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震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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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毒宮,一聽就是練毒製藥的。
傀儡宮呢,操縱傀儡,煉製傀儡,迷惑萬靈以為己用。
詭宮就不用說了,掌控死靈法則,操縱陰魂。
馭獸宮就更簡單了, 終日與妖獸、海獸打交道,抓一些血脈強橫的妖獸回來配種,畜養屬於自己的妖寵。
異宮隻有一個名字,其門人弟子少有在外行走的,所以它具體是幹什麽的,還真是個迷。
此時,這個謎即將打破。
翟清晨拿著一瓶毒藥, 悄悄地走進了異宮。
異宮四處布置著陷阱和防禦陣法,若非頭頂上空琴師的琴弦網籠罩,他早已被發現了。
翟清晨也察覺到了異常,畢竟他一路走得特別順暢。
還是那句話,來都來了,就這麽走了可不行。
他還有什麽好怕的呢。
翟清晨的身姿就像靈活狡黠的貓,每一次落腳都是陰影處,每一次轉身都恰到好處的躲避過敵人而不被人發現。
他一身黑袍,蒙著黑色麵紗,渾身漆黑的完美融入進黑暗裏。周身纏著濃鬱的死氣,眼神是死去的,嘴角的弧度是冷漠的,氣息是荒蕪的。
那是一步步踏入深淵才會有的氣息。
就先拿異宮,為小小姐出口氣吧。
他潛行的術法堪稱登峰造極,氣息收斂到完美。
每次出現,都如同瞬移,恰恰好的攻擊在敵人的弱點上。
斬殺了幾個弟子後, 翟清晨甩了甩手,暗罵一聲。
異宮這是什麽品種的家夥, 竟然這麽能折騰。
他們竟然選擇改造自己身體,有將自身器官的一部分換成妖獸的,有將自己身體換成法寶的,還有的甚至神魂融入大樹裏……
真.震撼我全家。
這就是異宮嗎?
你是有多嫌棄自己人類的身份。
是覺得自己物種不夠豐富嗎?
這些人的所思所想翟清晨完全看不透,屬於那種#雖不懂,但大為震撼#。
娘,快看,這裏有人搞花樣,特別有意哦。
被召喚的便宜娘此時已出現在毒宮外,淡淡的白霧嫋嫋如輕煙看似緩慢實則迅速的遍布整個毒宮。
若有人站在高處去看,便會發現整個毒宮都硬生生消失了,仿佛滄海桑田後的平原,連留下的那絲痕跡都十分隱晦。
毒宮已被藜蘆納入了長生穀內。
而長生穀屬於詭域,若不在人間顯現出來,便在另一層空間中。
而今,毒宮便被長生穀拉入詭域中。
毒宮所有人正如往常一樣,做著每日都會重複去做的事情。
今日氣氛卻格外不同。
宮殿一片死寂,好像不知從何時開始, 蟲鳴鳥叫聲、師兄、師妹、師姐、師弟的爭吵聲與長輩教導訓誡的聲音消失了。
等意識到時, 整個世界像是死了一樣,除了自己的粗重的喘息聲, 再無其他。
他們大聲呼喊著身邊的人,可詭異的是哪怕麵對麵,他們都看不到對方,聽不到對方,像是所有人都處於不同的空間。
久久呼喊不到人,連喊出去的聲音都似乎被黑暗給吞噬幹淨。
一股不可名狀的恐懼在每個人心中升起,頭皮發麻,仿佛從四肢傳來的冰冷一直蔓延到心髒。
細思恐極。
可怕絕望!
白霧蔓延,遮蔽了他們的眼,遮擋了他們的心。
許是一刻鍾,許是上百年……
在一片純白的、死寂無聲的世界癲狂發瘋的眾人終於聽到了聲音。
他們麵露扭曲狂喜,眼底是瘋狂,本能的去追尋那個聲音。
那是什麽聲音——
有些熟悉,似曾相識。
啊,原來是咀嚼東西的聲音。
他們遲鈍地低下頭,原來,他們竟吃掉了自己。
在這片死寂的荒蕪中,他們早就瘋了……
瘋到啃了自己都未清醒!
