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大糞勺子之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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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特講這些話的口吻使獄卒相信他的囚犯的確很願意死,但由於獄卒每天從每一個犯人身上可以賺到十個左右的生活費,他說話時語氣又軟了下來,“你提的要求是不可能的,但你要是服服帖帖的在這兒,你就可以去散散步,你也許會有一天碰到典獄長,至於他是否能把你的要求向上反映,就看你的運氣了和典獄長的心情了。”
“可是,我要等多久呢?”維特問。
“哦,一個月,….也許六個月……也許一年。”
“這太久了,我希望能立刻見到他。”
“噢,別老去想那些不可能的事,否則你不到二個星期就會發瘋的!”獄卒說。
“你這樣認為嗎?”
“是的,就會發瘋的,瘋子一開始的時候,就是這樣的,我們這裏就有這樣一個例子。”
“他離開這兒多久了?”
“兩年了。”
“那麽他被釋放了嗎?”
“沒有,他給關到地牢裏了。”
“聽著,我不是那個瘋子,我也沒有瘋,或許將來,我會瘋,但目前還沒有,我想跟你另外商量一件事。”
“什麽事?”
“我給你十萬傻逼,請你為我把典獄長找來。”
“我勸你還是打消這個想法吧,我要見典獄長並不比你更容易,官老爺總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哪有時間接見我一個小小的獄卒。要是我聽了你的話,我這個飯碗就保不住了,我在這裏一年可掙五萬傻逼,為了十萬冒這個險,我不成了個大傻瓜了。”
“好吧,”維特說,“那麽你要記住,假如你不肯替我帶個口信給典獄長,總有一天,我會躲在門背後,當你進來的時候,我就用這張長凳把你的腦殼打碎。”
“你威脅我,!”獄卒一麵喊,一麵退後幾步做出防備的樣子,“你一定要發瘋了,那個也象你這樣開頭的,三天之內,你就要穿上一雙鐵做的鞋子,而且這裏還有地牢。”
維特抓起長凳子,在他的頭上揮舞著。
“好!”獄卒說,“好極了,即然你這樣堅持如此,我就去告訴典獄長。”
“這就對了,”維特說完,放下長凳,坐在上麵,垂下頭,瞪著眼,象是真瘋了似的。
獄卒出去了,一會兒以後,帶著一個伍長和四個兵回來了。
“奉典獄長之命,把犯人帶到下麵去。”他說。
“是的,我們必須把瘋子同瘋子關在一起。”士兵們過來抓住了唐太斯的胳膊,維特已經陷入一種虛弱的狀態,毫不反抗地隨著他們去了。
“老大,留著他幹嘛,費心費力還浪費糧食,我們不如幹脆…”當維特的身影消失在過道的轉彎處,尼摩和阿納斯從陰影中走了出來,阿納斯用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你懂什麽。”尼摩斜了他一眼,說:“他可是寶貝,現在還不能殺他,你不知道他還有一艘運輸艦麽。能不能把那艘船搞到手,就看他了。”說著,眼中露出貪婪之色“一個大糞勺子就那麽值錢,要是把那艘運輸艦搞到手,嘿嘿…說不定…嘿嘿”
阿納斯說:“老大,你還惦記那艘運輸艦呐?不對呀”轉念一想,又說,“老大,你惦記他的運輸艦,不是應該對他好一點才對麽,怎麽還把他弄進監獄了?這裏的獄卒,你不是不知道,心情不好要揍人,心情好也要揍人,他能不能活著出來都不一定。”
“你好像也沒少揍他吧。”老大的目光還停留在維特消失的走廊盡頭,說話的語氣卻十分的輕鬆。
“我…嘿嘿…”阿納斯有些不好意思,反複搓弄雙手,“一看他那熊樣,我就手癢癢。”
尼摩收回目光,笑眯眯看著阿納斯,說:“那你覺得……他對你怎麽樣?”
“嘶~~”阿納斯沉思了片刻,說:“好像……對我越來越…尊敬了,每次見到我,都很親切…”
“這不結了。”
“哎,老大,我就不明白了,怎麽誰對他越壞,他反而對誰越好。我估計再揍幾次,他都會喊我叫‘爹’了。”
“對嘍,那個米琪對他最好,我還以為是他‘幹娘’呢,結果怎樣,還不是說拋棄就拋棄了。有些人你就不能對他好,你一對他好呀,他就懷疑你別有用心。”
阿納斯搖頭,說:“不懂~”
尼摩嘴角微微上翹,並沒有過多解釋,而是說:“關照一下,可別把他打死了。”說完,轉身向來路走去。
“得嘞”阿納斯跟隨在尼摩的身後,邊走邊應承道,“隻要打不死,就往死裏打!呸,真還有這麽賤的人。哦,對了老大,那個破糞勺子真的那麽值錢?”
