麽”對劉暢這麽說,邴吉感到有些不理解,心裏想:這小子腦袋裏到底是怎麽想的,怎麽和正常人的思路就是不一樣呢。

    劉暢接著說:“我飯錢夠了呀,丐幫對我來說,是個累贅,給你,你也不要。還不如讓他們自己打散了,我更省心。”

    “那你直接宣布解散不就行啦,整這麽複雜幹什麽?”邴吉對劉暢故弄玄虛,嗤之以鼻。

    “它太大了!”劉暢說道:“一旦宣布解散,必然引起利益重新劃分。你知道現在丐幫有多少人嗎?不下二十萬,分布在長安周圍七省數十個縣,牽扯各個行業。它已經不是丐幫了,而是商幫了。他一旦亂了,失去控製,長安城都可能癱瘓。”

    “這怎麽可能?”邴吉有些不相信,商人,在他的認知裏,就是待宰的羔羊;商幫,哼,不過是一群待宰的羔羊罷了。

    “那兩個你知道是幹嘛的嗎?”劉暢指著還在門口處於執法隊互嗆的那倆領頭要火拚的甲頭,問邴吉道。

    “不是說,他們是艄丐嗎?”

    劉暢解釋道:“我們叫艄丐,他們不是丐。實際他們是掌握漕運的甲頭。八水繞長安,他們是其中的兩水。掌握兩條水路的漕運,圍繞艄丐的,還有力丐和坐丐。你可能不知道,長安城四個市場的八成貨物受我們控製,包括軍隊的物質,糧食、衣物、兵甲,都是靠我們運輸。市場裏,有五成是我們丐幫的坐丐,大街上的全是。”

    “你真有這麽大的能力,這麽短的時間,你就控製了長安城的命脈。”

    劉暢長籲一口氣,歎道:“何止長安城啊……現在唯一值得慶幸的,丐幫內部魚龍混雜,人心不齊。朱陶公還可以散盡家財,我散不了了,也不敢散啊。”

    邴吉這才想起當縣尉的柱子和當縣丞的彪子,恐怕連長安府衙都在這個瘋子的手裏吧,想到這裏,不覺倒吸一口涼氣。

    “幫主”這時候,馬守走了過來,對劉暢說道:“他們要見你。”

    “要見我就說要見我,整那麽大的動靜幹嘛。”劉暢頗不耐煩,看來風波停息了,劉暢有些失望,這些人一哄而散,各立山頭多好:“回講理堂吧。邴大人,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邴吉一看劉暢邀請自己,趕緊拒絕:“不去!我自己轉轉,你忙你的。”心想:那是你的麻煩,不是我的麻煩。萬一這小子拉杆子造反,我找誰伸冤去。邊說邊走開,生怕這小子拉住自己就麻煩了,便騎著馬自行離去。

    看著幾乎是落荒而逃的邴吉,劉暢隻有苦笑,看來這位老兄是鐵了心不摻和自己的事了,沒辦法,自己的事自己解決吧。

    走進講理堂的大帳,劉暢倒也沒走上高台,而是在台下尋個座位,坐了下來。剛坐定,那一群人就呼啦啦的走了進來,看高台上沒人,便四處踅摸,其他地方並沒有人,正在疑惑的時候,當看到一個孩子摸樣的人坐在那裏,很多人明顯吃了一驚。

    丐幫幫主是個孩子,這個傳聞他們早就聽說了,那些沒見過劉暢的人,以為,說幫主是個孩子,肯定是說幫主像一個孩子,或者是說幫主很年輕沒城府,舉止像個孩子,絕不敢認為,幫主還這麽有個性,說是個孩子,幫主還就是一個孩子,丐幫有多大的勢力,他們是知道的,這麽大的勢力,是一個孩子建立的,有人敢說,也沒人敢信呀。

    “他不會就是你們說的幫主吧?”穿黑衣服的苗二娃,小心翼翼的問道。有好奇的成分也有戲謔的成分,他是甲頭,倒也經常和五馬堂主接觸,每次問道幫主的情況,五個堂主都有意避開這個話題,幫主是個孩子,還是下麵的人道聽途說聽來的,每次他要印證的時候,五位堂主不約而同的含糊其辭,這使他有些百爪撓心的感覺。他手下也有一兩千人,他帶人投靠,是想尋求保護,卻連正主都不知道是誰,這讓他感到很不踏實,所以,他才和石不擋合夥上演了這一出退夥的鬧劇。當然,聚會的地方,出現了倆個異類,他們也是知道的,他們原來以為那個大人才是幫主,但也沒人給他引薦,而且,這個大人一副好奇的樣子,也和傳聞不符,在他們的心裏留下不確定的判斷。所以,他手指著坐在那裏的劉暢,眼睛卻看著馬新,馬堂主。(說明一下,當劉暢是素麵出現,四位堂主也都主動去掉了麵具,表明與幫主一條心、共進退的心跡。)

    “不得無禮,還不快拜見幫主”馬新趕緊嗬斥苗甲頭。“哈哈哈”苗甲頭仰天大笑,麵色有些潮紅,然後兩眼一瞪,怒道:“馬堂主,兄弟雖然加入丐幫時間不長,但我自認為對丐幫也算是忠心耿耿,毫無二心。今天,我和石甲頭是有些不對,但我和石兄弟不過是見幫主一麵,兄弟再不濟,手下也有數千兄弟,想見幫主一麵很過分嗎?馬堂主你們如此戲弄小弟,到底是什麽意思?難道我們兄弟,在幫主的眼裏就是如此的不值錢嗎?”苗二娃越說越激動,一翻身跳上高台,根本沒在意還坐在原地的劉暢,繼續高聲說道:“今天,你不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別怪兄弟翻臉!”

    下麵人被他這一番說辭,深覺有理,也高聲附和:“正是,正是,我們要見幫主!!”

    “苗二娃,石不擋!”一旁的馬威,冷哼一聲,點著一個在台上,一個在台下的二人,滿臉的不屑,說道:“哼,你們覺得你們一個小小的甲長,手下有了幾個人,就不得了了?幫主麵前,也敢放肆!你們是忘了當初是如何哭著、喊著要加入我們丐幫的了?還不趕緊跟幫主道歉!”

    “你說他是幫主,當我們都是瞎子嗎?”苗甲頭真是氣壞了,指著坐在那裏,不像幫主,更像在看熱鬧的劉暢,真的有些氣急敗壞地大叫:“我敢叫,他敢答應嗎?”

    劉暢看著指向自己的那根手指,也沒有生氣,笑嘻嘻的說道:“要不,你先叫一聲,看我敢不敢答應?”

    “我叫你大爺!”苗二娃大喝一聲,然後舉起手臂,對著周圍的人大聲喊道:“兄弟們,我們帶著誠意來拜見幫主,幫主卻如此戲弄我們,明顯是幫主看不起我們,既然看不起我們,我們還舔著臉留在這裏幹嘛?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我們今天就反出丐幫。”(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