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是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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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母冷笑,誰還沒有一二個備胎,隨便挑個都比糟老頭子強。

    跟他在一起無非是他看上去就是個高嶺之花,讓這樣的人隻對自己溫暖微笑,成就感實在太高。

    可再高的成就感,也比不上孩子。

    連累了孩子絕對不行。

    不然跟他在一起是圖那狗脾氣,還是圖他渣?

    她沒那麽膚淺和戀愛腦, 她圖的是攻下高冷男人的刺激。

    而如今,在歲月的侵蝕下,狗男人已經給不了她刺激了。

    她也懶得看狗男人那張臉,膩歪極了。

    “我記得你告訴我,我那小孫女曾說,孫家舉家搬遷到了天海宗?”孫母舉止優雅的理了理發髻,紅唇輕啟問。

    孫瑾瑜咽了咽唾沫,結結巴巴的說:“……是, 是的。母親, 您要幹什麽?”

    孫母笑道:“乖兒子,娘去給你找個爹,讓你擺脫外室子這見不得光的身份。我兒英俊瀟灑,前途遠大,怎能讓身份成為拖累。”

    孫瑾瑜點點頭,哦,原來是去找個爹……?

    嗯,等等?

    找個爹?

    不是去找爹?

    發現了盲點的他瞪大了眼睛,隻覺得心驚肉跳了起來。

    “娘,您可千萬別做傻事。我不在乎別人怎麽看我,您可別為了我……”委身他人!

    “住嘴。”孫母打斷了他苦大仇深的自我攻略,沒好氣道,“你都這麽大的人了,我還能為了你作甚?非得我將話說明白了嗎?”

    她目光直直看向兒子,坦言相告:“我就是準備找個下半生的依靠,順便給孫彤那老東西帶頂綠帽子罷了。別廢話了, 懂?”

    孫瑾瑜苦著臉不敢反駁, 呐呐道:“……懂了。”

    正所謂殺人誅心, 您可真狠。

    既然母親親自接手了渣爹,那他隻能含淚打消坑爹的計劃。

    那麽,他還能做些什麽?

    孫瑾瑜的目光不知不覺停在了留影石中的陰魂身上。

    似乎,跟五宮的人做個朋友還是可以的。

    畢竟朋友就是用來坑的嘛。

    他眼裏冷光閃爍,森寒深沉。

    那小侄女雖然是個愛嚇唬人的小混蛋,但總歸是一家人,哪有被外人欺負的份兒。

    域西,劍客與疾醫上火的看著煥然一新的琴師,見他抱著琴朝莫空山外走去,心下一沉。

    不祥的預感成真了。

    當域北流光樓那小丫頭的消息傳來後,花主便匆忙傳信來,讓他們注意琴師的一舉一動。

    不複盟的高層裏,誰都知道琴師對小丫頭的重視。

    五宮這麽一動手,可不就是在動琴師的心尖尖嗎?

    事情大條了。

    很快他們便發現平日裏會在這個時間段在屋內看書的琴師,換了身貴氣逼人的錦袍走了出來。

    連焦尾琴都保養的閃閃發亮。

    打扮好自己後,他便抱著琴一路下山去。

    忙跟上來的劍客:“……先生,您沒忘記盟主的禁令吧?”

    說好的五年呢,這有半個月嗎?

    您倒是半點遮掩也無,好歹給盟主點麵子啊。

    琴師微微一笑,笑容優雅完美:“隨隨便便猜忌別人是很失禮的行為, 劍客。”

    劍客無語了下,說:“抱歉先生,我為自己剛才的失禮道歉,那麽您可以告訴我,您是準備下山嗎?”

    琴師側頭,黑色的長發從側臉劃過,露出了他翩翩如玉的眉眼。

    但劍客卻渾身僵直不敢動彈,大腦裏隻剩下那雙深不見底的,仿佛沉寂的海水,準備吞噬了一切的情感。

    瘋狂,偏執。

    肆意妄為。

    “我的小姑娘被人欺負了呢。”琴師不悅的皺眉,卻依舊難掩其優雅風度。

    他挑起眉,仿佛是發現了什麽有趣的事情:“我對幕後之人很感興趣,準備前往與其友好洽談一番。”

    他輕輕笑了起來,笑得劍客與趕過來的疾醫渾身雞皮疙瘩都出來了:“我想,應該沒有人會拒絕一位風塵仆仆、滿心赤誠的可憐琴師,你說對吧。”

    劍客:完全不敢說話。

    疾醫也很慫的躲在一旁。

    二人眼睜睜看著琴師發完瘋,迅速消失在莫空山。

    他們驚跳起來,糟了糟了。

    琴師違抗花主命令下山,還很明顯是去找麻煩的,這事兒大條了。

    二人匆匆朝四方城而去,一想到要給花主稟報,便隻能苦著臉在腦中組織語言。

    域南邊界。

    一身氣度脫俗的裴山主將徒兒放下,臉色是少有的陰沉。

    謝然不解的問:“師父,您改變主意不給師娘討回公道了?”