“我也沒想到,那個糞勺子居然是用我們還不知道的金屬製作的。不但強度高,分量還非常輕……具有極高的戰略價值。”
“比那個金剛石勺子還值錢?”
“和它比起來,那個金剛石勺子一文不值。”說著說著,尼摩不由想起了當時出現的場景。
“天啊,大法師”當鑒定的結果一出來,簡直驚呆了所有人,即便是聯席院首席大科學家,拉著尼摩的手,不停的搖,“這是氫鋼,這是氫鋼呀,這麽穩定的氫鋼,我終於看到了。天啊,天啊,人造太陽的計劃是可行的,我的定人造太陽的計劃是可行的!”
“我還以為是金剛石呢”尼摩和這位科學院的首座感覺卻不一樣,甚至略感失望,他才不關心什麽人造太陽,天上不是有一個太陽麽,要那麽多太陽有什麽用?他更希望那個在陽光下閃耀著璀璨光芒的糞勺子是金剛石。
“哦”首座輕飄飄地說,眼睛裏的蔑視一閃而過,“另外一個是金剛石”
尼摩大喜,說:“真的?真的是金剛石?一整塊的金剛石?”
“是的,具體的情況”首座有些心虛,放低聲音說,“我,我不太清楚……”
“你不清楚?”尼摩聞言大怒,道:“我不是讓你親自鑒定嗎!你怎麽這麽不負責任!你,馬上給我重新鑒定,不然,我就建議財政部砍掉你們的預算!氫鋼,氫鋼,氫鋼不是鋼呀,一個破鐵勺子,也值得你呼天喊地的,沒見過世麵的樣子。親自去!麻溜的!”
年邁的老人,見尼摩大發雷霆,趕緊低頭認錯,剛才的喜悅也隨之煙消雲散:“是是是,大法師息怒,我這就去,我這就去……”
等尼摩喜滋滋帶著自己滿意的答複離開了,背後的首座,歎息一聲,人一下子好像又老了十歲,彎著腰、弓著背,嘴裏自嘲地喃喃自語:
“說重要,就重要,不重要也重要
說不重要,就不重要,重要也不重要”
也黯然離開了。
事情本來應該就這樣平淡無奇的過去,可是,第二天卻發生一件事,把已經過去的事重新提起來,甚至,爆發了多國之間的核大戰,什麽事呢:糞勺子被偷了!
“丟就丟了唄。”這件事本來沒人在意,包括尼摩本人,當有人把這件事匯報給他的時候,也隻輕飄飄地這麽說了一句。
但,當他去財政部銷賬的時候,才發覺事態有些麻煩:兩個物件,還沒入賬!
錢!他是可以隨便花,但是,總得有個憑據吧,就像幾年前,他用一個水龍頭,消了七千萬的帳,總得有個水龍頭不是。
這下麻煩了,這個糞勺子要是被別人知道,自己消了幾千萬,那他的好日子算是到頭了。
猛然想起,當時那個老首座說的話,也不管那個破勺子之前到底值不值錢,它現在必須值錢!
於是,在他的推動下,懷疑哪個國家,就往那個國家扔原子彈,目的就一個,要麽把那個糞勺子炸出來,要麽把它炸爛,想徹底毀滅一切證據。
他忘了一件事,就是你往別人家扔原子彈,人家也會往你家扔原子彈啊。
爆發了滅絕人性的核大戰。
而老首座的一句話,也讓他徹底明白了那個‘糞勺子’的價值:“即使是核彈,也未必會把它徹底毀滅啊。”
從監獄回來,尼摩並沒有回家,而是來到他的一個秘密基地,這是他修建的隻屬於他一個人的秘密基地。
他在一個很偶然的機會,發現數千年前,那些殖民者撤離的時候留下的一個神秘物質倉庫。
裏麵有三架小型的飛行器,他動用了全部的力量,才將他們藏進這個自己建造的秘密基地。
自己就是靠其中的一架,才完成他前幾次的空間航行,才得以遇見維特他們的。
本想將維特他們的那一艘運輸艦也騙回來,增加自己的藏品目錄。本來事情進展的很順利,可是,人算不如天算,首先,由於偏離了航道,探測器鎖死,讓他們差點迷失在星空,再次就是,由於劉暢他們進行武器測試,將他的那艘飛行器徹底報廢了。
他現在的心思反倒不在核戰帶來的毀滅災難,再大的災難也落不到他的頭上,即使這個星球毀滅了,他也可以一走了之,大不了換一個星球。
而是全球爆發的抗議,更有些地方甚至出現了反政府起義。
“你說什麽,來了個猩人?”尼摩剛坐下來,聽取手下人匯報最新的新聞,對於哪個國家的元首被刺了,哪個總統被軟禁了,什麽哪哪死了多少人了等等,根本不感興趣,可是,當有個情報人員跟他說,巨大的不明飛行物出現在聯席會廣場,而且,作為聯係人居然也是猩人的時候,一下子跳了起來。
他當然知道,這個人是誰,就是米琪了。米琪能當特使,這一點出乎他的預料。
是福是禍,他現在還無法判斷,當他知道米琪和維特被分配當了掏糞工,覺得那些外星人明顯不待見他們倆。現在看來,他的判斷失誤了。
從米琪能當特使這一點來看,米琪很可能得到了重視。
“去,把那三個跟她接觸過的人,馬上給我帶過來。”
“她?大法師”情報員沒明白,小心地問道:“她…是誰?”
