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神女宗王舒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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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女宗弟子的傷口被藥膏覆蓋後,火辣的疼痛感在一股清涼感下淡了很多。隻是那抹藥的手指滾燙,沿著傷口,劃過皮膚,動作雖緩慢,但一股特別的快意情感在心頭泛起。
神女宗的弟子如置身火海。
空氣似乎都凝固了,這短暫得上藥過程,竟讓方正覺得是與林佑度大戰了三百個回合一般。渾身濕透,呼吸紊亂無序。
而神女宗弟子微微顫抖的身軀,讓方正手指發抖,心潮澎湃,一些曾見到過的畫麵快速在腦海閃過。
林佑度與吳皎月急促的喘息聲,一些不堪入耳的呢喃聲,一些癲狂的呼喊聲,一些久久不息的顫栗。
塗藥結束後,方正與神女宗弟子都鬆了一口氣。
方正早已汗流浹背,濕透了衣裳。
神女宗弟子羞澀說道:“多謝方師兄。”
方正不敢與神女宗弟子對視,“舉手之勞。”
神女宗弟子也不敢望方正,二人坐在厚厚落葉上,目視前方,但是彼此都將注意力放在對方身上。
方正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場麵有些冷了。
當遇到冷場的時候,打趣朋友是最好的活躍氣氛的法子。
“咦,你沒有看到剛才有個人在這裏嗎?”方正突然很驚訝地問道。
神女宗弟子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往葉小道曾經站的地方看了一眼,道:“剛才那兒的確有一個人,好像是跟你一起來的。”
方正點頭說道:“哦!他叫葉小道,你叫什麽名字?”
神女宗弟子很順其自然地回道:“王舒雲。”
方正露出誇讚的表情:“這名字真棒,雲舒雲展,自自然然。”
王舒雲淺笑道:“沒有方師兄想得那般有詩情畫意,隻是我爹名字中有個雲字,我娘名字中帶有一個舒字。他們二人比較懶,所以在各自名字中挑了一個字給我取了名字。”
方正有些尷尬地撓頭笑,知道了這位師妹的名字,便又岔開話題了,“怎麽王師妹一個在這呢?剛才來時還看到你身邊還有另外兩個師姐呢。”
王舒雲羞澀的臉上露出關切的神色,“我們遇到一株旱地青蓮,準備摘取的時候,碰到兩頭狼頭豹身的妖獸,二位師姐在對付那頭成年的妖獸,我為了減輕師姐壓力,便將這頭未成年的妖獸引開了。我不跟你聊了,我得去幫師姐了。”
方正脫口而出說道:“我也去幫助你們吧。”
王舒雲緊張地擺手道:“不要了,被師姐看到會誤會我們。”
方正一愣,道:“我們都是正道人士,互相扶持,不至於讓你師姐有所誤會吧。”
王舒雲臉頰上立刻飛起兩抹緋紅,瞪了一眼方正,心亂如小鹿亂撞,暗想自己怎麽會這般多想。哪怕與這位方正師兄一道出現,說出他的身份,兩位師姐定然不會有所誤會才對。
為何自己會覺得誤會呢?
為何會害怕被師姐知道呢?
王舒雲心亂如麻地瞪了一眼方正,“你不要跟來就是了。”
然後一路小跑遠去,又驀然回首,眨巴著雙眼,對著方正笑靨如花,“方師兄,多謝你,再見!”
方正木訥地舉著手揮舞,嘴裏喊了一句“再見”,然後癡呆地望著王舒雲遠去的背影,漸漸入神。
葉小道從樹梢上跳下來,走到方正身後,見方正還是那般癡呆地望著前方,對四周一切風吹草動毫無知覺,便搖頭嘟噥一句:“英雄難過美人關,隻要色誘,保準這廝完蛋。”
葉小道突然跳到方正眼前,對他做了一個鬼臉,“耶!方師兄,小師妹走遠了呢!”
方正大怒,大手掌一扇,便要抽葉小道。
葉小道跳著躲開,“好了,美人也救了,名字也打聽到了,現在隻要日夜相思,等欲罷不能的時候潛入神女宗,躲在王師妹床底下,到晚上與她上天入地就好。這個時候請方大哥移步跟我去悟道台看看?”
方正跳起來追打葉小道,“淫、賊,休要胡說八道。”
葉小道快步往左側岔路跑去,故意加快步伐,希望能夠把剛才耽誤下來的時間給補上。
畢竟悟道台就在前方不遠處,而林佑度好像也往這個方向走來,並且夫人還告誡林佑度有大機緣在身。所以無論如何不能再耽擱了。
萬一被林佑度優先找到悟道台,率先登台悟道,感悟到大道,那麽勢必修為精進,修行再進一步。
如此想要殺他,怕是不太可能。
方正看出葉小道的擔憂,在身後喊道:“不要這般著急趕路,落鳳坡內凶險,妖獸眾多,當小心謹慎,安全第一。”
葉小道慢了下來,等著方正過來,二人並肩而行。
葉小道笑問:“對那王師妹一見鍾情?”