    裴山主神色一垮,無奈的說:“都給你說過了,那不是你師娘。那隻是我偶爾結識並對我有恩的恩人罷了。”

    謝然小大人般點點頭,道:“您說是恩人便是恩人吧,”

    敷衍之情,溢於言表。

    裴山主還能如何,隻能假裝沒聽到並悄悄原諒他。

    這可是風雪死後,他收的第一個弟子,也是風雪唯一的小師弟。

    可憐了他那天資卓越的弟子……唉。

    謝然死心眼又固執地重新問道:“那您不給恩人討回公道了?”

    不是說恩人被人害死了嗎?

    都到仇人家門口了,你緊急叫停有點古怪啊。

    裴山主敲了下徒弟的腦袋,淡淡道:“莫要在心中編排為師。”

    想了想,他還是解釋說:“聖音閣那邊先放放,有人已經去了。現在我們要找的是你師侄的仇人。”

    若卦象不錯,聖音閣與那人還有的磨。

    謝然:他還有個師侄?怎從未聽說過。

    裴山主語焉不詳道:“這位師侄,是你的師姐、為師的小弟子所生。”

    此事明顯是裴山主的心病,隻要提起便要疼上一疼。

    他神色黯然道:“八年前,你師姐外出曆練,出了些許意外,留下一女殞命。那孩子便是你師侄。”

    “昨日,那孩子被人襲殺,我們現在便是去尋凶手的晦氣。”

    謝然似懂非懂的點頭,問:“竟然有人敢對蒼茫山出手,難道是師父的仇家?”

    裴山主:……

    他以前怎麽沒有發現,這小弟子這麽不會說話。

    “並非如此。”裴山主神色古怪,想笑又強忍住了,“那孩子的入山考核並未成功,不算是蒼茫山正式弟子。”

    謝然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中帶著遲疑:“……若弟子沒有記錯,師父曾說過,入山考核資格僅僅是每日三件好事,做三日?”

    裴山主點頭,沒有替某人有半點遮掩。

    畢竟他收到弟子傳信時的震撼心情也是有些丟人的。

    得到肯定後,謝然:……

    以師侄的身份,隻要入山考核資格通過了,便算是內定的蒼茫山弟子了,結果你連考核都沒過??

    你隨便找個貧民區,給死去的人一個#逝有所葬#,給病重的人銀錢看病,替老人喂喂雞什麽的,一日九件好事都綽綽有餘吧。

    這不是有手就行嗎?

    怎麽會有人無法做到!

    謝然不懂,但大為震撼。

    他提出了一個靈魂拷問:“師父,師侄多大了?”

    裴山主深深看了眼謝然,眼底身處的欣慰隱藏的極深:“七歲。”

    好在小弟子不是徒孫那種讓人愛不得恨不得,隨隨便便便讓人血壓飆升的家夥。

    謝然皺眉,七歲啊,與他預估的差不了多少。

    連如此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到的人,年齡肯定不會很大,大概率是在剛剛能聽懂人話和聽不懂人話的這個時間段橫跳。

    “師侄如何了?”謝然抓住重點問。

    裴山主神色複雜的說:“性命無虞,其它的再看看吧。”

    “走吧,為師帶你去尋五宮的幾位前輩坐坐。”他牽起弟子的手,一步步朝五宮而去。

    謝然顯然不知道,自己師父口中的師侄,就是他那失散的妹妹。

    嘉元府,當鋪。

    頹廢的男人給店內夥計放假後,慢吞吞將店鋪關門。

    在街角處,捏著一把瓜子的宿盈等的有些不耐煩了。

    見到師兄出現後,連忙說:“您這也太慢了,等您到了域南,五宮怕都沒了。”

    她極力忍耐沒有說出更粗俗的話,比如說,#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

    好在忍住了,一旦真對師兄說出口了,她就完了。

    她可沒忘記了師父這幾日就跟吃錯藥了一樣,日日讓師兄給她布置任務。

    胥危樓搖搖頭:“能趕上的。”

