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紅唇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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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獵人以刀撐地,渾身是血,背上又添了兩道傷口。

    不敢施展修行者的真氣之力,的確是有些費勁。

    這二十人訓練有素,配合有度,實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如果這些人不惜命地再與自己廝殺,一柱香的時間,自己怕就撐不住了。

    要麽命喪當場,要麽施展修行者之的真氣,使自己暴露,被簡四剛那個六品大圓滿境界的高人追殺。

    “他媽、的,真是傻、逼,做了一輩子壞人,生死逃亡之際,你他、媽做什麽好人?做了這一回好人就能變成好人嗎?”獵人輕聲嘟噥。

    偏頭向房間裏望去,那女子抱著孩子,用殷切火熱的雙眼望著自己。那眼神飽含著對自己的崇拜之情,以及淡淡的不應該出現的驕傲。

    獵人突然想到了自家母親,在自己與母親一同被打的時候,父親竟是站在一旁唉聲歎氣,不說還手,就連將打人者拉開的勇氣都沒有。

    當時母親被打得滿臉是血,用充滿血水的雙眼瞪著父親,那眼神,獵人至今不忘。

    失望透頂,直至絕望的黯然失色。

    而那時,幼小的獵人,多麽希望自己的父親像一個頂天地立的漢子,將那些欺負母親與自己的惡人打跑,挺著脊梁骨,撐起這個風雨飄搖的家。

    再看小群兒的那一雙眼,不就是自己幼年時挨打時希望對著自家父親流露出來的眼神嗎?

    獵人冷漠堅硬得心,再一次觸動。

    獵人仰頭長歎,喃喃自語輕聲問道:“這是老天給的一次自我救贖的機會嗎?可是我,已經沒有回頭路了啊!”

    殺手的領頭從小院的門口走進來,站在距離獵人兩丈的地方,又問一遍:“你是修行者?”

    為了身後的女子與小孩,為了能夠繼續呆在這一對母子的身邊保護他們,獵人決定要正兒八經地胡說八道一通:“不,我不是修行者。”

    領頭的皺了皺眉,明顯不信,“你比普通人強太多了。”

    獵人站起來,威風凜凜,“你可知道,披甲城?”

    殺手領頭的臉色大變,想必是知道“披甲城”這麽一個地方。

    領頭者問道:“你來自披甲城?”

    獵人點點頭,道:“是。”

    獵人不知道,他這一次的正兒八經的胡說八道,給他帶來的是什麽樣的悲慘結局。

    如果知道,為了身後的女子,與那個與自己有著差不多的生活經曆的小男孩,他依然會這般再胡說八道一次吧。

    領頭的不太相信,於是有心一試:“既然是披甲城來的入道者,我等無意冒犯,這就帶著這些死了的小弟屍首,離開此地,你我之間,互不記恨。如何?”

    獵人嘴角露出一抹殘酷的冷笑。

    小子這是在試探呢。

    既然自己敢正兒八經地胡說八道,那麽自然是有所準備才是,“披甲城的規矩,你不懂?”

    領頭的假裝一愣,茫然地搖頭,道:“不曾與披甲城有過交集,自然不懂。”

    獵人冷笑一聲,將獵刀豎在胸前,刀鋒對著對麵的殺手領頭,“那繼續。”

    領頭的盯著獵人看,對麵的男人渾身傷疤,舊傷上再添新傷,危機當前,依舊麵不改色,眼神堅毅,置生死於度外。

    這人,不簡單,手底下冤魂怕是不少,要不然沒有這股子不要命的狠勁。

    都說想要心狠,看殺人的次數多了,便能夠心硬如鐵。

    屁,真正心狠的人,是手底下殺人如麻。

    真正殺過人的人,才會覺得,命也就那樣,包括自己的命,也就那樣。

    領頭的眼神閃爍,掃視地上的十具屍首,咬咬牙,揮手道:“撤。”

    剩下的一半人立刻互相攙扶著如旋風般離開,“大哥,披甲城是什麽地方?讓你聞名色變?剛才我們再堅持一下,那人必死無疑。”

    “不要打聽披甲城的事情,具體我也說不清楚。但是披甲城有一個規矩,撤退的一方得將死者留下。因為被殺者身上的財寶在被殺那一刻起就變成殺人者的了。”領頭的回頭望了一眼小院,心中雖然不願,還有強烈的恨意,但是也沒有辦法,“那人雖然現出疲憊力竭之勢,但是我總覺得他還沒有使盡全力,還有壓底箱的手段沒有施展出來。如果不退,我們都得死!”

    好在那四個從軍營帶出來的小隊長沒有死,隻是兩人受傷,一輕一重。隻要他們四個沒事,就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肖統領,成功了?”

    見到一行殺手過來,四爺立刻從一旁樹下衝出來,滿臉喜色。

    領頭的肖統領拿出兩個錢袋,一個是商談的押金,一個是剛才裏長給的額外賞錢。

    “點子紮手,我死了十個兄弟沒能拿下。這是押金和賞銀,退給你。”

    肖統領看著手裏的兩袋銀子,心中不舍。

    出門在外,刀口舔血,為的就是這些銀子。現在人死了一半,銀子還沒有得到,如何不恨?

    四爺大驚,見肖統領又將銀子塞過來,立刻擺手道:“那野男人如此厲害?啊,肖統領,你們本來就損失慘重了,這銀子您拿著。”

    接著又從懷裏掏出一個錢袋,道:”這是剩下的銀子,您也拿去。”

    肖統領道:“這如何使得?事沒辦成,哪裏還能拿賞銀?”