臨死前,才意識到了什麽……
藜蘆一身鮮紅的嫁衣,蓋著紅蓋頭站在遍地殘屍的毒宮內,豔紅的指甲像是被血染紅一樣。
她微微一笑,聲音縹緲輕柔,溫吞無害,卻透著讓人脊背發涼的寒意。
“毫無美感的規則,也就你喜歡了。”
“——天道。”
薄霧輕飄飄撤離,留下了滿地狼藉。
容嫻分身琴師與藜蘆撤離後,裴山主帶著謝然走到了異宮。
剛來到異宮門口,裴山主就敏銳的察覺到什麽,哭笑不得了起來。
今日來五宮尋仇的人還真不少,看來五宮不會與人為善,四麵皆敵啊。
有這樣到處拉仇恨的能力,五宮還能成為二流宗門頂尖,著實不容易。
“走吧徒兒,隨為師瞧瞧,是哪位大能敢孤身勇闖異宮。”
謝然仔細打量了下死去的人,毫不隱瞞的說出自己的見解:“這幾人的死因並非正麵戰鬥,徒兒認為闖入者是一位殺手,或者說是刺客。”
“他修為並不高,起碼沒有師父高。否則也不會費勁的搞暗殺了。師父,那人一旦被毒宮發現,必死無疑。”
“徒兒擔心他是與五宮有仇,這才找機會不顧一切闖入的。”
裴山主讚賞的看了他一眼,補充道:“從他殺人的手法上看,冷靜理智,堪稱冷酷,排除了其因私怨衝動行事。你可有想過,既然那人敢獨自前來,必有所依仗。”
謝然受教,他跟著師父繼續朝前走去,對那位殺手有何等底牌感興趣極了。
而異宮內的所見所聞,也讓謝然震驚不已。
他死死盯著地上魚頭人身的怪物屍體,咽了咽唾沫,有些害怕道:“師、師父,這世上還有魚、魚人嗎?”
“它們算妖獸,還是海妖?”
裴山主不明所以,順著徒弟的目光看去,沉默了。
“那個,師父,前麵少了一條腿,頭上還長著嫩芽的,是叫樹人沒錯吧?”
“師父,你覺得渾身長滿鱗片,還有鰓的‘人’,在沒有水的地方能呼吸嗎?”
“師父,那個渾身長毛……”
“師父,我不知道它是水,還是水人?”
“師父,你說……”
裴山主揉了揉眉心,拂塵一掃,將還活著的怪物盡數碾碎。
無量天尊,他力量有限,隻度有緣人。
重點是人。
眾生平等什麽的,是隱宗那幫和尚的事,他就不跟那群家夥搶信眾了。
決定不要異宮後,裴山主前進的速度很快,短短時間便追上了翟清晨。
此時的翟清晨無比狼狽,他被三位金丹真人圍攻,一度落於下風。
眼看就危險了,他眼神一狠,從袖中掏出一個瓷瓶摔碎在地方。
瓶子裏立刻蔓延出一大片濃霧,擋住了人的視線和神識,如同瞎子一樣。
翟清晨趁此機會偷襲了一位金丹,也不貪心,直接就遁逃了。
剩下二位金丹臉色發紫,一運功便覺丹田撕裂的疼。
中毒了!!
二人立刻反應過來,其中稍微懂點醫理的修士顫抖著手從地上撿起瓷瓶,冒著暴斃的風險放在鼻下嗅了嗅,臉色難看到極點。
他忍住頭暈眼花,又仔細打量了下瓷瓶,像是發現了什麽,驚愕地瞪大就眼睛,一句髒話沒忍住罵出來了。
艸。
這不是毒宮的毒嗎?
你媽的為什麽?
淦,毒宮你陰我們,難怪鬼鬼祟祟不敢露臉。
你這個——陰險狡詐的毒宮!!
異宮的鍋被穩穩扣在了毒宮上,而毒宮離奇失蹤,連狡辯的機會都沒有。
翟清晨此時警惕地看向裴山主,他半個身子藏在陰影處,語調漠然道:“蒼茫山的人也參與其中了,還是山主親自前來。”
裴山主摸摸小徒弟軟軟的頭發,一晃拂塵,穩住了因琴師離去而消散的屏障:“我是來找五宮討債的,小友莫要緊張。”
起碼在這件事上,他們目標一致,沒有任何衝突。
翟清晨沉默了會兒,轉身離開。
謝然看了看翟清晨的背影,又看了看裴山主,問:“師父,他是離開了嗎?”