尼摩不耐煩地說:“就是那個米琪。”尼摩忘了,他認識這個米琪,其他人不認識呀,這個情報員就更不知道了。他的一句輕飄飄的話,引起了一場大麻煩。
“米琪?”情報員哪裏知道這個叫‘米琪’的人是誰,本想開口詢問,但見尼摩的臉色陰森,眼神嚇人,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規規矩矩地應了一聲“是”
趕緊退了出去。
作為一個情報人員,居然不知道主人要找的人是誰,可是嚴重的失職行為。
對領導的話,聽懂了要執行;聽不懂的,要領會精神執行;對於即聽不懂,又領會不了精神的話,那就猜著領導的心思執行。
如果你非要反反複複去請示,隻會給領導留下‘辦事不力,做事呆板’的印象了。
很明顯,我們的這位情報員不想給領導留下類似‘傻瓜’一樣的印象,他隻有開動腦筋了。
知道了她的名字,‘米琪’一聽就是女人的名字。難道?是大法師的相好?
老大要找和這個女人接觸的人,不是一個,還是三個?!難道,還有人敢給大法師戴標簽!?
情報員越想越有道理,心中發狠,大法師的女人都敢動,真是老壽星玩炮仗---玩的嗨!
一定要把這三個人找出來,千刀萬剮,以泄大法師心中的怒火。
還別說,這個情報員的辦事效率還是很高的。隻有不到一天,就將八十個‘米琪’找了出來,順帶還有近三百的‘密切接觸者’。
‘米琪’,他是不敢惹的,不管是醜還是美;是胖還是瘦;是貧窮還是富貴;年輕還是年老,一律好吃好喝地招待,誰知道咱們的大人是什麽口味,萬一法師大人專門喜歡又老又醜又胖的女人,自己可就要倒黴了。
但是,那三百個‘密切接觸者’就沒那麽好運氣了。
昏暗的房間。
一桌兩椅,桌子上一盞明亮的燈光照射在一個坐在囚椅上的當事人的眼睛上。
兩個警官、一個審問者,一個記錄者,還有一位,就是當事人了。
“說說吧,知道我們為什麽抓你嗎?”一個負責審問的警官,笑嗬嗬地問。
當事人說道:“知道”
“知道?!你為什麽說知道?我都不知道,你為什麽知道?”審問者明顯對這個答案沒有準備,“你應該說‘不知道’!”
當事人說:“我憑啥要說不知道?我就說知道。”
審問者說:“那你說說,我們為什麽抓你?”
“你們要抓我,我怎麽知道你們要抓我?你們抓我需要理由麽?”
“咦?這你都知道?還真不需要理由。”
“還是的,你就說說,給我按個什麽罪名吧,不太過分,我就認下了。”
“這麽痛快?太好了,你真是個敞亮人。這麽吧,你就說你通奸,和有夫之婦通奸。”
“通奸?”當事人立刻高聲喊叫:“不,警官,這個罪名太難聽了,能不能換一個,比如什麽‘尋釁滋事’啊,坑蒙拐騙啊、調戲婦女啊都行。”
“哦?”審問者饒有興趣地看著他,說:“我覺得…還是通奸….嗯,就通奸。”
“那”當事人沉吟半晌,見對方沒有通融的意思,知道胳膊拗不過大腿,隻好退而求其次::“和誰通奸呢?我希望我通奸的人,別太醜。不然,我可不答應!”
審判者說:“米琪!你就說,和你通奸的人叫米琪就行。”
當事人說:“米琪?那個胖娘們米琪!?我不幹!換一個!”
“嘿嘿”審判者立刻把一堆照片攤在桌子上,對當事人說:“你看,這有八十個‘米琪’,你選一個合意的。”
“好好好”當事人眉開眼笑,站起來走到桌前,把注意力集中在一張張的影像上,“我看看,哪個合適。”
經過反複篩選,這個當事人最終選擇一個合意的‘米琪’,並在高懸著‘絕不冤枉一個好人,也絕不放過一個壞人’的明亮招牌下,簽下自己的名字。
“哦……”記錄者應承一聲,隨即在審判記錄上寫下:“嫌疑人對所判罪名,供認不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