    四爺看了看那些受傷的人,道:“我看得出來你們盡全力了。唉!”

    肖統領這才露出一絲笑意,將銀子接過來,“那就多謝柳四爺了。雖然我們沒有把事情辦成,但我可以給柳四爺提供一個必然可行的法子。”

    四爺忙問道:“什麽法子?請肖統領細說。”

    肖統領道:“那人雖不是修行者,但應該是入道者。想要殺他,隻有請修行者出麵,我等凡夫俗子是沒有辦法的了。除非你能夠請來一營精兵前來圍剿。”

    柳四爺立刻麵露苦色:“這修行者與一營精兵,如何能夠請得到?”

    肖統領道:”這就看柳四爺您的本事了,如果有心,多花些時間,多找些關係,總會有辦法的。為了保險起見,建議柳四爺您直接找二品以上的修行者。”

    柳四爺更是頭大,這等神仙人物,哪裏是那麽好請的?

    花大價格不說,就連門路怕都是找不到。“要不再勞煩肖統領給引薦一位神仙?”

    肖統領大手一揮,“這事,我就不摻和了,再說,我也不認識什麽二品那樣的神仙,真認識也不至於幹這種隨時喪命的事兒了。好了,我們走了。”

    柳四爺見著眾人離開,望了望前方菜地中間的小院,現在怎麽看都像一頭沉默的猛虎啊!在黑暗裏伺機而動。

    “這次打草驚蛇,怕是徹底激怒了那一對狗男女,他們怕是不會善罷甘休啊。”柳四爺憂心忡忡地道,“不知道他們會使出什麽樣的手段來。唉,又到哪裏去請修行者呢?這一對狗男女不死,總是覺得有一把刀懸在頭頂上啊。”

    “柳四爺。”

    突然身後傳來肖統領的呼喊聲,茫然的柳四爺大喜,這位肖統領是來告訴自己如何找到二品境界的修士的消息了嗎?

    “肖統領,您說。”

    “我那些死了的小弟,有機會,替我給他們收屍,把他們給安葬了。”

    說完拋來一個錢袋,說完拱手離開。

    柳四爺失落地望著肖統領消失的方向,黑夜裏,似乎有鬼影重重。

    柳四爺嚇得縮了縮脖子,離開了。

    小院裏,薛寡婦在替獵人包紮傷口,每一道刀傷,都讓這個柔弱的女子心裏發顫,這是這個男人為保護自己與小群兒的見證。

    “痛嗎?”

    女子流著淚,顫抖著聲音問,然後就因為心痛而抽泣起來。

    “不痛。”

    獵人無限柔情,閉目感受著女子手掌帶來的溫熱,滋潤著自己幹枯冷漠的心。

    女子包紮好後,用溫暖的手掌,撫摸每一道傷口,好像自己有什麽樣的神力,在她的手掌撫摸下,便可以將這些傷痕抹除。

    “我多想把這些傷痕轉移到我的身上來。”女子流著淚道。

    “那樣你就不美了。”

    女子破涕為笑,平視著獵人問道:”你覺得我美嗎?”

    獵人猶豫片刻,望著女子,無限柔情地道:“很美。”

    女子走進獵人的懷裏,靠在獵人的胸口,仰頭望著獵人,微微笑。

    獵人低著頭,月色下的女子,因為擔憂而臉色蒼白,因為某一種情感,而蒼白中浮現出一抹妖豔的紅。

    互相注視下,男女的呼吸都開始變得急促起來,女子將自己的腦袋往上頂,嘴唇朝上靠去。

    獵人渾身顫抖,他與很多女人有過肌膚之親,隻有這個並不幹淨的女人讓他有些異樣,有些期待,有些渴望,又有些恐懼。

    女子迷情地重重喘息,在男人雙眼迷離,而又有一絲絲猶豫的時候,將自己的嘴唇主動迎了上去。

    溫暖,溫軟,細膩,帶點甜。

    女子雙手勾著獵人的脖子,男人的絡腮胡子撩得她臉龐有些癢,一種異樣的感覺直擊心扉。

    內心深處泛起的潮濕與潮熱,讓她迫不及待地想獻身給這個頂天地立的大英雄,為她奮不顧身的男人。

    因為興奮與顫栗,忍不住發出一陣嬌、吟聲,手掌撫摸男人剛毅的臉龐,然後去梳理男人那性感的絡腮胡子。

    當手指觸摸到男人的絡腮胡子時,男人猛地驚醒過來,抓住女人的手,將嘴唇從那溫軟與溫暖的香甜裏掙脫出來,重重地喘息著瞪著女子,麵露痛苦之色。

    女子雙眼閃過一絲異樣,在男子的注視下,放棄女性的矜持,勇敢地將自己火熱的嘴唇迎上去。

    這般義無反顧地迎上去。

    不隻是嘴唇,還有她那一顆跳動的,懷有無限火熱愛意的心。

    隻是男人雙眼的痛苦之色更濃,他低下了頭,不去看女子滿腔熱情的眼,也不去迎接那火熱的唇。

    他有說不出的苦衷,有不得不拒絕的理由。

    但是他沒有辦法跟任何人說起。

    他隻得低頭,向命運低頭,向對麵那火熱的女子低頭。

    低下了頭,便是躲開了迎來的紅唇和那一顆跳動的心。(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