裴山主點頭,一派仙風道骨道:“他相信為師對五宮的態度,但不信為師對他沒有惡意。”
“一有丁點兒危險,便果斷放棄遁逃,刺客風範十足啊。”裴山主感慨的說。
謝然卻皺了皺眉:“師父,我總覺得那位刺客並非是接了任務而來,他身上有一種很壓抑的氣息。我覺得他與五宮之間,定有恩怨。”
裴山主沒有反駁,反而說:“那麽,記住他的氣息,就按你說的分析那位刺客,找準他的那條線,瞧瞧他的命運。”
謝然認真回道:“我會努力的,老師。”
夜色很快便過去了,這一夜來五宮渾水摸魚的勢力並不在少數。
等裴山主離開後,岌岌可危的屏障砰然碎裂。
在洞天內療傷的五宮宮主和長老們第一時間察覺到什麽,臉色大變。
這時,看守魂燈閣的弟子連滾帶爬的跑了過來,大聲哭喊道:“宮主,長老,大事不好。毒宮、傀儡宮、異宮、馭獸宮諸弟子與長老的魂燈都碎了。”
五宮高層心頭大痛,身形一閃便出了洞天。
洞天就在五宮駐地中央,被五宮拱衛,平日裏隱藏在雲間。
此時現行出來,本該是享受著弟子們豔羨渴望的目光,但現在卻沒有半點動靜,五宮在外的駐地成為一片廢墟,狼藉中有黑色不詳的煙霧升起。
馭獸宮斷臂殘肢慘烈血腥,傀儡宮在黑暗中一個個被吊在半空中隨風飄動的身影成為查看弟子的噩夢,詭異恐怖,窒息絕望。
異宮的人死狀倒是正常,可因異宮自身的不正常,這才顯得格外惡心。
但最詭異的是毒宮,毒宮駐地上光禿禿一片,像是從不曾存在毒宮一樣。
看到這一幕,無論是毒宮宮主還是其他高層,臉皮都一陣陣抽搐。
毒宮——被人硬生生抹去了。
毒宮宮主一口血吐出來,眼裏紅血絲凸顯,他恨到了極致:“是誰?到底是誰幹得!我毒宮與你不死不休!”
異空間裏,白霧蒙蒙,昏暗的房屋影影綽綽,大紅燈籠在風中閃動。
坐在房間的新嫁娘似是察覺到有因果想要纏過來,豔紅的指甲微微一動,一道道血水憑空出現,像銀河傾斜而下,形成震撼人心的血色瀑布。
瀑翻滾著紅色的浪花,飛濺著如相思豆或紅櫻桃般的水珠。在陽光下,血色瀑布晦澀暗沉,狠狠砸在大石上,進發出續而不斷的春雷般的響聲,氣勢雄渾而磅礴,豪邁而坦蕩。
當那因果順流而來時,瀑布直流而上,如臨萬馬奔騰之陣,水拍擊石,猶如雷劈山崩,直接將因果閑淹沒在一片汙濁血腥中,叫人驚心動魄。
五宮裏,毒宮宮主忽地一口血噴出,黑發瞬間一片雪白,磅礴的生機也第一是時間降到了最低。
傀儡宮宮主探查了下他的情況,神色凝重道:“因果反噬,看來我們的對手很強。”
詭宮宮主籠罩在一片黑霧中,陰氣很重:“是否是流光樓?”
異宮宮主搖搖頭:“我並未察覺有流光樓動手的痕跡,倒是有一股與詭宮格外相似的氣息,還有刺客的手筆,以及一種讓人生厭的天機味道。”
“至於其他的,都是一些趁亂撈好處的雜魚。”
馭獸宮宮主冷漠道:“召集所有弟子進入洞天,以防遭遇不測。馭獸宮核心弟子和傀儡宮核心弟子離開洞天,去查對五宮出手的勢力。”
詭宮宮主道:“詭宮陰魂可參與其中,我等定要讓出手之人,付出代價。”
……
五宮的驚天之變讓整個域南震蕩,一時間人人自危。
連五宮都沒有反抗的失了駐地,死去無數弟子,他們這些小勢力怕都不夠人一根手指頭的。
一時間,域南各方勢力都緊閉山門,警惕提到了最高,整個域南在這股風氣下安靜了許多。
朝聖府,流光樓宴會在三日後散了,至於大陸各方勢力究竟是否會立刻離開,誰都知道不會。
好不容易有機會光明正大走進域北這極其排外的地方,他們當然要利用一切翻找天道聖器的下落。
流光樓,主殿。
主殿和之前的布局沒有多大改變,唯一多出來的是一套稍微矮一些的桌椅。這套桌椅就在顧樓主辦公的大桌子一側。
容嫻懶洋洋趴在桌子上,捕風、捉影跪坐在一旁安靜守著她。
“師父,為何您不親自教導我學識?”容嫻疑惑問正處理文件的顧晟。
顧晟隨手給文件上蓋上印章,語氣堅定的給出了自己的回答:“為了我們之間師徒情誼永駐,本座讓秋堂主來給你授課。”
輔導孩子做功課,往往是一個美好溫馨、和睦相處的親情紐帶支離破碎的開始。
特別是當這個孩子是皮皮。
殺傷力直線上升。
很有居安思危意識的顧樓主認真的想。
容嫻:“……”震驚。
以前我小看你了,有名分後都會直接嗆我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