方正笑了笑,沒有反駁,但也沒有點頭,態度曖昧。葉小道隻道他臉皮薄,不好意思而已。
……
衡水郡,柳家莊。
那一棟獨立的小院後的深山裏。
獵人帶著小群兒走到深山內二十裏的地方。
這裏樹木茂密,野獸吼叫,常有猛獸身影出沒。
但是這畢竟還不是深山的深處,還處於外圍,不至於有妖獸存在。
妖獸與猛獸雖是一字之差,但是卻有千差萬別。
猛獸就好比凡人中的武學高手,力大無窮,有以一敵百的本事。
但是妖獸便又不同了,它們是已經開啟了智慧,有修行的能力。
它們就好比人類的修行者。
“你已經到達了一品初境,算是一個實實在在的修行者了,從現在開始,你要開始學習真氣的運用。”獵人牽著小群兒得手,往深山邊沿走去,“最開始我會把一些猛獸引過來,你要想法子用真氣把猛獸殺死。等你能夠熟練使用真氣殺死猛獸後,我會帶你到深山裏去,讓你與妖獸對戰。”
小群兒不停地點頭,但是嘴上卻是問道:“獵人叔叔,你願不願意和我娘住一起?我想讓你給我當爹爹。”
獵人揉了揉小群兒的腦袋,苦笑搖頭,“你這腦袋裏整日在想些什麽?是不是你娘對你說什麽?”
小群兒搖頭說道:“我娘沒有跟我說什麽,就是我看到我娘看你的眼神跟看我一樣,有時候還會偷偷地笑呢!我從記事起,就沒見過我娘笑得那般開心過。所以我就想叔叔你和我娘住在一起,因為那樣我娘就可以整日笑容滿麵了。不像以前總是躲著我哭。我知道小孩兒的娘隻會跟小孩兒的爹爹住在一起,所以我想你做我的爹爹。”
獵人沉默著揉著小群兒的腦袋,雖然沒有說話,但是他行走的步伐卻是慢了許多。
獵人突然想到了葉小道,那個與陳昌平一樣,都是一個傻子,把自己當成真正的朋友。
如果遇到危險的時候,他們恐怕都會為了自己這個真心朋友,擋在刀子的前頭,用血肉,來擋住危險。
隻是自己辜負了他們啊!
但是有些人,一旦辜負了,便就是真的失去了。
一樣東西被摔爛,拚裝得再好,也有一個永遠無法抹除的痕跡。
獵人冷漠的心竟然生出一絲愧疚和負罪感。
這是他經受那些讓自己始終無法忘懷的創傷後;殺了知縣惡霸,心理扭曲之後,第一次心生這樣的情感。
這是被薛寡婦雖然麵對苦難,卻依舊對這個世間的壞人懷有一顆包容心所感染。
每次想到薛寡婦說的那句“我願這世間,所有好人,都過得很好,所有壞人,都不欺負好人”時,就會有一種負罪感,那一顆冷漠的心就會開始顫抖,眼眶就會濕潤。
獵人又想到葉小道,那是在一次酒後,自己困苦於無法突破三品境界,憂心不已。
葉小道當時勸解道:“孟大哥你執念太深,並不是好事。修道修道,我們修道的目的是什麽?隻是為了境界的提升?隻是為了長生不死?其實不然,我覺得,修道應該首修道心。你看人間聖人,不過百年壽命,但是教化世人,遵行忠孝禮義,數千年後依舊被人傳唱,甚至萬年之後,依舊會被人提起。無數年後,隻要有關於忠孝禮義的時刻,都會被人提起他,那麽他就算是永生不死。”
當時獵人麵露譏笑,忠孝禮義,都是狗屁,不過是馭人的謊言罷了。
但是葉小道繼續說道:“我們要把自己的道心當成一張白紙,用我們的所作所為的行為舉止去描繪,是五彩斑斕,還是灰暗無比,全是由我們自己決定。但是最終的結果完全不同。天道的顏色應該與天的顏色一樣,哪怕黑夜也有明亮的星辰明月。”
獵人摸了摸小群兒的頭,覺得葉小道所說的這個白紙道心也有點意思。
……
柳四爺找到了族長,“我找到一個二品中境的修行者,不過他要價比較高。”
族長陰沉著臉,上次叫了那個姓肖的人,帶上了二十個好手,看上去龍虎精神,很是凶惡有本事的樣子,但是最後還是一半人被殺,倉惶而逃。
損失了一大筆銀子。
這個銀子省不得啊,雖然事情不成,但是他們的確是拚命了,這個時候再克扣他們的賞錢,他們那一批亡命之徒奈何不得那外鄉獵人,對他他們卻是綽綽有餘。
柳四爺當時做得對,如果那銀子不給,柳四爺當場就會被那姓肖的給殺了,然後拿走銀子。
至少現在柳四爺命保住了,對方也提供了一個可靠的除害方案,倒也不虧。
族長揮揮手,“多大代價,都給。”(www.101novel.com)