    五宮那麽大,屬於二流宗門的頂尖,沒那麽容易被掀翻的。

    宿盈隨手拿出一個雞腿,嘎擦一聲掰斷骨頭,陰惻惻的說:“五宮還真是膽大包天,連我……們護著的人都敢動,還真是不知死活。”

    胥危樓較真道:“我們的天海宗與人家沒法比較,真要說的話,去找五宮麻煩的我們才屬於#不知死活#。”

    宿盈被老實師兄氣得差點把雞腿扔掉。

    她翻了個白眼,算了算了,師兄一直就是這個脾氣。

    也就她胸懷廣闊,才會包容這個憨憨的家夥。

    她還真是孝順啊。

    宿盈自我誇讚了一番。

    可隻要想起留影石裏血戰一夜的孩子,如今不知生死,她的心情便低落了下去。

    “師兄,容嫻還那麽小,怎麽就有人派出上百位修士對付她,隻因她是流光樓的弟子嗎?”宿盈喃喃問道。

    胥危樓淡淡道:“流光樓的強大,顧樓主的威懾,她的身份,天資,未來的潛力……這些都會成為斬向她的刀劍。”

    宿盈聽完,沉默了好一會兒,像是想到了什麽,縮了縮腦袋問:“若師父知道我們私自前往域南扯進此事中,可能要好一頓打才行。”

    她笑嘻嘻湊到胥危樓身邊:“師兄,聽說別人家的師兄都會為師妹挺身而……”

    “沒有那回事。”她話還未說完便被胥危樓打斷。

    為這腦子缺根弦的小師妹定罪?

    他不是那種人。

    胥危樓斬釘截鐵的否認後,用那種依舊平淡的語氣說,“我聽一些傳言提過,很多師妹都會主動給師兄扛鍋。”

    “人家師兄是心上人啊。”宿盈反駁道。

    胥危樓麵無表情,頭頂的呆毛卻動了動:“我也是你心上人?”

    這話差點嚇死了宿盈,宿盈冷汗淋漓,腦中一個大大的‘亂倫’閃過,驚得她急急脫口而出:“你是我爹啊。”

    胥危樓:“……”

    宿盈:“!!”居然說出來了。

    她臉一苦,耷拉著腦袋不敢抬頭。

    胥危樓神色就古怪的多了,屬於那種#我拿你當妹妹,你卻拿我當爹#。

    二人之間的氣氛古怪了起來,直到一路行到域南依舊沒有緩解。

    主要尷尬的是宿盈,而胥危樓一如既往的麵無表情,不,不止,他甚至多出了幾分慈父心腸。

    宿盈:“……”

    淚流滿麵。

    我拿你當爹,結果你真想當我爹。

    天定府,天海宗。

    廖宗主收起留影石後,神色莫名。

    他嗓音低沉道:“危樓與宿盈呢?”

    宗主影子悄無聲息出現,準確無誤道:“他們已出發前往域南五宮了。”

    影子乃是宗主親衛,一直跟隨在宗主身邊,完全是屬於宗主的勢力。

    廖宗主看了眼沒有反應的無影峰,嗤笑一聲:“孫家基業沒了,連骨氣也沒了。”

    他早早便將留影石送去了,誰知如今還沒有半點聲響。

    看來孫家是不準備出手了。

    被人欺上門來,唯一的孫輩險些喪命,親祖父卻不聞不問,嗬。

    影子看出了什麽,說道:“那位孫家大公子倒是麵冷心熱,隻是知道太少罷了。”

    是的,如今的情況處於一種#全宗門都知道孫家小輩險些喪命,就孫家大公子不知情#的情況了。

    “需要去提醒嗎?”影子問。

    廖宗主意味深長道:“不必了。成啟是個好孩子,而好孩子一旦發起火來,那可是驚天動地。”

    “等等吧,遲早會有人將此事告知他,那時候場麵就好看了。”

    至於危樓他們,他睜隻眼閉隻眼,就當不知道此事。

    五宮是得罪不起,可他們對容嫻出手就讓人很惱火了。

    宗門強者需看守後山禁地,不可輕動。

    胥危樓前去,也可以代表天海宗的態度。

    或者他這位宗主的態度。

    影子沉默了下,又道:“有一位外門弟子帶著幾位同門,也離開宗門,前往域南了。”

    廖宗主愕然:“何人?”

    “杜酌。”

    廖宗主稍稍回想了下,便想到杜酌是何人。(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